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情深(FZ)上——淮上
淮上  发于:2012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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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睡吧。”袁城在少年唇角上亲吻了一下,低声说道。

朗白涣散的目光望了父亲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袁城用被子盖好小儿子光裸的身体,仔细的掖好被角,然后盯着朗白的脸看了一会儿,才站起身退出了卧室。

身下的欲望叫嚣到发疼,但是袁城不打算再做更多了。

他回到浴室去,反锁上门。浴室里的蒸汽已经散去一些,余下的漂浮在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少年抽泣着流泪时那充满欲望的味道。袁城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用手解决自己的问题。

朗白睁开眼睛的时候,恍惚之间完全忘记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只是他回到家,喝了粥,因为太困倦,就爬上床去睡了一小会儿,在天黑前就醒来了。他坐起身,觉得有些精神不济的疲惫感,然后回头一看落地窗,只见外边夕阳西下,竟然是傍晚的时候。

朗白愣了一下,抓过手表一看日期,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一个晚上加整个白天!

昨晚回到家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一一浮现在脑海里,包括父亲出乎意料的光临,包括那顿白粥小菜的晚饭,包括……包括……浴室里发生的一切。

那样荒唐,简直让人难以相信那是真的。

朗白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大概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慢慢的伸手抓过散落在床边的白色真丝浴衣,慢慢裹在身上。

穿衣服的时候他看见自己手臂上还有几块隐约的青,那也许是挣扎的时候在浴缸壁上撞的。

朗白死死的盯着这块青紫,半晌一动不动。他知道如果袁城稍微狠一点,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制造出比这可怕一千倍的伤痕来。这个男人毕竟在黑道权力的巅峰上站立了这么多年。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朗白慢慢的把他当做了一个慈父。他竟然真的忘记了,袁城不仅仅是他的父亲,还是个具有强大力量、并且为人相当心狠手辣的男人。

袁城给朗白的感觉,一直都是个亲密得有些过分的父亲。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袁城和袁骓之间的关系要亲昵许多,很多人都觉得那是因为朗白身为私生子,又是小儿子,做父亲的多心疼一点理所应当,没什么好奇怪的。朗白自己也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点,似乎他天生就比大哥更加亲近父亲,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但是父亲会替小儿子做这种事情吗?就算再亲昵,也有点……奇怪吧?

朗白自己虽然不沾,但是袁家附属的下属家族里也有和朗白一起长大的男孩。男孩之间长到一定年龄,就自然会交流这方面的秘密和感想,他知道有的男生会在兄弟之间互相帮忙,有些兄长会手把手的教弟弟,还有些负责点的,把自己身边信得过的、年长的女人送给即将成年的弟弟,就像袁城曾经叫自己的侍女去伺候朗白一样。

然而不论情况怎样,朗白身边的这些同龄男生都有个共同点,就是这种交流大多发生在亲兄弟之间,也有玩得好的堂表兄弟,再离谱些就是厮混在一起的平辈人,在温泉里互相打个手枪。

从来没有做父亲的亲自下手,这样……这样主动而强势的,逼迫儿子去做这种事情。而且在从头到尾的过程中,那样亲密甚至狎昵,把儿子的每一丝身体反应都控制在手里,慢条斯理的把玩,从容不迫的挑逗,最后强制给予高潮。

这根本不是一个父亲有可能做出来的事。

朗白想了很长时间,凌乱不堪的记忆干扰了他的思考,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他也没得出什么清楚的结果。唯一有感觉的就是,他突然意识到袁城不仅仅是他的父亲,还是个危险的、强悍的、富有心急和手腕的男人。袁家的男性成员很少能逃过彼此争杀的命运,袁城这张慈父的面具戴的再成功,也掩盖不了骨子里袁家人的凶狠。这凶狠对谁都一样,对小儿子也不例外。

朗白虽然年纪还轻,但是他血管里一样流动着袁家人的血。

他本能的,对自己健壮而强悍的父亲,产生了雄性之间的提防和警惕。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小少爷,我是宋强。您起来了吗?”

朗白猛地回过神:“……嗯。我这就出来。”

宋强是袁城给朗白挑选的保镖之一。袁城不轻易给朗白东西,但是一旦给了,就一定经过精挑细选,绝对给最好的。他配给朗白二十个轮班制警卫,每一个都非常优秀,宋强这二十人当中并不出类拔萃。他后来被朗白一眼挑中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他跟王家有仇。

宋强有个弟弟,早先在警队干过,后来在王家当保镖,专门在王家栋出门的时候贴身保护。前几年有一次王家栋喝醉了,在夜总会跟人闹事,结果引发群殴,宋强的弟弟被人捅了刀子,险些没命。

事后王家也赔了钱,但是仅仅一笔钱,并不能完全抚平宋强一家人的愤恨。

朗白被袁城宠爱这么多年,当然也有些自己的人脉和渠道。他得知这件事情以后,就在宋强这个人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慢慢把这个人培养成了自己的亲信。

朗白拉拢人还是很有点本事的。从物质上来说,钱、房子、地位、家里人的生活难题;从精神上来说,信任、看重、平等的对待、甚至一点点微妙的纵容,这些都是能迅速拉拢人心的利器。端看你想不想用、以及会不会用罢了。

袁骓在这一点上没有朗白来得精细。

袁骓从小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少爷,万千视线注目的焦点。他根本不用去特地拉拢什么人,大家都自然而然的站在他那一边,想尽办法的向他效忠——况且也只有他是堂堂正正的袁家少爷,除他之外没有其他效忠的对象。

袁骓是不会去拉拢人的。想当然耳,他也不认为自己需要这样做。

朗白走出卧室,餐厅里已经放了红枣熬的热腾腾的糯米粥,以及几碟子新鲜小菜。他睡了一天,难免有些食欲不振,只坐在餐桌边用勺子一下一下搅动那碗粥,问宋强:“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

宋强站在他身侧,欠了欠身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早上太子爷说要来见您,但是听说您不舒服还在睡,就说算了,等明天再说。”

朗白冷笑一下,几乎没声音的:“八成是为查账的事。”顿了一会儿,他突然又问:“我父亲呢?”

宋强知道昨天袁城是从小公子这里出去的,完了以后第二天,朗白就在床上睡了一整天。他觉得很古怪,但是看朗白神情语气,丝毫不像是有什么异常的样子。再说两父子之间又能发生什么呢?袁家的人都知道,小少爷可是实实在在袁城亲生的种。

“袁总昨天晚上的飞机去东北,据说大概明天就回来。”

“去见李明羽参谋长?”

“是。”

朗白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宋强看了看他的脸色,然后咳了一声,小心的道:“小少爷……”

“怎么?”

“那个打了您的学生,叫做莫放的那个,今天被学校停学了。”

朗白似乎顿了顿,半晌才慢慢的“啊……”了一声:“说起来,我还不大清楚他为什么要打我呢……”

“也没什么大事。”宋强笑道,“学校里每年会有一次安排优秀学生去大公司实习的机会,如果实习期间不出差错,毕业后基本上就可以得到工作机会。那个莫放寝室里有个铁哥们,本来预定了实习机会是他的,结果……”

“结果被学校领导安排到我头上去了?”

“现在工作机会是挺难找的,听说他那个哥们家里情况也——也相当一般。”

“然后他就以为是我从中作梗?”朗白摇摇头,感觉可笑的样子,“我哪用得着实习机会,谁家公司敢要我去干活?哪个学校领导为了巴结我大哥才想出来的主意,馊到家了。”

宋强赔笑不语。

其实谁又指望这个十五岁的小公子会干活呢,只不过这个实习机会,说白了就是对优秀学生的承认和奖励,对袁家小公子来说是个光鲜有面子的谈资罢了。即使这个机会给了朗白,他也不会真的跑去实习,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只是对于莫放那个朋友来说,在工作越来越难找的现在,一个去大公司工作的实习机会是多么的可贵啊。

“我不要那个实习机会,本来是谁的现在还还给谁。什么芝麻点大的破事啊,被这帮人折腾成这样。”朗白摸摸嘴角,还没完全愈合,摸着有点疼。

宋强似乎对莫放很是心存同情:“那小少爷的那个同学……”

朗白沉默了一下,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难为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朋友出头。”

“那您的意思是跟学校说一声,让他复学?”

朗白有些精神不济,随口就想点头说好,突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停顿了一下。宋强看他脸色,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就那么一张精致而剔透的脸,眉梢眼角都是沉沉的,似乎在盘算着什么隐秘的心思。好半天才听他说:“先别去给他求情。”

宋强愣了一下,只听朗白轻声说:“还不到时候。”

13、磕头

第二天袁骓果然设了宴,专门请朗白。

他这样做目的是什么,兄弟俩彼此都心照不宣。袁家每个主事的人,手底下都不可避免的带了点烂帐,有些专门用来圈钱,有些专门用来赠送人情,清正廉洁刚正不阿的人是没有的。水至清则无鱼,账本要是清清楚楚,就没人愿意管事了。

袁骓其实也冤。那个公司本来就只是个空壳,专门给太子爷用来销账的。别的产业里有些去向不明的资金,统统都算作这个公司的支出和亏损,这一点不少高层干部都心知肚明。每年查账的时候也都差不多就行了,只要袁城默许,哪个真的跑去得罪太子爷?

谁知道今年,偏偏空降了一个比太子爷还娇贵的小主子。

袁骓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气。如果这只是普通的假账,那根本不用请,只要赔着笑脸对小公子说几句好话,那八成就能过了——小少爷毕竟还年幼呢。

但是问题在于,这笔账不是一般的帐,而是他袁骓跟外公王家私下里金钱往来的证明。

黑色宾利缓缓停在酒店门口。司机快步下车,刚要打开车门,突然袁骓从酒店大门口疾步上前,抢先为弟弟打开了车门,甚至在朗白出来的时候,还虚虚的扶了一把。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朗白微微笑着,向后退了半步,似乎是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

袁骓立刻按着他肩膀,笑容满面的把他往酒店里带,一边低声说:“阿白,你今天千万要给大哥一个面子……”

话音未落,朗白就看见酒店大堂里站着王家栋。

袁骓咳了一声:“我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咱们兄弟俩一定是心照不宣,大哥就不明说了。这次的帐先不算,上次在王家少爷的事情大哥还没有向你道歉,今天咱们两件事情一起了结。阿白,你一向是个乖孩子,这个情面一定要给大哥。”

王家栋带着笑容站在那里,似乎也是个正儿八经来道歉的模样。

朗白和袁骓并肩,却是头也不偏一下的从王家栋身边走过,只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的瞥了他一眼。那目光说不上来是什么意味,竟然让王家栋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猫盯着的老鼠。

其实朗白今天穿得很好看。一件BUDD的白色意大利斜纹布衬衫,水洗白的低腰牛仔裤,衬得少年身形格外漂亮,清瘦的胯部斜斜勾在皮带上,显出一道让人血脉贲张的弧度。

王家栋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酒店包房。

他笑了一下,心想就算是只猫,也是一只娇软漂亮的小奶猫,而本少爷可是头吃肉的大老鼠呢。

他随手把烟摁熄,也快步跟了上去。

包房里其实只准进袁家兄弟和他三个人而已,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其他人全都等在门外边。有了上次的教训,袁骓害怕王家栋喝多了做出什么让人以头抢地的事情……所以特地把自己的座位安排在了王家栋跟朗白两个人中间。

包房的布置很有趣,乍看上去有点像日本的榻榻米和暖桌,食客坐矮桌边的丝绸榻子上,桌面很大,脚可以盘在地面上,也可以伸到桌下,但是在桌子底下的地面上挖了一个浅浅的石坑,里边盛着清水,养了几条一掌宽的金鱼。

王家栋见朗白也不点菜,只在那里一心一意的逗弄金鱼,就凑过去笑道:“我让人把这几条鱼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朗白悠悠瞥了他一眼,坐起身,转头对袁骓说:“大哥,我想回家了。”

“回家?”

“父亲今天回来,我还有些事要跟他商量,现在这个时候回家正好。”

袁骓立刻一把扯开王家栋:“他妈的滚回去!”一边赶紧转头安抚小少爷:“阿白不怕,你王大哥天生就这个脾气,待会儿罚他磕头谢罪。你说这点账本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重要,干嘛非要闹到父亲面前去呢?咱们好好吃顿饭,你就饶了大哥这一次吧啊。”说着就一迭声的叫人上菜。

朗白冷淡的看着袁骓忙碌,看着侍者端着菜盘排成行进来,看着保镖一个个试菜,试完了才把菜盘毕恭毕敬的放到他们面前。他的眼神仿佛这一切都跟他完全无关,就像隔着一层玻璃看世界一样,明明那些人伺候的对象都是他,他却对此毫无反应。王家栋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一丝丝凉意一点点从心里弥漫上来,心想袁家这位小公子美则美矣,心却这样冷,真是个讨好不得的人。

酒菜全部上齐,袁骓给朗白倒了一碗大吟酿酒,又亲自端到弟弟面前:“阿白,以前你小的时候一直在父亲身边长大,我虽然是你大哥,却一直没有怎么关心过你,现在想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朗白立刻要起身,袁骓把他按下了:“上次王少爷喝醉酒欺负了你,那件事我也有责任,事后还拜托你去跟父亲求了情,我却一直没有谢谢你。今天这碗酒聊表大哥一点谢意,阿白,看在你叫了我这么多年大哥的份上,你千万要原谅王少爷酒后失德的事情。”

朗白端着那碗酒,眼底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只听他笑了一下,竟然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大哥说哪里的话……王少爷他酒后失德,跟大哥有什么关系?”

王家栋立刻上前半步:“白少——”

“别、别、别!”朗白对着袁骓的时候还笑吟吟的,对着王家栋,却立刻沉下了脸,眉梢眼角都透出一股疏离的客气,“王少爷的道歉我可受不起,咱们免了吧。”

王家栋张了张口:“这、这不是——”

“再说王少爷,被我捅了那么一刀子,不知道该怎么恨我呢。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应该是我对王少爷赔礼道歉才对呀。”朗白说着坐起身,对王家栋把腰弯下去:“王少爷,你大人有大量,那天那一刀子……”

王家栋哪能让他这腰真的弯下去!他立刻一把扶住朗白:“白少你这么说实在是折杀我了!实在是、实在是……”

按王家栋巧舌如簧的本事,他其实可以洋洋洒洒、情真意切的说出一大番话来,如果朗白是一般人家男孩子,可能会被他说得感动不已,然后顺势化干戈为玉帛说不定还会就此称兄道弟起来。

但是当王家栋伸手拉住朗白的时候,一只手托在少年清瘦的肩膀骨上,胸前温热的触感当即就让他的手一酥,种种旖旎而香艳的联想刹那间从脑子里掠过去,王家栋立刻就说不出话了,吭哧半天才又重复了两句:“实在是……实在是太折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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