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过赵府，唔……」赵梓紧抓着白夜华的手臂。

「说完了？」白夜华开始猛力地动作着。

「唔！……嗯、嗯……啊！啊啊……啊唔！」赵梓开口想回应，却只吐出一连串的呻吟。

当赵梓再度有意识时，身旁已经无人，只剩下自己，房内也随着窗外射入的阳光，显得明亮。

「咿呀－－」房门此时被打开来。

白夜华端着热腾腾的白粥，看到赵梓醒来後，笑着说：「醒来了？正好，来吃些粥。」扶起赵梓，帮他穿上衣服。

赵梓感觉到身上似乎有被清洁过了，也不晓得是不是白夜华自己清的，还是让别人清的。

「早上时，我让人拿些热水来，帮你稍微擦拭过了，比较不会不舒服。」白夜华似乎知道赵梓在想些什麽，这样说道。

赵梓也懒得去想为什麽白夜华总是会知道自己的想法，只是点了点头，让白夜华扶到桌边，闻到粥香，想起昨晚没吃晚餐，难怪一早起来肚子这麽饿，也不问白夜华吃了没，一股劲地拿起调羹吃了起来。

「吃慢些，粥烫口，若你还要，还多着很，不用着急。」白夜华在旁微笑着说道。

赵梓吃了半饱後，突然想到，昨夜里白夜华并没有回复自己。

「放过赵府。」赵梓再度说道。

「哦？」白夜华依旧笑得跟蜜糖似的。

「你答应过我的。」赵梓见状有些慌乱地说道。

「有这回事？」白夜华笑了笑。

「你答应过的。」赵梓也不晓得白夜华有没有答应过自己，只是不停重复着这句，若白夜华不愿意放过赵府，也没人可以阻止他，赵梓心里更慌。

白夜华嘴角更加上扬，也不再捉弄他，说道：「好啦！不逗你，要我放过赵府，可以，你已经答应嫁给我，那麽，我也没有理由为难亲家，不是吗？」

赵梓一听，内心松了口气。

「可是……」白夜华又说道。

赵梓听到白夜华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内心又被吊了起来。

「你可要详细地听好，光是嫁给我是不够的，从成亲那天起，你就是我白夜华的夫人，不管人前人後，你只能是白夫人，不再是赵梓，一但被人发现你是男儿身，我会要赵府的人全数陪葬，就算你们现在解散那些人也没用，我会一个一个地追出来，再来，别让人感觉到你有一丝不情愿。」白夜华面不改色地说完，就连中间说要全数陪葬时，眉头也不曾动过。

赵梓早就有想过会这样，所以，并没有感到意外，只要赵府平安就好，这就算是平时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人，唯一帮得上忙的地方吧……赵梓默默地点了头後，又开始埋头吃粥。

33.

远处传来阵阵鞭炮声，伴随着此起彼落的祝贺，显得热闹非凡。

身着大红嫁衣，上头用金线绣着凤凰，脸上任由喜娘帮忙上妆，看着一旁还未戴上的凤冠以及大红头巾，内心不禁苦笑，谁能想到那次玩笑似地装扮，会让自己从此只能着女装。

当脸上的妆容准备完毕後，只剩下戴上凤冠跟披上头巾，此时，一双纤嫩的葇荑从喜娘手中接过凤冠，天赖般地声音柔柔地说道：「接下来交给我了，你退下吧！」

希儿自从那天回到赵府後，就不曾出现在自己面前，如今，在自己出嫁的这天，出现在此处，不晓得是何意？赵梓当然不会天真的想她会是来祝贺自己的，何况，这事有什麽好祝贺的。

无意间看到桌上还有一把剪刀，也许，她是想来了结自己的，若能因此让她不再恨自己，也无不可，赵府的命运就随它去吧！

「别担心，我并没有要伤害你。」希儿藉着镜子的反射看到赵梓的目光所及之处，笑着说。

听到希儿这般说道，赵梓内心竟然闪过一丝失望。

将凤冠轻轻地放回桌上，双手环抱住赵梓，朱红的小唇在耳边轻吐，「今天过後，不晓得还会不会再相见。」

赵梓不解希儿此时动作的用意，第一次这麽靠近希儿，鼻端皆是希儿身上的香味，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起来。

希儿的手游走在赵梓胸前，「我想过了，这辈子我并没有打算嫁人，若可以，你可以给我一个回忆吗？」手指不停地在赵梓身上划圈，从胸口划到腹部，渐渐地往下，赵梓的体温也逐渐升高，即将碰触到那私密的地带时，赵梓突然抓住希儿那只不规矩的手。

微喘着气，艰难地说：「希儿，别……」

「赵大哥，难道你不想要希儿吗？」希儿明显地感觉到赵梓对自己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却不知为什麽硬生生地克制下来。

赵梓苦笑了一下，说道：「……希儿，你未来的路还长……」

希儿以为是诱惑力不够，狠下心来，拉开胸前的衣领，露出白嫩浑圆的粉胸，抓起赵梓的手，放在上头，「别再想那些，让我们享受这一刻。」第一次在异姓面前如此大胆，希儿的脸也红到不行。

赵梓在接触到那柔嫩的触感时，倒吸了口气，脸上也跟着红了起来，全身火热地彷佛下一刻就会爆发似的。

「赵大哥，还不快点～～」希儿娇声说道。

赵梓双眼发红，全身都颤抖了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将希儿扑倒在地，就当希儿以为赵梓就要行动时，却见他咬着牙，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帮希儿把敞开的衣领拉拢，整理好希儿的仪表後，用着极大的克制力说：「希儿，别这样……不值得的。」当希儿作出如此大胆的动作时，赵梓就想到了，会在这时刻用这样的方式引诱自己，无非就是要让人知道自己是男儿身，还在出嫁的前一刻跟人上床，一但被人发现後，这场婚事也会宣告结束，这麽丢脸的事情，相信白府王爷的身份是绝对不会接纳这样的媳妇，除了自己会身败名裂外，相对的，那名姑娘也会同时受到牵连，没想到希儿会采取这样偏激的手段。

希儿一听，就知道赵梓他想到了，没想到她做了这麽大的尺度，竟然没达到目的，还被揭穿意图，顿时恼羞成怒，大骂道：「你还是个男人吗？面对一个女人，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也是，你都穿上女人穿的衣服，要嫁出去了，早就放弃了男人的身份了，又怎麽会对女人有兴趣，真是可耻，丢尽天下男人的脸！」骂完就跑了出去。

喜娘本来就没离开太远，除了帮忙上妆外，也要负责牵新娘的手上轿，此时，看到刚才说要帮忙戴凤冠的女子突然跑了出去，回到房里，看到凤冠还在桌上，根本就没戴上，疑惑地说道：「不是说要帮忙戴上的吗？她怎麽了？」

赵梓垂着眼低着头不发一语，摇了摇头。

喜娘也没真的想知道，只是随口问问，见问不出什麽，也不再说话，手脚俐落的帮赵梓戴上凤冠，接着披上大红的头巾。

当大红充满整个视线时，眼框里的泪水，终究还是滑落下来。

34.

五年後。

一名手脚伶俐的婢女帮坐在镜子前的少妇梳化，当插上最新的花样金饰後，就整个大功告成。

「好了，夫人，您梳这发型真是漂亮极了！」婢女称赞道。

被称作夫人的少妇嘴角微微上扬，勉强地笑了一下，没说什麽。

「奴婢看啊！咱们这个镇上，就连未出嫁的少女也比不过我们的夫人呢！」婢女以为称赞得不够，又继续说道。

「好了。」夫人淡淡地阻止婢女继续说下去，「老夫人起来了吗？」

「是，老夫人已经起身，小花正在帮老夫人着装梳洗，应该差不多好了。」婢女见夫人的语气冷淡，不敢再多说别的，恭敬地回答道。

「嗯。」夫人点了点头，看着镜子一会，伸手将头上的金饰拔下，只留下固定发丝的几件发饰，「心儿身体还好吗？」问道。

「好多了，大概再休息个二天就好了。」婢女看着拆下来金饰的朴素发型，内心想着，只剩下那几件小饰品，根本就看不太出来有花样，实在太过朴素了！比我们婢女间的发型还要来得简朴，一点也显现不出夫人的气势。

「这二天还是你帮我梳头吗？」夫人问道。

「是的。」婢女内心一紧，不会是梳的发型被嫌弃了吧？明明有用心学过，这发型可是自己的得意之作呢！

「你梳的很好，但是，我不爱头上有太多累赘的东西，简单些就行了。」看出婢女在自己问话後，露出些微的惶恐，解释道。

「是，奴婢知道。」婢女扶着夫人起身。

「去向老夫人问安吧！」夫人说道。

婢女扶着夫人往老夫人的房里走去，心里不断地嘀咕着，夫人身上穿的是层层堆叠上的华衣，裙摆还拖地十尺，这样的衣着当然要有华丽的头饰才搭配得起来，却梳着单调无趣的发型，怎麽样都会觉得怪怪的。

夫人见婢女口中喃喃自语，问道：「怎麽了？」不想让婢女认为难相处，不见回应，又再度问了一次。

婢女这时才猛然回神，看到夫人直看着自己，心中一跳，紧张地回答道：「夫、夫人，您有事吩咐？」

敢情是没听清楚刚才问她的话？

夫人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婢女接着就不敢再分神，专心地扶着夫人。

又走了一阵子，到达老夫人的房前，婢女让门外守候的仆人进去通报。

没一会，方才去通报的仆人回到门口，「老夫人说，请夫人进去。」

夫人点点头，由婢女扶着进房。

房内是一名和蔼的老妇人，脸上充满着笑容问道：「吃饭了没？」

夫人先到老妇人面前恭敬地行礼，起身後才回道：「还没。」来到老妇人身边，「娘亲，您早上想吃些什麽？」

「都说了，在家里，不用这麽多礼数。」见她还站着，说道：「坐啊！就说了，在家里随和一点，不用这麽据谨。」拉着她的手到身边坐着。

「谢谢娘亲。」夫人露出淡淡地微笑说道。

老妇人拍拍她的手背，「你进我们家的门也有几年了，我一直把你当作女儿般看待，以後，你就别这样老是行礼的，这套衣服也颇热的，我们府上没这麽严谨，放轻松些。」

「是，娘亲。」夫人回道。

老妇人见她还是如此生疏的模样，内心叹了一声，看来短时间内是改不过来的，也不晓得儿子是怎麽教的，怎麽就把媳妇教得这麽中规中矩，虽然是很好，就是少了那麽一点亲。

「小花，你们先退下去。」老妇人突然吩咐道。

「是。」小花跟方才扶夫人前来的婢女一同退出房间。

夫人不解地等着老妇人开口，以前来请安时，并无这般动作，不晓得今个儿为何让人出去？

「你进来有多少年了？」老妇人问道。

「五年了，娘亲。」夫人不晓得老妇人为何如此问，照实回答道。

「我知道你们还年轻，但是，我老了，王爷也老了。」老妇人叹了口气，「在我们有生之年能看有子嗣接续香火，我们也比较能安心的走。」

夫人这时也听出来老妇人是在说什麽了，只能露出淡淡的苦笑。

「说句不好听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何况华儿他是如此的优秀，愿意委身当他妾侍的女子实在多如江河，但是，华儿他对我说，他的心中只有你一人，此生不会再娶她人……」老妇人说到此，眼框泛红，露出微微地泪光，「都五年了，你们还没有生出个一子半女的，看在我们这二个老的眼里，实在着急，我知道，一个女人要跟别人分享她的男人是件多麽痛苦的事情，你可以说服华儿纳一个小妾入门吗？」

「这……」犹豫了一会，不是没有感觉到老妇人语气中带有一些不满，可以猜想是老妇人以为她的儿子之所以没纳妾是因为自己的阻挡，天知道，他压根就没挡过他，也不觉得他会听他的话，犹豫的原因是怕答应了老妇人，却无法说服他，会让老妇人失望。

老妇人把媳妇的犹豫当作是不愿意，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当年是经过考验才在一起的，如此深厚的感情实在是没法容下她人，但是，我们白家的香火不能断。」老妇人说到此，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急了些，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是有种说法吗？有时候，小妾怀孕後，正妻也会跟着有身孕。再者，不管小妾生了几个儿子，始终是蔗出，只要你日後生出一子，一样是我们白家的继承人，一点也不用担心。」

并不是不同意丈夫纳妾，只是感觉到再不答应，老妇人可能会继续说下去，只好说道：「娘亲，知道了，我会跟夜华说看看的。」

35.

「我有你一个就够了。」让赵梓坐在自己的腿上，牵起他的手，轻吻手背，深情款款地说道。

「娘她很想要抱孙子。」赵梓并没有感动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道。

「你帮我生呗！」低头嗅着赵梓颈部的香味，轻声在他的耳边说道。

赵梓翻了翻白眼，「神经！」挣扎着想离开他的腿上。

笑了笑，「以前我就说过，不管有没有子嗣，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双手环抱住赵梓的腰际，「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五年前就听过他这般说过，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有没有孩子这件事情，他果然是……疯子。

「有没有很感动啊？」磨蹭着赵梓雪白的颈边。

「……我想回去看看。」不想再跟他谈论这种事情，反正，老夫人要他表达的事情已经表达给他听了，转口说道。

他没有马上回应，只是环绕在腰际间的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

好一会，才闷声说道：「想见谁？」

「赵老爷子跟丹弟……」还有希儿。这句话就没说出口了，自从成了亲後，白夜华在自己面前从不提起她，就算问了，也不告诉自己她的情况，只会生气的将自己摔在床上，更加狂暴地对待自己，久而久之，就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希儿。

「……好吧！你想什麽时候回去？我陪你回去。」似乎是退了一百步後的回答。

「下午吧！」赶紧说道，以前，每每提到要回去，都只有一个答案，就是不准，难得今天答应了，哪还不赶快定下行程，以免他反悔。

「这麽赶？」皱了下眉头，「我下午跟王员外有约……」

哈！最好没法抽身，这样就可以一个人回去了。

才正这样想，就听到他说：「不过，陪你重要，这约就改天吧！怎麽？不开心吗？」忍着笑意说道。

「不会，怎麽会不开心。」嘴角微微抽絮，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回答道。

这五年来，跟他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有些像朋友之间，在某些不违反他的原则下，这样说说笑笑偶尔还可以小骂他，甚至跟他要求什麽，他都会达到，但是，一但触及到他的某些部分，他就会整个勃然大怒，不管自己怎麽跟他求饶，也都没有用，只能祈祷他的怒气消去。

习惯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即使自己再怎麽不喜欢他的碰触，经过了这五年，也就习惯他搂着自己的腰，习惯坐在他的大腿上，甚至习惯他偶尔的亲吻，明明自己应该讨厌他才是。

「……你……也可以顺便见希儿。」白夜华突然说出这一句。

我听到这句，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高兴地喊道。

看到他的眼神闪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开心，急忙收敛，「咳！我……我是说……就顺便去看一下她。」

「嗯。」白夜华紧紧环抱着赵梓的腰，闷闷地说道，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追究方才不小心显露出来的喜悦。

36.

在白府的时候，一心想回来，可是，真到了门口，却犹豫了起来，这就是近乡情怯吗？我不晓得……只知道当真站在门口时，之前的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彷佛昨日的事情。

「怎麽不进去？」白夜华紧扶了一下赵梓的腰。

甩了甩头，把脑中的影像甩掉，抬起头来，「走吧！」赵梓说道。

「叩叩叩！」让人敲响门响。

「来了。」门後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