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穷?你早说啊!下——邀日月
邀日月  发于:2013年0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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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在那儿,一双眼睛呆滞地望向前方,明知道看不见什么也要大大地睁着仿佛这样就能在气势上压倒别人了。

宁友川看见他愣住的样子,不由得又把人搂过来。

“我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以前都是我错了,我今后改,你还愿不愿意跟着我。”

路长歌一下子清醒了,下意识地问道,“你错在哪里了呢?”

这下换成宁友川愣住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路长歌等了几秒钟,露出嗤笑的表情来。

“看吧。其实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宁友川抑郁了。他很想说自己不再花心了,会试着一心一意地和路长歌过一段小日子,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样一说,不久承认自己过去的确在外面朝三暮四……

宁友川头一回痛恨自己的风流。

“我不管,反正你好好想想。”宁友川放开一脸平静的路长歌,“你如果坚持要写剧本,不妨和我说,我给你找助理。那个秦怡才大几啊,学生气还未脱呢!怎么敢用?”

路长歌不做回答,伸手轻轻擦了擦嘴唇。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种你只要勾勾手指就会屁颠儿屁颠儿奔过来的人?”

宁友川一愣,他当然不会这么想。

“我现在要是能看见,肯定扇你一大耳光。”路长歌说的不清不淡,宁友川听得哑然。

下一秒,路长歌像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提起手掌,一声脆响凌空传来。

掌心热辣辣的感觉慢慢传来,路长歌再次难以置信。

“你……干啥……”

东北方言。提着路长歌手打了自己一耳光的宁友川乐了。

“你不是想打我吗,打也打过了,消气了吧。”

路长歌却更气了,只是他明白自己和宁友川说不清,便不开口。

宁友川顿时心情大好,捂着热辣辣的脸颊揉了揉,笑呵呵地往门口走。

“我要说的,就是这事儿。你好好想想。”

路长歌气结,等门被打开又关上许久,路长歌才反应过来,宁友川竟然是想吃回头草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只用来打人的手掌,在一分钟前它被充当了一次道具……

耗子见宁友川红着一边脸出来,一愣,然后推门回了路长歌病房。

“路哥?”耗子是询问的口气。

路长歌摆摆手,“没……没事儿。”

心却无法平静。

耗子大概猜到了什么,虽然不知道过程,却也看到了结果。路长歌居然把宁友川给打了。

不过耗子不关心宁友川怎么样,他只关心路长歌是不是被惹急了才动的手。

“这是怎么了?他没惹你吧?”耗子有些焦急。一大早上,路长歌的心情可都是不太好。

“没有。”路长歌低着头,继续想宁友川的心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宁友川的心思比女人还难猜。

其实也不难猜,他这是明摆着要“回心转意”,也把话说明白了,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路长歌知道,宁友川这次是真想明白了。他不明白的时候,会装糊涂,可一旦转过来那道弯儿肯拉下脸皮来,那就是真的想通了。

就好像不顾一切似的。

路长歌觉得很好笑,他这窍是不是开的太过晚了。而且,还夹杂着一种同情的感觉。

路长歌摇摇头,十分不能理解。

耗子见他这样,欲言又止。想了想,索性不再干预这件事,随路长歌去了。

向阳在宁友川家里又等了一会儿,实在累得不行了,准备回家。

别看受伤的是路长歌,陪床的宁友川等人,向阳虽不在医院里,却也没有休息好。整天要担心宁友川会不会伤神,还要给他安排工作上的档期,弄完这一切最累心的还是不服气。

向阳最后扫视房间一圈,看了自己精心布置下的家具和布艺,才渐渐安心下来。

很难有改变了,宁友川这个男人他了解,感情上缺根筋,要想把这根筋搭上,可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正想的出神的时候,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向阳站在窗帘后面还没来得及出来,就看见宁友川打着电话进来,听话里的意思,还是给花店打的。

“想要一束玫瑰,最香的那种。还有香水百合。还有丁香,还有……反正都要带味道的……”

向阳一愣,从窗帘后面走出去,宁友川见他要开口说话,作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告诉他自己在讲电话叫他别做声。

这么重要的电话?向阳心头一酸。

“插不成花束也无所谓,不好看也无所谓,味道重就好了。一天送一样,送最新鲜最香的,地址是……”

向阳紧捏着的拳头里,攥了一手的汗。

宁友川挂掉电话的时候,向阳问他,“给路编剧订花?”

宁友川有一种神采飞扬的感觉,“是,嫦娥他看不见,应该让病房一直香香的。”

向阳低下头,刘海挡住了眼睛和颧骨。他不禁嗤笑,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当初他和路长歌在一块,同居的时候,他可曾给路长歌买过花?

向阳抬起头,笑的很温顺。

“叫花店送到我这里吧,我这里有好看的花瓶,做好了造型再送过去,路编剧心情会更好吧。”

宁友川难得露出不耐的表情来。

“不是都说了,他看不见。你做的那么漂亮,不是在招他吗。别这么麻烦,直接送过去就好了。他这个人,没那么大讲究的。”

向阳笑着应了一声,又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才离开。

向阳走之前,宁友川叫住他,“温玉的戏……你先放一放。”

向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路长歌是为了演员的事受了伤,宁友川这个迟疑大有文章。很有可能是一朝被蛇咬,怕刘先生再为这事生麻烦,去找路长歌的不快……

向阳其实对这个角色并不感兴趣,全是宁友川说跟着小贾对他未来有好处,他才同意的。

其实未来什么的,自从他喜欢上宁友川开始,就觉得自己没有未来了。这是深沉而绝望的爱,让人难以不自我毁灭。

向阳摇摇头,难以掩饰神色间的失落。

“是。等这段风波平静下来,我再和您谈演员的事。”

宁友川看着那个忧郁的背影离开,脑子里温玉和向阳重合起来。

他心头浮现一丝不忍。向阳演这个角色太适合不过!只是他不敢冒险,只有等路先生和成祥那边把刘先生的事彻底解决,他才敢落实演员的事。

他这个导演,还真的从未当得这么窝囊过。

宁友川自嘲地轻叹一声,为了嫦娥。

路先生订了当天下午的飞机,要先回H市安抚几天路夫人。看情况再和她说路长歌的伤势。路先生临走的时候盯着到机场送机的成祥看了一阵,成祥有些不自在。

他大概已经确定,路先生开始怀疑他和路长歌之间的关系。

成祥不知怎样解释。这种事情越描越黑,路先生本来就对路长歌的性取向敏感,自己找话题说上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还是少惹为妙。只是这样沉默,又怕给路先生默认的感觉。

成祥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仔细一想,这一上午发生的事还真多。

路先生一走,成祥便又回医院了。

当着路先生的面不好反驳他的安排,可是让他真的再不来看长歌,成祥直觉做不到。

不管怎么说,路长歌现在这个状况还是很让人担心的。

到了医院,路长歌午睡还没醒。耗子也趴在床边儿打盹。

秋天的风挺硬的,虽然病房很暖,挨着风口的病床却总是会有细细的凉风灌进来。成祥过去给路长歌掖了掖被子——虽然耗子给他盖得严实,成祥还是亲自整理了一下。

然后又看歪在床边的耗子,整个人瘦小瘦小的,本来就不是有精神的人,却要强挺着去照顾另一个人。成祥不自觉地脱下外套盖在耗子身上。

护士过来给路长歌量体温,成祥摆手叫她别吵醒这两个人。他坐了一会儿,看看长歌,又看看耗子。最后觉得这两个人没什么可担心的,才要离去。

谁知他刚拧开门把手,就听见路长歌悠悠转醒。

“谁?”

才两天的功夫,路长歌的耳朵就已经伶俐了许多。

“我,成祥。”

“成哥?”路长歌吃惊不小,“不是说这几天都不来了?”

路长歌语气黏黏的,带着午睡后的慵懒,嗓音软软地问道,“什么时候了?天黑了没有?”

“下午。不到四点,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耗子呢?”

“睡在你身边儿。要叫醒他?”

路长歌的声音小了一半,“不,不了。他也难得睡个好觉。”

成祥一笑,“你倒是替别人着想,先把自己养好了再说。”

路长歌伸了个懒腰,“给我口水喝吧。”

成祥走过去拿过杯子用小汤匙喂他水喝,被夹在中间的耗子动了一下,便又睡过去了。

“成哥,刚刚宁友川又回来了……”

成祥喂水的手一僵。

“他又做什么?”

“他亲我了。”

成祥第一次没听清,路长歌又重复了一遍,“他亲我了,他说让我跟他和好。你说呢。”

成祥有种错觉,他仿佛看见路长歌狡黠一笑。

061

路长歌是这么想的。

反正他现在这个状况,想一心搞事业算是遇到阻碍了。不如就停下来,像宁友川一样理一理自己的感情。

关于成祥,他也想了很久了,没准真的就是自己等的那个人呢。

既然宁友川都可以拉下脸来,他路长歌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更何况,他现在真的很害怕……

害怕看不见,害怕丧失写剧本的能力,害怕一个人。

成祥自然不明白路长歌脑子里的想法,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路长歌这是什么意思。他和宁友川的事为什么要和自己说的这么清楚。

面对路长歌提出的问题,成祥直觉不好回答。

路长歌其实是个猴精猴精的孩子,他说上一句,下一句八成是有话等着你呢。虽然他以前没和自己耍过心眼,但从他做事的一些细节上也能看出他这一点。

所以面对路长歌反常的表现,成祥下意识地表现出防备。

“怎么?为什么这么问?”

路长歌笑了一下,“成哥,我……挺喜欢你的。”

成祥未作反应,就有人敲门。

耗子拱了两下成祥给盖上的衣服,随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啊!”耗子拍了自己脸蛋两下,“我去开门,你们聊。”

成祥轻咳了一声,这个场面还挺尴尬的……长歌他眼睛看不见,所以说话不知道避讳,想必他现在也是很不好意思吧。

成祥抬头去看路长歌,果然那人脸上飘着两朵红云,还吐了吐舌头。

他怕是彻底忘了房间里还有别人这回事了,虽然刚问过耗子……

耗子开完门,抱着一束很难看的花束走了进来。

成祥看见那难看的花束,皱了下眉头。

“谁送的啊?”

耗子迟疑了一下。卡片上写的宁友川,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路长歌早就问道了一丝花香。

“是丁香!家乡的味道!我有几年没闻见这个味儿了!”

成祥知道他未必有多喜欢丁香,想转移话题倒是真的。

成祥使了个颜色,耗子把话放进路长歌怀里,便离开了。

耗子关门的那一瞬间,眼神里有丝落寞。

成祥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路长歌身边,想重拾刚才的话题。

“耗子出去了。你继续说。”

如果是别人,成祥会假装不知,或者不予理会。可是对象是路长歌,成祥十分重视的人,所以他想认真对待。一方面是对路长歌的尊重,另一方面也算是对路长的怜惜。

路长歌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红了的脸,此刻还带着颜色。

“我就是……那么一说。”

其实话一出口,路长歌就又后悔了。他固然是背水一战,却怕真的有去无回。

成祥看着路长歌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一笑。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路长歌愣住了。

“我是说,我也很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路长歌听见成祥这么说,顿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一点都不夸张,就好像在无端的黑暗里看见了一丝的曙光。

他是个没出息的人,嘴上对感情绝望伤心,实际上也暗暗期盼了许久。

这么长时间以来不敢跨越出第一步,路长歌自己都有点瞧不起自己了。终于鼓起勇气,主动做了表白,却一下子就被接受了。

连路长歌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过度。

“你是说……你……”

路长歌把脸埋在那束丁香里。

成祥看着别扭,伸手把宁友川送来的花束放到一边。

“我这个人,其实一无所有。你能喜欢我,我很感谢。”

路长歌愣愣地听着成祥的话,心里有一点不是滋味。就只是感谢吗?

“我是说真的。很少有人给我这种感动。你是第一个。”

成祥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受控制,一点都没有想到自己刚刚送走路先生时心里的想法。

其实他能发现路先生的怀疑,多半也是因为自己心虚吧。成祥自嘲地一笑。

“你是很可爱的人。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试一试。”

这种感觉,路长歌许久未曾感受到了。是那种感动和温暖,还有心愿达成的感觉。

成祥看着路长歌脸色的变化,不知怎样说他。想不到一个看起来那么独立和坚强的男孩子,居然也会有这么软弱和纯真的一面。

这是他以前从未体会到的。

想到路长歌硬着头皮拿宁友川来试探自己的样子,成祥忍不住又是一笑。

路长歌向身后缩了缩。

“我,我要写剧本……”

成祥愣了一下,这话题转得太快了吧?

“好,好。”成祥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就顺着他。

“明天就叫秦怡过来。”

实际上到了第二天,成祥并没有叫秦怡过来。

成祥也没在医院多留,晚上和路长歌聊了一会儿就赶快到公司去了。第二天早上过了八点才过来,还和往常一样。

路长歌自己先硬着头皮示好,两个人把话说开了之后,却又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只是成祥这样和往常没两样,又让他觉得缺了些什么。

到了中午的时候,头一天送花的小哥又来了,这一次捧了一束漂亮的百合,味道十分浓郁。

成祥皱着眉头看那束花,直接递给路长歌,问他香不香。

长歌自然说很香,然后用手摸那束花的轮廓。

成祥打趣道,“是宁友川送来的。香就留下,不香就丢掉。”

路长歌抱着花束的手一松,不知是留下还是丢掉好。

宁友川连续送了四五天的花,也不见路长歌有反应。花店的人每次都说对方收下了,也赞叹花很香。但是没有回复的卡片也没问起有关送花人的事。

宁友川有些按耐不住了。

到了路长歌出院这一天,宁友川西装革履地打扮好,开着Q7出门了。

宁友川计划得很好,如果路长歌回心转意了,就直接把人接回家里来,让他在自己眼皮底下好好地养病。到时候再找个助理来照顾他,不,找两个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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