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飞扬——珈罗瑶光
珈罗瑶光  发于:2012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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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影也是行事诡秘,不但与蓬莱族有牵扯,自己规矩也是甚为奇怪,这次倒要好好留意。此时先见见风非笑的师父,看是个何

等厉害怪异的角色。

第十三章:雪山承影

云狄等三人随着风非笑迈步进了前厅,就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喜滋滋迎了出来,那小姑娘一头如瀑的秀发,一身深粉色的

衣裙,上面用黑线精绣着百蝶穿花的图样,将她娇小玲珑的身材衬托的娉婷有致,端的是娇而不媚,韵而有致。

云狄心内正在暗叹这女孩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神采风姿,却见身边的风非笑离的远远就单膝跪地,沉声道:“弟子风非笑拜见

师父。”

云狄大惊之时,一股馨雅清甜的香味儿已飘到近前,那女孩子却是正眼也不看他们三个,伸出一对纤纤素手就去搀扶风非笑,

清清嫩嫩的诧异道:“哟,怎么这么重的血腥气,哪个把你伤成这样?”

风非笑借势站起身来,却迅速的向后退了一小步,不让女孩子碰到她,肃容回话道:“弟子无能。”

离得近了,云狄看见这小姑娘头上插着一支巧夺天工的发钗,钗身白璧无瑕,那质料分明是涵玉,钗头上的珠子晶莹浑圆,美

不可方物,正是进上的璃珠。他这才明白当初严如华为何向承影派借风非笑用的是这些价值不菲,却除了做装饰品毫无他用的

珠玉,还说是要投其所好了。原来承影当家的竟是这样一个美丽小姑娘。

严如华躬身行礼道:“慕掌门,在下计划不周,委屈了风兄,但好在人已经回到贵派……”

那姓慕的女孩子这时才看向严如华,她蛾眉一挑,不满的说:“早知道上次不借非非给你了。看把他伤的,我多心疼。”

何在和尚听她叫风非笑做非非,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女孩子狠狠瞪了一眼大和尚,回头喊道:“姜师兄,你快来,非非受伤了。”

随着她珠落玉盘的一般的声音,一个温文尔雅的青衫书生自屏风后施施然踱步出来,笑道:“慕庄主有令,子杉敢不奉命?”

大和尚一见,喜的上前两步道:“姜施主,咱们又见面了!”

姜子杉站定,向众人环环拱手,道:“众位,别来无恙乎?”看向众人的神色却似他们此时出现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他将三人与那女孩子介绍,众人方知这女孩子名叫慕凝儿,上代庄主的独女,如今是这里的庄主、承影派的掌门、风非笑的师

父。

慕凝儿听说云狄是当今烈水王,何在和尚是少林寺法空的弟子,方才正经打量他们一番,相互见

礼。却仍是一礼之后就催着姜子杉拿出药来给风非笑疗伤。

何在和尚嘻嘻笑道:“姜施主,我们也受了伤,看在咱们曾有缘同行的份上,不如也将你那灵药见赐一点儿吧。”

姜子杉笑道:“好说,好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瓶,倒了三枚弹子大小的暗红色药丸分发给三人,“这药丸有回天之

功,吞服一粒即可。”

大和尚听说,嗖的把药丸扔进嘴里,喉结一动就咽了下去。云狄也吃了进去,只有严如华握着药丸,满面微笑道:“姜兄,为

何不见赐风兄?这里面,可是他伤的最重。”

姜子杉踱步到风非笑面前,道:“非笑既然用了玄天续命膏,倒也不一定要再用我这药。”

云狄惊讶道:“咦,你怎么知道他用了玄天续命膏?“

“这九叶香,连天草,淄青蓉等稀有药材的味道,虽被龙脑香和檀香掩着,我却还闻得出一点儿来。”姜子杉笑笑,“不过为

免众位起疑,非笑你还是吃一粒的好。”

风非笑依言接过一颗暗红色药丸放进嘴里咽下。严如华疑惑的看了看,才将药放进嘴里。姜子杉退了一步道:“我方才忘了嘱

咐诸位,这丹药虽好,但劲力也强,服药之后一日内不可妄动真气,不可起五毒,否则……何在大师佛理高深,必知五毒为何

吧?”

何在呵呵笑道:“别的不知,这我和尚还知道一点,就是贪、痴、嗔、慢、疑嘛。”

姜子杉笑道:“不错,今日我和慕庄主做个东,诸位就在承影派歇下,也是我们的待客之道。”

慕凝儿点头道:“不错,吃了这个药,就好好歇一天,到时候包你们精神健旺,大胜从前。”

何在和尚咧着嘴巴说:“好好,那我们就叨扰一日。”

姜子杉点头道:“待会儿自然有弟子打扫干净客房,领诸位前去。那诸位请了,在下少陪了。”

严如华急急上前一步道:“姜兄慢着,我还有事相询!”

姜子杉闻言拱手道:“非是在下失礼,为免严兄犯嗔、疑之毒,无论严兄有何见教,在下今日是断不能领教了。”言毕,竟然

转身就走,消失在屏风之后。

严如华还要追去,却被慕凝儿一闪身挡住,那小姑娘身法竟是极快,抬头盯着他眼睛道:“严如华,为了你自己的身体,有什

么事,明日再问也不迟啊。”

严如华看着她一对美丽的杏目,只觉那目光如水中漩涡一般,像是要把自己吸了进去,一时目眩神摇,心神荡漾,口干舌燥,

头脑中一阵混乱不清,不自觉的生生停住了脚步。

慕凝儿满意的点点头道:“我这就叫弟子安排你们三个的住房,非非受了伤,也要好生歇息才是。”

到得客房,严如华吐出压在舌下的丹药,他满腹的疑问说不出来,不由抱怨,和尚却乐天道:“既来之则安之,这里风景不错

,小姑娘也漂亮,休息几天也好。”

此处离边关驻防处已是不远,云狄精神极健旺,虽受了些伤,但既已到此,怎会不起心去故地重游,探望兄长。只是白日里承

影派弟子端茶送水,好不殷勤,见他要出门,个个说今日需安心静养,不应出门走动。众人极力相劝,他不胜其烦,但此来是

客,又不好吵闹起来,只好耐着性子等到夜里。

他换上在镇子上置办的夜行衣,偷偷溜出房去,今夜月色暗淡,星子疏稀,正是不易被人发现。

只是这承影山庄占地颇大,房屋众多,布局又不同兵家阵法,丝毫无章可循,他走了一会儿,竟有辨认不清方向之感。

他一壁走,一壁寻路,却忽见前方那栋房屋门口站着两个人。两人均长身玉立,只是一着青衫,一着玄衫,看起来竟似姜子杉

和风非笑。

云狄一时好奇心大起,高抬脚轻落足,悄悄走到这房屋后面,探出半只耳朵细听他们说甚。只听

风非笑道:“……他们今日不来,终究也是要找到你的,惊动了官府,对你……”

“哼!”姜子杉语气甚是冰冷,“官府怎样,六扇门又能耐我何?”

风非笑似是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去偃师谷,到底是为什么?”

“都说了是我私事!与你无关!”姜子杉不耐烦起来。

“子杉……我……”

“按辈分,你该叫我师伯!”姜子杉冷笑一声,“你记性再不好,也不会连这点礼数都不记得了吧?我已经后悔让凝儿收留你

了,别再让我后悔当初救了你!你走吧!”

云狄听姜子杉让风非笑走,生怕他向这边来撞破了自己,赶忙蹑手蹑脚的向后退走,一厢走,一厢心中思索方才听到的话:看

这样子,风非笑之前的确是不知道姜子杉去偃师谷的事。现在姜子杉也不肯告诉他缘故。

他带三人前来,看样子倒不一定是想相助自己几人。而是怕惊动了官府和六扇门,对姜子杉不利。但姜子杉似乎毫不领情——

没想到姜子杉人前温文儒雅,人后竟对风非笑如此冷厉。

不过,似乎姜子杉曾经救过风非笑,风非笑在承影,也是姜氏所为。看风非笑对姜子杉直呼其名那态度语气,也是自己从未见

过的,两人又似乎相当熟络。

后面姜子杉提到慕凝儿,直呼凝儿,十分亲热,又说“我已经后悔让凝儿收留你了”这话大有深意,是因为今日风非笑引自己

三人前来找到他的缘故么?这件事似乎不值得让姜子杉说如此重话啊……

云狄搜索枯肠,因已快走回到客房,一时也就忘了注意身边的情况,是以当一个黑影闪身出来拦住他的去路时,他差一点喊出

声来。

待他看清了来人,不由低声埋怨道:“大花你半夜三更不睡觉乱跑什么,装鬼吓我啊?你知道我不信这些的。”

严如华将他拉回自己那间客房,闪身关上门,轻声道:“我半夜睡不着,去你房间敲门总没人应,我不放心,出来找你。你去

哪儿了?做了些什么?”

云狄怕严如华唠叨,没敢说自己想溜出去去边关看望兄长一事,只说自己也睡不着,出去吹吹夜风,走的远了。之后便一五一

十的说了刚才听见的话和自己的疑虑,

严如华听了,想了一想道:“你想的很对,这姜子杉和风非笑都大有可疑。但最后姜子杉说后悔让慕凝儿收留他入承影一事,

却不完全是因为风非笑带咱们找到他的缘故,据我看来……”

他卖个关子,等云狄急的皱眉,方说:“依我看,这姜子杉八成是对慕凝儿有意,慕凝儿待风非笑又亲热,他心中不快,便自

然待风非笑好不到哪儿去。”

云狄大张嘴巴,半日才道:“还有这一节?我怎么没看出来?”

“参卢,这一节上,你什么时候看出来过?” 严如华叹口气,“两个月前,我说你那书童云宝儿和丫鬟素素有情,你只不信,

直到人家私奔了才罢……”

“额,好吧,这次我且信你。”云狄想了想,又问道,“那风非笑呢?他也喜欢慕凝儿吗?”

“……这倒不知,”严如华停了一晌,幽幽道,“自然是喜欢的呀,慕凝儿那样的姑娘,可称沉鱼落雁,任谁能不一见倾心呢

?”

云狄想想说:“你这样一说,她确实是漂亮。我在京城见得美人虽多,却也少有这样清纯甜美的。但说也奇怪,若是往日,我

早该注意到了,今日不知为何,却没什么感觉。”他又似想起什么一般,笑问:“大花,你很少对女孩子评价这么高的呀,你

也对她有意思?”

严如华未料云狄有此一问,可谓引火烧身,脸腾一下就红了,掩饰的轻轻干咳了两声道:

“我……我并未,那个啊,何在大师倒是跟我称赞了这姑娘好久,我看大师是动了凡心了……”

云狄笑道:“和尚一向看见女孩子就走不动步,哪儿像个清修的出家人,我看比我还不如。”

严如华却正色道:“参卢,我跟你说个正经的,以后你必须!必须远着点儿风非笑!”

云狄奇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第十四章:五行相克

严如华让云狄远着点风非笑,云狄问他缘由,严如华正经道:“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是一气旺木命,他是一气旺金命?

你们这种一气专旺的命格极其罕见?”

“记得,这又怎么?”

“世人只知命中五行俱全乃是大富贵命,却不知五行俱全仍是平常,最难得的便是这种命格。身具一气专旺命格的人,人间罕

见,乃天纵之才,必有过人之处。但因命中专旺一格,遇到命中克星则无法可解!”

“哦?”云狄挑眉,“那你说说,怎么知道谁是我们的克星?”

“你总知道五行相克的道理吧。”

“知道啊,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云狄将五行相克的顺序念了一遍,讶异道,“你的意思是……”

“不错,金克木!”严如华郑重其事道,“风非笑,他就是命中刑克你云狄的人!”

“那,”云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又想了想道,“你又为何让他和我一起去偃师谷?”

“偃师谷以机甲著名,机甲以金木而成,机甲众多之地金木之气极为旺盛,必须金木两旺之命压制过它才可化解,这确实是真

的。且偃师谷地形从堪舆术上看来,乃是水地。五行之论,除却相克,还有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水地是木命的生地,乃可

压制他与你相克之能。我本认为偃师谷事过,咱们自然与他分道扬镳,于你也造不成什么伤害。但今日看来,咱们很多事都与

他绞在一起了。你们日后若要相处,于你可是大大的不利!”

“那你认为,我该如何?”

“不若就此分道扬镳,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云狄看了严如华严肃的表情一会儿,突然笑起来,道:“大花,你知道我素日不信这些的……”

严如华定定的看了云狄一会儿,看的云狄身上发麻,伸出一只手,张开五个指头在他眼前晃:“大花,你怎么了?”

严如华突然一把抓住云狄的手说:“你这次务必信我!不是我说不吉利的……你……你如和他常混在一起,早晚必定横死!!

!”

他眼中无比诚恳,看着云狄双眼。云狄也看向他,沉默了半晌,道:“他是只克我?还是会刑克他人?”

严如华道:“旁人到无妨。”

“若只克我,”云狄抽出手,按在严如华的肩膀上,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愿意一试!”

“参卢!”严如华双眉紧皱,显然是要极力劝说,但话未出口,便遭云狄挡了下来。他挥挥手道:“此事勿要再提!”

严如华知道云狄平日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但心内却极坚定,若是认真下了决心,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只好哀哀叹了口气

,暂时收了说服他的念头。

云狄看他颓唐,心中也是不忍,便捡他有兴致的说:“大花,这一日你可琢磨出什么来么?明日要问姜子杉些什么?”

果然,严如华马上转移了注意力,他站起身,紧走两步,拿出一块黑色的丝帕铺在桌子上。云狄一看,疑惑道:“你,这帕子

不是你当初那块,这是……当日偃师谷那棺材里的?”

严如华点头道:“不错!”

“你手倒是快,什么时候收起来的?我倒没有注意!”云狄走过去细看,“我只道这帕子和那棺材、琥珀……都一起被蚩虫溶

了。啊!这个……也是一幅地图!”

严如华伸出手按着那帕子上金线的脉络点过去,“参卢,你按我手划过的地方仔细看一看。”

云狄定睛细看,不由后退了两步,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那帕子上金线有疏有密,而沿着严如华手指的痕迹看,那帕子上金线

细密处连起来明明是一个人脸也似图案,只是这脸瘦削,近似骷髅,眼睛也只有细长的一个,似乎正眯着眼在阴险的盯着他。

“这个,”这张脸颇为立体,看的云狄后背一阵发凉,“这个脸,不是那天看见的飞走的那蚩虫后背上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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