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情深(FZ)上——淮上
淮上  发于:2012年05月20日

关灯
护眼

朗白维持着一个即将要弯下腰去的姿态,冷淡的问:“怎么就折杀你了?”

“我怎么能让白少对我低头呢?我、我这不是,这不是……”王家栋磕磕巴巴好一会儿,才猛地一拍桌子:“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唐突了白少这样的美人,就算是以死谢罪也不过分,怎么能反过来让白少对我低头?”

朗白冷笑,不说话。

王家栋紧紧握住少年一只素白修长的手:“只要白少愿意原谅我,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袁骓在边上看王家栋越说越不像,赶紧咳了两声。

但是王家栋没理会,他已经没那个心思去理会别人了。

朗白似乎是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很浅淡,从脸上轻轻一掠就过去了,“做什么都愿意?我哪敢叫王少爷为我做什么呢……这样吧,我对王少爷低了头,王少爷也对我低个头,咱俩就扯平了。您看怎么样?”

王家栋连声答应:“好!好!”

“那行。”朗白淡淡的说,“王少爷您弯下腰,对我磕三个头,咱们的恩怨就一笔揭过,您看如何?”

王家栋似乎愣了一下。

袁骓一阵猛咳:“咳咳咳!这,这……咳咳咳!”

朗白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大哥慢点,别咳坏了嗓子。”

袁骓尴尬的伸手拿水杯,一边装模作样的抚胸:“昨晚睡觉着了点凉,今天嗓子有点不舒服……咳咳咳!不用管我,哈哈,不用管我。”

其实不用他说,王家栋根本没管袁骓,他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大概五秒钟——然后啪的一声把象牙筷子一拍:“给别人弯腰那不行,给白少,磕头又算得了什么!”

噗的一声,袁骓结结实实把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喷了出来。

王家栋当真跪倒在朗白面前,干脆又利落的咚咚咚磕了三个头,最后一下尤其彻底,额头贴在地面上还顿了一下:“白少,我上次酒后失德,但是我是真心仰慕你。你要是袁家的小姐,我一定娶你!你要是还为上次的事情生气,还想以后要我的命,那我王家栋也没二话。只要白少你高兴,我这条命随便你拿!”

朗白笑吟吟的倚在矮桌边上,突然伸出一只脚,用脚尖勾起王家栋的下巴,一点一点把他头从地面上抬起来。

他的鞋子脱在门外,只穿着一双浅口白袜子,隐约可以看到秀气白皙的脚踝。这画面实在是太过刺激,王家栋竟然完全呆在那里,眼睁睁盯着少年的脚,完全无法动作。

“你想娶,还得我想嫁才成。”朗白笑吟吟的说了一句,把脚缩回来,然后从容不迫的夹了一筷子菜,在袁骓眼珠子都快要脱窗的目光里慢条斯理的吃起饭来

袁城的私人飞机停在市郊机场里,司机已经等候多时,一下飞机就立刻上车,到家的时候不过晚饭时分。

“袁骓呢?”袁城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问管家。

老管家恭恭敬敬的站在边上:“大少爷出去请人吃饭去了。”

袁城皱了皱眉。他这次和北朝鲜李明羽参谋长的见面非常重要,袁骓应该知道父亲回来的时候会有不少事情要吩咐,但是他出门去了,还是去请人吃饭,这有点让袁城不快。

老管家咳了一声:“袁总,请的是王家少爷,以及……咱们家小公子。”

袁城手上动作一顿,“——他想干什么?”

“大概是想做个东,让王少爷和咱们家小公子的关系和缓一点吧。”

“让王家栋跟阿白之间的关系缓和?”

老管家飞快的看了袁城一眼,这个老人的脸好像一直布满皱纹,但是眼睛藏在深深的沟壑之后,那目光亮得仿佛可以明察秋毫。

他看见袁城的脸色似乎有些奇怪,有点嫌恶又有点不满,好像他对于王家栋和朗白之间的关系感到很忌讳。

这其实是非常奇怪的,袁城在这个黑道巅峰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想做什么事或想要什么人,几乎随心所欲,百无禁忌。

“他们两个能好到哪里去,再说就算好了又有什么用。他们在哪吃饭?”

老管家扭头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手下立刻上前低声道:“袁总,大少爷在‘金丽莎’摆了一桌宴席,不过那是请的午宴,现在他们应该在其他地方,酒吧或其他什么的。”

袁城脸上不愉快的神色越来越重:“他想带阿白干什么?”

“这……袁总,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袁城摆摆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这么快步上楼走进了书房。没过几分钟他又急匆匆从书房里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类似于掌上电脑之类的东西。那个手下精通电子通缉器材,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个卫星信号追踪显示器。

那是专门用来定位小目标用的,误差范围精确到一点五米。

“上车。”袁城快步走出大门,头也不回的吩咐:“他们在月落酒吧。”

手下有点惊愕,紧接着很快反应过来,袁城应该是用那个定位仪找到了朗白的精确位置。

他想起小少爷手腕上那只定制手表。朗白好几只表,据说都是袁城专门给他定做的,价格贵得相当离谱。原来那不仅仅是手表而已。

朗白觉得自己有点喝多了,实际上他只喝了一口威士忌而已。

袁骓是不敢让他多喝的。小少爷的身体娇贵着,中午时的清酒还好,威士忌度数太高,万一回去发起热来,袁城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让朗白坐在沙发角上,又让大堂经理亲自去倒了碗酽茶来醒酒。现在这个时候,月落酒吧的著名的晚间节目刚要开始,袁骓想撑到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再把朗白送回去。

朗白懒懒的倚靠在沙发扶手上,隔着一层帘子看外边的大舞台:“大哥,你说那脱衣舞什么时候开始?”

“小祖宗啊你这一口一个脱衣舞的都不觉得难听?人家那是正儿八经的俄罗斯舞娘,钢丝上跳舞都不在话下,你看了就知道了。”

“俄罗斯女人有什么稀罕的……”朗白懒洋洋的笑起来,“父亲以前在莫斯科有个女人,大概跟你差不多高,头发纯金色,腿这么长,”他比划了一下,“而且笔直笔直的。”

袁骓惊异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看到过啊。不过就见过一次,据说没留多久。”

袁骓向来畏惧袁城,跟亲生弟弟八卦自己亲生父亲的风流情史这种事情让他有心理障碍,“……真……真是够强悍的。”

王家栋去拿了酒,摇头晃脑的凑过来:“做男人做到袁总那个地步,也算是境界了,太子爷你估计还得修炼二十年。”

袁骓赶紧把他拉开:“去去去,你喝多了就要闯祸,离白少远一点。”

舞台灯光突然一下子转暗,喧杂的大厅里静了一静,就只见彩灯疯狂旋转起来,整个舞台突然被笼罩在了炫目的彩光之下。地板缓缓裂开,一个巨大的飞轮徐徐升起,飞轮左右各有三个小的转轮,每一个转轮里都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穿着性感的俄罗斯女郎。

这是月落酒吧最精彩的保留节目之一,舞女在飞速旋转的转轮中热舞跳跃,全凭脚下四英寸的高跟鞋来保持平衡。转轮一旦开始旋转速度就变得十分惊人,有些民间杂技高人会在各个转轮之间穿梭跳跃,做出各种惊险动作,但是这项绝技不仅难练而且危险,甚至被称作死亡飞轮。

舞女不仅要达到杂技专家的水平,还要做出热舞动作,难度系数和观赏系数都成倍增加。为了组成这个热舞团体到底死伤了多少人,这个数字也许只有老天才知道。

朗白倒是有些兴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主飞轮,半晌评价道:“这个节目如果表演得好,应该给所有人都加两倍小费。”

袁骓身边的手下立刻欠身答应。他们出来的时候就有人提现金跟着,专门预备这种事情。

王家栋盯着朗白在彩灯下的侧脸,因为光线明魅,少年精致的脸庞显得有些妖异,但是不可否认的勾人。他笑了一下,心想到底是袁家老大亲自调教出来的小公子,换做一般人家孩子看到这种场景,说不定会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吧。

他凑到朗白耳边,低声笑道:“白少如果感兴趣,一会儿表演结束后把她们叫来,你亲自给小费怎么样?”

朗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没那种兴趣。”

王家栋还要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大厅的正门突然被人从外边撞开了。紧接着刚刚开始旋转的飞轮紧急停下,几个舞女都纷纷大叫着抓紧栏杆,探头探脑的往下看。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客们喧闹起来,继而突然静了一下。

一队黑衣便装从正门口一拥而入,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把守住门。这帮人在大厅里逡巡了一圈,几乎立刻就发现了贵宾席上的袁骓、朗白他们。

袁骓倒抽了一口凉气,突然有个非常不妙的预感。

他的预感没有错,因为就在这个时候,袁城高大而阴沉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14、艳舞

袁骓刹那间有种掏出手枪把大厅里虎视眈眈的保镖们统统爆头,然后抱头鼠窜而去的冲动。

不过显然这是不现实的,他只能眼睁睁望着袁城出现在大门口,脸色阴霾的盯着他们,然后毫无停顿的大步走来。

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不就是带着表哥和弟弟来喝个小花酒、看个小表演吗?一没三劈二没招妓的,干嘛一副气势汹汹带人抓奸的样子啊父亲!

袁骓慌忙站起身:“父亲……”

袁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王家栋赶紧站起身,也叫了一声袁叔,声调相当的虚。他上次在袁家犯了事,听袁骓说袁城相当震怒,却从头到尾没有露过面,事后王家人几次想当面给袁城赔个不是、说几句好话,却始终没有捞着机会。

在这个行当上混,要是得罪了袁城,虽然不至于立刻就灾难临头,但是日后处处受制、事事不便那是肯定的。王家栋虽然也来头不小,但是他还没真正继承王家呢——就算是他父亲见了袁城,也得客客气气毕恭毕敬的叫一声袁老大呀。

“世侄也在啊。”袁城这次给了个正眼给王家栋,但是那神态,看了就让人冒冷汗。

王家栋赔笑:“上次在贵处酒后失态,冲撞了小公子,一直没机会正式道歉,我一想到这个就愧疚得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好不容易今天有机会当面对小公子赔罪,我这个愧疚之情真是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袁城看也不看他,直接坐到朗白身边的沙发上。朗白本来整个身体斜倚在沙发里,袁城坐下来的时候他条件反射性的缩了一下脚,“爸爸……”

袁城问:“你让他们带你来看这个的?”

朗白慌忙摇头。

“哦。”袁城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似乎刚刚发现袁骓和王家栋两个人还站着,“——你们站在那干什么?不是看表演么,看啊。谁拦着你们了?”

酒吧经理早就颤颤巍巍的跑过来,点头哈腰跟在后边,闻言差点在地上跌一跤:“袁、袁总,还表演?”

“我一来就不表演了?我不准了?”

经理冷汗唰的一声:“是是是!现在就开场!现在立刻开场!”边上酒吧里的那些人立刻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行色匆匆的脚步声,人群紧张的窃窃私语声,凌乱的忙碌声此起彼伏,完全不像一个撒钱买欢的风月场,倒是像个即将行刑的法场一样。

“坐啊。”袁城冷冷的对袁骓和王家栋说,“愣在那里干什么?我罚你们站了不成!”

两个汗流浃背的可怜人对视一眼,唯唯诺诺的坐下了。

朗白慢慢从沙发里坐起身,用茶几上的小杯子给袁城倒了杯酽茶,低声道:“爸爸,给。”

袁城看他一眼,突然猛地抓住小儿子一只手腕。

“爸爸……”

“你喝酒了?”

朗白顿了顿,点点头:“就那一口。”

袁城抓住他的掌心温度非常高,紧贴在少年细嫩的手腕皮肤上,甚至连粗糙的触感都清晰可辨。这样直接的身体接触让朗白有微许的不适。如果是在那天浴室里的事情发生之前,朗白会觉得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自从那样亲密而狎昵的事情发生过之后……

袁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儿子,目光锋利得让人发憷。

半晌才听他淡淡的说:“对你来说酒不是好东西。以后少喝。”

朗白低头:“是。”

袁城这才放开他,神色不变的坐回到沙发里。

朗白看看自己有些发红的手腕,突然打了个寒颤。

表演很快重新开始,但是酒吧里的气氛已经完全变了。袁城来之前,袁骓他们一行人不过是拿着VIP卡的贵客而已,周围那些观众有的喝了酒、有的存心买欢,叫嚣的、鼓噪的、开各种下流玩笑的到处都是。但是袁城来过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就是传说中黑道袁家的少爷,没人敢在一帮荷枪实弹、虎视眈眈的保镖眼皮子底下放肆。

明明是最刺激男人的惊险艳舞,却从头到尾变成了一场沉闷而紧张的煎熬。

袁城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盯着穿着暴露的舞女从疯狂旋转的飞轮上一跃而下,突然开口问:“阿白?”

朗白立刻道:“是,爸爸。”

“感想如何?”

“……确实很刺激。”

“下次还想来?”

“不,不,不来了。”

谁知道袁城还没放过他,紧接着就跟了一句:“为什么?”

朗白一时语塞。傻瓜都能看出袁城对两个儿子跑来酒吧看艳舞的事情感到很不爽,现在他问小儿子以后还来不来,小儿子当然要对着组织表忠心说以后再也不来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回答吗?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难道能直接说“因为父亲您不高兴所以我以后再也不来了”?开什么玩笑,谁都知道黑道世家的年轻子弟泡泡酒吧、看看艳舞什么的很正常好不好。

所幸在沉默好几秒之后,袁城并没有继续问这个问题。他指着舞台上那几个火辣的金发美女,问:“你喜欢哪个?”

“……”朗白停顿了一会儿,“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不会吧,”袁城冷淡的笑着,“难道我儿子有点什么身体上的问题,这样的美女都不放在眼里?”

朗白不习惯跟袁城当面讨论这些,他一只手抓着沙发扶手,因为用力过大而显得指尖发白,半晌才勉强的随便指了一个:“那个穿黑色的还行。”

袁城点点头,终于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艳舞结束,暴露的美女们飞吻着跳下舞台满场穿梭,一些兴致勃勃的男人们争相把小费塞进她们身上不多的纺织物里。袁城偏过头,酒吧经理一看他好像有话要说,立刻凑过去:“袁总有什么吩咐?”

袁城说:“把那个穿黑色的女人叫来。”

朗白脸色一变,有点难堪:“爸爸!”

袁城却充耳不闻,轻轻把他重新按倒在身边:“——乖。”

他毕竟是个正当壮年的成熟男性,年幼的小儿子的挣扎对他来说实在是非常微不足道。不知道是因为难堪还是不满,朗白整个脸色都红了,侧面看上去眼底仿佛汪着一滩水,波光粼粼,让人看上去有种血脉贲张的感觉。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