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残情尚浓(第二卷)——雨树
雨树  发于:2013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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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生!”

声音严厉冷冽,不怒自威,苍劲有力暗含一份威严之气,这倒是让鲁源生混沌的眼神有片刻的顿住,但是片刻之后掀起的是更大的疯狂漩涡,像是江面上怒吼的巨浪,瞬间就似要把人给淹没似地,鲁源生嘴角没有一点笑意,手下一阵揉搓耸动。

只是手中的欲望丝毫没有动静,沉睡一如往常。

抬眼时,本应该是意乱情迷的郝善怒瞪着一双眼,平日里憨厚坦诚的眼中此刻却是清冷冰寒,仿若承载了一片冰雪,一片孤冷的冷静和清醒,紧抿的唇角处也是威严一片,仿若虽随时准备法号让人不敢违逆的命令。

身上的鲁源生松开了手,眼中的疯狂淡淡的褪去,换上一种迷茫的神色,里面的疑问,像是个懵懂的孩子般看看郝善看看看没有反应的生殖器官,眼里面却是空洞洞的一片,仿似印不进去任何东西。

郝善一把将已经半破的衣服甩过来遮住自己,抬眼对上那人空荡荡的一双眼睛,不免叹息一声:“你先出去。”

声音冷冷清清,不带任何感情的,却夹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口吻。

鲁源生脑袋微微偏了偏,眼睛依旧变得毫无焦距,僵硬的身子似是要做转身的动作,却没有成功。

郝善低头看看自己毫无反应的欲望,叹息声如同梦境般的散了开来,只得起身重新披了件衣服,服了那里鲁源生坐下方才叫来了玲珑,只是叹息:“把你家堡主扶回房里休息吧。”

那玲珑一惊,还未开口,倒是跟着而来的赵伯惊呼出口:“郝公子你??会说话啊?”

郝善无奈的带了个浅笑:“赵伯,此事说来话长,改天再细说,今日已晚,还是先扶了你家堡主休息要紧。”

那赵伯硬是听着那沉稳带着磁性的声音一阵恍惚,双手把眼睛揉了又揉,只是呆呆猛盯着那郝善看而忘了其他反应。

还是玲珑聪慧,在一边一连着扯扯自己爹爹的衣角,那两人这才有些开始注意旁边那个没有表情的鲁源生,玲珑柳眉皱起,正要开口,那边突然哐当一声,房门被踹开。

天虎一身绛紫,一手单背一惊走了进来,额前的一缕白发使得那张带着寒冰似地一张脸意外显得妖艳的紧,房中三人都是惊了一跳,玲珑和赵伯身子都是的一抖,竟是一连退了几步。

天虎的凤眼微挑,从进来的时候眼睛就直接落到了毫无反应的源生身上再未移开。

跟在天虎身后的两名大汉径直走到鲁源生面前,左右而立,回身看看天虎。

单手后背的人点了点头,眼睛一转,带着浓浓的杀气的看向郝善:“杀了他。”

刚架起鲁源生的俩个大汉听到命令,脚下一顿,看看郝善看看堡主,面面相觑。

“杀了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人,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玲珑和赵伯暗抽一口冷气,猛的扑到在地:“看在堡主的面上求??”

话未尽,只听玲珑惊叫一声,身子一斜,瘫在地上,再抬头的时候半边脸已是肿胀的很高,手掌印子尚在上面清晰可见。

天虎眼中闪现一种近似癫狂的怒火,看着郝善的时候,那张不食烟火的容颜竟是遮掩不去那嗜血般的怒意:“他必须死!”

赵伯匍匐在地,一手拉着玲珑,身子抖得像是秋季的落叶,再不敢言语。

从未在这张容颜上见过如此外漏怒火的表情,两名大汉也是愣了愣,反应过来的男子却是拦住想要动手的同伴:“先慢着??忘了昨夜的事情了?”

昨夜丰白生竟然那这人挟持堡主,这种分量是真是假,都不是他们这些手下等揣摩的……

说话的人回身折了个身子:“这人是堡主带回来的……而今堡主他??”

眼前白色亮光一闪,刚刚抬头的玲珑恰好看到那天虎手中银鞭穿透说话人的心脏,再加上刚挨得那一下子,竟是惊叫一声,脸色一白,失去了知觉。

说话的人脸上的神色还未退去,眼睛却是依旧失了焦距,长鞭穿过那人的心脏,甚至连血都没有溅出来之前,尸体已经先到了下去。

赵伯一边抱着玲珑哀号一边求饶,只是可惜了此刻的天虎眼中有着一种无法拂去的绝狠。

另一个大汉脸若死灰,看着身边同伴,看着天虎的时候好似见了鬼一般,对着那郝善举起的刀竟是抖得不成了样子。

第三十五章:哑夫出声(下)

另一个大汉眼看着就要一刀朝着那郝善挥下来,旁边一声抽气声,那赵伯脸色苍白无血,而正要举刀挥下的大汉心口处却是伸出一个鲜血模糊的东西来,定睛一看,,那穿过大汉心脏的不是其他,正是那一直毫无表情站着的鲁源生的手郝善打了个冷战,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鲁源生摊平了手掌举到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像是孩童探究神色,好奇的凑到了自己的鼻下闻了闻,脑袋一歪,就要往嘴里送。

“不可??”郝善暗自抽了口冷气,一把扯住那人的手腕,看着那人眼中一片空洞止住了动作,不由的长出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不可,不可??”自己的脸色却已经是惊得没有了一点人气。

天虎眉角挑着:“这人装成哑巴接近堡主,无论是什么目的,天虎绝对不允许这中分威胁存在。”

“郝善只是闲云野鹤,有劳阁下挂心。”

天虎打量了两眼那人脸上带着清淡的笑意,眼中杀气更浓,不觉冷哼一声,银鞭哗啦一声响动,已在空中翻了银花。

银花刚刚落定,只见鲁源生袖子一挥,眨眼之间银鞭已是换了主人,那鲁源生持着银鞭竟是学着天虎的姿势舞了个一模一样的招式。

“待到明日堡主清醒,天虎再给堡主一个他必须死的理由!”天虎已经无心再管其他,身子一斜,赤掌朝着郝善的天门盖拍去。

鲁源生双眼空空荡荡拿着银鞭仔仔细细的瞧着,原是没有动静的身子却在那掌力擦肩而过的时候猛的一闪,毫无预警的移到了郝善的前面。

这天虎本是带着怒火的集了几分内力在掌,阴狠狠带风而来,却在触到鲁源生的前一刻戛然而止,不由内力一荡,竟暗自一派激荡之态,绝艳的一张脸几乎都是风雨压制下的癫狂。

正纠缠之间,门口红绸一闪,碰的一声巨响,窦娘衣裙拖地,轻描淡写的收回了自己刚刚甩出去的衣袖,眉眼往那天虎鲁源生身上穿梭了几下,最终视线停在了那郝善身上,冷笑:“好一个渔夫哑巴,好一个闲云野鹤!”

眼睛接着微转,移到那颤抖的赵伯身上:“还不滚下去!”

老人吓得头也没有抬,扶着玲珑,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室内,突然陷入一死般的静。

天虎连礼数也不在意,看着郝善的微眯的眼睛似是笼着一番杀气,哪里管得还有夫人在场,手中一番,重新积了九分力量就朝着那郝善而去。

只是可惜,掌风未到,却被缠过来的红绸消了力量,红绸拂过,那连着退了几步的郝善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一黑,已是陷入了黑暗。

窦娘眼中流光一瞬,瞧了眼天虎:“没想到一个小小装作哑巴的渔夫也能让堂堂?剑堡中的天虎动怒如此?窦娘我今日也是开眼界了……”

天虎声音冷了几分:“夫人应该知道天虎眼中容不得沙子。”

“天虎为何今日定要取了这人的性命?”

“夫人又何必今日又要护着他的性命?我想我们都看到了。”

看到一个堂堂?剑堡堡主对一个男子所做的事情。

这个郝善的身份不明,不能留,而被堡主握住的男根的主人,这一点更是不能留!

窦娘笑容媚意更浓,声音轻佻的一扬:“这么说,天虎必杀这人是??妒忌?”

砰的一声巨响,地上积雪竟是扬起数丈高。

窦娘看看天虎掌心的一团暗红,眉角扬起,声音明显尖锐了几分:“呦,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哈哈,没想到堂堂?剑堡的天虎竟然怕一个不懂武功的男人抢走心爱之人不成?”

一张比女人还要妖艳的脸此刻风雨密布的杀气怒火,那妖艳更是惊人。

窦娘一边暗自惊叹,一边盯着那天虎生气的脸,脸上虽然是不动声色,心下却是无缘无故的竟升起一股熟悉感。

“他是我的,谁能从我手里夺走,真是天大的笑话??夫人若是不忌怕这个人,怎么会开始的时候百般试探?彼此彼此,夫人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名人不打暗语,今日这人的命我保定了!”

天虎咬了牙,恨恨勾了嘴角:“夫人这是要??”

“今天的情形你我都又目睹,我窦娘就赌这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你要用他在血剑控制之外,威胁他?”天虎像是听到了笑话,轻笑:“夫人觉得堡主会为他而受威胁?”

“天虎若是坚信这人在他心里没有什么分量,那为何非要在他失去理智的时候杀人?”

“你!”

窦娘看着旁边双眼空洞洞的木偶一般的鲁源生,冷笑:“待到武林大乱,我杀了那些人,得到我所要的,那时候?剑堡整个都是你天虎的,你何愁得不到这人?”

天虎眼睛一眯,掌心忽的积了片浓烈的杀气,冷笑:“看来我们有客人了??”

“两位没有听过隔墙有耳?夫人和天虎不愧是?剑堡数一数二的人物,”笑声渐大,一身玄装的人翻身稳稳落于屋顶:“这是不知若是鲁源生知道背后算计自己是自己的生母和自己信任的人,不知道会不会疯癫入魔??”

“我还当是谁,不过是三六九不入流的天网飞刀,没想到你这个老东西还没有死。”窦娘不屑的笑了笑:“当年不过是一条狗,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还是这么不敢见人……”

“过去我叫你一声夫人,而今我还是叫你夫人,天网飞刀是不入流,不过,夫人又入流到哪里去?背夫杀子天下尽知,不过短峰崖上一别,而今夫人还是不老容颜,真是艳煞。”

“狗奴才,你也敢在我面前撒野!”窦娘长袖打着卷飞了过去,嘭的一声却是落了个空。

男人身子打了个旋,重新稳稳的落定:“无论江湖上飞刀我纵有多大的本事,夫人却从不把我看在眼里,如今也是时候让夫人见见我的本事了。”

“有多少本事尽管使出来??”

第三十六章:天虎夺权(上)

两人缠抖了片刻,窦娘却渐渐失了优势,天虎嘴角冷笑依旧,却只是冷眼旁观。

“血石已经在我手上,现在血虫也非?剑堡唯一的主人了,不知道夫人何故这般顽固不化,让我替你杀了亲生儿子总比自己下手来的好……”

“少废话!我窦娘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才多事!”

“话可不能这么说,谁人不知窦娘和自己的儿子对着干,不过终究是下不了手吧?我此举不是正好帮了夫人?哈哈……夫人不感谢我怎么反倒不知好歹?”

天虎眼中寒意渐气,往这边打斗的两个人斜了一眼:“杀他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天网飞刀长笑一声:“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想怎么样?想让?剑堡的堡主给自己暖床不成?”

窦娘和天虎闻言,脸上都变了色,那窦娘自是认为这自己的儿子只有自己可以侮辱,其他人倒是没有这个权利,听那天网飞刀的龌龊笑声,心下怒意大起,袖子一抚,掌心已经多了把明亮亮的匕首,本是尖锐的声音也不由的提了几分,尖利的让人心里发毛:“杀了他??”

那本事站着未动的鲁源生在匕首拿出来的那一刻,眼中一闪而灭,整个人犹若被人控制了心神的布娃娃,眼睛突地红似掌心的剑气,转向天网飞刀的时候,又似地狱讨债的阎王。

天网飞刀眼中幽光一闪,竟是往前跨了一步。

就在鲁源生飞身掠向天网飞刀的同时,正在怒头上的窦娘身侧人影一闪,竟是向着窦娘手上的匕首而去。

早就看透了天网飞刀的把戏的天虎嘴角渐渐扯了个弧度,一掌不偏不倚的打在突然现身人的脑袋,当场闷哼一声,弹出老远。

这时,再看过去,原来刚被天虎一掌打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神算子张天恙。

天网飞刀一看自己惹怒窦娘从中抢走匕首的计划已经失败,眼睛瞄到鲁源生往自己这边飞身而来,只得慌慌张张接下一招,那鲁源生神智未清,这天网飞刀虽是险险的躲过主力,却硬是被那鲁源生那张狂的力量给震得一连退了十步有余,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窦娘咬紧了牙关:“杀了这个狗奴才!”正要挥动匕首,却是被那边的天虎一把拉住。

“够了!”

柳眉上的怒意未消,女人眼中火焰渐升看着阻拦自己的人:“你敢拦我?”

天虎表情未变:“我说够了。”

两人对视,一时间,怒火夹着杀气汹涌澎湃。

天网飞刀不顾嘴角的血迹,笑了:“杀了我啊,用你这个魔鬼儿子杀了我啊……血剑控心,你以为我不知道?血剑分为两体,一红一白,一煞一鬼,魔血涌动之时,便能控制魔血之人的心神……只是可惜了,这种心神的控制只会让被控制的人进入癫狂状,力大无穷,却是耗损内力严重,长时间走火入魔……”

“住口!”窦娘表情渐渐扭曲。

天网飞刀却是仰头一边咳嗽一边大笑:“夫人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那个对你一片痴心却被你利用而死的人?”

“我让你住口!”

被激将的就要挥手而出的人硬生生的被身边面露冷色的人给拦了下来:“够了。”声音确实比刚才低了几分,轻了许多,却是夹着让人难以忽视的生硬。

“天虎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人!今日这人必须死!”

“不能用血剑。”

窦娘手上的动作停了,抬头看着天虎的眼睛吊了起来,尖锐的声音上挑:“……你在命令我?”

站着的人不动,也不答。

尖锐的声音立刻张扬而起:“我要他杀谁他就必须杀谁!我要他成为江湖公敌,他就是魔头,我要他今日死,他就不能活到明日!天虎,你最好给我明白,他是鲁源生,是欠我的,贱命也是我的??”

天虎微微抬头,顿了好一会,薄唇才渐渐开启:“你错了,他的命是我的,一直都是。”

你可以让他痛不欲生,但是他的命是我的,只是我的,谁都不能妄想伤了他的性命。

窦娘眼露杀意,这个妩媚的人,这个爱恨交织的矛盾体,既想让那人受尽自己折磨却看不得其他人侮辱的心理扭曲的女人,在这一刻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早已经被遗忘了,被时间的长河遗弃的妇人。

仇恨自己儿子,最终失去了的一个满怀仇恨的妇人。

而今唯一靠着仇恨而活的人发现这份仇恨也被限制了,不由的浑身发抖,看着眼前的天虎,好似看到了一个想要夺走自己一切的人,眼中的杀气很快就盖住了先前的怒火。

天网飞刀看这个架势,自知是今夜又逃过一命,不由暗自长出一口,却把眼睛偷瞄暗自对峙的两人,暗想:这两人都想把鲁源生占为己有,倒不如自己看鹬蚌相争……

这样想着,却是暗自积了内力,假意向着呆站在那里的鲁源生挥去一招,身子却向着另一个方向翻身而去。

“站住??”窦娘抬起的手臂重新被人挡住,看着那天网飞刀消失在夜色之中,再瞧那天虎,不由恨由心声,咬碎了一口银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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