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欲(第三部)+番外 BY 尘印
  发于:2012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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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金讶然抬头,惶惑不解。“盟主是要赶我走?莫非残金做错什么了?”

“残金,你太多心了。”祖鼎天拂袖而起,宣告了谈话结束。

“盟主……”残金还想追问,却只见到祖鼎天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呆立半晌,不知不觉间,已将嘴唇咬出了深深牙印。

在灯焰下将手帕翻来覆去看了许久后,祖鼎天终是叹口气,将之收起。

失了那两张地图,他的复国大业又将多上番波折。不过越是难以攫取的东西,越激起他的斗志。江山万里,霸业皇图,本就值

得世间英雄豪杰为之尽折腰。

他一掌扇灭油灯,又剔暗了烛火,上床就寝。

将睡未睡时,一阵极轻缓的脚步声向石室而来,他蓦然睁眸——不是云锦书的脚步声。

石室大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抹纤影飘身入内,竟是残金。她已换下白天的劲装,披着袭单薄的绯红纱衣,雪白胴体在纱下若隐

若现,脸上更施了脂粉,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

祖鼎天霍地翻身坐起,恼道:“残金,你来干什么?”

残金粉脸发白,却没有退却,掩上石门,款款走到床榻边,坐入祖鼎天怀中。

男人没有立即搡开她,腰板仍挺得笔直,拒绝意味不言而喻。

残金幽幽地道:“盟主何必明知故问?自从盟主几年前去了宫中,残金没有一日不在思念盟主。好不容易才盼到你回来,你又

要急着赶我走么?”

她用纤细的指尖在祖鼎天胸口划着圈,惘然低笑:“盟主是不是已经厌倦了残金,不想再看到我了?”

“……残金……”祖鼎天微叹,这女下属貌美娇柔,又善解人意,向来极得他的欢心,当年几乎是寸步不离在他身边随侍,但

如今他却只想尽快支走残金。

云锦书倘若得知他与残金的过往,必定不快……

“盟主?……”残金等不到他回答,仰起粉颈去吻祖鼎天,嘴唇尚未触碰到对方,便被祖鼎天推开。

她惊愕得睁大了秋水明眸,娇躯也微微颤抖起来。“盟主,你就这么讨厌我?”

祖鼎天本待喝令她出去,可见残金泫然欲泣,一时倒心生不忍,犹豫间,残金已扑了过来。

女人柔软生香的身体如久旱渴雨的藤蔓缠绕住他,在他耳畔吐气如兰软语哀求道:“盟主,就算你真的对属下生厌了,也求盟

主让残金今夜再侍奉你一宿。”

面对这么个尤物,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会心旌动摇,祖鼎天亦不免情动,原想推拒的手掌碰触到女子酥胸后,反而顺着女子玲珑

有致的身段慢慢下滑,抚上盈盈一握的纤腰……

“你要杀我?!”震惊、痛楚、绝望……种种表情俱聚集在男子俊朗扭曲的面庞上,一口鲜血喷出,溅了云锦书满头满脸。

云锦书倏地从床上坐起,室内幽暗灯火映入眼帘,他顿时省起自己是在发梦,不由轻舒了口气,重新躺了回去,然而翻来覆去

,始终难以入睡。

归途中他都与祖鼎天同房而眠,今晚独自一人,竟有些不太习惯,做起了噩梦。

有鼎天这么一个对他宠爱入骨的大哥,他对鼎天的依赖似乎越来越深了……云锦书想得出神,一丝微笑亦悄然浮上嘴角,翻身

落地,披上了长袍。

左右睡不着,不如找祖鼎天聊天去。

第5章

“啊……”绯色纱衣已半解,松软地搭落残金臂弯间,凝脂般的肌肤经暗红灯焰映照,染了层粉红。女子柔若无骨地瘫软在祖

鼎天怀里,唯有酥胸剧烈喘息着。

一室活色生香。

“呯!”石室大门猛遭重击,终于震醒沉浸在情欲中的一双男女。

云锦书就站在门口,目光冷得骇人,缓缓收回了拍上石门的手掌。

祖鼎天窘迫之极,急忙放开残金,一整衣物,强笑道:“锦书,你怎么半夜三更跑这儿来了?”

残金也羞红了粉脸,赶紧拉起纱衣。

云锦书嘴唇抿成了条缝,便是瞎子,也看得出眼前这两人在做什么。他蓦地冷笑出声:“鼎天,你在怪我撞破了你们的好事?

他的锦书,居然会用这种尖酸刻薄的口气对他说话?祖鼎天愣住,突见云锦书眼底杀气大盛,脚下轻飘飘地一错,已如魅影般

掠至床前。

白皙的手掌快若闪电,印向残金的脑门。

祖鼎天一凛,这掌若拍实了,残金非死即残。他疾道:“锦书,别伤她!”右掌也急冲而出,直拍云锦书胸膛。

他以为云锦书定会回招自救,所以用足了掌力,谁知云锦书仅是悲愤地瞥了他一眼,竟忽然垂手,不避不让,任由他一掌击上

“你!”祖鼎天大惊失色,千钧一发之际撤回攻势,却已迟了,手掌“噗”地重重拍中云锦书胸口,还好他已经收回大半掌力

,但云锦书仍是摇了两摇,嘴角血丝长流。

“大哥不是故意的!”祖鼎天急着想去扶人,却被云锦书重重拍开了手。

“不用你管!”含恨的眼眸霎那竟冻结了祖鼎天的脚步。等他回过神来,云锦书已快步奔远。

“锦书!”他惊惶失措,忙追将上去。

残金瞧着眼前兔起鹘落的一幕,早已呆住,陡地明白了盟主急着要将她支离总坛的原由。

“原来你如今喜欢的人,是云公子。”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最终惨然一笑,离开了石室。

虽是夜半,洞穴各要害卡口依然有教众巡逻。

云锦书衣袂携风,狂奔而过,教众尚未反应过来,祖鼎天又从众人身边掠过。

“锦书!锦书!”眼看前面的身影毫不停留地直奔洞口,祖鼎天越发焦急,全力一跃,抓向云锦书肩头。“锦书,别气了。”

云锦书充耳不闻,疾行中的身形也丝毫没有停滞,只是反手挥出一掌,与祖鼎天在半空迎上。借着掌力反弹,他整个人凌空跃

起,飞出了洞口。

深邃蓝黑的夜色里,云锦书张开了双臂,一袭素白衣裳被夜风吹鼓得饱涨,宽袖更飘扬飞舞如巨大蝶翼,飘飘坠向同样深蓝色

的江面。

祖鼎天冲出洞口,目睹此景几乎连呼吸也停顿了,无暇细想,腾身也跳了下去。人在空中,甩出淡银丝线,缠住了云锦书,奋

力回拉,将人带入自己怀中。

“锦书,你干什么?”他惊忧外加愤怒,正想将这个不知爱惜自身的弟弟好好训斥一番,却在看到云锦书脸容的那刻,所有的

声音都噎在了喉间。

黯淡凄冷的星光下,云锦书的眼角,依稀有水光闪动。

两人的身体还在不断下坠,祖鼎天一声清叱,立掌拍向江面,在激喷溅射的浪花间顿住了堕势,轻旋回身,一手攀住奇峰上凸

出的岩石,稳住了身影。

水花“哗啦啦”落回江中,一江涌动,波光星影,照得两人的面色都忽明忽暗。

祖鼎天缄默片刻,才低声道:“是大哥错了。锦书,我没想过要打伤你。”

云锦书咬牙不语,身体却在打颤,呼吸极力压抑着,仍十分沉重。

知道云锦书心头一定是在强忍愤怒,祖鼎天更觉懊悔,暗自嗔怪自己为何明知不该再与残金藕断丝连,却偏偏把持不住,将锦

书气成这样。“我……”

“鼎天……”云锦书忽然开口,打断了祖鼎天,强锁住眼眶里流动的水气,凝眸望着自己生命里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存在。“你

真的喜欢我么?为什么竟为了那个女人向我出手?”

祖鼎天柔声安慰道:“锦书,你别胡思乱想。大哥当然只喜欢你一个人。那个残金,大哥明天就命她离开。我知道你讨厌她,

不过她身手不错,也是大哥的得力臂助之一,杀了她,未免可惜。”

云锦书脸色略有和缓,听到后面又转寒,愤然道:“难道我在大哥心目中,还不及那个女人有用吗?鼎天,我只喜欢关心你一

个,你想要什么,我死也会替你办到的。你有我还不够么?”

言语里的妒意与独占欲,已经强烈到了祖鼎天根本无从忽视的地步。从来也没想到过,原本总是如水般温柔内敛,甚至可说小

心翼翼得过了头的云锦书,竟也会有如此激烈的情绪。

这一切,是否都得归功于他的摄心术,将云锦书体内隐藏多年不为人所知的一面给逼了出来?他的锦书,究竟还会带给他多少

惊喜?

祖鼎天目不转晴看着云锦书,几近痴迷,直等听到怀中人轻唤他名字才惊醒,含笑低头,吻去了云锦书嘴边已开始凝固的殷红

鲜血,继而移上那淡粉色的唇瓣,恣情碾磨。

“锦书,我也只喜欢关心你一个,怎么舍得让你为我死呢?大哥要你好好活着,陪着我,和我分享这大好河山。锦书,你懂了

吗?锦书……”

“啊呃……”喉结被男人出其不意吮吸住,云锦书仰高了颈项,满头长发凌乱飞舞,心亦迷乱。

祖鼎天那一掌,虽已卸去大半力,依旧震伤了云锦书。他忙着为云锦书疗伤,闭关之事就此耽搁下来。

残金似是已清楚自己再羁留在总坛也挽回不了什么,也不待祖鼎天下令,翌日天方破晓,她便拾掇起行装,自来向祖鼎天辞行

天水间一张竹筏,载着这失意女子悠然漂远。

远方山林,却有蹄声轻敲,在一片清寂中听来急促万分。

是分坛的弟子,带来了北部的急报。

“哦,赫连贤宗和连冀父子两人离开京城,往天下盟这边来了?”云锦书躺卧在床上,正喝着祖鼎天端来的药汁,听到这消息

,不禁冷笑:“来得好!上次让连冀那畜生逃了,他居然还敢找上门来,自己送死,怪不得人。这回,他别想再能活着离开。

祖鼎天坐在床沿,抓了云锦书一绺乌发在掌心把玩着,笑了笑道:“这个就不用锦书你操心了。你只管安心养伤,这仇,我来

替你报。”

急报上,还提到了云清寒的名字。祖鼎天自然没向云锦书提起,更打定主意,决不让云清寒父子碰面。不论锦书对他如何地顺

从,见了云清寒的脸,肯定会起疑。他不能冒这个险。

“可我要亲手杀了那个禽兽。”云锦书坚持道,他自做过那个恶梦后,便更想杀死连冀,将那个深恶痛绝的人彻底驱逐出脑海

祖鼎天大笑:“这个有何难?等我抓到他,就交给你处置,要杀要剐,都随你的意。”

秋寒霜白,叶色红黄错落,层层叠叠染了天穹旷野。细雨霏霏,一路跟随着连冀一行。

愈是接近天下盟总坛,诸人神情也愈见凝重。诸人中没一个会那套易容改装之术,云清寒和连冀更是向来对之不屑一顾。为了

安全起见,诸人离京不久后就尽力隐匿行踪,但沿途仍是发现有人偷偷跟踪的迹象,显然行藏已露。

诸人设想过途中或会有埋伏陷阱,然而今日已踏入总坛的外围,仍旧风平浪静。

太过平静的表面下,往往潜伏着杀机四伏的暗流漩涡……

走在最前的云清寒倏然勒马,遥指前方烟雨中影影绰绰的险直孤峰。“天下盟的总堂就在那山腹里。白天硬闯不了,只能等天

黑后行动。连冀,你的伤也痊愈了,就和我去救人,贺昌你们两个在外接应,贤宗你……”

他望向身边那骑上的男子,微笑:“你肯定不愿留在这里罢。”

“清寒,我不是说过,无论是生是死,有多凶险,我都要和你一起去。我武功虽被废了,人可没傻,总有办法自保,不会拖累

你。”此番重逢后,赫连贤宗便铁了心要与云清寒共进退,更何况还有私心作祟——他对云锦书所作的一切,祖鼎天全都了如

指掌。他绝不能让祖鼎天有机会在云清寒面前泄露风声。

云清寒也被赫连贤宗激起了豪情,仿佛又回到了两人结伴游历意气风发的青年时期,笑道:“好!我就知道贤宗你绝不会轻易

被人打败的。”

连冀却没云清寒那么乐观,沉吟道:“天下盟既然已探明我们行踪,必定已有所防范,贸然硬闯,恐怕不妥。”

换做从前的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畏手缩脚。就怕万一救人不成,又打草惊蛇,再次营救势必难上加难。

最稳妥的办法,莫过于等楚梦深大军来援。但只要想到莲湖边云祖两人亲昵的画面,便是再多等片刻,对连冀而言,也不啻天

大的折磨。

“我自然也有这顾虑,可锦书失陷天下盟,哪怕龙潭虎穴,我也终归要去闯。”云清寒淡淡苦笑,一瞥连冀道:“还是你想到

什么好计策了?”

“不敢,小侄只是想或许可以来个将计就计。”连冀边说边用眼角余光往斜后方一瞟。

在他们身后的那片密林里,正有数名褐衣人蹑手蹑脚地向他们悄然靠近。这附近出没的,必是天下盟的教众。

云清寒立即领悟到他的用意,两人打个眼色,陡地同时勒转马首,一左一右从两侧向那数人包抄过去。

那几人没料到连冀等人会突然发难,一时乱了阵脚,等抽出兵刃,两匹骏马已冲至眼前。

云清寒和连冀身形离鞍而起,两道森寒剑光如虹飞出,长短交错幻起绵密剑网,裹着漫天雨丝,将那几人尽数笼入其中。

一阵兵刃撞击和惊呼声交杂响起,那几人的兵器均被挑飞,身上也都挂了彩。

贺昌与另一名下属也已纵马赶来,加入战团。

那几人眼见脱困无望,均面露惊惧。其中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汉子瞅个空子,从怀中掏出个细木管,正要甩出,连冀一剑削来

,血光过处,那人捏着木管的手掌已被齐腕斩断,掉落草丛中。

那人惨叫,紧按住血如泉涌的断腕伤口跪倒在地。余人无不骇然失色,再也不敢顽抗,被连冀和云清寒一脚一个踢中穴道,尽

数撂倒。

第6章

赫连贤宗一直微蹙眉在旁观战,想不通祖鼎天怎么会派这几个武功稀松平常的小喽罗来打头阵,慢慢走上前,沈声问那断腕之

人道:“你们是天下盟的人?跟着我们干什么?”

那人本是一脸的凶悍,在他帝王的威严气度下也自胆怯,忍痛道:“是死水堂主要我们来偷袭的。”

不是奉祖鼎天之命?赫连贤宗立时听出了端倪,追问之下,原来祖鼎天多日前已离开总坛,如今是由死水堂主在总坛执事。

“那位云公子呢?他也不在?”连冀只关心云锦书的下落。

“云公子前些日子受了点伤,就没和盟主一起远行,留在总坛内养伤。”

云清寒等人相互对望,都目露喜色,虽然不清楚云锦书怎会受伤,但祖鼎天不在,无疑少了个劲敌。

连冀目光一扫那几个教众,已有了主意,归剑入鞘,对那人道:“你们既是奉命来偷袭的,那好极了,就把我们擒回去领赏吧

!”

那人倒也不蠢,即刻会意连冀等人要混入总坛,他本就煞白的脸色更是发白。旁边另一个教众却怒骂道:“俞头儿你个贪生怕

死的东西,你通敌求荣,盟主回来饶不了你!”

他正骂得痛快,被贺昌一刀当胸刺了个窟窿,顿时气绝。

“你想不想学他一样有骨气?”连冀朝那面如土色的俞头儿一笑,冷酷之意令俞头儿心胆俱丧,再没有了反抗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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