小炮灰翻身记(穿越)——叶辛铭
叶辛铭  发于:2013年07月12日

关灯
护眼

他原以为,经过这4年的磨砺,他已经变得足够成熟、睿智。

现在,他才清醒地认识到,他始终还是太过天真!

章雅馨了解杜唯勤的高洁品性,对宝贝儿子满怀信任,不会因为一个无耻毒妇的恶意中伤而产生任何动摇。

只是,她深知这等龌龊谣言的破坏力,不得不思考应对措施。

为今之计,她必须尽快让杜恒茂搬出杜府、远离杜唯勤,以便保护她的宝贝儿子。

杜永严已经大发雷霆,命人当场将钱媚娘乱棍打死。

相信不会有哪个人胆大包天到再去触这个霉头。

她这个女主子,再乘着新年给杜府上下多发点红包,借以收买人心。

如此威、恩并施之下,这场风波,应该很快就能过去。

希望自家老爷能够吸取这次教训,以后别再招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进府,也让她清静一些。

钱媚娘一死,她总算了断了一桩烦恼。

只是,她家宝贝儿子的清誉受到诋毁,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她早就对屡次寻衅滋事的钱媚娘痛恨入骨,却一直忍耐着没有发作。

如今看来,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身为一府之主,她应该更加有魄力。

说来,杜恒茂今晚能够坐在这儿,还是她抵抗不住杜唯勤的央求,主动向杜永严讨来的恩准。

她万万没想到,钱媚娘竟会无知、无耻到此等地步。

早知今日,她当初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儿子心软。

她明明那么爱他,如今却害了他。

她必须牢牢记住这次教训,以后不能再过度纵容她的宝贝疙瘩。

嘉元三十年除夕的年夜饭,在一片血腥中草草结束。

新年的到来,没有给杜恒茂带来新的希望,反而给他带来了连夜搬离杜府的命令。

杜恒茂已经猜到,自己会因为除夕夜这场风波而被杜府的主子迁怒。

只是,他没想到,几个小时前还对他慈眉善目、温言细语的人,现在竟然对他绝情至此。

他心中刚刚积攒起来的那一点点温情,顷刻间消散一空,只剩下彻骨冰寒。

他来到越朝已经半年了,始终都是炮灰角色。

他本以为,傍上了杜唯勤,就拿到了长期饭票。

没想到,杜唯勤这棵树太小,不足以替他挡风遮雨。

残酷的现实教育了他,想要投机取巧、偷懒依赖是行不通的。

他必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才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杜恒茂提笔写下两句话,折叠好装进信封,吩咐报春、迎春在杜唯勤问起他时交出这封信。

他将杜永严、章雅馨赏赐给他的东西全部留了下来,只收拾了当初尹炳照赠送给他的钱财、衣物。

将行李一一搬上尹炳照赠送的马车之后,他吩咐武至忠驾车,于月黑风高之夜离开了杜府。

报春、迎春立在夜色之中,目送着杜恒茂的马车驶出杜府偏门,心中毫无眷恋。

她俩与杜恒茂的相处时日太短,生不出感情来。

她俩很清楚自己的衣食父母是谁,心里自然完全向着章雅馨。

偏门关闭后,她俩转头就去怡和园汇报情况,还把杜恒茂留给杜唯勤的信交到了章雅馨手中。

章雅馨拆开一看,见纸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两行字:山长水阔终有尽 乘风破浪会有时,心里生出些许遗憾。

这孩子其实不错,挺招人喜欢的。

可惜,他连累了杜唯勤,破坏了她的宝贝疙瘩的清誉,她不能容忍他继续留在杜府。

章雅馨装好信,吩咐报春、迎春暂回茂园,适时将这封信交给杜唯勤。

报春以双手接过信封,毕恭毕敬地说道:“主子,园子里留下了很多东西,都是您和老爷赏赐下来的,还有您那盆水仙。”

章雅馨一听这话,顿感不快。

好小子,竟敢撂脸子给她看,胆子不小啊!

逞一时意气,只会吃尽苦头,愚蠢!

“全给我搬回来!”章雅馨语气不善,“信给我烧了!”

报春当即把手里的信扔进火盆里,对杜恒茂这个委托人毫无愧疚之意。

章雅馨原本吩咐管家派人送杜恒茂去位于乡下的一处宅子居住,并让仆人好生伺候着。

现在,她改主意了,她打算撤走那处宅子的所有仆人,停发月例,让杜恒茂守着空宅子自生自灭。

她哪里知道,杜恒茂根本没打算跟随杜府的仆人搬去乡下,也没指望章雅馨给他发钱。

杜恒茂一上马车,就低声吩咐武至忠慢点驾车,逐渐远离前面带路的杜府马车,并找条岔道,乘着夜色逃走。

他打算,尽可能地避开需要出示身份文牒和过所的关卡,尽量避免使用杜恒茂这一身份,以免被杜家的人找到,被强行抓回去挨罚。

大年初一清晨,杜唯勤按照规矩,先去拜见了父母。

他回到修园后,一直等着杜恒茂前来拜见自己。

结果,他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等到弟子前来。

他以为,杜恒茂在为昨晚的事情跟他置气,只好吩咐杜墨林跟随自己前往茂园,打算哄哄这个不懂尊师重教的弟子。

谁知道,他竟扑了个空。

一问之下,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好徒儿,已经被他的母亲大人连夜赶走了。

14 劫持

杜唯勤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又是痛心,风风火火地赶到怡和园,劈头就问:“你怎么能连夜赶他走?昨晚那事,能怪他吗?”

章雅馨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语气威严地说道:“你跟母亲,就这么说话?规矩何在?”

杜唯勤忍着气向章雅馨行礼,硬梆梆地说道:“母亲,孩儿不认同您的做法!”

章雅馨冷哼一声,训斥道:“为了个半路冒出来的远亲,竟敢公然顶撞母亲,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给我回去闭门思过,抄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十遍,好好修身、静心!”

杜唯勤不满地瞪着一脸冷酷的章雅馨,只觉一向通情达理、可亲可敬的母亲一下子变得专断蛮横、不可理喻。

他拂袖而去,留给章雅馨一个怒气汹汹的背影。

章雅馨将手里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怒道:“这个杜恒茂,到底给勤儿灌了什么迷魂药,竟把勤儿变成了这样!”

章巧灵连忙安慰道:“小少爷跟您一样,都是菩萨心肠!他会跟您赌气,还不是因为跟您亲近?小少爷这是冲您撒娇呢,您没看出来啊?”

章雅馨想想觉得有理,这才消了气。

她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杜恒茂这孩子,对勤儿影响太大,不能留得太近,得把他赶得更远点。你去找管家,吩咐他让这孩子多吃点苦头。”

章巧灵领命而去,暗叹杜恒茂命苦。

她虽然跟章雅馨一条心,但是,毕竟自小为奴,对小小年纪就失去双亲、颠沛流离的杜恒茂更多了一份同情心。

她决定,只吩咐管家将杜恒茂送远一点,至于其它话,就省掉不说了。

章巧灵来到管家所在的院子,向他交代女主子的最新指令。

管家答应下来,迟疑着说道:“刚才四少爷来找过我,让我派人领他去追这孩子。现在,应该已经出府了。”

章巧灵怔了一下,重重跺了一下脚。

“你赶紧派人去追四少爷,让他立刻回府。你告诉他,要是惹火了主子,最倒霉的,还是杜恒茂!”

管家连声应诺,赶忙吩咐仆人办事。

杜唯勤急于追上杜恒茂,一再催促马夫加快速度。

他心急火燎地行了一程,被单人匹马追出来的杜府护卫拦住。

听完护卫带来的话,他气得怒发冲冠。

他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孩子,如今却被他连累至此。

他若是就此屈服,岂有颜面再见他的好徒儿?

杜唯勤命令护卫跟随自己,一起追赶杜恒茂。

他们出府太晚,一路上都没能追到杜府的马车。

直到深夜,他们最终抵达目的地。

杜唯勤跳下马车,箭步冲进破旧的宅子,高声呼叫杜恒茂。

先前负责给杜恒茂领路的杜府马夫走上前行礼,畏畏缩缩地禀告道:“少爷,奴才跟茂爷走散了,没等到茂爷。”

“你说什么?”杜唯勤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质问道,“他没跟你过来?”

马夫点了点头,暗叫倒霉。

他这趟差事办砸了,回去肯定得受刑,至少丢掉半条命。

杜唯勤急得团团转,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孩子,跑哪儿去了?

他这么不辞而别,肯定是伤心了!

他该到哪儿去找他?

他那么机灵,要是有意隐瞒身份、隐藏行踪,他哪能轻易找到他?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

难道,他和他,就这么失散了?

杜唯勤环视着在夜色之中宛若鬼屋的漆黑院落,一颗心,坠入无底深渊。

为了防止暴露身份,杜恒茂吩咐武至忠远离官道,专挑僻静无人的小路行走。

主仆二人风餐露宿了个把月,总算是走出了南州地界,进入沙州。

杜恒茂心想,你杜家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超出南州吧。

他放下心来,吩咐武至忠打听一下前往渡口的路,雇一条可以搭载马车的船,改走水路。

一路山长水阔、帆影点点,江山秀美如画。

虽然日日困在船上,杜恒茂倒也不觉得烦闷。

船行月余,驶入位于昌州的安乐河,经过一处名叫安乐渡的渡口,逆流前行,速度缓慢。

杜恒茂站在船舱里,透过窗口远远望见渡口附近有一片人迹罕至的宽阔沼泽地,地表杂草丛生,遮天蔽日,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当船只经过沼泽地时,一群劫匪忽然从草丛里蹿出,跃上船板,挥刀砍死船头、船尾两名船夫。

武至忠见状,打算从船舱冲出去打斗,被杜恒茂一把拉住。

“敌众我寡,不可鲁莽!”

“他们一会儿就要杀进来了,我们难道要被困死在船舱里?”

武至忠怒目圆睁,好不恼恨。

“如果他们只是求财,我们就乖乖交钱;如果他们要杀人,我们再反抗不迟。切记冷静,伺机而动!”

杜恒茂不动声色、语气平静,有效地安抚了躁动的武至忠。

他快速从包袱里翻出一把锋利的带鞘小刀,藏进袖子里。

这是他在跟随杜唯勤前往南州的路上买的刀,花了二十两银子。

不过,杜唯勤没让他掏钱,给他省下了一笔钱。

当初,他想要买刀防身,是怕再次出现类似赵府那晚的危机。

没想到,小刀首次派上用场,竟是为了对付水匪。

两名持刀劫匪闯到船舱门口,高声呼喝:“里面的人出来,老实的不杀!”

15 机变

“我先出去,随机应变。”

杜恒茂低声交代了一下,将束发的布带弄松,把头发扯得一片凌乱。

他以宽阔的袖口遮住双手,掩藏住袖子里的小刀。

他装出害怕的模样,抱着脑袋、缩着身子,哆哆嗦嗦地从船舱里探出上身。

劫匪见杜恒茂羸弱,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只草草搜了下身,就让他上了甲板。

武至忠身材魁梧、肌肉发达,被劫匪从头到脚细细搜查了一遍,还被麻绳反绑起来。

两名劫匪将杜恒茂、武至忠赶到甲板中间坐下,严密看守。

另外两名劫匪,则负责进舱、上马车搜查财物。

一通叮当乱响之后,一名面黄须少的劫匪拎了个布包袱出来,一脸晦气。

“真他妈的,忙活了半天,就弄到十几两碎银、两串铜钱。”

“这么少?”

负责看守的大胡子劫匪不满地嚷嚷,抬脚重重踢了一下杜恒茂的大腿。

“说!钱放在哪儿了?”

杜恒茂故意惨叫一声,像个孩子似的哭得稀里哗啦。

大胡子劫匪被这哭声烦得够呛,又重重踢了一脚杜恒茂,恐吓道:“再敢哭,俺就割了你的舌头!”

杜恒茂立马噤声,只有单薄的肩膀在剧烈抖动。

大胡子劫匪知道,从小屁孩儿嘴里问不出东西来,转头便去拷问武至忠。

武至忠只见过这些碎银、铜钱,根本不知道杜恒茂手里有银票。

就算被打得头破血流,他也坚持说“就这些钱”。

杜恒茂暗暗庆幸自己谨慎,从来没让武至忠见过银票,否则,他真的有点拿不准,武至忠会否屈服松口、交代实情。

其实,如果武至忠知道银票藏在哪里,并且屈服于武力、松口交代了实情,他也没法怪他。

毕竟,跟钱相比,命更加珍贵。

他不能苛求别人为了保他那点银票而丢掉性命。

“别浪费力气了。”国字脸的看守劫匪拦住施暴的大胡子劫匪,说道,“他们应该就只有这些钱。”

“他妈的!”

大胡子劫匪凶恶地吐了一口唾沫,气得又踢了一脚武至忠。

劫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极为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就这么回去交差,我们四个,肯定要被笑死!”

面黄须少的劫匪嘬着牙花子,跟犯了牙疼病似的。

杜恒茂暗骂劫匪们有眼无珠,不认识那套杜唯勤赠送给他的昂贵的文房四宝。

另外,尹炳照送给他的文房四宝,也值不少钱。

“马和马车,能值不少钱。这船也值钱。”第四个长着三角眼的劫匪说道,“不能光算现银。”

其余三人觉得有道理,这才放松绷紧的脸。

“而这个孩子……”

三角眼劫匪停顿了一下,快步走到杜恒茂面前蹲下。

“你读书识字?”

杜恒茂点了点头,借着衣袖的遮掩,悄悄拔刀。

他打算,一旦劫匪决定杀掉他,他就立马反抗,杀一个算一个。

三角眼劫匪粗鲁地拨开杜恒茂脸上被鼻涕眼泪粘住的乱发,仔细端详了一下对方的脸,满意地说道:“确实是读书人的长相。”

他站起身,冲着同伙解释:“二当家不是一直嫌弃大家不识字嘛,咱们给他带回去一个识字的孩子,供他使唤,他肯定高兴。”

众人听到这里,齐齐高兴起来。

“至于这个汉子,就杀了吧。”

三角眼劫匪的话音未落,杜恒茂已经急切地叫了起来。

“慢着!我这个仆人很能干。劈柴、烧火、挑水、做饭……样样都行。

“你们在外面忙完了,不想回去吃点好的?他厨艺可好了!

“他做的蜜汁糖醋排骨,色泽红亮、油润,肉质鲜嫩,香脆可口,美味极了!

“他做的烤肉,香传十里。你光是远远地闻到肉香,就能馋得直流口水!

“他还会做蒸鱼、炖菜……那叫一个香啊,能让你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吞下去!”

杜恒茂特地详细描述食物的美味,还故意做出不停吞咽口水的动作,想要勾起这帮劫匪肚里的馋虫,让他们改变主意。

武至忠只是忠厚老实,并不呆傻、拙笨,岂会不明白小主子这是在拼命救他。

他低垂着头,努力掩饰眼中的热泪。

心里的感动,仿佛疯涨的潮水,瞬间将其淹没。

其实,他原本不会做饭,跟了杜恒茂之后,才开始从头学起。

前世的杜恒茂,受到讲究吃喝的亲人的影响,也是个小小美食家。

手里有了闲钱后,他便开始琢磨起吃喝来。

他跟出身富贵之家的杜唯勤一拍即合,经常在客栈里包下一间小厨房,或者在野外燃起篝火,口头指挥下人们做菜,偶尔还亲自动手。

武至忠的厨艺,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被训练出来的。

他在尹府时,只是个干粗活、卖力气的低等奴才,因为会些粗浅功夫,才会被尹老爷送给杜恒茂。

自从跟了现在的小主子,他不但月例翻倍,而且吃得好、穿得好,还不必被高等奴才欺压、盘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