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鸭记事+番外——陶李夭夭
陶李夭夭  发于:2012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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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没几个月,我就一身石膏加纱布的木乃伊加铁拐李的造型住在了医院。那时候我见到了严歌维,他是来医院看人的。几

乎是每天都来。

我的病床就挨着窗户,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的高级小车停在停车场,他从车里走下来,有点苍白的皮肤,穿着西装,抱着一大把

花。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人里,我就只注意到了他。不但车停在我的窗户下,探望病人的时候,还得从我的病房

门口路过,眼睛就会从我这里瞟过,也许是从窗户上瞟过。路过不要紧,还时不时的跑到我病房外的楼道窗户边抽烟。

两三次后,我也买了一包烟,看他来了,就也到窗户边抽烟等他。护士姐姐们路过的时候经常会把那些形容猥琐的大叔们赶走

:“医院禁烟!”只有严歌维从来没被赶走过。

他只要笑笑,护士姐姐们就也梦幻般的笑笑,于是,该去病房的去了值班室,该下班的又没魂般的晃进了病房。

我那会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看上去比猥琐大叔还恐怖,所以我前两次拿着烟等他的时候,都被护士姐姐给赶走了。但是我锲而

不舍,直到一周后,我的脸消肿了,才终于搭讪到了他。那时我的那包烟就剩最后一根。我想这次还是遇不到他,我就不再等

了。

可我的烟吸完了,因为不舒服又咳嗽完了,依然没有见到他。

我蹲下来,开始掉泪。

那时他走过来,手上没有拿烟,顺顺我的头发,说,“我看你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怎么还哭?有点男子汉的样子行不行?”

那会我就觉得,如果我爸是我亲爸的话,我小时候撒娇了、捣蛋了,他会不会也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摸我的头发?

我没指望他能帮我什么,我就是想找个人哭哭,虽然潜意识里,这样的帅哥极其合我的胃口,但是人家是直是弯我还不知道。

可是听了他的话,我的眼泪掉的更急了。

我把我最大的尴尬都说了出来,“我没钱交住院费了。”不但没钱交住院费了,今天我连饭钱都没有了。恐怕三个星期后也没

钱拆石膏和复诊。连在这里搭讪他的工具:烟,都没了。

他叹口气,“你父母呢?”

“不是亲的。我从家里出来了。我哥……我没办法在家呆了。”

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用袖子擦掉了我的眼泪,用力有点大,有点疼,可是我觉得特别的舒服,被人擦眼泪,跟自己擦,真的

不是一个感觉。

“我借给你吧。”他用着商量的口气跟我说,“你的伤不严重吧,等能出院了,住到我那里吧。家务活会干吗?”

我摇头,“我干不好,而且我也不能住你家,我是gay。”我那时都不知道我这话怎么说出来了的,好像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要

么他嫌弃我,丢我在那里,以后再没任何关系。要么……

可是他笑了,还是那么温柔,父亲一样,“是吗?我也是gay呢。你有男朋友吗?”

我摇头,他说,“我也没有。”他又笑,“我注意你很久了。”

我脸红,“我前几天都鼻青脸肿的。”

“可是眼睛很清。还有这里,”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腰上,“看上去就觉得很柔又很韧的感觉。”

我的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可是我心里却很暖,尽管我觉得我的眼睛不是清,应该是直勾勾才对吧。

第二天我就办了出院手续,跟他回家。

那天晚上,我就拖着左腿的石膏跟他上了床。

没搞清楚是我急,还是他急。离开家以后,第二次没用套子。

事先我已经在浴室里艰难的给自己做了扩张,他一直在外面敲门,问用不用他帮我洗澡。我再三说不用,可他却一直没离开浴

室的门。

看见他在浴沙的磨砂门上留下的影子,我的小弟弟就已经起立了。

胡乱洗完,没穿浴衣,就只抱在胸前,半遮半掩着。

“我洗好了。”这话说的跟我准备好了一个语调,“我的拐杖在大门口,你抱我吧。”

他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了,拿过我的浴衣擦掉了我身上的水珠。可我只觉得想要靠着门滑下去,跟那些水珠一样摊成一片水洼

他把我扭过去,舔掉了我腰上的水珠。手顺着腰往下滑,摸到那里,我听到他的笑声,轻轻的,但是绝对不是嘲笑。

我扒住门框,就那么撅起来了屁股,说:“我好了。你不进来吗?”

他连衣服都没脱就挺了进来。掐着我的腰,恶狠狠的。

我呻吟一声,不太干的身子贴着他的西装,磨的我浑身燥热。

但是他马上退了出来。把我抱起来,几步走到卧室丢到床上,把我大字摆好,才又顶了进来。

我抱着他,长长的喟叹,我果然还是喜欢这种被人压在身下,充实满足的感觉,女人,以后还是不要招惹了。

他果然喜欢我的腰,不管正面后面的翻来覆去,都要把我的腰折到不能再折才满意。

我无比庆幸我断的不是大腿是小腿。大腿才能夹住他,绷着小腹,很快就被他的凶猛给捅上了高峰。

就这样,几乎没有什么花哨,没什么细节。就是两张嘴互相啃,啃嘴啃身上啃耳朵,下半身不住的抽抽插插。我的东西把我们

俩的胸腹间弄的一塌糊涂。他把我的后面弄的又湿又软糊涂一塌。

等停下来的时候,互相抱着快要睡着的时候,他跟我说,“以后不管跟我还是跟别人,一定要戴套。”

“今天没戴。”

“唉,还不是被你勾的。套子就在床头柜呢。”

他这话,我牢牢记住了。

但是他好像很忙,有时候忙完了,回到家倒头就睡死过去了。我就也很少再和他这么疯狂,每天晚上搂着他,听他的心跳和微

鼾,就觉得特别的满足。

他在睡梦见都偶尔会摸摸我的头发,梦话里都是,“小安好乖。”

他比我大了十二岁。

他和我相处的两个半月,仅仅跟我上了七次床,勉强算是每月三次。

最后一次他让我骑在他身上,自己动。我很喜欢这样,我可以把高氵朝前的韵味慢慢的享受。

他却在唠叨,让我以后不管跟谁都要戴套,让我以后聪明一点,让我以后学点能养活自己的技术,让我别那么任性……

于是我嬉笑着管他叫了一声“爸”。

“我又那么老吗?!”

他把我掀下去,打了两下屁股,狠干了半天。美的我一直管他叫“爸”。

最后他无奈的随我叫了,我却叫出来了眼泪。

第二天,他说要出差,就那么一去不回了。杳无音信。

我想这算是一场比较完美的一见钟情吧。在我十七岁的时候。

但是也很恨他。

我在他的房子里等了半个多月。

等到物业来说房子被卖了,让我赶紧搬家,新住户就要来了。我坚持等到新住户来,问他认不认识严歌维。

那人摇头,说房子是通过中介买的。

严歌维给了我一张卡,里面钱不少,够我找个职业学校的学费,以及生活费。我算了算,等于每次跟他上床,他给我大概三千

这就是所有他留给我的东西了。

他说要我跟人时一定要戴套子,我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小A。他说让我聪明一点,我就定了个每月三次的规矩。他留给我两万

,我把它除了,每次三千。

可是,那钱我一分都没动。

我报了技校,想去取钱交学费的时候,发现卡被挂失了。

我不知道该恨他,还是怀念他。

我只能去酒吧了。

那时候,遇到了还被叫做“邓少”的老夏。

后来自然跟他们混在了一起。

我没让他们帮我打听严歌维。

可是每次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他。且爱且恨。

而如今,我又要有他的消息了。

第十二章:半斤八两

收拾好了,我给杨兴打电话,问他在哪个医院。

结果是邢照贺接的电话,“我已经打完针回家了。你到清海公寓A幢12-2来找我。”

“严歌维在哪儿。”我说。

“死了。”

两个字,活生生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电话挂了。

再打,“过来给我算医药费!”

我只好打的去他说的清海公寓。到了才发现,原来就在上次我和杨兴吃烧烤的对面。怪不得。

找到他家,杨兴还在,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一会问要不要喝水,一会问要不要把电视、空调的遥控拿来。

邢照贺见我杵在一边,“你,去厨房给我泡杯铁观音。”

我点头,“杨哥,你回去吧,我看着就行了。晚上麻烦你喂下强强。”心下腹诽,我骨折的时候还能单腿跳着走呢,这家伙不

过被只小型犬咬了一小口,就这么矫情。

我摸去厨房,听见邢照贺把杨兴赶走了。

杨兴哪里惹得起他。

我走到门口,“杨哥,没事,我好歹也是一男的,万一出事,我不可能跑不过一个腿脚不利索的吧。”

然后乖乖泡好茶,端过来,坐在邢照贺的对面。“严歌维到底在哪?”

“死了。”

“真的假的?”

“大概一年半了吧,肝癌,到美国治了不到两个月,恶化的太快。”

我认真的看他的表情,他也很认真。

“那时候我在美国留学。就去看他。他说如果将来遇到你了,让我帮忙管管。”

我抱着自己的脑袋,“他说他出差……他从来没告诉我他有肝癌。”

“那你呢?他留了钱让你去上学,可你看看你,混成这样。”

“他给我的那张卡挂失了!”我吼。

邢照贺有点意外,“你没把钱转到自己的帐上?他死了,他父母当然会把卡挂失或者作废。”

“我不知道。”我开始掉眼泪,我恨了他差不多两年,我一直以为他骗了我。我那么那么喜欢他,他却骗了我。

“大概他也没想到会恶化的那么快吧。”

我抱着头,缩在沙发上哭。

等我哭够了的时候,发现邢照贺就端坐在我对面看我哭。

他很风凉的说,“真没看出来他怎么看上你了。”

我现在听不得半点关于严歌维的坏话,哪怕实际上说的是我也不行,“起码我比你强的多!”

邢照贺的脸立马阴了,表情有点吓人。我突然明白过来:“你喜欢严哥!”

他哼了一声。

“哈哈,他保准不喜欢你!”我幸灾乐祸,你非要告诉我他死了,让我难过,现在活该你难过!

我的心情突然就好了,我再为严歌维难过,他也早就死去快两年了。而这里,有个同样喜欢他的人,而我起码拥有过一段时间

,一段快乐的时间,而眼前这个家伙,搞不好连表白都未必有过。

“你跟他说过你喜欢他吗?”我面带笑容的问。

他没理我,反而问,“你好像跟老夏他们混的不错?那为什么非得讨厌我?”

我愣了下,敢情他忘了?

“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嗤笑。

他好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和严歌维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见过你。我什么时候惹你讨厌了?严歌维提过我?”

我心里顿时更美了,他想打探严歌维对他的评价?“他没提过。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根本没提过你。他说起过他姐姐,他

父母,他小外甥,他前情人,还有几个大学同学,就是没说过你。”

他倒是没生气,不过我觉得他是强装的,“那你为什么讨厌我?”

我想了想,不能说实话,“我讨厌所有不想跟我上床的帅哥。”说完有点后悔,我不想承认他是帅哥的啊!

他果然高兴了一下,“我很想跟你上床。不过我怕,严歌维地下有灵看你变的这么人尽可夫,不知道会不会难过。”

抱歉,这两年来我的脸皮已经很厚了,勾搭严歌维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让他替我付医药费呢,“没事,他既然死在美国,当

然不是被招进天堂就是被打进地狱了。中国太远,他飘不过来。再说了,”我凑过去,膝盖靠上他的沙发,脸也凑过去,“你

不想知道,严歌维跟我做爱的时候,是什么感受?他为什么喜欢我?嗯?”

这才说的通,为什么他又讨厌我,又爱打我屁股、看我脱衣服。不过是嫉妒加遐想。这么一想,我又挺难过的。我还以为我有

魅力呢。

………………

邢照贺笑笑,拿出来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我看,果然是我那张红着屁股的,“我看过了,没什么大不了。而且,现在的问

题是,我的腿,你打算怎么赔?”

我恼火,我都色诱了,居然都不给点反应,“你打针多少钱,我赔呗。”反正也没多少,不甘心的又压上去,“真不想试试?

”老子最近有点憋的慌了,半个多月了,天天就在火锅城和小动物保护中心两头跑了。

邢照贺闷哼了一声,我压的太近,他腿一动,就碰着伤口了,他说,“我可是伤员。”

“切,我断了一条腿,打着石膏的时候都能跟严歌维上床呢,说白了你就是不知道严歌维喜欢什么样的,所以才这么失败。”

他把我推开,“我跟你不一样,我想压他。”他阴阴的笑。

这念头我也动过,but,似乎不太合乎实际……

“他比你高,比你壮!就你这小样想压他?!”不自量力,而且不准动他的念头,没成功也不行!

“他多高?体重多少?”

“嗯,一米七七,体重好像一百四十吧。”我不大确定。

“我一米八,体重一百五。”他说。

“……长这么壮干什么,熊啊。他比你聪明,比你善解人意,比你更好相处。”

“人善被人骑。”

“……”噎死我了!“你就是一渣子!你才配不上他。”

“你就配的上?”

“我没说我配的上!我就只是喜欢他,跟他一起生活过,我就满足了。谁像你,人都死了,还连的毛都没摸着!”

“他最后一段路,是我陪着他度过的。他最痛苦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

“你跟他生活了两三个月,连他身体不好都不知道!?他大把大把的吃药,你都没问过为什么?”

“他没让我见到他吃药。”我哀伤,“他也从来没对我说过他有什么难受的地方。他去医院不是探望病人,是去治病……可他

什么都没告诉我……”我的眼泪又不知不觉的往下掉。

“你不是他认为可以共患难的人。”邢照贺的话总是那么恶毒。

我抹着眼泪,“我是他情人!你是路人!撑死算个朋友!只不过他在美国治病的时候你正好在!”

“我是知道他早晚要到美国治疗,从他开始计划去美国的时候,我就开始办去美国留学的手续。”

我哭,他只是皱着眉头。

半天他叹了口气,吐出来一句,“半斤八两。都安生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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