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邻居就得帮忙(第二部)+番外——铁板鱿鱼
铁板鱿鱼  发于:2013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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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逗逗你而已。”

啧,被石像蹭着脸的感觉真难受。

“让你觉得不爽了?”

哎,石像的嘴唇倒挺软的。

半夜,杀手被医生一阵阵的咳嗽声吵醒了。

“阿厉?”

“咳咳咳……我没事咳咳。”

虽然吃了药,但咳嗽一直没停,到最后把两人的睡意都咳走了。

到了下半夜,医生的咳嗽才渐渐平息下来,然而两人此时都是无比清醒,于是开始躺着漫无边际地聊天。

“好久没感冒了。”

医生侧躺着,把自己的一条腿压在杀手的大腿上,同时一只手楼上他的腰。

前一次感冒,是在杀手离开的那段时间。

医生用指尖抚着杀手锁骨上那条长长的刀疤。

杀手说:“嘿嘿,伤疤可是男人的勋章。瞧我身上这些勋章。”

“你是卖纪念章的?”

“喂!”

聊着聊着,杀手打了个哈欠,困意向他袭来。他瞧瞧身旁还清醒无比的医生:“你不睡?”

医生戳戳他的肚子,淡淡道:“我怕一觉醒来你又不见了。”

“怎么可能!”

“逗你的。”

医生用脚蹭了蹭杀手的小腿,抱住了他,然后闭上眼:“睡吧。”

8、厨艺

像往常一样,早上先起床的是杀手。

然而反常的是今天他刷完牙洗完脸,也没见医生从卧室出来。

杀手走进卧室,看到医生仍躺在床上,被子蒙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闭着的眼,眉间微微隆起。杀手走上前,伸手揉了揉医生短短的头发:“阿厉,醒了没?”

那双闭着的眼睁开了一条缝,瞥一眼杀手,然后被子下传出个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干嘛?”

“你不去上班?”

医生重新闭上眼:“我请了病假。”

过了一夜,感冒症状似乎没有减轻,反而有要加重的迹象。杀手手掌贴上医生的额头,掌心传来的温度有些烫。

“吃了药也没用?是不是该去医院一趟?”

“没那个必要,”医生翻了个身,背对着杀手继续躺着:“我自己就是个医生。”

二八眉便利店今天没有营业,店长带着店员都跑到了医生家里来对生病的医生表示亲切慰问。

“程医生,来吃点水果。”

左撇子走进卧室,将一碟切好的苹果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正披着件衣服靠在床头看书的医生瞅瞅碟子里那些切得大小整齐统一的苹果片,摇头说:“谢谢,不用了,拿出去给他们。”

外面的客厅里电视机声音开得极大,正播放着激烈的警匪枪战片,夹杂着某人激动无比的说话声,闹哄哄的传进卧室里,让医生觉得自己的头痛似乎又严重了些。

左撇子站着没动,他笑笑说:“别客气程医生,生病了吃点水果对身体很有好处。”

医生瞥了他一眼,低头翻过一页书:“没跟你客气,拿走。”

左撇子脸上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都切好了就吃一点。”

“拿走。”

左撇子只好把碟子端走了。他来到客厅,把碟子放在黑长直面前:“吃水果了。”

“哦,”黑长直拈起一块被退回来的苹果丢进嘴里,喀拉喀拉地嚼着,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正在进行的血战:“味道不错。”

“二十三去哪了?”

“厨房。”

杀手已经把家中能找到的食谱都翻遍了,能找到的关于粥的描述都是寥寥几行字,他捧着书看了半天都没能参透。正翻书研究着,锅里滚着的粥又溢出来了。

慌忙中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把锅端起来,然而锅柄太烫了,杀手刚端起来又被烫得‘哇’一声立即松开手。锅砸在灶台上,洒出了大半。

医生看了一上午的书,听了一上午客厅电视里轰隆隆的激战声,觉得有些倦,于是闭上眼靠在床头养神。感冒药似乎终于起了点作用,头不再像之前昏沉地那样厉害,浑身的酸痛感也消退了一些。

卧室门这时候开了,医生睁开眼,看到杀手端着个大碗走进来,一脸兴奋地说:“阿厉,来喝粥吧!”

碗里盛着的是最简单的白粥,没加任何配料,冒着淡淡的热气,散发一股米香。医生拿勺子搅了搅,熬得有些稀了,更像米汤。

“你熬的?”

杀手忙点头:“对,熬了一早上了。”

医生用勺子舀了一点,尝了一口。

杀手目不转睛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味道怎么样?”

医生抿着嘴没什么表情,他把勺子递给杀手:“你尝尝。”

杀手舀了一大勺,一口吞下,半秒之后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怎么是苦的。”

“放太多盐了。”

“哎,又煮坏了一锅,”杀手有些丧气地勺子来回搅着碗里的粥:“那午饭你要吃什么?”

医生静静看着杀手,忽然把手伸进他那翘着无数杂毛的头发里,指尖轻轻挠着杀手毛茸茸的脑袋:“你还会下厨做什么?”

杀手一脸认真道:“泡面。”

医生嘴角霎时耷拉了下来,他捏住了杀手的脸颊摇了摇,冷冷道:“泡面你自己吃。”

“午饭喝粥。”

杀手把厨房剩下的粥都端了出来。

“咦喝粥?”黑长直正好饿了,赶紧给自己盛了一碗。

杀手和左撇子都默默盯着他看。

只见黑长直喝下一大口后,表情僵了僵,然后才浮现满足的表情:“嘿,味道不错。”

他把碗递给一旁的左撇子:“你也喝点。”

左撇子摆摆手:“不用。”

“不准反抗!”

左撇子转头看看黑长直,忽然笑了,那笑容看得一旁的杀手浑身发冷。只见他抖了抖手中烟,静静道:“这老毛病怎么还没改掉。”

黑长直的脸色一下子暗了。

左撇子却笑着拿起碗,道:“我开开玩笑而已。”

然后眉头不皱一下,把剩下的大半碗粥一口气喝光了。

9、阳台上刮大风

从昏沉的午觉中醒来,一看时间,竟已到了傍晚。

其实医生是被饿醒的,午饭还没吃捱到现在,空荡荡的胃正闹腾地厉害。

原本那种四肢沉重无力的感觉已经退去,医生伸手摸了摸额头,体温似乎终于往下降了一点。

客厅里那轰隆隆的电视声音被关掉了,屋子里静悄悄的,也没听见任何的说话声。

医生走出房间,在他的想象里客厅应该是如同遭了一场战争般一片狼藉。然而出乎意料的,他看到的客厅整洁又干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连一丝烟灰都没有,丝毫不见那两个垃圾制造者兼大烟囱来过的痕迹。

房间里没开灯,窗外昏黄的光透进屋子里,室内的一切都被罩在一片朦胧的橙黄里。

杀手独自蹲在栏杆上的身影被夕阳映着,远远看去像撒了一身的金色粉末。

“嗯?阿厉你醒了?”原本望着落日出神的杀手听到阳台门打开的动静,回过了头。

看到医生只在单衣外披了块毛毯走过来,他又挠挠头说:“还是别出来了,这儿风大。”

医生走到他身边:“那两个走了?”

“是,回去了。哎……”杀手叹了一口气,没了力似地点了下脑袋:“今天才知道队长和副队长之间还有疙瘩没解掉。”

他的头发被呼呼的北风吹得头发丝乱飘,那束扫把辫在风中来回荡着。

“你还是进去吧,再这样被风吹着又要感冒了。”

医生拈了拈杀手衣袖处的布料:“看看你自己才穿了几件。”

“我皮厚,不怕冻。”

杀手又转回头去望着远方缓缓下落的太阳。

医生忽然从杀手身后抱住了他的肩,双手环绕到他胸前。

杀手的上半身都被包进那块温暖的毯子里。

“唉?”

两人的身子前后紧贴着,杀手微微侧过头,看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的医生,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杀手笑了一声,蹭蹭医生的侧脸:“阿厉,你最近不太正常。”

“怎么?”

“老是挨这么近。”

医生冷冷‘哼’了一声,将毯子裹得更紧了些:“天气冷,凑近你暖些。”

“话说,你还记得我刚搬来那会儿的事么?”

“记得,傻乎乎的背个琴盒,拿着酸奶。搬来没多久就大半夜的浑身血跑来敲门。后来又天天蹿到这个阳台上,赶也赶不走。”

“哈哈,我那时候倒是心想隔壁这个医生人挺好,只是有时候脸色难看……阿阿阿秋!”

杀手忽然打了个喷嚏。

“有点冷啊,”他吸了吸鼻子说:“还是进去好了。晚上我煮点粥给你?”

“……晚饭还是让我来好了。”

“左撇子,晚饭吃什么啊?”

“打个电话叫外卖。”

“你要吃什么”

黑长直将一叠外卖单拿到左撇子面前。看到男人仰头灌下大半瓶水。

“我现在很饱。”

左撇子的面前已经摆了好几个空矿泉水瓶子。中午的那碗粥里不知倒了多少的盐,他喝了一下午的水,仍觉得口渴地厉害。

黑长直在他对面坐下来,盯着那几个空瓶子,狠狠吸了口烟。

“纸男。”

左撇子忽然叫他。

黑长直抬头,屋内光线昏暗,左撇子有些内凹的眼窝笼在了一片黑影里,又隔了一层烟雾,看上去眼神模糊。

“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无聊。”

黑长直眯起眼:“什么意思?”

“像小孩过家家一样,没什么目的,玩玩而已,没劲。”

沉默良久,黑长直开口缓缓道:“虽然不比从前刺激,但这安宁的日子来得不容易……”

他忽然停下来,左撇子深沉的目光正注视着他。

“最近你不太对劲。”左撇子说。

他脸上的神情在黑长直看来久远却熟悉,一瞬间,仿佛一簇火苗燃着了引线,‘轰’的一声,尘封的过往一下子在脑子里被炸了出来。

他大力地将还剩半截的烟头摁在烟灰缸,表情带着怒意:“想说什么呢?呵,老子都快忘了,跟你还有好几笔没吵完没打完的账!”

左撇子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摇摇头笑笑:“你在说什么?我好像没说到从前那些事。”

不知道为什么,左撇子脸上的这笑让黑长直想起之前那个月圆的夜晚。会里发来消灭出逃者的命令,他半潜入到酒店,见到已半年不见的左撇子。当时男人看到他也是带着这样的笑,静静道:“好久不见。”

然后顿了顿,又说:“你又要来杀我?”

往事在脑海里汹涌,黑长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重新点上一根烟:“不说了。晚饭你要吃什么?”

“说了我很饱。”

10、醉过头

医生大哥把撅着嘴的小卷毛放到二八眉便利店的门口,丢下一句‘跟阿厉说一声,晚点我再来接这崽子’后,像阵风似的急匆匆上车走了。

车子开了十几米远,小卷毛忽然冲到路边,对着急速远去的车屁股大声喊道:“爸爸!加油啊!别怕妈妈!加油!加油!”

那车子果然狠加了油门,逃似地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口。

“怎么这小孩又来了?”

坐在收银台后店长专座上的黑长直郁闷地吐出一口烟,看着小卷毛动作迅速地从货架上往下搬零食。

杀手找来了一张小凳子,小孩抱了堆得高高的零食坐到收银台旁,一边拆一边吃,手和嘴忙得不亦乐乎。

不久,卷卷安安静静靠了过来,轻轻拱了拱小卷毛的膝盖。它原本正窝在纸箱里打着盹,嗅到了食物的香味,便凑过来瞧瞧。

“啊,是卷卷呀!”

小卷毛摸摸小狗的脑袋,把掌心托着一片肉干的手伸到它面前。卷卷闻了闻,叼走了肉干,还不忘温柔地舔舔小卷毛的手。

杀手默默看着小卷毛抓起零食放进嘴里,喀拉喀拉地嚼着。

那只手摸过狗,又被狗舔过。他想起来二八眉便利店的吉祥物从来不洗澡。

杀手指着小卷毛问黑长直:“这样吃是不是不太干净?”

黑长直斜了他一眼:“哪有这么讲究。你是不是跟程医生呆久了也染上了洁癖?”

这时候小卷毛抓起一把零食,对着两人摊开手心笑嘻嘻说:“你们要不要来点?”

黑长直干脆地一摆手:“不要。”

小卷毛不满地撇撇嘴,把零食都塞到了自己嘴里,边吃他边转头四下打量着店里,说道:“咦,那个笑眯眯削苹果的叔叔呢?”

医生刚用钥匙开了门,就看到自己的卷毛侄子欢天喜地跑过来,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腿。

“小叔你回来喽!”

“你怎么在这,”医生拍拍小卷毛的背,往客厅看了一眼:“你爸呢?”

“爸爸说他有事,晚点来接我。”

“看样子他会来这里吃晚饭的。”

医生换了衣服去准备晚餐,小卷毛又跑回阳台上。杀手和黑长直正蹲在栏杆上晒着夕阳。

杀手问他:“是你小叔回来了?”

“对啊。”

黑长直盯着小卷毛仔细瞧了一会儿,说道:“我越看越觉得这小子长得像程医生。”

“废话,他爸跟阿厉长一个样。”

“哎,以后程医生有了孩子会不会就是这个样子。”

“阿厉?有孩子?”

杀手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面无表情,头发很短眯眯眼的小孩形象。他自言自语道:“这样的小孩会很可怕吧。”

果然如医生所说,晚饭前医生大哥就来了,一脸的苦闷。

他拍着医生的肩膀直叹气:“哎,女人和小孩真是比分尸还难对付。”医生大哥最近正为手头的一件分尸案忙得焦头烂额。

医生停下手中的刀,看看砧板上切了一半的鸡,说道:“哥,你这个形容不对。”

晚饭时,小卷毛因为之前吃了太多零食,没吃多少就吵着要下饭桌去看电视。医生大哥说了小孩几句,就让他去了。

看着小卷毛乐颠颠跑远,医生大哥抿了口杯子里的白酒对医生说:“有时候看看小卷毛,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来。那时候的你就是这个样子,头发卷卷的,小眯眼,只是比小卷毛安静些。”

杀手吃惊:“阿厉也是卷毛?”

医生说:“别说我,你也一样。”

他把一个鸡腿夹到杀手碗里,今天晚上没排骨,杀手之前失望地嘀咕了几句。

医生大哥嘿嘿一笑:“我和阿厉都是天然卷。那时候被人笑,就开始留平头。平头不容易看出头发卷。”

杀手转头看看医生的平头,无视医生凌厉的眼神,啃着鸡腿笑得无比欢。

医生大哥继续说:“阿米的头发又长又直,想不到生个孩子毛这样卷。也不知道阿厉以后的孩子……”医生大哥忽然顿了顿,抚着额头道:“唔,我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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