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爱——沙无色
沙无色  发于:2012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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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走掉。

进了屋,林枫直接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把我一个人晾在那。我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吴姨在做晚饭,我跟了进去。

“吴姨,奶奶的病怎么样了?”我问她

“轻度中风。”吴姨答了句。

“林枫为了这个才退的学么?可是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说着。

吴姨没有说话,只顾忙自己的事,我只好退了出来,去了客厅。

吃完晚饭,吴姨又出去了,说是夜里要陪奶奶。林枫一直没有下来。楼下只剩我一个人,说不出的孤单和寂寞。

室内的冷暖空调已经开了很长时间,终于觉得暖和了点。

我上到二楼,敲了敲林枫的房门,然后开门走了进去。林枫正躺在床上,缩在被窝里发呆。我拉过椅子坐在床边看着他。

“林枫,饿不饿?去吃饭吧。”我轻声说了句,话一说完,才惊觉又回到了原来的语气,每次吃饭前,我都会这样对他说着。

心里突然觉得有点苦涩。

他不说话,眼神也是空洞的。

“手好点了么?还痛不痛?”我又问他,好像已经忘了来这的目的。他还是不吭声。

“我把饭给你端上来好不好?”我看他不想动的样子,又说了句,几乎是在讨好他。我不等他的反应就下楼去了。

(七十)

我用微波炉给他热了饭菜,用几个小碗装好,全部摆放在托盘上一并端了上去。

去到房间,他还是那样躺着,我把托盘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

“林枫,吃点东西吧,我都热好了。”我弯下身轻声说,忍不住又想摸他的脸。刚一碰到他,我赶紧收了回来,怕他不高兴。

他转过眼睛看了我一眼,淡淡的。我只好站起身看着他,不知道他还要倔到什么时候。

过了一会,他还是起来了,靠在床头。我替他把枕头弄好,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些动作我早已习惯,每次林枫靠在床上看

书时,我都是这样帮他弄的。

我把装米饭的碗递了给他,他伸过左手接着,刚好露出了那截包着伤口的纱布。想起那天晚上他的疯狂和歇斯底里,我的心又

开始颤抖起来。我突然决定放弃了,我不想再看到他因为我而伤害自己,那样疼的更是我自己。

我又拿回他手中的碗,“我来喂你吧。”我笑着对他说,心里酸痛的厉害。他看着我。

我开始给他喂饭,夹着他喜欢的菜喂到他嘴边,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口吃了。

看到他听话的样子,以前发生的种种一下子浮现在脑海里。他任性时的蛮不讲理,他听话时的乖巧可爱,我以为我会这样宠着

他一辈子。

既然要分手,就好好的分手吧。

我细心地给他喂着饭菜,时不时地冲他笑一下,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可能等他吃完饭有了力气,又会冲我发脾气了。

等他吃完了,我抽了张纸巾替他擦了一下嘴唇,他没有躲闪,只是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我,冷冷的。我知道只要我再做些动作

,他又要开始发脾气了。

他的左手还放在被子外面,我刚想拉住,他一下给让开了,狠狠地瞪着我。我只是想牵着他的手跟他说分手而已。我悲哀地笑

了笑,看着他。

“林枫,”我轻声说着,“以后要好好的,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才说到这里我的喉咙就已经一阵酸痛,我做了个深呼吸

,继续看着他。他还是那样。

“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也不会给你打电话,但是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我一口气说完,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听到我的话他终于有了反应,刚才凶狠的眼神很快暗淡下去,眼睛不停地在我脸上转动着,有点不可置信的感觉。

“奶奶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她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要太担心了。”说完我的眼泪掉了下来。真的希望奶奶能够早日康复

,长命百岁,一直陪着林枫。

他的眼里也开始有眼泪溢了出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泪眼看着我。

“你早点睡吧,我明天一早就离开。”我没有再作停留,起身走了,不想再为了他的眼泪而心痛。

我已经做了最大让步。因为他想放手,所以我放了,因为他想离开,所以我让他走。只是不希望他再用那样残忍的方式伤害自

己,来逼我放手。他什么事都不说,但是什么事都敢做,以那样决绝的方式。

放手吧!放手并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不想让他难过,让他痛苦。放手也不代表我会停止,也许只是换种方式而已。

第二天早上起来,没有见到林枫,吴姨说他去医院了。我心里还是有点失落。

吃完早饭,王叔又来了,来给我送机票,还要送我去机场。王叔的态度跟昨晚一样冷淡,我也无心计较。

临走前,我去到林枫房间,把那张银行卡留下了,然后留了个便条,说是取出的钱和机票费用到家后便汇到他卡上。我没有再

多留一个字。

一路上王叔都没有跟我说话,好像送我只是为了完成他的任务。我也无心搭话,感觉心都已经麻木了,失去了知觉。

真的决定分手了,感觉又不是那么糟糕,好像真的会死去一样。这个世界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活肯定能活,只是活的

快乐与否而已。

到机场下了车,我还是礼貌地冲王叔道了声谢,王叔点了点头,我刚想转身离开,他叫住了我。

“小马,回去转告你父母一声,一个巴掌拍不响,要管也要先管管自己家的。”说完他一踩油门就走掉了,留下我莫明其妙地

站在那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七十一)

他什么意思?关我父母什么事?我还在努力地拉回自己的思绪,很快脑子里闪现了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

我激动起来,马上掏出手机,手也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我拔通了妈妈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几声有人接了,是妈妈。

“妈。”我喊了声。

“小伟,你现在在哪里?”妈妈问我。

“妈,您跟爸做了什么?”我问她,声音都有点颤抖。

“没头没脑的,我们做什么了?”妈妈反问我。

“你们对林枫做了什么?!”我大声吼了起来,身体也颤抖着,他们非要把我逼疯不可!

“你这孩子!冲谁喊呢!”妈妈还想教训我。

“你们是不是找林枫家里人了?”我好不容易耐着性子问她,我要弄清真相,我想看看到底是谁让我落到了这步田地。

“是又怎么样?!”妈妈也不高兴了,“就该让他的奶奶管管!你们这些孩子就是缺少管教!”

“你们太可恨了!”我冲妈妈喊了句,然后狠狠挂掉电话,蹲下身去痛哭了起来。

我真的要失去林枫了,我苦苦支撑的世界最终还是彻底塌陷了,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可以把一切伤害杜绝在外,我们的世界

只留下简单和美好。

可是我太幼稚了,我总是小看了成人的世界,以为只要自己反抗,自己躲避就可以解决的。这个世界总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抛不

下的。

父母抛不下世俗和面子,我可以为了林枫抛下父母,可林枫又抛不下他的亲人,就算我抛下了父母,却又始终抛不下这份血脉

亲情,正如林枫抛不开奶奶一样,父母会这么做也是因为抛不下我。我们总想抛开很多东西,到头来却发现什么都抛不了,只

是在不停地伤害着彼此而已。因为伤害,所以我们都要来接受惩罚。

对,我们都得接受惩罚!一切以爱的名义所进行的伤害,最终都将受到惩罚!

想到这里,我彻底死心。突然很想再见林枫一面,我想跟他真正地道别,也许以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我给他发了个短信,

说在机场等他见最后一面,一直等到他来。

我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他,靠着阳光的位置。

想着这一切,突然激动不起来了,甚至想到林枫,都没有太难过。看来我是真的麻木了。

我就那样靠在椅背上等了一个小时,林枫真的来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花时间在机场里找我。

他面无表情地坐到我旁边,盯着地面发愣。我看着他,突然恍惚起来,他还是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好像我们之间什么都

没有发生。是不是因为我的心已经变的麻木,所以连想起过往都不曾有特别的体会了。那我这一路辛苦走来又是为了谁?

这一切又变的不真实起来,难道我真的该从梦里醒来了么?

“林枫。”我轻声呼唤他的名字。他转过头看着我,淡淡的。

我也看着他。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么?那为什么你的模样我又是那么的熟悉?你漂亮的眼睛,直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

,我怎么都有印象?仿佛昨天还曾抚摸过,亲吻过一样。

想到这里,我不知不觉又吻了上去,只是轻轻地贴着,贴着他湿润的双唇。他睁着双眼,一动不动。

过了一分钟之久,我才慢慢离开他的唇,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表情淡淡的。

大厅里人来人往。我轻笑了一下,我们是该说再见了!

“林枫,你一定要好好的!”我轻声说着。我放手就是为了让他过的好好的。

他看着我不出声,眼睛里开始有雾气在弥漫。

“不要把我忘了,”我在做最后的请求,“就算你喜欢上别人,也不要把我忘了。”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痛的我连呼吸

都觉得困难。

他的眼泪掉了下来,“不会的。”出乎意料他应了声,泪眼看着我。

不会什么?是不会忘了我,还是不会喜欢上别人,或者都有?

“你走吧。”说完我转过头,没有再看他。过了一会,他起身走了。我没有回头看他,不想让他最后离去的身影占据我一辈子

的回忆。

“林枫,喜欢跟我在一起么?”

“喜欢。”

“那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

“林枫,你一定要好好的!”

“不要把我忘了,就算你喜欢上别人,也不要把我忘了。”

“不会的。”

——正文完——

后记

01

首先非常感谢所有支持《禁爱》的朋友,认识了你们,是我人生中很有意义的一件事,不是夸张,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感谢大家

当初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只是为了纪念一段青春和过往,所以才会有了文前的那一句话,而且原本就是打算到此结束的。可是

文章写到后来,有太多的朋友不舍和期待,他们总是说着,希望这个故事永远不要结束,希望小马和林枫最后能走到一起,过

上幸福的生活。其实我更是这样希望的。

写到最后,内心也变的不安份起来,其实我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安份的人,所以突然想着,我也要给这个故事一个圆满的结局,

和大家一样。可是何为圆满?两人重新走到一起?抑或是,忘了彼此的伤痛,再见亦是朋友?

我不知道结局会是怎样,所以我会带着大家的期盼和祝福,继续寻找。

在此,为了不让大家猜测和疑问,大致交待一下这两年间发生的事情。

小马回来后,因为在学校里的一次恶性事件,要被开除,后来父母走关系,学校作了劝退处理,小马正式退学,虽然离放假只

有几天。

退学后,小马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没有下过楼,也没有跟父母说过一句话。我不想再去详细地描述他的颓废与荒唐,大家可以自

行想象。父母商量着要把他弄出国,他以死相逼,用了和林枫相同的方式,歇斯底里,几近疯狂。

那段时间他一直想打电话给林枫,可每次都忍住了,直到他手腕上流着鲜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打给他了。

小马说,林枫,你最近过的好不好。过了半天,林枫回答,不要给我打电话了,如果不想看到我死,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小马看着手腕上不停流淌着的鲜血,说,我不会再打了,你要好好的。林枫说,我会的。

这是他们最后的联系。

父母逼着小马再参加高考,未果。小马就是想要看到父母在世俗面前抬不起头来,因为他们的儿子,不但是个同志,连大学文

凭都没有,这足以让父母颜面尽失的。

在家自闭了两个多月后,小马去一家证券公司上了半年的班,凭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发展了一些自己的客户,后来又因为同

志身份离开了公司。

那半年的时间,小马最感激的一件事就是,他遇到了一位大哥,也姓马,小马叫他马哥。两人非常投缘,马哥把小马当成自己

的亲弟弟一样来对待。每次给朋友们介绍小马时,都会说,这是我弟,小马。

马哥是他们营业部的大户,有着不一般的人生经历。当年他大学毕业后没有选择和其他同学一样参加工作,而是直接拿着父母

的积蓄一头扎进了股市,当时正是股疯时期,他也凭运气和技术赚了不少,后来又在股市摸爬滚打了十余年,积累了丰富的实

战经验,也赚足了金钱。而这一切,对于后来的小马来说,无疑都是莫大的帮助。

马哥在营业部听说了小马的同志身份,并没有因此疏离他,也没有刻意地去区别对待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这一点是让小马感

激万分的,是会记住一辈子的,难得的朋友,难得的兄弟情谊。现实生活中,也只有马哥知道这篇文章出自谁手。他还鄙视过

,说,就你那点水平还写东西,考你一历史看看。呵呵,感谢他。

小马离开营业部以后,跟着马哥后面学炒股。为了入市资金,小马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从妈妈手上拿到了他的结婚基金

,那是给他买房用的。

妈妈说,看你赔了拿什么去结婚。小马说,结什么婚,跟谁结去,你们就等着断子绝孙吧。小马用了世上最恶毒的语言。看着

父母整天唉声叹息,容颜老去,看着家里一潭死水,他的心是如此痛快,痛快的想要大哭一场,痛快的想要死去。一切以爱的

名义所进行过的伤害,此刻都在接受着惩罚。父母是,小马也是。

后来的时间小马都是在网上渡过的,除了看盘就是看DVD,或是新闻。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父母上班后他才出来,父母吃完

饭,他才出去吃,从不交流。父亲不再管他,也没有再正眼看过他,只有母亲,总是忍不住地在一旁抹泪。

他会经常在晚上出去玩,跟马哥一起,还有马哥的朋友,也是后来小马的朋友,他都喊他们哥或姐,因为确实他是最小的。

这就是这两年大致的情况。本来想要接着写,后来想想根本就没那个必要,没有了林枫,小马的生活再怎么喧闹,也不会精彩

再次感谢大家陪着《禁爱》一起走来,这一路上,有着太多的温暖和感动。在《禁爱》的世界里,大家一起用真诚和宽容打造

了一个大同世界,这里没有歧视和不解,有的只是朋友们的鼓励和祝福。真心感谢大家!

结局我会继续寻找的,计划照旧。而且这楼也不会被锁,大家可以继续在这里聊天,一起盖楼。我希望有一天,它会成为整个

社区最高的一栋,哈哈!

关于这篇感谢词,其实我早就想写了,可是上次,只说了一句要给每位朋友送上一份礼物,就有些姐姐难过地问我,是不是想

弃楼了,呵呵,不是这样的,送礼物是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谢谢哥哥姐姐们陪着我一起走过了这两个月,让我不止一次地感动

到想要落泪。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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