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笙歌落(生子)下——素笙
素笙  发于:2013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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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与小安的缠腻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这忽来亲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忐忑的接过小安递来炒菜的铲子,竟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呆呆的看着那人,眼里顿时开始迷糊起来。只是那人纯良的眼神望着我的时候,我竟然错觉我在欺负好孩子,只是那孩子眼角的伤疤,……我放下铲子,默默的拉着他到了屋内给他上药。

这就是孩子呵!看我满眼的笑意,似乎又惹那人不高兴了,于是那披着虎皮的猫又有些炸毛了。

“我会好么?”小安问。

“会,怎么不会好!”我轻柔他的眼角,“如果不会好,我怎么会向老爹讨药膏!”

“……我说是这儿,……”说完,指着头看我。

“会好,当然会好!”我笑着说。

小安抿抿嘴唇,没有说话。半响后,在里怀里掏着什么,可掏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掏出来,于是红着脸对我狠叨叨的说他饿了。

我对小安这种“纯良”的态度完全没有抵抗力,所以拎过凑近乎的安安直奔厨房。那天晚上,除了桑老爹吃的淡定、小安吃的开心外,桑妮和离渊都吃得一脸郁闷。因为曾经吃喝的习惯,所以到最后我才发现满桌除了大米饭,其余的都是小安爱吃的东西,……曾经他作为萧韶安,我做给他吃得东西,……

到了夜晚,那人吃饱喝足绝口不提白天的囧事,只是看我要上床睡觉的时候,佯装翻衣服,做贼一样的偷偷摸摸。我疑惑,看他笨手笨脚把我整理的衣物都翻乱的时候忍不住吐口,“找什么东西么?”

“……没什么!”小安十分淡定的继续翻找,嘴里还哼哼说,“我的那件衣服哪儿去了?”

“???”我怀疑的看着本就没有啥衣服的他,然后看安安兴奋的撒欢窜到床上,嘴里叼着像绸缎状的东西,讨好一般蹭蹭我的脸。我迟疑,举着缎带,对那快把房子拆了的小安说,“是这个的么?”

“……”那人抬头,耳尖有些发红。

“……送我的?”我想起那人饭前窘态,不自觉的微微一笑。

“笑什么!!!”小安恶狠狠的说完,上前打算把那缎带抢回来。

而我往后一缩,那人扑个空,我就这那空挡淡淡的又问了一遍,“送我的、么?”

“……”那人迟疑,看着我,低头别扭的“恩”了一声,……等再次抬头的时候,看到我晶晶的双眼和细若未闻的呼吸声,竟然有些情不自禁的俯下身,……

我微笑的用手挡住落下的唇,看那人僵住的身型,低头狠狠的咬住下唇……

……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独坐院中,周围冷气逼来,我只淡淡的缩进披风。手里的缎带已经捏出细微的冷汗,未盘起的头发散落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腰际的头发已经长(二声)到小腿,我毫无意识的摆弄,直到离渊拿过缎带帮我扎上。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默默的待在院子里,到不知是谁的一声长长叹气声止!

后来老爹对我道,小安送我的那条缎带是小安在秋末随他一起上山的时候用棵灵芝换的,那颗灵芝在山顶的夹缝中,采摘的时候稍有不及便能坠入山崖。而小安经历一次死劫,再经历一次不一定就会幸运的捡回一条命,……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皱着眉头惊讶的看着那人,而手则微微颤抖的不敢想象失去那人的后果。

我闷头吃着饭,听那人不痛不痒的说着话,“啧啧,我只是想他既然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那我也不好还回去,反正一条带子,不值几文钱,何况我也没死,老爹你说的真严重……”手里掂着那块儿玉,小安抬头看我盘在头上的缎带,脸柔和了许多。

我听着,闭着嘴唇毫无味觉的吞咽米饭,我怕我一张开嘴说话,便开始流泪,……

******

因为冬天,每天做的事情很少,所以我便开始琢磨酿酒的事宜。

桑老爹喜欢自酌,而村里的酒保酿出的酒十分清淡,所以老爹想酒了,就会进城。我刚来哪儿会儿,家里的条件不好,老爹整日为生计,所以我看老爹的眼里只有桑妮、钱和药材,而后来,我便会看到老爹喝着兑了水的酒也有滋有味儿……

雪后,山脚的村子白雪皑皑,我寻思了几天,偷偷的拿着铲子去了菜园子。

桑妮和安安都是小孩子,所以我扛着铲子蔫声蔫语的到屋后菜园子的时候,那一人一兽的便也悄悄的跟来。我不知道安安和桑妮混的很好,因为此时,安安正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坐在桑妮的脑袋上,……

什么时候这俩合体了?我看着桑妮因为下大雪而赋闲在家无聊时的崩溃的样子,撇着嘴递给她一个小一些的铲子。

“爹爹是要挖宝么?”桑妮跺着脚,呼着哈气。

“挖——”酒,我搓着手。

“爹爹,我们堆雪人吧!”桑妮绕着我小跑的指指地上的白雪。

“不堆!”我开动。

“……爹爹,二爹爹说如果让你和我们一起堆雪人,就会给我买糖吃!”桑妮皱着脸。

“二爹爹?”我目光从已经刨出坑的地面上抬头,看了看靠在窗台上冲我咧嘴笑的小安,转而又看向桑妮。

“二爹爹说我不能叫他娘亲,因为他是男的,又不能叫他爹爹,因为你才是爹爹……”桑妮仰着头,十分呆萌。

“……”我面色一冷,前几天的感动一股脑的抛到脑后,我蹲下低头对桑妮诱惑说,“如果你让他过来帮我干活,我保证你会得到他给你两倍的糖!”

“……好,那爹爹会和我们堆雪人么?”桑妮眨巴眨巴大眼睛。

“挖完就堆!”我放下铲子静等那人的到来。

“那我就能拿到三份糖了,……安安,你有一颗,离叔叔也有一颗,……”桑妮远走,不知道和小安说着什么。而我听了那丫头的话顿时抽搐着嘴角,想说什么全都打掉牙咽肚里去了。

本来打算做个神秘事件,结果,扛起铲子的时候就已经被所有人都知道了,……好惭愧!!!

但是当桑老爹笑眯眯的喝着冰镇米酒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个秘密早已经不是秘密。离渊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微微一笑,仰头喝下一盅酒,砸吧砸吧嘴,想说什么被我瞪消音了,只是那“娜”字吐口的时候,我看到小安已经支起耳朵。……

“什么都不要说。”过后,我单单对离渊说道。

“怕他想起,还是什么?”离渊疑惑的问。

“都怕,但更怕的是他离开,……”我微不可闻的一叹气,随即弯起嘴角,“既然老天让他来到我的身边,那我为何不继续守着他?!”

“难道你没想过他失忆、到你身边、性格大变都是人为的驱使么?”离渊并没有对我的做所而产生想法,只是针对这件事情做出相应的判断。

“你是想解救我,还是想解救他,还是应了母后的请求?”我抬眼盯着那人与我神似的脸,似笑非笑,“唔,——我的舅舅!”

第三十八章:冲突

被揭穿身份的离渊笑而不语,依旧毫无违和感的待在村子里。不过也因为他的到来,桑家的生活质量提高了,虽然此次“翘家”带的银两不多,但是对于一个贫困的山村,几个铜板都能换好几个馒头的地方,我们能吃到肉就已经不错了。而且桑妮正在长身体,我即便不为别人,也得为这个孩子做些什么。

每每看到桑妮红润的脸蛋,我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感油然而生,不同于当年的景象,只觉得这时候的自己十分幸福。

家里每个人都很忙,桑老爹不知道接了谁的应求,被人接到不远的镇子里替人看病,离渊则无所事事,拿来老爹宝贝似的医书兴致勃勃的看,而我则在家收拾家务,偶尔随着小安和桑妮一起回村子换些东西。村里变化很大,不知什么原因,有很多村民都迁出这个地方,而新来的邻居大多都是年轻的小夫妻,遇到我提着药材换粮食和肉类的时候显出异常的热情和激动。

小安时常接送桑妮上下学,对于这样的情形似乎见怪不怪,只是此时他失忆的脑袋似乎有些愚钝,对于不正常的环境有些无法知觉。所以当我随小安在村里转悠一圈再接桑妮放学的时候,我发现私塾的教书先生拿笔的姿势和背书的形态都好似受过良好的教养,……

而崖下的山村因为可种植的土地贫瘠,所以显得异常穷困的地方,怎么会有供出这么良好教养的先生?

拉着桑妮的手,不顾一切的几乎夺门而逃。

小安莫名的跟上来,扯住我的衣袖,疑惑的望了望我,什么也没说……

一路上,我反复想着曾经与今日的不同,最后我冷冷的看着我生活三年的地方和沉默不语的小安,……看到他眼角的疤痕似乎被另外一种更好的药膏抚平了痕迹后,捏着桑妮手的力道突然大了些。

“爹爹,疼。”桑妮吃痛,甩掉我的手揣进里怀。

“……”我看了看桑妮,又看向小安,然后有所畏惧的把桑妮搂进怀里而远离那人。我瞪大了眼睛看他的双眸,似乎想看到他最真实的一面,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想起,于是我在最后的时候还做着他不会离开我的挣扎。

“他们说我是京城大官的亲外孙,……”那人眼里恍惚,“可是你知道,老爹说我跌落悬崖的时候明显是被人追杀,……怎么可能是那人的亲外孙。”小安低低的说完,随即眉头越皱越深。

顿住,于是就在内心挣扎片刻中,我们对视凝望。桑妮似乎觉得她的爹爹和二爹爹吵架了,所以无比紧张的扯着我的手,然后又伸手拉扯小安。这拉锯的扯弄中,小安的脸色微微有些垮掉,我呆了呆,指甲陷入掌心,扯着嘴角说,“……恩,回家吧。”迟疑后,却依然伸出手拉过他。

我并不是不相信小安,而是想到如今我就像砧板上的肉,当卸下一切任人宰割的时候,那种感觉不言而喻。也许我了解小安的心,那种急于找到自己的一切的那种心情,……可是,当一个人逃避的想离开现实找到自己梦想一般的栖息地时,那外来的侵吞是多么的可怕。

有时候,没人知道,自己的向往和追求在不堪一击的现实中有多么的执着,……可是,小安打破我的执着,我常常看到他因为忘记一切而捶打脑袋的时候陷入两难之间。

知道么,我不知道我还能为他再做些什么,……

回到家,桑老爹已回,整理药箱的时候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给我们看,然后全家人除了桑妮外都由喜转忧。小安倒是没什么表情,一扫回家路上的低靡,点着下巴表示他饿了;而离渊的表情也不太丰富,平静的如同他这个人一样,似笑非笑,让人猜不透。

夜晚,桑老爹悄悄的把我叫到屋里,跟我说他已经攒够钱,打算搬离这个地方。我很早就知晓老爹的打算,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打算会这么快的实现。我愣了愣,问老爹打算搬到什么地方。老爹寻思了一下,说,“京城!”

我不可否认老爹的想法有多么正确,但是也不可否认我就会随他一起回到我一直逃了十七年的地方。所以我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表示自己已经了解,无需在说。老爹欲言又止,最后也随我沉默的离开,……

回到屋里,我佯装无事的脱衣睡觉,小安小心的想要询问些什么,却因为我的固执而显露本性对我张牙舞爪。我搂住那人,看那人在我怀里乖戾的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想到一句话:最近的距离不是抵足相拥,而是心与心的靠近,……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忙碌起来,老爹以为我认同要随他一起去京城,所以什么也没说的任我折腾。我知道他的想法,定然已经把我当成亲人了吧,……可是我总是不珍惜这美好的时光,总是把它搞砸。

小安最近总是沉默寡言,少了骇人的伤疤后,那孩子看起来相当的美好。于是桑妮开始喜欢缠着他,还有安安也不计前嫌的不断讨好他,而卸了炸毛、警惕性极高姿态的小安,我发现,这孩子总算有一个失忆的样子。……至少“和蔼可亲”了些,……只是对于离渊,那人依然挥舞着利爪,随时保持警戒。

我酿了十坛米酒,统统埋到小菜园里,众人都不以为意,只有离渊淡淡的望着我的身影若有所思。

“扬扬这是要离开?”离渊探头问,“随我离开么?”

“呵,舅舅说笑了,……我只是想,如果我还能回到这儿,然后再揭开酒坛的蜡封,……这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我可是非常期待呢!!!”笑着说完,看离渊眼里的笑意,知道那声“舅舅”叫得那人很是舒心。

十日后,我到村里换东西,曾经照顾我的李大娘给了我一篮子鸡蛋,然后强忍着惧怕对我说这些陌生的面孔几乎都在打探我的过去,所以让我小心一些。然后大娘又告诉我,那些人给她一笔银子,她便要和自己的媳妇孙儿搬到城里去了,可能不会再见。

我听后点头,说些和气的话,没有推辞的拿走鸡蛋,然后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去接桑妮放学。

自从我那次对小安产生的生疏外,至此之后,小安和我来村里,再不与那些人交谈。每每的都是紧紧的跟着我,偶尔在道边等候的时候也是只蹲在一处,毫不理会别人的亲近。

我对这样的小安很是不解,只是看他那委屈的眼神,很难想象当初那个“凶神恶煞”的模样。索性不去想,只是简单的认为那人当初也只是出自自我保护的意识。

******

我们对村子里的变化毫不在意,甚至充耳不闻,所以那些人呈现出不安的骚动。在一场大雪后,我们凭空出现在京城边缘的瓦屋里,烧着热炕,围在一起喝着茶水。

小安因为把手套让给我,所以手有些冻裂,安安则僵硬的身子靠在我身边取暖,桑妮和老爹生活已习惯,所以除了觉得寒冷外,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则被小安保护的很好,没有出现太大的状况,所以现下还能为这几人烧水、做饭。

第一日在京城内以平凡人的姿态生活过日子,我与小安依然挤在一起。

深夜,我睁着双眼看睡得踏实的小安,又想想被我们抛弃的离渊,心下感慨万千。

如果离渊也会炸毛,那现在他是不是应该在神庙里摔东西而大发雷霆呢?!我作为他的亲侄子,把长辈抛到九霄云外,那还真是挺狠心呵。

转头继续看眉目清俊的小安,然后摆弄那人散落的长发,心想说服老爹把这人拐来,定会在以后的某一日惹祸上身吧,……不过至此,我还没后悔,……

第三十九章:京城生活

在京城,不似在那个小村庄生活的惬意,我知道自己十分不喜这样的繁华,可是看着祖孙两个因为住进大的城里开心的笑,我便也没有什么意见了。只是小安对于这样的生活有些惊恐,毕竟跌落悬崖的日子不久,从自给自足的、毫无束缚的小日子到如今中规蹈矩,他的适应力远远没有我知道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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