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飞扬——珈罗瑶光
珈罗瑶光  发于:2012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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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飞走的蚩虫,如果我没猜错,并非蚩虫,而是蚩母!本来那些蚩虫虽然啃噬尸肉,但并不会疯狂的喷出那些蚀液攻击身

边之物,蚩母飞走,蚩虫这才大乱。”严如华又指着帕子给他看,“这张脸的含义我还没猜透,但若抛开这脸,将这金线看成

一张地图,你来看。”

云狄细细看去,惊道:“若将这图整个看去,倒是咱们整个疆域的简图。”

“而这里,是偃师谷。”严如华接口,“正好在这张人脸的头顶。”

“那顺着这张脸的线条过去……”

“指向的正是东海!”严如华肃容,“那琥珀中的人鱼,分明是东海鲛人,加上这图,如不出我所料,咱们下一步应该是去东

海。”

“……”

“参卢,你不觉得这事情有点太巧了么?”

“你是说,”云狄紧皱眉头,“这是一个局?”

“不无可能,”严如华叹了口气,“参卢,若这真的是一个局,有人千方百计引咱们上钩,你当如何?”

“引咱们上钩?我虽名为九王,但不过是皇上义子,又无实权,云氏更已凋零,我兄长虽镇守边关,却无父亲韬略,对朝廷上

下并无威胁。风假脸一介修真之士,虽然厉害,在江湖上却没有名气,可见不是张扬的主儿。你更是没有仇家。算计咱们有何

好处?退一步讲,若要取咱们几人性命,分而杀之,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这也是我参详不透之处,”严如华摇摇头,“或许世上真有如此凑巧之事,咱们三人凑在一起,却都正好有需要追查下去的

理由。但是也不能不防。参卢,若是此事真的是个阴谋,你还要继续么?”

云狄低头沉吟,复又抬头道:“我兄弟为父仇,已暗中追查十年。好不容易有此线索,怎肯就此罢手?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说

不得要去闯一闯了。再说,就算是前面有什么,我云参卢也不怕!”他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跟何在商量了么?”

“我并未告诉何在大师,并请参卢你也保守秘密。”

“这……”云狄皱眉,“若说咱们三人都有继续下去的理由,此事和何在却无关系,他仍愿陪伴咱们,乃是义薄云天。为何不

对他倾心以待……”

“这正是可疑之处。” 严如华打断他,“若是这事真是一个局,你想设局之人可能是谁?”

“……”云狄低头想了一阵,道,“想不出来。”

他又一想,跳起来道:“你说是何在?这绝不可能,大和尚我了解,绝不是算计人的人。”

“参卢你稍安勿躁!” 严如华按住云狄的肩膀,“我并未说就是大师,但咱们既然想不出人算计咱们的目的,那便人人皆有可

能。极可能是姜子杉,也可能是风非笑,或者慕凝儿都不无可能。姜子杉今夜对风非笑说还有旁人去过偃师谷,也可能是那些

人。甚或是从未露面过的人……但何在大师也脱不得嫌疑,当时我找人同去偃师谷时,他出现的便很是时候。此刻他和此事无

关,却仍要与咱们同赴险地,你说就一点不值得怀疑么?何况他后来还与姜子杉同时出现……”

云狄只觉头疼,道:“我总觉得何在是真心帮我们的。这样待他十分不够朋友。再说,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风非笑与姜子杉

的话是我亲耳听到,他根本不知道姜子杉去偃师谷的事。他去也是你费尽心思请来的,他又有何可疑?”

“姜子杉既然有嫌疑,那与他熟识的人便脱不了干系,你怎知他与姜子杉说那些话不是演戏给你看的?他虽是我请来的,但他

从入谷起就一直戴着那个面具又是为了什么?若是向那方面想想,他或者是要给什么人信号,或者是表明什么身份,或者是特

意将自己与那鲛人扯上关系,以有进一步和我们一同行动的理由……他突然消失的一段去做了什么……”严如华叹口气,“参

卢,你经了这么多事,在京里呆了十年,怎么还是这般单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今天你竟然就那样吃了姜子杉的药……还好

你只是皇上义子,若是亲子,怕早被你那八位皇兄算计死了。”

云狄露出一个苦笑道:“你敢说这些话,也算不得聪明了。”

“看和什么人说了。”严如华轻轻笑了一下,“参卢……和你,我总是什么都能说的。”

云狄心上十分感动,却又觉得不这气氛突然变得有点说不出的不自在。干咳了两声掩饰道:“刚才你提到姜子杉那药,却是真

的疗伤圣药,我此时伤都好的差不多了,竟觉得身体精神比往日还健旺。说不定压根就没有什么阴谋,这事就真的只是一个巧

合而已。那明日你打算怎么办?咱们就此去东海么?”

“我料姜子杉也必去东海,但总不会让咱们知道。”严如华道,“虽知道他不会说实话,但许多话我总要当面问他。明日咱们

相机行事,先看看他怎么说罢……”

第十五章:东海之行

转天是个晴好的天气,云狄心里有事,睡得不甚沉稳,早早约了严如华、何在和尚去找姜子杉问话。严如华双眼周围发灰,显

见也是没睡好。和尚睡的倒是踏实,叫了好久才打着哈欠出来。

他们到得前厅,请执事弟子前去通报,等了许久,方见慕凝儿带着两个贴身女弟子款款走出来,今日她换了翠绿的一套衣裙,

益发清新可人,未语先笑道:“啊,诸位起的好早,可休息的好么?”

“很好很好。”和尚抚掌呵呵笑道,“这一起来,伤竟然都好了,连个疤也没落下,身上也不酸疼。精神也好的很。姜施主的

药果然有效,更要多谢女施主厚待。”

“那是自然。”慕凝儿很是高兴,“姜师兄别的还罢了,制药算是一绝。”

“传说中蓬莱族制药可比仙丹,所言非虚。”严如华上前一步,“敢问姜兄何在?”

“蓬莱族……你们怎知……”慕凝儿脸色变了变,又转念一想,恢复了笑容,“是非非告诉你们的吧,那孩子对你们还真是信

任呢。”

“请慕庄主赐见姜兄,我等必要当面谢他。”

“哎呀,”慕凝儿两只素手一拍,皓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真不巧了,姜师兄有事,早早走了。”

她这话一出,对面三人脸色都一下难看起来。

“敢问姜兄去了何处?何时离开的?”

“别急嘛,姜师兄既走了,你们肯定是赶不上的。不过姜师兄有话留给你们,”慕凝儿清了清嗓子,“他说他有事去了东海,

等不得你们了。你们要有话问他,不妨也去东海,说不得有缘便能再见。这三颗丹药是他让我转交你们的,这丹丸名叫伏波,

吃了便可在水下如履平地,但只有十二个时辰,再过了可就管不了了。”

三人从慕凝儿身边一个高挑丰满的女弟子手中接过三颗晶莹碧绿的药丸,面面相觑,云狄不由问道:“东海距此几千里,他怎

么去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带到话,别的一概不知。”慕凝儿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反正你们能去就是了,替别人操什么心

呢?你们能一日间从偃师谷赶来我承影,去趟东海,也不困难吧。”

云狄心想,不知这姜子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大花说过,我们反正下一步也要去东海的,反正现在也找不到他了,不如就

坡下驴,便接口说:“既然如此,小王便走一遭。请问风……风兄是否和我们一起呢?”

他喊得习惯了,此刻好悬没叫出风假脸来,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才改了过来。

“啊,非非上次跟你们一起出去,受了那么多伤,你们还想拉着他呀。”慕凝儿当下变了脸色,“就算他肯,我这次也不肯了

。”

云狄正要说话,却被严如华底下掐了一把,把话生生咽了回去,憋得脸色铁青。

“唉,有人心疼真是好啊。”大和尚插嘴道,“这里这么好,吃的好,住的好,人物更是个个都好,人杰地灵,比少林寺舒服

多了,可惜就此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再回来啊。”

他这话说得慕凝儿很是受用,当下表示道:“既然诸位是非非的朋友,又认识姜师兄,那便是贵客。蒙大师不弃,诸位若是喜

欢,随时可以来此小住。我承影派这个小东道儿还是做得起的。”

大和尚又说了许多好听话,听得慕凝儿脸色一直漾着一片笑容,最后竟大发慈悲道:“罢了,你们也不容易。这样吧,水灵,

你就陪大师他们几个走一趟吧。”

她身后方才递药那女弟子应了声是,便走上前来和三人见礼道:“小女子名叫水灵,自幼生长于东海边勃鳌港,家里祖祖辈辈

以打渔为生。小女子才疏学浅,但因随着叔叔在盐坞东海码头呆过一阵子,对东海略知一二。”

她此言一出,三人具是又惊又喜,盐坞并非纯粹的江湖帮派,乃是贩运私盐的势力。盐坞在各个水域都有码头,其中海域码头

势力尤为强大,其中人对当地水性地理都是极其熟识,换句话说,要去东海,有个盐坞东海码头呆过的人做向导,是再好不过

的事了。

云狄还是忍不住要问风非笑是否同去,被慕凝儿一个白眼翻了回来,严如华赶紧拉着云狄告辞。

待上了机关飞鸢,云狄只管操作罗盘等物,严如华与他说话,他也不理。严如华见状,干脆闭了嘴静静坐着。过了半晌,云狄

自己憋不住了,气哼哼道:“你满意啦?风假脸不跟咱们一块儿走了,可证明他没什么阴谋了吧?”

严如华奇道:“他不跟咱们一起,是他自己不愿意,他师父不许,又不是我拦在头里,你跟我发什么脾气?”

云狄无话可说,半晌道:“那地方不见得平顺,他要查找那面具的事,必要自己去,岂不危险?”

“唉。”严如华叹口气,“参卢,他与我们不过一日之缘,你何必如此挂心?况你怎知他是自己去?我看八成他与姜子杉一同

走了……”

云狄心里不舒坦,皱眉强辩道:“我只是不喜欢防着这个,防着那个,累得很。”见严如华挑眉望着自己,知道他不会相信,

只好承认道:“我确实是对他多上心些,倒不是别的,只是我总觉得和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

严如华半晌不说话,半日道:“参卢,你说……风非笑生的很好,是也不是?”

云狄不料他有此一问,嘴巴张合了两下道:“是,那又怎样?”

“你在京里呆了这么久,也常常和那些王孙公子交往。他们常常眠花宿柳,你……怎会听不懂我的意思?”

云狄摇头怒道:“有话快说!你这个性子真叫人起急!”

严如华看了他半日,道:“参卢,和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男风自古盛行,就是我朝,喜好龙阳之士也为数众多。你那八位

皇兄,哪家没养着几个标志的小倌?我知道你一向喜欢美人,风非笑生的确实是极好,可是这事上不得台面,况且他与你命格

相冲……”

“你……”云狄只觉啼笑皆非,连气都生不起来,“你怎么想到那种事上去,别说我没想过什么喜欢男人,就算喜欢,你看着

风假脸像当小倌的料吗?”

他看严如华摇头,接着道:“谁把他当小倌,是怕他不一剑穿个透心窟窿怎的?大花你的想象力也忒丰富了,实话告诉你吧,

我小时候见过他。”

“哦?”这次轮到严如华惊讶,他听云狄一五一十讲完,皱眉道:“这可麻烦。也许是巧遇,十年后又有这缘分重聚,但他不

肯承认又是什么意思?十年了,长相也会变化很多,你还有什么可认出他的?”

云狄低头一想,道:“那小子背后有个弯弯绕绕的青色胎记,回头找机会问问风假脸……大花你怎么了?”

他余光看见严如华脸色骤变,但转头看时,严如华却已调整好神态,笑着道:“没有什么啊……待会儿到了东海,咱们好好问

问水灵,同为承影派弟子,她必定知道些风非笑的事。”

东海的海水是碧蓝色的,远远的和天连成一线。雪白的浪花打在山崖上,拍出一片片细碎的浮沫。

水灵利用原来在盐坞东海码头的关系搞了一条大船,一应物事具备。云狄诸人站在甲板上,见今日风不高浪不急,海上一片旷

远开阔之色,倒让人心旷神怡。偶尔有海鸥从他们身边低低飞过,鸣声清锐。云狄心说同是行路,这地方比起偃师谷可漂亮多

了。

云狄还没开口,严如华倒向水灵打听起姜子杉、风非笑的事。

水灵性子是极开朗健谈的,见人问到,笑着说:“你倒问着人了。姜师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是偶尔来我们这里小住,平

日里忙些什么我们做弟子的岂能知道?但他性子是极谦和的,很得人心。上到师父,下到入门弟子,提起来总是赞不绝口的。

我们大师兄也是极好一个人,可是没几个人知道——他就是性子冷了些,不大与人说话,也不常在门派里走动,一年里倒有十

个月是在外头的,和大家也不熟悉。门派里姐姐妹妹们仰慕他的人其实很不少,但总没人敢跟他走的近些。因他功夫极好,师

兄弟们敬畏有加,也不太与他亲近。他的事更没几个人知道。”

大和尚奇道:“我看你们门派里的女施主性子泼辣的不少,怎么这样胆小?”

“莫不是看你们师父和他亲近,所以不敢和他走动吗?”云狄想起那夜严如华和他说的话,不知怎么一张口问了出来,说完也

觉唐突。

水灵掩口吃吃笑起来道:“虽然你们都是我承影派的朋友,与我也甚投缘,但庄主的事无论怎样,都由不得我多口。”

严如华觉得云狄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十分无聊又浪费,转移话题道:“风兄他是自幼便在长白么?”

“这我不知,但他在承影派不过五年,”水灵提起这事,精神来了,绘声绘色的描述道:“五年前,姜师伯突然带着风师兄到

此,说是拣了个孩子,让庄主收留。当时大家看他年岁尚小,又穿的十分落魄,也不在意。岂料第二日便是我承影五年一度的

比武大会,风师兄连挫三十八位师兄师姐,包括四位戍卫长老,一举夺魁,来我门派第二日,便做了我承影派的大师兄!”

第十六章:静寂海底

水灵说着风非笑初来之时的惊人之举,眉眼之间满是崇敬之色,显然已沉浸在当日的气氛中。

“……不过五年?那他以前是在长白山附近么”云狄急急问道。严如华却关心着旁的,也不错声道:“他来第二日就赢了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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