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酿——不艾氏
不艾氏  发于:2012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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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一瞬间急出的薄汗,看着让自己放心的男人点点头,直到他出去心里仍在默念。

齐长信。

酒坊和你,我韩玖都要最平安的。

15.层寒冰

开门后没有见到火光冲天暗自松了一口气,齐长信一面大步走着一面嘱咐路上遇着的酒工不要慌,远处飘来的空气中没有火焰

的味道也没有灰烬足以证明火势已经得到控制。

那胡爷自知惹下大祸,五十多岁的大男人竟不敢抬头。虽说火不是自己放的,可这深更半夜把坊里上上下下都给折腾出来就是

自己没考虑万全,况且,况且火势竟很容易就被灭了。

齐长信在他半佝偻的肩上不重地拍了拍,“没事胡爷,今夜这事儿是意外,不怪您。”

扔下水桶武峰也笑了,自己离这倒霉地方最近,听着胡爷喊可不就是第一个冲过来,“管家都说没事儿了,再说咱坊里几十年

没出过事儿,胡爷你也吓得不轻,回去歇了吧。”

毕竟都是听到吵闹声衣衫不整跑出来的,齐长信不忘嘱咐大伙严加防备,大伙应了也就都散了。再回头一看蹲在地上的大花脸

,齐长信突然有种佩服他的感觉。

“你可是坊里的功臣了,我瞧着这火势也不大,顶多几十个滤子被烧了,怎么刚才你喊得那么大声,怎么,显你武师傅嗓门大

?”

武峰接过送到自己面前的帕子才站起来,一看是庞小七递的夜没多说什么,“你才喊了呢,大爷我可是一声都没吭光顾着救火

,奶奶个熊的老子一个人提了多少桶水不说,事儿不完你不来,你一来事儿正好完了,气人不气啊。”

不止齐长信笑了,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庞小七都乐了。

“还笑。”说完又抹了一把脸,“不就脸上黑了吗,至于你们这么笑?”

齐长信不想和他多说废话,看着他那么大的手拿着一块小帕子擦脸,好歹等他把眼睛周围的烟熏擦了才开口,“既然你第一个

赶来,那只有你和胡爷在救火?”

“你也看出来了,这火原本就不大,也万幸这周围没有酒。一开始我跑了几趟就差不多灭了六七分,胡爷虽说也大了我没让他

帮着,后来李冬家那老小子跟我轮着浇了几桶水,这不你就来了。”

“那这么多人听到有人喊着火了,谁喊的?”

武峰把帕子扔给庞小七晃了晃脖子,“不知道,那么乱谁听的出来是谁。我回了,真是的我正做梦娶媳妇儿呢。”

“你也回吧。”齐长信看了看低头叠帕子的庞小七,又看了看被烧成灰烬的那几十个滤笼。

只剩下齐长信自己一个人,天上是乌云遮住的半个月亮,脚下是湿漉漉的黑水,怎么偏偏这里着火呢?大晚上不可能是温度导

致起火的,不管谁喊得全坊都知道,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这场火都太让人怀疑。

“出来吧。”

一个黑影堆齐长信抱拳施礼,“小姐可能在城外遇到麻烦了,刚刚回来的信鸽。”

“带路。”

韩玖刚走出没多远,见大伙都打着哈欠往回走就随手拦了一个平时爱说话的丫头。

那丫头也吓一跳,一见是少爷才定了定神,心想今天真不是什么好日子,又是起火又是这么一吓。“少爷回房吧,没事儿了。

“没事儿了?哪儿起的火?”

“也巧了,今儿不是把十几个滤笼子拿到武师傅旁边那院儿晾着么,就那儿。只烧了那些没有其他了。少爷放心吧,本来火就

不大,这丛里蚊子多您快回房,不早了我也回了。”

一想也是,韩玖弯腰赶了赶蚊子就往回走,脑袋里寻思齐长信一定是处理那些残骸什么的,还是先回去等他最好。想着想着就

关了门,再回身往里走吓了一跳,自己不会走错地方了吧,可明明摆设都是自己房间没错,屏风到门口处也都是刚才带出的水

,没错啊。

“别怕,是我找少爷有事。”

韩玖听他这么一说就坐到他对面,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怪晚了,褚先生咱们有事明早说行吗?”

褚宋此刻像是在对着一个亲人般不忌讳那么多了,也不掩饰打了个哈欠。

韩玖这才有些怀疑他来的目的,因为这个一向面带微笑的男人尽管还是那么的不严肃,可神情里的确带着危险的气息了。

“别跑啊,是去找齐长信吗?”

“褚先生,请你松手。”

看他躲闪的样子褚宋松开手,却紧接着把人扛到肩上。韩玖眼前白了一下就发现自己正在被他扛着往房间的最里面去,可无奈

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被他扔到床上韩玖等起眼睛,“出去。”

“你应该喊人来救你,喊吧,看看这坊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对于你这副样子作何感想。对了,齐长信出城了,我代替他把还

没做完的做完,希望你没有意见。”

“为什么?说明白。”

褚宋本不想多说什么,可无奈韩玖的眼神也不再有什么掩饰,很好,大家开诚布公更好,也省的装模作样。我不再君子如玉,

你不在乖顺无知。

“你真傻还是假傻,我提醒过你我要的是齐长信,我问你怕不怕你说不怕。好了,既然你不怕,那我不妨告诉你,别人用过的

东西我不会再用,不知道齐长信是不是和我一样。”

一时间韩玖被见他点了自己一指,张嘴果然发不出声音。瞬间就万念俱灰,自己不可能是褚宋的对手,齐长信怕是真的出城了

,现在怎么办。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为什么身边会有褚宋这个人出现。

他怎么不下地狱,他怎么不被押到地狱的第八层也同样的,同样的体会一下自己此刻,从未有过的这种,如卧寒冰的痛苦。

16.酒令智昏

韩玖命令自己不哭。

不是怕褚宋高高在上的身份,也不是怕他近乎暴虐的钳制,而是怕他会回来会听到。自己忍了,他回来也许还会以为自己先睡

了,就不会开门看到自己了,反之若是自己叫人,他会为自己做出怎样的反应韩玖不敢想,自己会怎样韩玖更不敢想。

还有酒坊,能让自己说不出话流不出泪的,还有韩家清清白白的酒坊。

“你可以哭,我很想看。”

韩玖扭回被他转过去的脸,低头看见指甲因为用力已经开始渗进去血丝,这样屈辱的姿势,跪趴在自己的床上除了死死攥住被

撕开的儒衣,除了这样死命劝自己这只是大梦一场,除了这样等待噩梦醒来,没有其他了。

褚宋很想嘲笑他那种自己从未见过的眼神,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的表情远远冷漠过恨意,也许他不哭是因为已经绝望。自始

至终都没有吻他,他不会闻不到浓重的血腥,就算他闻不到,可那血是他的,疼也都是他的,褚宋狠狠掐住那仍在因为咬紧牙

关而僵硬的喉咙,虽说是绝望很好,可是绝望还不够。

“你以为不哭,就会有什么不同?”

“韩少爷,你想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他收回手转而按住他的腰,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他腰上,“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

起我的第一个男宠,你知道男宠是什么吧?”

“就是让男人随便玩的烂货,柔软的身体,委屈的眼神,还有,让我想狠狠操坏的口,你说对吗小东西?”

对吗,原本一切都不是这样的,他也不会像这个恶魔一样对自己如此残忍。他陪自己在房顶喝酒时不时这样的,他一直都不是

这样的。

韩玖还是哭了,十几岁的少年因为想到一个人,一个自己都不敢再对他笑的男人,看着大滴大滴的汗水掉到手背上,疼痛已经

麻木到怀疑身体不再是自己的,足够脏了,看不到可是真的足够脏了。

早就微弱的鼻息短暂的停顿后恢复均匀浅淡,双手支撑不住终于彻底瘫软。

才两次可真不中用,褚宋推开他失去知觉的身体,缓缓坐到床边披衣服。

穿戴好所有简单把被子仍到那具像是尸体一样的身子上,褚宋只是揉了揉手腕。这么不懂配合这么犟,也不知道他看上他什么

了。不过现在好了,不管他看上他什么,他们再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齐长信已跟那人驾马出城,周围静的更加出奇终于隐隐察觉到事情不对。

“大小姐他们到底在哪里。不是说在城外等我?”

“回教主,就快到了,大小姐就在前面。”

路上心里净是焦急,说通城门守卫好不容易才得以出城,辞别守卫又行不少路程,勒住缰绳齐长信扬起马鞭将那黑衣人打落下

马,扔下一颗药什么都没说,那人也不说什么只是对马上的齐长信连磕了三个头,就将身子直起来将药吞了。

眨眼功夫七窍流血咽了气,只剩下那匹马在他尸体旁,不安的来回踱步。

背叛的下场,这已经是齐长信手下留情。

来回最少两个时辰,去时着急长樱出事,如今确定长樱他们没事,往回赶为的却是那个自己冒然丢下的人。齐长信不气有人会

背叛自己,只气自己中了褚宋的计,再进城险些一鞭子把开门的小兵抽倒。

月黑风高,齐长信不得不停住匆忙。

“回来的好早。”

更加确定是他,手中的鞭子进坊前就被仍的不知去向 ,“你本事越来越大了,让那样死忠的人都背叛我,用心良苦了。”

褚宋也只是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落手时轻轻碰到他肩上。

“怎么生气了。我只是把你没做完的做完而已。放心,就算他以后再如何的勾引我,我心里还是只有你齐长信一个。可是你还

是好好想想,我怕你进去看到什么受不了。”

不假思索的一记耳光代替了原想的那一记马鞭,像一道不期而至的闪雷般清脆,半晌褚宋舔舔嘴角,给他让开门。

尘埃落定。

推开自己每天都要开合几次的门,很容易就能看见他蜷缩在床上。

如果不是身上胡乱地罩着棉被,真的就像以前一样。强忍住力气才没有扯开那条被子,可他脸上好冷。齐长信知道自己不可以

生他的气,可他这样因为自己的疏忽受了屈辱,除了生气还能做些什么去弥补。

添水、点火、倒水,故作镇定不去看那滩血把他抱进桶里,还好他什么都感觉不到,要是他这时候睁开眼睛,又会是怎样的惊

慌。

齐长信原以为自己面对这些会疯,可真的面对时才发现,自己除了后悔心疼什么都做不了。不会疯不会愤怒不会崩溃,只能看

着他死去一般任由自己清理肮脏的残骸。他不再眯着眼睛和自己装傻,不再活蹦乱跳地躲过自己的手,不再那样鲜活地当他的

韩少爷。

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齐长信换了他床上所有的东西,曾经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自己很小心不去弄伤他,却控制不住

要的他没有一点力气才停下,然后在浴桶里把他逗到脸红不止,搂着他哄着他直到自己手臂发麻。

自己一侧头就看得到他,而他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该有多好。

到底是自己害了他,如果自己先回来看看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噩梦,现在就不会久久搂着他呼吸都担心会不会吓到他。甚至,

连在那个惨不忍睹的伤口上药他都一动不动,褚宋没有善待他,腰上喉咙上大片的瘀痕,嘴唇上结痂的伤口是那样刺眼。

还是忍不住,虔诚地小心低下头吻住他的唇,可也仅仅只是吻到就不敢再动。

他长长地睫毛如同幼雏的新羽,却连浅浅的呼吸都打破不了那种安稳。他几乎屏住鼻息将唇移到他惨白的脸颊上,其实细看是

能看出来他左边的脸颊较于右边的高了一些,齐长信不知道他受了多少罪,他才十几岁,连他娘都舍不得他磕了碰了,换做任

何一个人忍受过这样的屈辱都可能会崩溃,何况是他。

要是能这样一直睡着也好,至少他不会醒来,不用想以后如面对他自己,不用咬着已经血肉模糊的唇忍受,不用想一切思考一

切也许才是更好的。

天快亮了。

他身体太冷齐长信不得不搂住他。醒来或者继续睡下去,请求你忘记那场噩梦好吗,我想我已经不知道如何看着你的眼睛,还

有,你那些因为我的出现所流出的泪水,你想我如何去承受它。

你会不会托梦给我,韩玖。

你说这一切都是春秋的一场大梦,就可以。

17.十指连心

韩玖睁开酸疼的眼睛很快回忆起那些事实,真的很希望那是一场噩梦,可是没有多少只觉的膝盖和喉咙都证明了事情并非所愿

证明的唯一依据,就是疼痛。

抬起头时他已经坐起来,齐长信习惯的伸出手,却被他用手狠狠地打落。他一定是心烦,这么想着齐长信从绣墩上站起来,也

顾不得两腿酸麻只想着他饿不饿渴不渴,趁他脸对着床里,还是习惯地轻轻揉了一把他的头。

“我去看看厨房准备了什么,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韩玖没回头,所以不一会他也走出去。那里的伤痛还不到忍不了的程度,下床弯腰提鞋时半悬空的头让他听到翁的一声,缓过

来扶着床柱倒是还站得起来。

谁都不说话,是从齐长信把粥端回来发现他在桌边一动不动开始,理所当然理解成他只是暂时不想和自己说话,把粥送到他嘴

边他竟然都没含糊就吃了,每一勺都是如此,齐长信放下碗看他抿了抿嘴唇,这才笑了。

“你也吃吧。”

“行,不过能否请少爷屈尊,也像刚才那样喂小的吃粥?”

韩玖端起碗将身子侧过去,没说什么舀了大半勺送到他嘴边,猛地想到相敬如宾这么个词儿,在寻思如今自己做的,可不就是

这么件事儿。

“苦的。”看他面上终于有点反应,齐长信故意做出想吐的表情,“你尝尝,是不是有人给我碗里下药了?”

自己的味觉应该正常,一大勺粥含进嘴里并没有苦的味道。韩玖抬眼看他时都来不及放下勺子,就被他轻而易举揽进怀里。像

是什么都来不及一样,被他吻住时甚至瓷勺落地的声音都消失殆尽。

韩玖也不需要什么反抗,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揽住谁的脖颈,谁先忘记两人还在吃东西。韩玖记得如何让他掠取,他说让自己

这样把全部都交给他会很舒服。

他不得不换气准备再次吞食他口中所有的一切,“韩玖。怎么办,韩玖。”说完迫不及待低下头,单手捧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不

想停下的吻。

他还是推开他。

齐长信有些迷惑想再次拥住他,却见他已经冷静下来正襟危坐。

“我不知道能给你什么了,算上下月初五,你在酒坊应是过六个生辰。你走吧。”

心口被什么毫不留情地砍下一刀,齐长信不得不抓住他的手,原来自己和他的温度竟然会有一样的这一天。从来都是他在索取

温暖,理直气壮毫不含糊。

他让自己走,这是齐长信亲自给他熬粥时想到的,也是最不希望听到的结果。如今他轻松地说出来,三个字而已,可自己如何

听得下去。

“我可以走,但是我必须带着你。”

韩玖眼角闪过什么,但稍纵即逝齐长信察觉不到。

“我真的可以,浮夜教你听过吗韩玖?真的,我是教主我可以带你走,要是你不喜欢那种地方,我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真的

韩玖,你想打发我走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明不明白?”

“怎么不可能,难道你要从你教里上万人中随意挑出一个给平安酒坊下毒吗?可以啊,要死大家一起死,路上还有个照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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