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邻居就得帮忙(第二部)+番外——铁板鱿鱼
铁板鱿鱼  发于:2013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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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看着那个年轻人满脸阴云地朝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问:“那是谁?”

“最近带的实习生。”

“好像挺尊敬你的。”

“不错的一个男生,就是话有点多。”

“看起来也是挺活泼的一个人,哎哎哎,你别随便揉我头啊,喂,别靠这么近啊。”

第二天,医生一整个上午都没见着小万。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听到隔壁桌的几个实习生正在热烈地讨论,声音不小,他坐那儿听得一清二楚。

“哎,小万这次真是挺倒霉的。”

“怎么了?”

“昨晚他去酒吧,醉得厉害开车撞上了路边停着的一大排车子。因为醉酒驾驶人也被警察带走了。”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平时看他样子也挺乖的啊,怎么会去酒吧呢?”

“估计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16、吃吧吃吧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巨大声响,铺天盖地将人包围。

“快点做决定!!”

轰轰轰,轰轰轰。

“你现在竟然要退缩?!”

轰轰轰,轰轰轰。

车子忽然颠簸了一下,黑长直醒了过来。

时间是半夜,他乘坐的客车正在夜晚的高速公路上行驶着。车厢里静悄悄的,乘客大多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睡着,也有几个在拿着移动数码产品消磨时间,车厢里因此多了几束微弱的光线。

出现在梦里的轰轰声来自车子高速运转着的引擎,黑长直的位置在最后一排,声音最大。

他拿手搓了搓脸,想让自己清醒些。

窗外深色夜空中正悬着一轮饱满的圆月,散发出明亮柔和的光,静静照耀着整个世界。

黑长直盯着那轮满月看了一会儿,然后掏出了手机,他忽然很想打个电话。

打给谁呢?

他按着滚动键,翻看手机通讯录里寥寥的几个号码。

母亲在世时,黑长直习惯了在每个月圆的日子给给家里打电话,报告自己的平安,同时听母亲念叨几句。他对日期没什么概念,况且出任务时满脑子只想着怎么完成任务并且活下来,哪有功夫去数着天数定日期。只有头顶的满月,能够及时给他提醒。

把通讯录里的五个号码看了个遍,黑长直退出了界面,熟练的按了一串号码。

等了十秒,电话接了起来。

“回来了?”

听那朦胧的声音,左撇子似乎是在睡觉。

“在路上,还有十多个小时。这几天老子不在你过得怎么样?”

“不错。”

“呵,之前不是说这样的日子太清闲?”

电话那头忽然不说话了,安静了很久,黑长直以为左撇子又睡着了,‘喂喂’了好几声后,才听到话筒里传来对方慢悠悠地说:“我有事跟你说,等你回来。”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午饭时间有限,医生带着杀手去了医院的食堂吃午饭。

正是用餐的高峰期,食堂里人挺多,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医生和杀手拿着餐盘也排在队伍中。

“阿厉,好像大家都盯着你看。”

“是你想多了。”

“没有,你看那边那几个,还有这边,那里还有。”杀手悄悄指给医生看。

这时候前面有几个人打完菜走了,队伍开始往前挪,排在医生前面的杀手却还站在原地认真地指给医生看那些目光的来源,不知道自己已经和前面的队伍拉开了大段的距离。

“往前走。”

“还有那边的角落……啊?你说什么?”

医生手搭上他的肩,往前推了推:“让你往前走。”

杀手仍立在原地:“等等,好像看你的人又多了。”

“再说一次,往前走。”

早饭没吃,看到窗口里满满的肉,饥肠辘辘的杀手眼睛都要发光了,这个也要那个也要,点了满满一盘的肉。医生看着他餐盘里各式泛着油光的肉,皱了皱眉说:“你不腻?”

“一点都不腻啊,”杀手欢快地啃着大排,往嘴里扒拉米饭:“这儿米饭挺香的。”

“饿了吃什么都香。”

“哼。”

快速消灭完大排,杀手开始解决糖醋排骨。

一团绿色物体忽然落到了他的饭碗里。

“每天必须吃点绿叶菜。”

杀手看看对面医生一本正经的脸,又看着那团菜叶,轻声说:“你别这样啊,大家都在看你。”

“他们是在看你。”

一顿饭吃了足够的肉和米饭,杀手格外满足地踏上回家的路。

他对吃没什么讲究,要求吃饱就行了。小时候没有家,跟着一群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混,顿顿都没着落,还经常为了分配食物的问题打架。后来入了会,虽然大部分时间能吃饱,但碰上供给中断,免不了要挨饿。

因此他特别享受吃饱的感觉,胃的饱足比什么都要来得实在。

“老远就看到你一脸傻笑走在路上。”

在小区门口,杀手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黑长直,只见他嘴里叼着烟,扛着个硕大的黑包,神色疲倦。

“给你这个,当地的特产。”黑长直从包里掏出几盒糕点递给杀手。

两人一起往大楼走去。

杀手在路上就迫不及待地拆了一盒糕点,拿了一块来吃。

“味道怎么样?”黑长直问。

“挺好吃。队长你要不要来一块?”

黑长直摆摆手:“不要。这几天你都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吃饭睡觉看电视,昨天跟着阿厉出去跑了步。”

“左撇子这几天在干什么?”

“副队长经常不在家,这几天没怎么看见他。”

走到楼下时,杀手已经吃完了半盒糕点。

“啧啧啧,二十三,你还是只知道吃。”

等电梯时黑长直边抽烟边看着杀手津津有味啃糕点:“程医生养你这么个吃货肯定辛苦。”

“都是以前任务时饿过头了。”

黑长直嗤笑一声:“还好意思说,断供那几次老子一半的食都是分给你了。”

“几块压缩饼干怎么算吃得饱。再说队长你当时一直嫌弃压缩饼干!”

那些年他们吃了难以计数的压缩饼干,每次食物供给不足时能吃的只有压缩饼干。干干的一块,没什么味道,黑长直觉得这东西根本不算一种食物,顶多算胃内填充物。

那时候他跟队员们念叨:“喂,你们不觉得吃这东西跟嚼土泥块一样么?”

当时是夜晚,奔波忙碌了一天的队员们围着篝火,每人都是一手水杯一手压缩饼干,只有黑长直叼着烟两手空空,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吃。杀手叫唤了一整天的饿,黑长直把自己那份晚餐给了他。

一个队员喝完一大杯水,打了个大大的饱嗝,笑嘻嘻说:“哟,是队长太挑剔了。饿着肚子跑了一天了吃什么都有味道。”

“我记得你今天在营地里睡了一天觉。”

“队长,睡觉也是很、很累的!”

“瞧你这神清气爽的样子,鬼才相信睡觉会累。”

黑长直竖起拇指:“二十三,说得好。”

“讨论什么呢?”

左撇子这时拿着从帐篷里出来,走到在黑长直身边的位置坐下,看到他两手空空,问:“又不吃饭?”

“副队长,队长把晚饭都给我了。”

“哦?”左撇子边撕压缩饼干外面那层纸边溜眼去看黑长直:“你不饿?”

“看到那东西就没胃口了。”

“别挑剔地跟女人似的。”

一帮男人在夜空下哈哈大笑,豪迈狂放的笑声在空旷无人的荒野上回荡着。

叮。

电梯到了。

“等会过来打牌。”黑长直对杀手说。

他按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左撇子站在门后,看到他笑笑说:“终于回来了。”

黑长直发现他一身要外出的装扮,有些奇怪。

进了屋,他又看到地上有一个金属箱子,那是男人用来放置匕首的,平时都藏得很好。

心底的阴云在缓缓扩大,他转头紧紧盯着左撇子:“你要干什么?”

“我准备走了。”

17、轱辘滚

“走?”黑长直挪了挪身子,挡住了身后的大半个门,仰起下巴问:“去哪里?”

左撇子已经把箱子拎在手里,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黑长直已经很久不曾见到左撇子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听到对方说:“我还不清楚。”

“多久?”

“也不清楚。”

黑长直狠狠咬紧了嘴里的烟头,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左撇子的脸。

左撇子站在门口,表情平静地回望他。窗户在客厅的另一头,左撇子背光站着,脸拢在一片阴影里,显得眼神格外幽暗。

对视几秒,黑长直不自觉开始恍惚。他问自己,对着这张脸瞧了有多久了?一下子也数不清,只能有一个模糊的答案:好多年了。

黑长直看着那圆圆的稚气孩子脸一天天长成眼前这张轮廓分明成熟硬朗的青年的脸。

而另外一些在改变的,他却看不到。

也许是因为在长途车上颠簸了一夜的关系,黑长直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疲乏感在全身上下弥漫开来。

他生活习惯一直很差,折腾身子折腾得狠,最近隐约感觉到身体已不似从前那般结实又恢复快。

黑长直往倾斜了身子,斜倚在墙上,放低了声音问:“左撇子,你最近一直不对劲,这样闹你到底是想怎样?”

有那么一会左撇子盯着他并不说话,不多久他忽然笑了,笑容在一团阴影里闪烁:“你问过一模一样的问题。”

黑长直的神情迅速冷了下来:“这么会忘。”

他这辈子都记得。

那一夜他被人推醒,耳边响着荒野上狂风狂野的咆哮,半梦半醒间他眯着眼看到男人在昏暗的帐篷灯下笑着说:“喂,这日子太无聊了。”

黑长直靠着墙,死死盯着那张背光的笑脸,听一个同样的声音对他说:“这日子太无聊了。”

帐篷外的风雪似乎也刮进帐篷里,他觉得浑身冰冷,卷起毯子背对男人换个姿势重新躺好:“想走就走。”

黑长直猛地一甩手大力一拧门把手,他一推,防盗门咚的一声向外弹开,他扭过头去猛抽了好几口烟:“要走就走。”

帐篷灯灭了,他裹着毯子躺在黑暗中,耳朵清晰地捕捉到男人离开帐篷时动静,外面铺天盖地的风雪声盖住了离去脚步声,他似乎隐约听到一声‘队长’。

脑子里有许许多多的念头在胡乱地飞,从前的画面一幅接一幅在眼前浮现,好多年了。

一股灼痛猛地窜上来,黑长直狠狠皱紧了眉,烟烧到头了,烫到了嘴。

好多年了。

他吐掉烟头,闭紧了嘴。

左撇子已经站在门外,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搭着门,静静看着他。

“队长。”男人忽然开口叫他。

“要走就赶紧走,还啰嗦什么?!”

“队长,”左撇子一低头,笑了笑,又重新抬起头:“这次也不说几句挽留一下?”

“……”

“算了,你也不在乎,”他干脆利落一挥手,“再见。”

杀手一回到家就吭哧吭哧把一盒甜糕都吃完了,吃完才发现掉了一地的碎渣子。

正趴在地上眯着眼找遗漏没扫走的渣子时,杀手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滚!”

然后‘砰’的一声巨响,隔壁的门被摔上了,动静大得墙面一阵抖动。

那声吼是黑长直发出的。

怎么回事?杀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往门口走,又想到隔壁的门刚刚被关了,于是转身走向阳台。

“哟,二十三,”黑长直半躺半靠在沙发上,叼着烟斜眼看他:“你过来打牌?可惜了左撇子走了。不过没事,队长陪你下棋。”

杀手走近他:“副队长走了?去哪里?”

“来,过来下棋。把嘴擦干净,嘴边还有甜糕的渣子。”

杀手抬手抹抹嘴,抹完又看着黑长直:“副队长他……”

“闭嘴。”

杀手又抹抹自己的嘴。

晚上医生下班回到家,拎了大堆的食材。

“今天隔壁两个怎么没过来?”

晚饭时间已经到了,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可桌旁只有杀手一人坐着。

医生擦了手,在饭桌旁坐下:“你不是说你队长回来了?”

杀手嘴里塞了个大鸡腿,说话含含糊糊:“唔唔副队长走了队长说不爽不想吃晚饭。”

“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医生边说边把桌子上几盘肉菜都摆到杀手面前。

杀手只顾消灭着眼前的肉,唔唔嗯嗯了半天也说不清楚。

“程二三。”

医生忽然板起脸。

“唔?”

“吃东西注意点样子。”

“唔。”

“估计队长和副队长又吵架了。”

杀手躺在床上时,忽然说。

一旁的医生正靠在床头看书,这时转头瞥他一眼,随口道:“噢。”

“好像在副队长那次离队之后他们的关系就有点奇怪,”杀手把双手叠起来枕在脑后躺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以为队长会恨副队长的。”

医生当他是在自言自语,顾自看书。

“可现在好像副队长有很大不满,哎,阿厉,”杀手拿手肘戳戳医生:“不是说出生入死的兄弟没什么好计较的么?”

医生笑了一声,翻过一页书:“兄弟?他们两个?”

“对啊。”

医生忽然合上书,转头伸手捏住杀手的下巴晃了晃,然后低头亲了下唇:“听你一说我想起来,好像还没听你认真讲过从前。”

“什么从前?哎,好痒,别蹭。”

“出生入死那些、”

“哎?故事很多,一个晚上说不完的。”

医生摸着杀手腰上凹凸的疤痕:“讲,我忽然想听。”

18、风呼呼吹

送走了上面派来传达指令的人,黑长直扯下脸上挡风的围巾,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往帐篷走。

冬天的天黑得早,黑夜如同巨大的罩子,从天上缓缓降下,饭点还没到,营地四周已经是黑沉沉一片。

野地里的夜晚总是刮着极大的冷风,才一会儿的功夫,黑长直露在外面的脸已经被冷风刮得发麻发僵。

一路上没见到什么人,这种季节这种温度,队员们都回各自的帐篷里升火聊天,等着开饭。

具体的任务指令今天刚刚下达,他们还要在这片茫茫荒野里呆很久。

经过供给帐篷时,黑长直发现供给帐篷旁边的草丛上戳着一撮扫把辫。

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绕到草丛后方,然后快速上前,飞快一脚踢上了蹲在草丛里少年的屁股。

“嗷!”一声惨叫响起。

“二十三,你躲这里干什么!又偷吃?”

“没有啊队长!”少年二十三皱着眉头揉自己的屁股,刚才那一脚力道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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