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秘密联盟覆灭始末 上——潘郎
潘郎  发于:2013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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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的话,我们明天签约。”郎亦煊没听到温彻的话,倒看懂了温彻的忧郁。

“哦。”温彻点头,沉浸在回忆里,喜悦是淡的,真应了四娘的名着——《悲伤逆流成河》。

女助手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了公司,温彻直接去了江珉寰的律师事务所。“有人要买我公司的股份,这样我就有钱了,我想跟他庭外和解。”

江珉寰温怒:“温彻,你疯了吗?”

“我——”

“我已经拒绝庭外和解了,案子报到了法院,庭审日期也排下来了。”江珉寰怒极反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贱?”贱得让人心疼。

温彻怔了怔,苦笑。“可我还能给他什么?我得保护他——”

“他不爱你。”

不爱。温彻自己再清楚不过。事实是一回事,爱情又是一回事。他接受事实,也接受爱情。但一切都跟从前不同了,在跟郎亦煊签约的那一刻,感受再强烈不过。原先属于那个人的办公室换了主人,他还是心安理得的写程序开发《圣天诀》,纯粹的忙碌才好,思想停滞。

庭审的日子到了,温彻特意请了假听审。那个人冷眼看他,感情也冷了。“呐——”温彻踌躇着叫住了曾经的合伙人。“你给我个账号吧,我会把钱打给你的。”即便温彻赢了官司,可还是输了。

男人嗤笑:“你打钱给我?你要真诚心给我钱,干嘛非要打这官司?非要把我在业界弄臭才甘心啊?别他妈猫哭耗子假慈悲!老子不吃这套!”

“我真的会把钱给你的!真的!”温彻着急到抖声儿。“我现在有钱了——”

“我给你的钱可不是这么用的。”郎亦煊抱臂站在法院门口,不可一世。

“那是我的钱!我把股份卖给你了——”

“你好。”郎亦煊压根儿无视温彻,对男人微笑。“我是温彻的合伙人,郎亦煊。”

男人拂袖而去,温彻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其实一开始,就没有余地。“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是我自己的钱!我有权利——”

“你的确有权利,但是如果你的个人行为影响到公司信誉,我有理由也有资格阻止你。”郎亦煊朝不远处跟助手交接的江珉寰致礼一笑。“你有一位好律师。”

温彻被出卖了,客观上他们的做法都是对的,主观的自己却宁愿愚蠢到底。他无法对江珉寰或者郎亦煊发脾气,错的只有自己。这个世界没有程序可言,悲催的是,他是个程序控技术宅。

第七章:温彻——透

公司被郎亦煊重新规划了,温彻挑不出毛病,即便是郎亦煊把温彻负责的技术部一分为二了,他也挑不出毛病。“你只负责《圣天诀》的研发,剩下都不用管。Ann,我们手上还有几个案子?——后期维护的五个,网页游戏抽成的两个,谈判中的案子呢?只有两个?你召集营销部的同事下午三点开个短会,暂时这样。”郎亦煊合上文件,看傻在一旁的温彻。“还有问题吗?”

温彻愣了愣,摇头:“没,没有,就是觉得你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不认识的人。”印象中的郎亦煊轻浮又狡猾,不止轻浮狡猾,还很好色。

“另外一个人?”郎亦煊转回吊儿郎当的神态。“像这样?”

“就,就这样。”温彻咋舌。这人跟变色龙似的。“我出去工作了。”

郎亦煊明显比变色龙的智商高多了,一个星期就接手了公司的所有对内对外业务,甚至分管了温彻部门临时划分出来的维护部。每个人都尊称他“郎总”,真心尊敬!这风流倜傥的男人才智万千,偏偏还平易敬人。就这一星期,请员工吃了三回饭唱了两回K,该绅士的时候绅士,变流氓的时候也不端着,简直就是白马与种马兼具的人间极品。

温彻没什么乐趣,抱个笔电缩包房旮旯继续编程,虽然融入不了吃喝玩乐的气氛,好歹也算参与了。对于郎亦煊,他始终有戒心。这匹“狼”亲口承认耍着他玩,那顿“鸿门宴”只是逗弄的虚子,即便他们合作了,温彻还是被动的一方。就像现在,郎亦煊找一堆理由灌他的酒,温彻也只得老实受着。六十八度的私酿老白干儿,谁喝谁烧心。温彻整个人火烧火燎的,走路纯粹SB造型。

“能自己回家吗?”郎亦煊轻笑,蛊惑得很。

温彻歪头想了好久。“能——”

郎亦煊直接把温彻扛上了车。“你家在哪儿?”

温彻眼睛直直的看着郎亦煊,醉醺醺的郑重道:“我刚才一骨碌就到你车里,我明明没走路啊,啊,我可能用了飞行旗,你是NPC吗?我要买红药。”

“买红药很费钱的,你有金币吗?”郎亦煊配合乱醉的温彻,满心童趣。

温彻迟缓的翻起衣服口袋:“哦,没有,没有金币,那该怎么办啊?我的头好晕,应该是HP不够——诶,我的剑了?我的武器不见了,这是什么?”温彻摸到自己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下,又戴上。“这是什么装备啊?是不是很重要?不戴上我什么都看不见。”

“很重要的装备哦,只有隐藏副本才刷的出来,戴上它敏捷加一百。”郎亦煊开始中意NPC这个角色了。

“加一百?那我的敏捷很高啰?我是不是很厉害啊?”温彻抬起头,笑弯了眼,无尘无埃的,诚然珍贵。

“你是很厉害啊,全区第一,不过呢,你现在没有金币了,想要恢复HP只有回家休息让HP自行恢复。”郎亦煊揉了揉温彻的头发,把他揉得更晕了。

温彻讷讷的点头,费力的报出住址,即便睡着了,也在梦呓“恢复HP”。郎亦煊搂过了恬适的温彻,吩咐司机开车。

温彻的住处还是那样,一堆纸箱,新买的床垫连包装的塑料膜都没拆就被直接当做了床摆在地上,只有工作用的电脑被好好对待了。郎亦煊拿走了温彻紧抱在怀里的电脑包,并不着急离开,取下了温彻的眼镜,看清楚玻璃另一面的合伙人,白净到孱弱,真没有老板的架势。一摞又一摞的文件堆砌在墙角,都是曾经的。郎亦煊抽出一份,坐到床垫边闲散的翻了起来。午夜到清晨,文字和数字堆叠一个更为生动的温彻,戴眼镜的男人习惯把意见直接写在文件上,偶尔是代码,还有一些心血来潮的涂鸦。温彻的字很狗爬,明明是斯斯文文的优等生样子,却不全然如此。

“好痛。”温彻抱着脑袋低语,阳光弄醒了他。没有窗帘的窗子装进大把的阳光,从不吝啬。

“头疼就起来,喝点儿蜂蜜水会好些。”郎亦煊拨弄着温彻露在被子外面的半截头发,愉悦。

温彻被吓着了,从被子里钻出来,嘘着眼睛看郎亦煊,手四处摸着,摸着了眼镜,戴上。“你怎么在这儿!”

“我送你回家啊。”郎亦煊把温热的蜂蜜水递给温彻。“喝下去。”

温彻顿了顿,接过:“谢谢。”

“客气。”郎亦煊把看剩的文件插回原先的一摞。

果真是蜂蜜水,甜甜的,润。温彻舔了舔嘴唇,傻道:“我家有蜂蜜吗?”

郎亦煊真的很难抗拒温彻的表情,这个人的每个反应都真实得剔透。“没有。我在楼下的超市买的,这杯算NPC送你的HP,下次就要算金币了。”

“啊?”温彻瞪大眼睛,更傻了,想起什么,爆炸的脸红。“那个,我喝醉了,最近又在编写游戏程式——”

“也许游戏比现实好。”郎亦煊的话,深意。“我先走了,周一再见。”

“再见——”

郎亦煊顿了开门的手。“对了,你有收集签名的嗜好吗?还是每任合伙人的签名都会收集?”

温彻惊骇到僵直,被发现了!那些苦逼的暗恋。

于是,温彻的头痛持续到了星期一,以至于看到郎亦煊就头痛。《圣天诀》的游戏开发进入后续阶段,温彻就蹲办公室里闭关了,连带着他的团队一块儿闭关。谁见了开发部都心生怜惜,这一朵朵风干濒死的明日小黄花儿哟,女的当禽兽用,男的当大禽兽用,温彻就是禽兽中的禽兽。

“不吃饭?”郎亦煊抱臂靠在温彻的办公室门边,一如既往痞性。

“我头痛。”温彻反射性的来了一句。

“去吃饭。”郎亦煊优哉游哉的踱过来,按住了温彻敲键盘的手。

“你特么滚开!老子刚想好的编程——”

“开发部的来一个,把你们头儿写的程序保存备份,完了都回家洗澡吃东西睡觉,明天要起不来就算公休。”郎亦煊轻松拎起温彻这个急赤白咧的小鸡仔。

小鸡仔就这么“的吧的吧”了一小时,问候了郎亦煊所有亲朋好友,乃至睡地下好几百年的列位祖先,要不怎么说是禽兽呢!禽兽中的禽兽呢!兽性大发到暴走!“放老子走——”温彻的boss模式还没全开就蔫了,他喜欢的人坐在餐厅的另一头。“你故意的?”温彻垂下了头,眼镜也跟着滑到鼻尖,胡渣稀稀拉拉的,落魄,心比样子落魄。

“我想一直耍着你玩啊。”郎亦煊的话模棱两可,却没有恶劣到底。“麻烦帮我们换个包厢。”

温彻做贼似得溜进包厢。“他应该没看到我吧——”

“你怕他看到你?”郎亦煊含着烟,讪笑。

“他看到我会不高兴的——”

“你不想让他不高兴。”郎亦煊起鸡皮疙瘩了。这家伙是gay吗?还是披着gay皮的琼瑶粉儿?

温彻扶正了眼镜,黑眼圈儿晕得,快翻过苹果肌了,精神倒是比平时high。“反正你不会懂。”

“我是不懂同性恋暗恋直人的心理,而且你眼光太次——”

“他很优秀!我们公司的业务都是他拉到的!他——”

“别跟我说‘优秀’,你在侮辱‘优秀’这词儿。”郎亦煊对上菜的小姐亲切微笑,无意勾魂。“温彻,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优秀’?”

“什么意思?”温彻的感情被侮辱了,轻易。

“如果仅仅是喜欢‘优秀’,你可以喜欢我。”郎亦煊的语气平淡,平淡才骇人。

温彻埋头吃饭。他话里都是bug,郎亦煊这个玩家太善于利用bug了。这顿饭,比“啪啪啪”的鸿门宴还郁闷。

“你真的可以喜欢我。”末了,郎亦煊又补一枪。

温彻推开了饭碗:“能给我一根烟吗?”

郎亦煊给了温彻一根燃了一半的烟,间接的吻。温彻被尼古丁呛到了,眼泪才有了出口。“我不要‘喜欢’了,我不喜欢把握不住的事物。”不喜欢爱情。

郎亦煊看着温彻的泪滴下。那滴消失的泪,承载不了感情。“温彻——”

“谢谢你的晚饭。”温彻深吸了一口烟,决定不抽烟了。连香烟,他都把握不住。

然后,开发部的温总疯了,连着开发部的人跟着发疯,五六个禽兽关会议室里三天,汗臭脚臭狐臭的不在乎,弄出了《圣天诀》。“你调几个维护部的人测试一下,我请两天假。”温彻瘦得只剩魂儿了,出公司都是用飘的。

这两天温彻没干别的,除了睡觉,就是整理行李,好几个月了,终于有时间把一切理清干净。作废的文件收了三箱子,郎亦煊说得没错,他是在收集签名,每一份文件的最后都有那个人的签名。

“不要了吗?不要的话,可以给我吗?”郎亦煊站在温彻家门口,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调调。

“啊?”温彻是吃惊的。吃惊于郎亦煊的出现,吃惊于他的话。

“我想了一下,收集合伙人的签名说不定是个有趣的爱好,所以我想收集你的签名,嗯,不止签名。”郎亦煊把温彻准备丢掉的纸箱垒到一起,抱了起来。“可以麻烦你把剩下的一个纸箱帮我搬到车上去吗?不愿意?好吧,我自己搬。”

温彻就站在原地,任郎亦煊清光了他的回忆。“为什么要来?”

“来慰问你啊,我最亲爱的合伙人。”郎亦煊环视了一圈儿小套房,书籍和资料整齐的码在角落,一行李箱的衣服,一张放三台显示屏的电脑桌和一张用作床的床垫。空荡。“没吃晚饭的话,陪我吃饭吧——嗯?话剧票?《透》,你看话剧?”

“不!我不看!”温彻摇头。话剧票是叶小毛送给他的慰问礼物,平心而论,那娃也拿不出什么正经东西。“那是朋友送的,我——”

“我们吃完饭去看话剧吧,我还没看过这种小剧场话剧呢。”郎亦煊说着,把一沓子票都揣兜里了。“走。”

温彻的拒绝非常无力,因为他整个人都很无力,前段时间是因为工作,调整的这两天也没正经吃过一顿饭。郎亦煊就这么把温彻按到了饭桌上,三四小菜,一锅煲汤,两碗白饭,各自安生。

“是往右拐吗?”郎亦煊问着,放慢了车速。

“大概吧。”温彻记不真切。小剧院只来过一次,还不是为看戏来的,就是关心叶小毛。AF联盟的各位,平时联系不紧,但情谊摆着,要是想了也不造次,踏实去朋友的地方,看望一回做算。他们之间,比朋友深。

晃晃悠悠的,还就真找了小剧院。郎亦煊和温彻对票入座,要说这叶小毛真仗义,赠票都最佳位置。过了一会儿,剧院三三两两的入座了,温彻算了算,上座率百分之七十,挺好。

“你看过这剧吗?”开演前,郎亦煊压低了声气问温彻,翻着剧院赠的简介。

“没。”温彻缩在座位里小忐忑。他第一次看叶小毛演的戏,那娃发誓成为演员,隔三差五的发誓,一次比一次虔诚。

一阵悉索过后,戏就开始了。《透》这剧不长,四幕,讲的是个民国时期的故事。卖唱姑娘看上了茶馆里的小伙计,小伙计呢,钟情常在二楼听戏的军阀二姨太,二姨太只跟小伙计逗闷子,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小伙计被军阀打了一顿后醒悟了,去找卖唱姑娘,这时卖唱姑娘却要当军阀的三姨太了。姑娘说:“你哪是喜欢二姨太啊!你是喜欢她身上的香味儿,喜欢她涂得鲜红的嘴唇儿,喜欢她那高高在上的派儿!你既不喜欢她,也不喜欢我,何苦作呢?”温彻看到这儿就酸了,这么透的话,狠透了。

谢了幕,人都没走净叶小毛就穿着戏服就从舞台上跳了下来:“真是你!我还以为我眼睛突突了!你怎么想起来看戏了呢!上次我跟珉寰打电话,他说你的事儿解决了!解决了就好!你都不知道南猫多担心,又不敢打搅你——呀,你瘦了!瘦了好多。”叶小毛咋呼着,就捧住了温彻的脸。“改天我们去猫儿那儿打牙祭!我也瘦了,没钱吃饭。”

温彻看一脸浓妆艳抹男扮女装的叶小毛,想推开他把又没舍得。“要我借你钱吗?”

“不要!我混着呢!剧组一天两顿盒饭,吃不掉的我都囤着!就是没油水儿——哟,这位谁啊?”叶小毛光顾温彻了,这才瞧见温彻身旁的郎亦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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