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 上——明鬼
明鬼  发于:2012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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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眉又冲着明盛兰道:“哎,明捕头,你怎么还坐那儿呢,我们该走了吧。”

明盛兰整整面色,咳嗽一声,道:“是该走了,你们先行一步,我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

韩雁起嘟哝道:“这会有什么线索啊……”

齐眉道:“你不懂,人家神捕的想法哪里是你能懂的。”

韩雁起无所谓的同齐眉先走了。

明盛兰看着他们的背影,长叹一声。

第七章

何氏心中哀戚惨淡,出了巷子后便未曾回去,生生在街上游荡了一夜。次日清晨她才浑浑噩噩的往回走,只是心中已然想好,

再怎么的也要同蒙离休离。

尚未走到家,便遇见一个女子,明艳照人,问道:“这位是蒙家嫂子吗?”

何氏这些年哪里受过这么客气的称呼,有些局促的道:“我是……”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是县衙里派的人,特来请嫂子到衙门里去商量些事儿。”

何氏一听慌了神,她这辈子都没和衙门的人打过交道,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可是良民,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女子道:“嫂子别急,叫你去不是你犯了事,是请你帮帮忙。”

帮忙?何氏愣了愣,心里却也模模糊糊知道了该是什么事……

何氏跟着齐眉亦步亦趋的进了衙门,齐眉把她带到一间房。

何氏大着胆子抬头一看,竟是三个年轻俊朗的公子哥儿,那样貌真是没得说。按理她一个已婚妇人,不该和年轻男子共处一室

的,可这几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找她更是为了……

何氏低眉敛目,沉默的朝他们行了行礼。

明盛兰抬了抬手,道:“这位就是蒙夫人吧?”

何氏道:“妾身是蒙家的,不知几位大人找妾身有何事。”

明盛兰道:“这事夫人当知道一二的,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摊开了说。我是个捕头,现下接了城中众家告你相公蒙离谋财害

命一案,所以特请夫人来配合查案的。”

何氏变了脸色,她也知道这事情的,只是一直都是蒙离自己处置,从未牵扯她的。想了想后,何氏低声道:“你们想问什么?

明盛兰心中一喜,道:“我们要问什么,就看夫人知道多少了。”

何氏苦涩的笑了笑,道:“实不相瞒,妾身同蒙离成亲数年,他大部分事情都和妾身说过的,相信捕头大人会想知道的……”

明盛兰这下也明白了,看来那个蒙离告诉他妻子的事还真不少,他是真想和何氏过一辈子,可惜何氏一个妇人家,什么都不懂

,两人又不常交心,才会让明盛兰他们抓住了机会挑拨。

明盛兰沉吟片刻,道:“那夫人可知蒙离为何能引得那么多男子为他痴狂?”

何氏点头,道:“知道,这事十分稀奇,妾身只求大人听完莫要说妾身胡诌骗人的。”

明盛兰点头道:“夫人请。”

何氏想了片刻,这才悠悠的叙说起蒙离的往事……

那蒙离少时父母见背,家中无甚亲友,一个少年,只念过几年书,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哪里有养活自己的本事。

他少年在学堂因生得俏,原也是个受喜爱的,不少好男风的富家子弟也同他表示欲效余桃之谊。蒙离那时却心中得意,又从未

和那些富家子弟上过床。

这时家中陡然破落,他没谋生本领,思来想去,自己也就只有这么个长处了。

遂那日,一个素来喜爱他的富家子偷摸他时,他并未躲避,反而隐约的凑上去,把那人是高兴的眉开眼笑。到了下学,更是邀

了人去家中,被翻红浪,好好亲热了一把。

那富家子得了蒙离的身子,心中是好不欢喜,只是还未等他说些情话呢,蒙离便说出了要钱。

这是实实一盆冷水浇灭了春心,钱?那岂不是给妓子的缠头?

富家子给了些银钱,好不郁闷的回去了。

这事就坏在富家子的郁闷上,他心中憋闷,找上了学堂中的狐朋狗友去吃酒。待饮至微酣,酒过了三巡,富家子便醉醺醺的把

白日的事说了出来,只是话中多有贬低,这说来仿佛蒙离干这事已多时,平时扭扭捏捏不让人碰,其实是个下贱的货色故作清

高而已。

这话说的他那帮对蒙离也垂涎许久的狐朋狗友是又鄙夷又心痒难耐。

这些人一起了兴,便在一起商量了一番……

那日蒙离下学,被几个人拉了去酒馆吃酒,席间多有调戏,他却也没反应过来,直到酒中的迷药效力上来,那几个人按着蒙离

上下其手。

蒙离那一身好皮肉,被这帮禽兽个个玩便了,事了扔了些银钱在他身上便走人了。

蒙离一觉醒来,后庭血迹干涸,疼痛无比,全身青紫斑斑,撒了些银钱,他顿时眼中泪朦朦,哭了好一阵才屈辱的捡起那些银

钱,穿好衣服一瘸一拐的回家。

他受了伤,走不了多快,况且已是夜里,这深深浅浅,哪知何时到家。

走的累了便坐在地上休息片刻再接着走,后庭的伤是好了又裂裂了又好。等看见家时,已是后半夜了。

蒙离一跛一跛的走到门口,脚下踢到什么东西,他先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个牛鼻子老道,衣衫破旧,躺在那里睡得正

沉。

想来是哪里的游方道士,路上找不到投宿的地方,这才睡在他家门口。

蒙离见了这样和自己一般都是可怜遭遇的人,心也发软,推了推那老道,看他醒来,道:“喂,醒醒。”

那老道一揉眼睛,道:“我自己走。”

蒙离拉住他道:“哎,进去睡。”

老道诧异的看了看这个年轻人,也没说什么,随着他进去了。

蒙离让老道自己找地方睡,他则去内间清洁身后,反正这家里一贫如洗,他倒是不怕那老道手脚不干净。

蒙离蹲下来,张开腿,手伸到后面,忍着痛清洗干净,又取了药膏沾上去。

正擦着,忽听响动,那老道便站在门口,他一惊,站起来,道:“你……”

老道抚着胡须道:“小心着,别让伤口又裂了。”

这个老道拉着蒙离说了许多话,蒙离听来听去一头雾水,最后只听懂了这个老道的意思是,看在蒙离心肠好的份上,可以给蒙

离一种药,能够让蒙离从此与男子上床再也不会受伤,如鱼得水。

这个老道声称那药是祖传药方,他虽然从没试过,但祖宗说过,药效奇好。

一旦用了那药,这后庭便是销魂蚀骨之器了。

蒙离听老道说了许久,心中掂量着这个老道也没必要骗自己,想起白日的遭遇,心中一动,便答应了下来。

老道把药方默出来,让蒙离照这个方子抓药,敷在后庭连七七四十九天,又说了些注意事项,次日便告辞了。

他走之前道:“我们萍水相逢,你对我有一宿之恩,我身无长物,将祖传药方赠你,只是这药方我从未试过,有什么特殊的地

方,还需你日后自己琢磨。你若害怕,可自己想想,不用的话将药方毁去了吧。”

蒙离应了,后又在家中再想了三天,终是决定用药。

说来也是奇事,他用这药头两天后庭痒的难耐,后渐渐不痒了,便觉后庭嫩滑不少,再过些天,颜色变得淡粉,到了七七四十

九天,已是宝器大成。

蒙离便去找了那个第一次同床的富家子来试,这一回下来,果觉爽利不少,毫无疼痛之感,反而那个富家子次日腰都直不起来

蒙离心中还记恨这个富家子,想着与他走进伺机报复,让他没想到的事,与这个富家子来往几个月后,他便暴病死了。

蒙离隐隐约约觉得与自己有关……

他心中存了疑惑,与人来往时特意找的那日一起上他的几个人,这下试出来,果不其然,同他来往的,只要几个月,不死也病

,莫名其妙的大夫都检查不出来。

这便是蒙离为何能让那么多上过他床的人不明不白死、病的原因,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许多男人飞蛾扑火一样上赶着要和他

在一起。

这期间竟然也不乏想娶蒙离的,真是惊世骇俗。

何氏说完这些,长舒了口气,道:“成亲后他将这些都原原本本的告诉妾身了。”

明盛兰看了韩雁起一眼,心道他果然半点没猜错,蒙离果真不是天生名器,而是后天用药弄出来的。

倒是齐眉,在一旁惊奇不已,啧啧的直道:“蒙夫人,他该不会是骗你的吧?”

何氏愣了愣,道:“这……这妾身也不知道……但妾身说的话本点不假,都是他告诉妾身的。”

齐眉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真是长见识了。”

既已知晓蒙离如何使人死、病的,事情便好办了,何况这里还有个何氏。

明盛兰一使眼色,齐眉便凑上去十分贴心的道:“蒙家嫂子,你看这事,官府是肯定要处理的,你日后该怎么办呢?”

何氏黯然道:“便不出这事我也要同他休离了,只是日后不知何去何从,也许搬走吧,这桐城,我怕是待不下了。”

齐眉道:“恕我多嘴了,这事本不该麻烦夫人,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一旦日后涉及到如何给蒙离定罪,总需要个证人的…

…”

何氏听到这里便也明白了,脸色不大好看,话说的不错,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蒙离曾对不起她,她又怎么好落井下石呢。

齐眉拍着何氏的肩,道:“夫人可先好好想想,一旦这罪定下来,夫人作为证人,县官大人在任最后一段时间,能破了这个案

子,自然会好好谢谢夫人的。夫人,你这一休离,一个弱女子,可哪里去生活?你可得好好想想啊。”

世上熙熙攘攘,不过是利来利往,再怎么也要为温饱着想,何氏一想,自己攒的那点钱,确实是不够用的,便动了心。

只要动心,还不好办

在齐眉的劝诫下,不多时,何氏便满口答应了到时出来作证。

这便是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飞前也要踩一脚,好为自身把利捞。

第八章

蒙离那日被陈县令拖住,待回去后,见妻子不在,以为她买菜未回,便也没在意。只是等来等去,竟一直到了夜里,都不见人

回来,这才急了,上街去寻找。

他只一个人,想问问别人看见妻子没有,可哪里有人愿意理会他,只好靠这一双腿,在街上四处寻。

一直找到深夜,再回到家中,还不见人影,疑是被人贩子拐去了,心中焦急,可夜里衙门也没人,便等次日上午,才匆匆去县

衙。

到了衙门,同衙役说了妻子失踪的事,哪知那衙役径直带他到了一间房,命他在此等候。

蒙离心中不解,却也不敢问,只好乖乖等待。

这一等,便等了一个时辰。

那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推门而入,蒙离一看,来的竟是两个男子并陈县令,他仔细瞧,其中一个不正是那日来自家敲门的男

子。

蒙离心道不妙,还要强作无事冲陈县令行礼,道:“草民蒙离见过知县大人。”

陈县令“嗯”了一声,朝明盛兰摊摊手,道:“明大人请上座。”

明盛兰当仁不让的坐了,又请陈县令和韩雁起也坐了,这才咳嗽一声,道:“蒙离?”

蒙离道:“是。”

明盛兰道:“你所为何事而来?”

蒙离迟疑片刻,道:“草民的妻子昨日上午失踪,家中没留只言片语,草民族里向来鲜有亲近,草民寻了大半日不见她踪影,

疑是出了什么事,特来报案。”

明盛兰叹了口气,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蒙离道:“大人何出此言?”

明盛兰道:“你害人几多,这是报应应在你妻子身上了啊。”

蒙离猛的变色,道:“什么?!”

明盛兰道:“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蒙离道:“草民不知。”

陈县令适时的道:“这位是京中的总捕头明大人,民间也多有威名,想来你也听说一二。”

蒙离道:“就是那位据言星宿下凡,可通神灵,武功盖世的明捕头?”

明盛兰倒不知自己的本领被人夸大到这个地步,忍住笑道:“正是。”

蒙离垂下眼皮,不知想些什么。

明盛兰道:“此次我路过桐城,便觉这城中多怨灵,向陈大人一打听,这才知道有你这么件案子。所谓天理循环,你害死许多

人,这报应不止报在你身上,还要报在你妻子身上。”

蒙离僵着脸道:“草民并未害过人,还请大人明察。”

明盛兰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你还记得我身旁这位公子吧?”

蒙离看了看韩雁起,道:“记得。”

明盛兰道:“这位是我的助手,他才是真正能卜天命的人,那日特借由头去看了你,一算之下,你做了些什么事,岂不是一清

二楚。”

韩雁起十分配合的道:“我问你,你这几年来,可是渐渐觉得后方有些微疼,每至夜里,阴寒入骨?”

蒙离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

他先前还疑惑这些人是不是在诳自己,可身体的反应,他是从未告诉任何人,就连妻子也不例外,只是每每偷偷去看大夫,可

大夫也说不出个一二来,哪教这人一照面便看出来了?

韩雁起道:“你逆了天,自要受惩罚啊。”

蒙离面色不定,想起那个老道说这药方从未试过,不知是何结果,心中总惶惶不安的。

韩雁起道:“你害人的事情明捕头已然都清楚了,若是坦白,还可轻饶你。”

明盛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蒙离,你使药得了邪术,害死第一个人,第二个人还可说是无意,可接下来,便是心怀恶意了。因那些人曾侮辱于你,你怀

恨在心,有机会,自然要报仇。恐怕你也没想到,能将他们尽数坑害死吧。”

蒙离道:“草民是从未想害人,这……那都是雪耻,他们当年辱我至斯,怎能不报。”

明盛兰道:“只是辱你,便要置他们于死地?恐你用那法子之时,心中便有歪意吧?”

蒙离低下了头,轻声道:“大人,草民真的没有害人,什么邪术,草民是一概不知啊。”

明盛兰冷笑,看样子,这蒙离就是要来个一翻脸死不认账了。

他倒也不怕蒙离这样,道:“你想的真好,可惜啊,你方才的话我们可是都听得一清二楚,就算你要说我们冤你,可还有证人

呢。”

一拍手,何氏便进门来。

蒙离惊讶的道:“娘子!”

何氏抖了抖,站至明盛兰旁边,不做声。

蒙离脸色灰暗,他再笨也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明盛兰道:“何氏已经弃暗投明,愿意作证你用邪术害了那些人。加上我这边韩公子也可使药,破你的邪法,你还有什么好说

?”

蒙离本是一个小城里的普通人,只因意外得了药方,这才有些不平凡处。若是韩雁起不出世,那么基本上这一世是不大可能有

人能知道他身体的奥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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