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ival(N-P)——伊藤雪彦
伊藤雪彦  发于:2012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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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瘫在博登胸口喘息,男人舒服地咒骂了一连串脏话,才慢慢抽出阳具。

博登汗流浃背,浑身发冷地躺在卡住他喉咙的男人怀里。

往博登屁股狠狠地拍了一掌,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开口:「还不能休息啊。」

「要怨就去怨金泽吧!」

博登硬是被翻过身,残留馀韵的身体受到粗暴开拓,龟头寸寸钉入狭缝。

为了方便进入,对方用手臂勾起博登一只腿,使得蒙上头套的受难青年,呈现一种牲畜抬腿放尿的兽姿。

毛茸茸的腿磨蹭着博登,肥硕坚挺的阳具蓦地贯底,直到浓密的耻毛紧贴肛门!

随着鸡巴拉出、推入,肠道皱摺被迫完全延展。

流氓钳着博登腰骨,对着屁股猛力打桩,博登竭力抵抗,却换来一顿饱揍。

精虫冲脑的流氓轮番上阵,博登双膝早就发软,腿间淋漓着不知是对方精液,还是自己因为惊吓、痛苦、绝望、蹂躏而失禁的

尿液。

陌生形状的阳具替换着。

从对话来判断,似乎开到了郊区。车子停下时,驾驶爬到后座,加入混战。

「我很想念你啊!」……是红毛的声音。博登感觉后面一阵疼痛,硬物撑开滑溜血淋的后庭,迫不急待顶进。

他终于无法忍耐地哭了。

枕在男人怀里,博登发出啜泣与不成声的恳求,在汗湿的头套里嘶嘶吸气。

喉咙因为未曾间断的尝试呼救,已经沙哑干燥得发不出声音了。

乱发垂黏在青年苦闷的眉眼间,骨髓被点燃火苗。

攻城掠地的野火正销毁一切。

瞪大闪烁迷惘的瞳孔,博登感觉到一种近似神魂俱灭的奇异感伤。

——化成废墟被随意进入的肉体,无法遏阻地感到饥饿。

渴望嗫咬,渴望撕裂,渴望进入无明无救赎无希望的永夜谷底。

经历了严重精神、肉体伤害的极大恐惧。

梦魇池沼里破壳飞升的绝望——如此浓烈,荒谬,萧瑟,甘美。

博登知道,自己灵魂的某个开关已经彻底碎裂。

这时候博登发现一切都安静了。

杂音轰鸣的脑袋像是把收音机音量转小,得来不易的沉默令他陶醉。

露出恋栈的梦游表情,博登将自己放得不能再空,直到他头部受到重击,再度昏迷。

蝉鸣的林区夜晚。停止发动的汽车。冷汗涔涔的肌肤相亲。

车内弥漫精液的味道,好几个人裤子都没穿好,发泄过的阴茎沾着血丝。

其中一个倒霉家伙,刚刚才爽完第二次,牛仔裤的拉链还没拉上,咽喉就被博登隔着面罩生生咬断,脖子开了血淋淋的口,阳

具凄惨地垂在裤档外面。

其他人猝不及防,被突发事件吓得目瞪口呆。一下重手将博登打晕了过去。

当透谷获得通报,走出誉为「流刑地」的私刑空屋,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幅景象。

博登光裸下身倒在皮椅上,面罩满逸着铁锈的腥味。

几点鲜血溅上玻璃窗。像是精心勾勒的花。

掀起昏迷者的面罩,一张标致、脆弱、布满瘀痕的面容暴露在月光下。

难得除去皮手套,透谷忍不住伸手,抹开猎物披覆额眼的汗湿浏海,看清了青年模样。

手段毒辣,少年白发,性情乖张的透谷,竟也为博登独具的慎雅风情倾慕。

被透谷盯上其实是最为悲哀的。秉性烈厉的他,越是兴趣,狠意越深。

险峻的容颜,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其实他压根没想帮红毛出头,只是逮到机会,非要跟金泽这死对头斗一斗。

在脑海里模拟着将博登指甲一一剥去,牙齿粒粒拔除,剪去耳朵的影像……

或许该砍断手脚筋脉,挖出双眼,割除舌头?

「金泽对醉女坐怀不乱,剽悍不羁,却老是把心思放在一个非亲非故的青年身上!」

当时透谷从红毛口中听到这条消息,唇角忍不住快乐地涌起一抹恶嘲。

阴狠冷血的催帐人金泽,竟也有弱点……!

悠闲跷起二郎腿,套着皮手套的手指把玩马鞭,透谷好整以暇地观察猎物。

排在红毛后头,等着使用博登喉咙的家伙有好几个。

黏稠的精液覆盖在博登头发、眉眼、鼻梁、桌面上,惨不忍睹。

支撑不了多久,因为盐酸灼蚀皮肉的剧痛,加上整晚不停歇的折辱,博登呛咳了几声,一口气缓不过来,登时昏死过去。

那骄傲的金泽,得知宠物受难,表情将会如何扭曲,又愿意拿什么来交换呢?

想到这一点,透谷简直要纵情大笑了。

章之九:流刑地

绷着一张沉毅英俊的脸,诚深夜敲金泽的门。

金泽解开链条和发锈的锁,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棕发旧识。

酒味扑鼻而来,诚发觉桌上全是捏扁的啤酒罐跟烟屁股。

「博登不见了。」诚说:「整整一天。」

「我知道。」金泽冷冷瞥视了一眼,坐回沙发继续吸烟。

没等金泽同意,诚收拾凌乱的瓶罐、倒掉烟灰缸快满出来的烟蒂。

把吃完不知道几天的泡面空碗拿到洗手台清洗,垃圾分类后完成打包。

诚以为金泽会破口大骂。然而,对方只是冥然不动。

金泽拿起打火机又点了一支烟,烦躁地对着前方沉思,当诚是隐形人。

他耳廓是酡红的,浑身散发热气。浏海披覆在高挺的鼻梁上,眼凹憔悴。

黑眼圈重得像几天都没睡好——那张瞧不起人的脸,变得不那么欠揍了。

诚逐渐发散开来的指掌,覆上金泽额头。

「喂……你发烧了吧?」

金泽被烫到似地挥开他的手:「混帐!滚远点!」

望着愠怒的旧识,诚发现自己老好人的习惯又犯了。

目光回到桌上。

金泽森寒凝视的数张写真,装在白色信封袋里的局部照片——淋上腐蚀性液体而面目全非的肩胛。电线恣意鞭打过的骨瘦腰背

脸色病了一样青白,青年口鼻被迫灌进大量烈酒。

钝器打烂的足趾。

浑身赤裸,凌乱而僵直的肉身受难。残馀的实存感显得虚幻。

没有怜悯的空间,雄性兽栏,非人的对待。

博登。

被破碎熬炼,面貌难以辨认的博登。多像一只受伤的弱鸟。

只是眼神,那看了就教人疼痛的眼神……似乎已经发狂了。

这是透谷寄来的讯息。

背景金泽一瞄就大概知道了,博登被抓到哪里。

他自己就亲身体验过。那个被透谷称为流刑地,位于郊区边缘的施虐所。

金泽十分清楚,透谷想藉此从自己身上索求什么。

金泽将烟头按压在照片上,按压在博登照片昏浊的眼瞳里。

纸张慢慢发出气味烧穿了一个洞。

他下了一个决定。

当口钳从博登嘴里除去,源源不绝的厉嚎就不曾停过。

「为了掩饰痛苦,我逗弄死亡、如同逗弄狗一样!」

一粒一粒排列整齐、染满血渍的牙齿,挤兑出不可思议的恐怖音量。

状若疯魔的黑发青年,使出全身的力气嘶吼:「死亡紧咬住我,想将它的第一个字入墨似地,在我面前张牙咧齿!!」

——某个施虐者猛力鞭笞,企图止住博登颠狂凄惨的叫声。

一下又一下的鞭击,使得惨嚎变得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打断了马鞭之后,博登躺在桌上成了一个血人。

声带哑了,如同粗糙的砂纸。

喉咙着火似灼热着,背后也是。浸泡在暴力里,脸色像个死尸。

然而博登的意识并不在此地。

他感觉漂浮,燃烧,不真实,而且远远飘离。

他听见落语。江户落语。

某一次周六,诚在末广亭买了两张票。这是博登第一次进场看落语。

他们并肩正坐,欣赏深夜场,九点半到十一点的江户落语。

对博登来说是一段不可思议的体验——不是从广播,而是现场直接欣赏落语家表演!

博登像孩子一样快乐着。

诚伸出手,往博登头顶拍了拍,哥哥安抚内向的弟弟似的。

过份真挚的关怀,从对方眼底不断袭来,刺痛着博登。

瘪瘪的胸膛激切吸气,彷佛被钉在座椅上,并逐渐搁浅。

快乐正不断地被羞赧与忧伤吞噬,正不断流失。假象一样平静的日常。

博登深知自己不值这些温柔。他是如此浊污,卑微,廉价,不堪。

他望着舞台上的强光并模糊了眼眶。

在人类制造的日光下,既没有梦,也没有黎明。

他其实知道的。

为什么还企图欺骗自己呢?

「这皮肤底下,有一把骨制的小提琴。」

从肿胀青紫的唇,飘出的呢喃轻得不能再轻:「是风不经意地将它拉出声响的吗?」

「将身体比作乐器啊。我觉得当作画布比较妥当。」

水柱来回冲刷桌面,透谷洗去黏贴在青年身上的血块、精液、与尿液。

「金泽来到新宿,也有五年的时间了吧。」透谷说。

「穿着立领学生制服的金泽,在我经营的刺青店门边蜷缩,动也不动,看起来很潦倒。

然而他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薄薄的单眼皮,闪烁着一股不屈的亮寒,像是濒死的财狼。」

「那是连大人也会感到不寒而栗的凶狠眼神。」

「请他吃下了药的猪排饭,连谢谢也不说吃得一干二净,等他醒来,已经被吊起来了。」

「往他身上拼命打洞,一个环一个环穿过去,那小子吓坏了,不停的咒骂,哈。

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爱。那张嘴真脏,什么难听话都讲得出来。

我告诉他,社会里没有免费的事情,太天真的话,会连骨头一起被吞噬掉的!

你该看看我帮他刺的花纹。只有在他身上,才能完成那样美丽的作品。

但是,那小子太聪明太倔傲了……不大好控制啊。」

「我很感谢你噢。」

透谷拍了拍博登毫无血色的脸庞:「金泽会为了你回来。一定会的。

我没有看过他对谁放下戒心,住在一起。光凭这点就让我嫉妒得想杀人。」

「被当成便器轮操很痛苦吧?活在世界上很难过吧?给你一个忠告。

像棒球一样,投得不好的话就快滚,别当什么先发球员了。

等到金泽来替换,你就赶快退场吧。死掉就什么都解决了,懂吗?」

「避开山手线,避开尖峰时段及周五的终电,挑个喜欢的站跳下去,就轻松了!」

眨着玻璃般的黑眼珠,博登呆滞地回望透谷,喃喃自语。

「某个黄昏。望着海面,也许是突然感到胸痛吧。

或是无来由地觉得寂寞。

于是,朝着辽阔无际的海面,奋力游去。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母亲,发狂地紧抱着我。」

透谷抚摸博登溃烂冰冷的肌理,他喜欢对方身上独有的那种破败感。

冲洗博登并不是出于怜悯,而是为了欣赏亲手刻划的丑陋疤痕。

透谷抓紧博登的腰骨。

硬得发疼的阳具,慢慢插入血肉模糊的后庭。

「当时的海不过是平常的海。

当时的海面不过是平常的海面。」博登断断续续地呢喃。

当性器在腿间加速,匆匆地从肠道里抽出来的时候,一束浊液射在博登的胸膛。

博登转动视线,看见透谷握着生气蓬勃的阴茎靠近他,榨牛奶似地,激动地朝着博登鼻梁射出乳白色的精液。

带着难闻气味的粘稠液体。

覆盖住博登的眼皮、嘴唇、额头、脸颊、还有下巴,如同涂抹不全的面膜。

多馀的稠液顺着博登的五官,慢慢往耳边流去。

「自此之后,二十年。难道活着即是被剥夺吗?」

水光慢慢包覆博登眼框,滚烫的泪水渗出眼角:「被剥夺、被剥夺、事到如今只剩下言语……

我的质问是对言语的质问。

必败的质问。」

在那之后不知过了多久。传来开门、碰撞、衣衫拉扯的怒吼以及交谈。

有人摸了博登冰凉的额角。博登没有认出对方。他正处于极其颠踬、燠热的状态。

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停止强迫自己机械式复诵诗句。

——那是浑身赤裸的他,唯一能包裹自己的东西。

「博登!」诚将博登急急裹进外套里。

博登无法站立。

透谷并没有绑住他的脚,但所有的脚趾都被击碎以防止逃跑。

诚小心翼翼地抱起洗去血迹,肌肤散发冷气的博登。

遭到拥抱而浑身僵硬的博登慢慢放松了。

「只有你才是寂静,因为你是唯一的声音。」像是分享心底的秘密。

博登靠在诚的耳边低语。

跟透谷那帮人谈妥了交换条件,金泽充满血丝的眼瞳转向诚。

从阴暗里转过身来,果决的目光,如一株严白的樱树花。

「你该带那小子回去,回到你们共同居住的地方。」

金泽说:「我会将一切还原到最适当的位置。」

诚知道那种眼神。

熟悉的,多年不见的眼神。金泽性格固执,自己从来劝不动他。

诚呆站着,不知该怎么办。博登需要治疗。而且除了就医,也该去报警。

但金泽留在这,不可能全身而退。

这么多年过去,诚发觉,他早已不恨金泽了。

他早已原谅记忆中那个满口脏话,脑袋聪明得要命,人前人后两张脸的模范生。

原谅学生时代最要好,却跟他母亲乱搞的死党阿彻。

婚姻是锁不住母亲的。貌合神离许多年迟早也要离开。

那一夜荒唐,只是契机。一个藉口而已。

诚有拦阻的冲动,甚至,他想移动脚步向金泽走过去。

然而眼前的男人冷着眼神,根本不需要他帮助。

岁月某种巨大的力量压迫、重塑了金泽。他在某处遭遇了许多诚所不知道的曲折。

使他受伤,使他蜕变。

从青涩无助的少年,长成一个兼具风暴性格与冷酷眼神的性感男人。

金泽站在房间中央,抬起手一粒一粒地解衬衫扣子。

寸寸袒露出精瘦剽悍的躯体,凹陷下去的肌肉刻进了深深的阴影。

从肩膀到手臂,腰腹,背脊,全刺满了极其艳丽、猖狂的图绘。

只有头颈与胸膛是莹白无暇的,就像尚未完成的作品。

苍金色浏海披散,薄唇紧抿,唇环在灯下微微反光。

穿了环的唇无声开阖——博登就交给你了。

博登醒转过来时,是清晨。单人病房。诚伏在床边,抓着博登的手睡着了。

身上包裹着绷带与纱布,几乎无一处完好。博登茫然地发呆了很久。

阳光好温暖。

直到诚清醒,博登仍动也不动,一副掉了魂的模样。

「你醒了。」

诚担忧地开口:「还有没有哪里痛?再多睡一会吧……」

博登顺从地闭上眼。

诚理了理博登额前柔软的黑发,帮他拉紧被单。

昏睡了那么多天。

嘴唇与眼睛的肿胀程度消除了很多。渐渐看得出原来俊美的轮廓。

诚报了警。在帮博登办理入院手续之后。博登一到急诊就吐了一地,大量精液混合酸水从喉咙里头涌出,诚再怎么迟钝也知道

发生了什么。

然而博登陷入昏迷,诚说不清楚详情,金泽那边也完全没有进展。

警察扑空了没抓到人,隔了几天仍没有办法联络上。

博登清醒的时候,多半也跟没有清醒时一样,对于笔录毫无帮助。

警察询问博登,是否认得袭击他的人们?

「我忖度着,希望能有许多自己可以自由运用的时间。」

博登虚弱地回答。

「就像切蜂蜜蛋糕一样,从哪儿切开都可以的时间。

一旦自由之后,拿出蜂蜜蛋糕,看着手上拿着的刀……」

「感觉上彷佛要用来切我自己似的。」

于是调查的速度又搁置下来。

医师告诉诚,博登的伤势,包括鞭伤、烟疤、脚趾粉碎性骨折、及背部化学性灼伤。

凌虐加上严酷的性侵对于精神状况造成的伤害……需要很长的复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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