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和你做爱呢——做爱,我喜欢这个词呢。”色欲喑哑地笑着,胖子转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色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银发的青年仰着头,露出形状优美的脖子。
“亲爱的father,你知道圣父吗?”
话题一下子跳跃太快,胖子只能反射性地摇头。色欲的目光从天花板上移到最中央的那座圣母像上,蓝色的眸子意义不明地盯着圣母抱着圣子的手。
“《圣经》中最脍炙人口的便是圣母玛利亚和圣子耶稣,圣父却鲜为人知。但是father,你知道吗?圣子是在永恒里由圣父所生,圣灵在永恒里出于圣父和圣子。圣父、圣子、圣灵是三位一体,就像我们一样呢。”
“你构架了我们的骨髓和血肉,我们是你的半身,我们本是一体的,在结合的那一霎那血乳交融,这是一种回归,一种血缘的羁绊。和懒惰和暴食做的时候,你难道没有感受到吗?很愉悦,很美妙吧,那是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兴奋和满足吧?它独一无二地存在,它是本能的、绝对的、永恒的,是从骨髓里、血液里蔓生出来的,并非理智可以克制和约束。我们不想约束自己,也没必要约束自己。”
胖子滑稽地张开嘴,拼命地想要反驳回去,脑中不断地重复着这是不对的,可是身体深处却涌起一股莫名兴奋的战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是你的父,我们有血缘关系,你、你们怎么可以抱你们的亲生父亲,这、这明明是大逆不道的乱伦……!”
“道?”色欲嗤笑着:“我可爱的father啊,你认为人类所订下的规则能约束到我们么。”
是啊,你们可以无所忌惮地挣脱道德的枷锁,但是身为普通人的我却要背负一身的伦理罪孽。胖子悲哀地想。
像是察觉到胖子沉默所代表的意义,色欲蓦地回头,捕捉到胖子来不及撤回的目光。
“father,你应该有所自觉——请你无视一切吧,无视那些人类所定下的道德伦理,那只是束缚本能的枷锁。它们什么都不是,它们早已无法制裁你。你只要看着我们,只能看着我们,任何其他夺走你注意力的存在,我们都会毁去。因为你是属于我们的,只属于我们的父——我们始终渴望着你,我们的父。”
31、Thirtieth child
胖子瞠目结舌,直愣愣地看着色欲笃定地说出那些话。他拼命地想要理清思绪,才不会被对方带着走。
如果人类脱去了伦理道德的规范,如果所有人都无所顾忌地只遵从本能,那样的话、那样的话,就简直就是——
“……兽……”
银发的青年似乎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然后瑰色的笑意满满地从斜长的丹凤眼中溢出来,将那张漂亮的脸蛋染上一层妩媚,色欲此时就像一只散发着致命诱惑的艳兽。
“说的好,亲爱的father。没错儿,凌驾于人类之上的我们没有接受任何人类教条洗礼,就像野兽一般只遵从本能。所以father啊,你是我们的本能,我们是无法放开你的呢。”
老旧管风琴伴奏着沙哑的宣言,玻璃上的一片五彩斑斓的光下,胖子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第三个孩子牵起了他的左手,低头落下冰凉的亲吻,像是在祈求宽恕。
“你可以驯服我们,我可爱而又脆弱的father啊,请你满足我们的罪。”
胖子像是被烫到般惊恐迅速地收回了手,被色欲亲吻的那块皮肤散发着冰冷的灼意。银发青年只是浅笑着看着这一切,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
迟疑挣扎了久许,胖子再一次艰难地开口,为了理清头绪他不得不从最开始说起。
“我……我、我是你们的父,你们应该、应该听我的……!”见色欲点头应许了他的说法,胖子接下来的话流利了很多:“那、那你们不应该强迫我!不应该强迫我去抱女人,或者是被你们……!”
色欲眨了眨眼,显得格外无辜:“那是为了你的需求,你的身体需要必要的发泄呢,father。”
——当然,那是借口。
胖子的脸绿了绿,久许后才憋出一句:“……我可以不抱女人,你们只用给我去红灯区找一个高级M……”
胖子的话蓦地中断了,他惊慌地看着色欲。银发的青年依旧是那样的笑容,却让人很清楚地感受到他周围那近乎凝固的氛围。
“father,是我之前表达得不够清楚吗?”色欲微微蹙着眉头,然后马上又放松下来:“没关系,无论多少次我都可以重复:亲爱的father,你是我们的,你只属于我们,其他任何触碰你的生物我们都不允许它存在。”
男人硬生生地打了个寒战,为了对方语句中那近乎残酷的独裁,他逞强般地寻找其中的漏洞,为了反驳对方,同时也为了说服自己:“……这、这不可能!那、那些女人呢!?就在六天前,我还上了一个、一个女人。哈,这可是你们定下规则……”
“所以在她们实现她们的使用价值之前。”色欲轻轻柔柔地说:“我们不会撕裂她们。”
“……”胖子目瞪口呆,久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因恐惧、愤怒、不解而近乎吼叫:“该死的你们为什么不干脆禁止老子碰她们——!?”为什么要定下如此荒谬的规则,为什么要让他来背负杀人的罪孽。
在男人愤怒的目光下,色欲用手插入刘海向后梳去,强制将快要泻出喉咙的一声呻吟化为叹息,他的父亲根本不知道,那被遮挡住的冰眸已经被欲望渲染成靛青色,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它的主人此时快要忍不住的冲动。
father,father,你为什么如此诱人呢?
“为什么呢?father。”色欲歪着头回问,他沙哑地笑着:“因为我们要保护你呀,father。”
“father,你觉得我们很强大吧?”即使胖子对色欲刚刚的理由感到不解和不信,但他依旧迟疑地点了点头。色欲弯起了眼:“我感到很荣幸。对于人类的个体来说,我们强大得无法想象。但是对于整个人类——包括人类所衍生出来的科技和整个社会体系结构,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们有点力不从心呢。”
“或许我至少可以保护自己,但是我无法保证,现在的我们有能力完完全全地保护我最爱的father么?我不能保证,所以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来保护father,现在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增加同伴呢。”
懒惰也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所以那个黑发的王者也不得不妥协。他们一边为他们的父找来更多的女人,一边却因那些女人碰了他们最爱的父而感到疯狂地嫉恨。明知道多一个“同伴”便是多一个分享父的“兽”,明知道这是为了保护父所作出的忍让——该死的那些碰了父的家伙为什么不去死。每一个孩子都想独占父,但是他们必须互相妥协,于是他们约定了,一个可以完美地保护好父、而他们也能忍受的人数。
“……七个。”色欲的声音接近于呢喃,胖子很努力地听,却只听到一段模糊的呓语。
“你是我们的,只属于我们的父。”
胖子突然觉得,或许在很久以前,他早已失去了逃离的机会。不像是当初在中央研究所那般地地道道地锁在囚牢里,他的孩子们早已织出一条看不见的木偶线,无论他看起来是如何的自由,他始终无法逃离他们的掌控。
“father。”色欲笑吟吟地看着恍惚的胖子:“小孩子的独占欲可是格外强烈的啊。”
银发青年突然凑了上来,抓住男人的黑发轻嗅着。胖子猝不及防地被色欲抓住,整个人困在色欲与长椅之间,失去了逃开的机会。
“懒惰已经将你洗得很干净,她的味道很淡了。”那个理智到极点的黑发王者,却单纯得完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从电脑中学习到一切的懒惰,在人性方面的理解比不上被人类教导的色欲。所以懒惰理性地安排了一切,却没有将父的心情考虑到其中,并在心爱的父被其他人碰了后感到与理性冲突的焦躁。于是色欲很自觉地担当起沟通的角色,压下欲望对着他那可怜兮兮的father做出诱导——但是现在好像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father,你知道吗?”色欲泄出一声叹息,深蓝色的眸子毫不掩饰地展现着主人的欲望:“想要消除他人的味道,最有效的方法便是用自己的味道覆盖。”
彩色玻璃的光将色欲勾勒出一层五彩的边,色欲伸出手向后一拉,绑着银发的绸带便在空中划过一道蓝色的弧度,散落的银发被五彩的光印成琉璃色的,绚丽得让胖子根本不敢直视。
“放松吧,father——我不会伤害你,你什么也不用多想,什么也不用在意,你只要享受就可以了。”
银发披肩,凤眼潋滟,冶艳的艳兽在黑暗中魅惑地引诱着。
“亲爱的father,满足我那无以克制的罪,好吗?”
身体被他的第三个孩子紧拥到透不过气,于是胖子明白他的原罪自此开始,无关他接受或是拒绝。
32、Thirty-first child
Make Love,从广义上说,做爱是指雌雄异体动物种异性之间的交配行为,从生物学角度上解释,做爱的目的是生殖繁衍。人类做爱用于指人类间的性行为,并且不只是异性之间的性行为,同性间也有性行为发生。不过严格上来讲同性之间的性行为称不上是做爱,做爱只发生在异性之间。
色欲不置可否,他低头亲吻那人眉心沁出的汗水。那人蹙着眉尖,眼圈带着湿润的粉红,微张着嘴,像个笨笨的、无知的天真小孩,呆呆的,甚至是无助的。无论之前被另外两只兽舔舐侵占了多少次,在进入的那一刻,那人依旧是一副茫然的、无措的小白样,似乎反应迟钝地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样,竟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妩媚。那迟迟不肯接受现实的茫然表情,那种沁人心肺的、单纯的美丽,却比之前所有见过的性感神态加起来都更让色欲觉得诱惑。
这不是为了繁衍,这比单纯生物学上的性交具有更多的根本性、情感性和欢愉性,这不只是为了感官的快感,这是发生在两个具有同样生理构造的同性之间——并且在社会伦理关系上,他们密不可分。好吧,色欲承认,这样说来,做爱这词根本无法满足这行为所代表的涵义。
这是一种羁绊,一种血里、肉里、骨髓里、灵魂里的密不可分;这是一种渴求,他们渴求着他的目光,他们渴求着他的注意,他们渴求他的疼爱,他们渴求着他的身体,他们渴求着他的一切,因为无法满足,所以他们始终饥渴着,用自己的方式解渴;这是一种占有,让他们不再彷徨,让他们确认,他属于他们,他们拥有他;这其实只是一种撒娇,对吧?
懒惰说,你是我的,父亲。
暴食说,呐呐,爹地,我好饿啊,让我吃呐。
色欲说……
“……father,满足我的罪吧。”
以父之名的原罪,他所担负的罪孽是五欲之一,男女之性爱谓之色欲。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罪孽之一,只要是一个种族,无论具有灵智与否,无论智慧高低与否,没有生物能完完全全拒绝感官的愉悦,这是一种天性,这是一种本能,一种繁殖的天性,一种生殖的本能,建立在进化的基础之上。身为原罪的色欲将这种天性发挥到极致——只要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并能让他感到愉悦的,色欲将近来者不拒。作为新人类的色欲原本便具有无法比拟的优势,他更将这种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漂亮的外表不是最大的依仗,色欲很清楚对于人类来说,什么才是最新鲜最无法自拔的:在其他人发掘那冷漠的禁欲的外表下,他可以清纯的、妩媚的、热血的、圣洁的、魅惑的、冰冷的、可爱的——只要是对方想要的,他都可以扮演。色欲就像是一颗罂粟,引诱着多少狂蜂浪蝶深堕其间无法自拔。就是这样的色欲,却只对一个人虔诚。
因为那个人是他的father。
色欲笑了。那笑容极其倾城和诱惑,就像一种蛊,一种惑,在五彩斑斓的照射下显现出张扬的妖媚。刚刚皱着眉委屈地适应了入侵的胖子,立刻陷入了这嫣红的魅惑之中。
“你、你好漂亮……”胖子似被蛊惑引诱般地喃喃地说。
银发的妖孽弯了潋滟,眼角如出一辙的艳痣晃花了胖子的眼。色欲开始极具技巧地晃动身体,猝不及防的胖子下意识地发出呻吟。
“嗯……啊……”
悲天悯人的圣母冷漠的双眼,一排排木椅冰冷的触感,两人白皙的身躯在昏黄的光中交错出冶艳的乱影。色欲扯开那半遮半掩的袍子,低头往下轻咬胖子的肩,锁骨,直至最他敏感的喉结。胖子抖了抖,无法自制地更加兴奋起来。
“father……腿再打开点……”
冶艳的妖兽这样蛊惑着,喘息着。色欲的身上似乎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迷香,如此美妙,如此迷人。
“唔……”
好像要融化一般的晕眩漂浮感席卷了身体,那好闻的气味像是迷幻药一般似乎有着催情的作用,胖子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依旧悲哀地做出一点无畏的逃避。即使胖子之前有被色欲有那么一点说服,但要他马上抛弃前提与对方坦诚相见,这不是一则笑话。胖子的前半生是被聂老头充斥着,抛弃那些理念就如同抛弃那个被他视为最亲人的老头儿——即使聂老头早已不在了。胖子带着一点小人物固有的固执,无法抵抗,只能懦弱地逃避。
——而他的孩子提出的建议又是如此地诱人。
色欲的唇往下碰到胸前艳色的部分,因为周遭的颜色那么白,所以唯一粉红的小突起在一片雪白中显得异常诱人。他最大程度地挑起男人的欲望,没有人比他在这方面更权威了。他身下的father是如此的诱人和可口,让他基于心底生出想要彻底欺辱肆虐的妄想,然后那狂想过后有不由想要贪求更多——那就不要抵抗和拒绝了,一起沦陷吧。
他快要被顶坏了,胖子是这样恍惚地认为。
怀里的人脏兮兮的,身上都是吻痕和体液,像个被玩脏了的玩具。可色欲是很喜欢这个玩具,一点也不想因为它的肮脏而把它丢弃掉。他还埋在他father的体内,有些任性地堵住下面,不让他刚刚释放的液体流出来,恍惚中他们像是融为一体,回到最初的时候。
nel nome del padre, del figlio e dello spirito santo, amen 。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阿门)
33、Thirty-second child
莉莎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一名女性贵族,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的神情、形态,连一丝颤抖都不放过。被盯着的贵族夫人撑着优雅得体的笑容,努力忽视莉莎那近乎吞噬的无礼目光。她很是惴惴不安,努力回想刚刚有没有失礼的地方,传言中的女皇殿下的堂姐莉莎一向都是高傲优雅的,怎么偏偏现在如此失态地瞪着她?第一次,贵族夫人觉得她的礼仪微笑训练还未过关,她快要撑不住了。
“莉、莉莎小姐,”贵族夫人顺着莉莎的目光往下扫视了自己的腹部好几遍,确定她身上的高级礼服完好无缺,并没有沾上肮物什么的,她顶着莉莎那别有意义的目光有些干巴巴地开口:“被您发现了么?最近的饮食没有调理好,那堆起的脂肪快要被人误认成孕妇了呢,真羡慕莉莎小姐这么完美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