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齐轩好想把他紧紧地抱住，好想自己从来没有松开过他的手。

“是女孩吗？”许乐乐淡淡地转移开话题。

“嗯。”齐轩知道他冷淡的背后是深的不见底的哀伤，他以前就这样，越是难过就越是显得平淡。

“漂亮吗？”

刚出生的小孩怎么会好看，再加上是死婴，齐轩抱到手上的时候都有些发紫了。“不是很好看。”

“女大十八变，长大了就好看了。”许乐乐有些不高兴地说。

“对啊，我们俩长那么好看，她怎么会不好看。”齐轩厚脸皮地迎合着。

秦天不知道他们中间谁会先爆发，但是在那样的情境下，两个父亲这么谈论着已经夭折的女儿，真的会让人有种暴风雨袭来之

前的压抑感。可这两个人偏偏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有时候还带着温和的笑容。也许自己不够了解许乐乐，也许在他的

心里齐轩永远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轻轻地走了出去，也许自己的存在会让乐乐想起怀孕时候的事，会让他更难过。

秦天走了之后，两个人的谈话反倒中止了。本来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就只会伤人而已。就这么对视着，很多话就已经心照不宣

了。

“我要回家。我要给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不要赶我走。你喜欢的人是我。”齐轩打着无赖的招牌，孩子气地说。

“你喜欢的人是我吗？我也没有可怜到，没有你的怜悯活不下去的地步。孩子没有了，现在离开其实是最好的。我不恨你，你

不要让他恨你。”现在的许乐乐是有感情的，能这么对着他说出真心话，感觉蛮好的，男人嘛，是应该潇洒一点。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他有男朋友的，在英国，我这次就是去和他谈一个项目。我只是觉得和他很谈得来，而且我喜欢他做

的菜。就像你和秦天的关系。和你分开的那段时间，我一直住在工作室里。我亏欠你的，是一定要还的。以后我都不会逃避了

，我真的已经下定决心做一个全职好丈夫。反正你是轰不走我的！”最后又变成这种耍赖的语气。看着许乐乐不说话，“乐乐

，看在这个宝宝的份上，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乐乐看着他，像是怕他会反悔一样。

“如果你的条件是再要一个孩子的话，等你身体好了，完全没问题！”也许是太了解了，他们之间真的可以省略很多的对话。

“如果我要好多个呢？”

“可以啊。那你不用去做不喜欢做的事，全心全意在家带孩子吧。”

“我不做家务。”

“不做不做，我来做就好了。”

说的好好的，许乐乐却哭了，感觉身体里有些情绪忍无可忍需要发泄出来。齐轩坐到床边，如愿以偿地把他揽到怀里，任由他

把鼻涕眼泪抹在自己身上。他们错过了一次，应该更珍惜彼此。

由于哽咽，许乐乐的声音有些不清楚，“轩，我想要个孩子。”

齐轩用力地抱紧他，“好的，好的。把身体养好，我们就要很多很多的孩子。你要快点好起来！”

出院已经快半年了，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秦天是在出院的那一天，他问许乐乐“你真的相信他说的话？”的时候，许乐乐自己也

不知道，也许打从心底里想得到的，也就是这么个答案。对于“你确定他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没有答

案的，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虽然秦天说，西餐厅永远有他的位置，但许乐乐恐怕不会去了，他真的不喜欢这个工作，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怀孕了。

第四章

医生并不建议他们这么快就要孩子，但是许乐乐的身体确实已经好了。虽然妊娠还是会给心脏带来不小的负荷，不过只要坚持

锻炼，配合治疗，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既然宝宝来了，那么就坦然接受吧。

已经五个月了，但是许乐乐的孕吐却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也不知道是不是双胎的缘故。齐轩一边帮他顺着背，一边想着他上

次怀孕自己一直不在身边，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挺过来的，心里纠的慌。乐乐知道他又在自责，其实上一个宝宝太过体弱，

基本上没怎么闹，自己也没受多少罪。现在真的很难适应这种一直犯恶心的感觉，不过想到这代表宝宝们很健康，也就觉得没

那么难受了。

自从三个月之后，乐乐的肚子就一直飞长，现在都比原来七个月的时候大了。才知道是双胞胎的时候，两个父亲又惊又喜，齐

轩倒是担忧胜过高兴，毕竟乐乐的身子，不比正常人，两个是不是太勉强了。但木已成舟，只有更周到地护着，也做不了别的

。

扶着他慢慢地走出卫生间，怕他冻着，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赤脚踩上去也不凉。知道他不想再躺着，就耐心地又扶着他慢慢

走到客厅。在沙发上靠一个厚实的大靠枕，才扶他坐下来。

许乐乐看了看客房的位置，那里的东西已经撤空了。虽然齐轩说是不想让自己的宝宝用他和秦天买的东西，但他知道，他是怕

自己看了伤心。待会儿去医院就能知道孩子的性别了，就可以开始重新布置婴儿房了。

“来，乐乐，吃点粥。”齐轩从厨房端来一小碗粥，可怜乐乐怀着双胎却几乎吃什么吐什么，都五个月了，身上越来越瘦，只

有肚子在长。

乐乐才吐完，哪里有食欲，但是为了孩子，还是勉为其难地吃了几口。“轩，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其实问这个问题也不奇怪，一般人回答是难了一点，但是双胎总归是说一男一女就好了。只是乐乐的情况特殊，他们之前失去

过一个女儿，齐轩知道他心里一直很惦记。但是说喜欢男孩的话，万一两个都是女儿怎么办？要是说喜欢女孩，两个都是男孩

那更糟。纠结啊。其实性别什么的，齐轩真的不介意的，只要父子平安就好了。

乐乐看他不说话，其实自己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那个女儿的事，无论过去多久都会在他心里一直存在，当然希望有个女儿

可以稍稍弥补一下自己的遗憾。又怕自己太过宠爱，耽误了女儿的教育，也怕若是都是男孩，自己会失望。

两个年轻的爸爸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居然一时间都有些出不来。“快点把粥吃了，去了医院就知道了。不管是男孩女孩，只

要你们都好好的，我都喜欢！”顺手抚摸着乐乐膨出的大肚子，爱惜地感受着偶尔的胎动，能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陪伴着胎儿

成长，让他觉得特别幸福。

做了一些正常的产检，又去心脏科做了些定期体检，才到了B超室。平躺在床上，把衣服摞到胸口，让圆滚滚的大肚子完全露在

了外面。医生温和地涂上冰凉的膏状物，就拿起仪器贴在上面，随着它来回移动，可以从屏幕上看到宝宝们的小身子，两个小

家伙和平相处，乖得不得了。

“恭喜你们是两个男孩。”医生拿出纸巾，帮他擦掉软膏，温柔地说。

“老婆你太伟大了！”齐轩忍不住一个激动抱着乐乐就啃了一口。乐乐还没来得及体味孕育两子的喜悦，就一下子脸红了，赶

紧推开他，还是给医生看笑话了。

拿着所有的报告到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朱医生，是两个儿子噢~”一进门，还没从兴奋中缓解过来的齐轩就乐颠颠地说道。

“恭喜恭喜！”朱医生笑着道贺。接过不薄的一叠报告，认真地看起来。齐轩扶着乐乐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手还很不老实

地在他肚子上来回抚摸着。乐乐羞赧地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不过不具什么威胁力。

“乐乐，你最近又觉得心慌吗？”朱医生放下报告，脸色不算太难看。

“没有。除了孕吐和嗜睡，我好象没有什么别的症状。”乐乐诚实地回答道。

“有坚持锻炼吗？”这句话是问齐轩的。

“有，每天都有带他散步。上楼下楼都是爬楼梯的。”

朱医生笑了笑，“没什么问题，就是乐乐太瘦了。我给你开点止吐药。我听说适当房事可以有效缓解孕吐，孩子也大了，多做

些运动有助于扩肛，生的时候也省劲。”朱医生直白的话，弄得两个父亲一阵窘迫，连连点头，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房间。

好不容易拿着各项报告回到家，“老婆，累不累？我帮捏捏脚。”说着齐轩来不及歇一下，就蹲下来，轻柔地捏起乐乐浮肿的

双脚。

乐乐抽出脚，拉他起来，“好了，我不累，你也休息一下吧。”

齐轩在乐乐身边坐下来，“既然你不累的话，我们就谨遵医嘱，行动起来吧。”

等乐乐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齐轩打横抱起，走进卧室了，“大白天你发什么神经！色狼！”

齐轩才不管他说什么，他现在只想吃掉这只扭捏的小肥羊。

果断却不失温柔地把乐乐放在大床上，脱掉他宽大的孕夫装，不顾那些小小抵抗，吻住他躲闪的唇瓣，舌头轻松地撬开他整洁

的齿贝，在他柔软的口腔里横冲直撞，直到身下的人喘息不已。一只手撑住身体不至于压上他的肚子，另一只手扒下他的孕夫

内裤，怀孕后一直欲求不满的小穴，已是张张合合一点一点地向外吐着透明的肠液。

齐轩才伸了一只手指进去，就被牢牢地咬住，弯曲手指弹动了几下，才能顺利地抽插起来。看来前戏也不用多做，自己的欲望

也早已按耐不住，肿胀得难受。感觉像是被吸了进去，两个人由于身体的连接，同时发出满意的呻吟。将他双腿分别架在自己

的肩膀上，抱着他圆鼓鼓的肚子，就是一阵洒脱的冲刺。几乎是身体的自主行为，大手从肚腹的两侧移到了臀下，包裹着饱满

的臀肉，更加猛烈地挺了进去。

乐乐几乎失去意识，浑身都笼罩在巨大的快感之下。双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好像一松手就会被冲走一样。淫靡的呻吟从嘴里

溢出，让他原本绯红的脸颊更加染上一层媚色，“禁欲”五个月怎么就把自己的身子弄成这副模样，乐乐实在想不通。忽的一

股炙热喷进了身体的最深处，紧绷的身子，一下子硬到了极致，不小的肚子被生生挺了出去，有在一瞬间软了下来。整个人都

像被抽去了骨头一般。那种酥麻的余韵，却在身体里久久消散不去。

乐乐毕竟身子不方便，心脏也不好，齐轩还是克制住了，只要了他两次，就抱着精疲力竭的他去浴室清洗。小心翼翼地以免勾

起两个人的欲望，终于成功地清洁干净，又穿上了柔软的睡衣。

乐乐显然更累，不仅基本上一动不动，任由齐轩摆布，换过衣服后，更是倒上床就睡着了。看着他漂亮的肚子随着均匀的呼吸

上下起伏，齐轩忍不住摸了上去，此刻的他无比庆幸当初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手机却在此刻响了起来，幸好接的快，没有吵醒乐乐。来不及看是谁，就拿着手机跑到外面去，免得吵到乐乐。带上房门，齐

轩才轻轻地“喂”了一声。

“轩，是我。我回来了。”这个声音曾经一度令齐轩痴迷，而现在却是他最不想听见的。

心虚地压低了声音，“你不是在英国吗？怎么回来了？”

对方并不介意他明显的不欢迎，“我和Tony分手了。我喜欢的人是你。”

“我已经和乐乐和好了。而且他现在怀孕了。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齐轩说的话，大概连他自己也不信，他就不是一个回合

自己好聚好散的人。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也可以帮你生。你不是厌倦了成天围着他转的生活了吗？你不是不想再像照顾

孩子一样地照顾他了吗？你不记得我们在一起有多开心了吗？你不是说你这辈子吃过做好吃的东西就是我烧的菜吗？你都不记

得了吗？”对方的话不是完全没有诱惑力，在齐轩的心里确实存在迟疑，但是他放不下乐乐。也许他是对乐乐撒谎了，他是背

叛过他，但是他也爱他，当他看见他流产的时候是真的心疼，是真的想要补偿他，当他得知他怀孕的时候，高兴担心也都是真

的。只怕有一天还是会累的，毕竟这种单方面付出的日子不可能长久。

没有放过齐轩的停顿，对方继续说道，“我们见一面吧。我好想你。见到我以后你也会发现你有多想我。”

齐轩很清楚一旦见了面，想再回头就难了。“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心里只有乐乐和我们的宝宝。你会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

人的。我们还是就这么结束吧。”

对方没有生气，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笑意，“我记得乐乐心脏不太好对吧，他现在又怀着孩子，你说如果我告诉他一些事情，会

不会一尸两命啊？”

“葛振清，我不允许你伤害他们一分一毫！”齐轩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撕碎！

“别生气呀。我只是想见你一面。也不算为难你对不对？”葛振清很满意自己对齐轩的了解程度，他哪有那么容易逃的掉。

“说吧，在哪里见面。”齐轩不得不妥协，他考虑好了，无论如何也要和他断掉。乐乐难得身体好一些了，被他这么一闹可不

仅仅是孩子保不住的问题。

“老地方。我等你。记住，不见不散哦。”

齐轩挂掉电话，只觉得一团躲不过的乌云黑压压地盖了过来，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如果没有接收这个研究生，如果自己从来没

有犯过错误……甩了甩头，蹑手蹑脚地开了门，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乐乐，关上门，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家。

他前脚刚走，乐乐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欢爱过后的身子还很疲软，小心地撑着腰，绕到另一边，接了电话，打电话的人

也很有耐心，一直没挂。

“是许乐乐吗？”

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是我。你是？”

“我是葛振清。”

乐乐顿了一会儿，“我不认识你。”

这倒是大大出乎葛振清的意料，齐轩当时都准备跟他离婚了，他连小三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是齐轩的那个研究生。我从英国

回来了，我想见你一面。我知道你怀孕了不方便，我就在你家附近的那家星巴克等你。不见不散。”

“我不想见你。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乐乐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他只觉得心脏突突地疼。深吸了一口气，准备

挂电话。

“齐轩也在，只是他不敢告诉你。你不觉得我们三个人应该公平地谈一次，把事情解决掉。他已经来了，你也尽快过来吧。”

说完，葛振清就果断地挂了电话。

“轩。”乐乐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一只手附在大大的肚皮上，安抚着因为父亲情绪紧张而躁动起来的宝宝们。做了

几次深呼吸才平复下心脏的钝痛，乐乐扶着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家门。他不敢多想在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他只能一遍

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还有宝宝，我不能激动，不能生病。”

许乐乐站在街对面，看见了齐轩，也看见了坐在他对面的葛振清。他们看起来很平和，喝着咖啡聊着天，就像普通同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