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的人都愣住了，都没想到自己的老大竟然这么如此便给一个少年给解决了。大家都慌了起来，根本不再想教训段清律，均落荒而逃。明烨却是一笑，段清律能听到他在说，“想逃？我的剑可不同意。”

待明烨回来后，地面上早已有了十多具尸体，而明烨身着的一袭雪衣却没有受到任何的污染，就似在猩红里开放的一朵雪莲。一脸温柔的笑意根本不像是一个刚杀过人的人会展露的神情。

段清律一愣，咬着牙，怒道，“你杀了如此多人！”“怎么？我不杀他们，让他们杀我么？呵，我倒忘了，你是江湖十秀，正派人士。”明烨面容上虽然是温柔的笑意，语气里却充满的嘲讽的味道。

“你是邪教的人！”段清律怒瞪着明烨，明烨也不狡辩，只是缓缓的道，“三年前的明教圣子，明烨。”段清律一愣，问道，“三年前？难道说你现在已经不是了么？”

“现在不是……但是未来却会是明教的教主，”明烨微微一笑，走上前，用手指捏起段清律的下巴，“段大侠，你打算如何惩治我这个未来的邪教教主呢？”

“你……”段清律抬起眼帘与明烨四目相对，若不是他亲眼见到明烨杀人，他一定不会相信拥有如此温柔深情的少年竟是个杀人的老手，也不相信他的心竟是如此的冰冷无情，也不会将他与邪教扯上关系。

明烨肌肤白皙润滑，粉色的薄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那双温柔水灵的双眸微弯成就似那月牙儿，煞是好看。说话的声音总是那般轻轻的，温和的，似乎不会生气，是一名好脾气的公子。可是事实却不是这般。

“我要跟着你！”段清律狠狠的道。明烨倒是有些吃惊的挑起眉，“哦？跟着我作甚？”“阻止你再杀人！”段清律眼神坚定的望着明烨，他觉得像明烨这样的人不应该是那种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明烨应该是那种对谁都是温和如微风的人。

其实他的想法就是，将明烨从歧途上拉回来，这样身着一袭雪衣，露出如此温柔笑容的人不应该是邪教的人，不应该的。

“哦？好罢。看是我让你学会杀人，还是你让我不再杀人。”明烨缓缓放开段清律，挑了挑眉，随后微微一笑。最后的事实证明，是明烨教会段清律如何杀人，而段清律却是以失败告终，而且还将自己的心都给了这个总是露出温柔笑意的人，或许他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喜欢上一名男子。

从回忆里惊醒，段清律望着依旧在天空中悬挂着的明月，他嘴里喃喃念着，“小烨……小烨……我喜欢你……”眼角滑出一行晶莹的液体，滴落在地。

第二章：往事如烟——雀儿

雀儿从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遇上明烨的。

她是名孤儿，被明烨的父亲在凌峰山山脚下捡到的。那时她已经饥饿难耐，昏倒在山脚下，以为自己就这样去了，但是没有想到，当时明教的教主，明烨的父亲竟救了她。

那时她自己也只是个六岁的孩童，明烨大她三岁。那时候，明烨的父亲将她带到明烨面前，与明烨道，“烨儿，以后由她服侍你。”

她望着明烨，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九岁的男孩，秀丽的墨发垂顺在背，肌肤白皙润滑，一双丹凤眼笑起来的时候会眯成一道月牙儿，十分好看。一身的气质就像她在街道上见到的那些雅气的公子，还有明烨喜欢穿的一身雪衣，更衬出明烨的优雅。

“你叫什么名字？”明烨轻声的开口，那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孩童的稚气。雀儿愣了一下，缓缓的低下头，心虚的道，“我没有名字，我是孤儿。”

“是么？”明烨眯起眼眸，望向别处，突然见到几只麻雀在树上停落了下来，他才缓缓的回头望向雀儿，温和的道，“你就叫雀儿罢？如何？”

“是。谢谢圣子赐名。”雀儿说罢就要跪下，明烨见状急忙去扶她，不让她跪下，语气带有几分惊讶，“你这是做什么？”“教主说要这样的。”雀儿依旧低着头，似乎有几分害怕明烨。明烨却是微微笑了，就似那阳光般温暖，“说是要你伺候我，其实也不必。”

从那天后，明烨每日都会教雀儿习武，因为他发现雀儿有武学的天赋。雀儿那时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想那些大侠一般，拥有一身的武艺，不再怕被别人欺负。

跟着明烨一齐学武四年，雀儿从未想到这般安逸的生活会有巨大的转变。她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和明烨生活在一起。她的愿望其实也只有这个，和明烨，永远的在一起。

可是，四年后，明烨十三岁，她十岁，明教却因为内部有人叛变，当时的教主，也就是明烨的父亲，被人杀害了。明烨也逃出了明教，下落不明。明教易主了，雀儿在那也呆不下去了。

她又再次自己一人。她不相信明烨这么简单便死了，那个人，一直面带微笑的人，不可能就这么死了。虽然江湖上说明教是邪教，但是雀儿自己心里明白，明烨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她不相信明烨死了，所以她便决定了去寻明烨。

可是茫茫的江湖，她要去哪里寻找？她不知道。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直到有一天，她在江湖上听到明烨的消息。待她真正寻到了明烨，明烨的身边已经有了几个人。那几个人她都没有见过，听说均是江湖十秀十人之一。

她再次见到明烨，明烨却已经不是那个还在明教时温柔的明烨了，即便是明烨温柔的笑容依旧存在，但是她却能看出那笑容背后的冰冷，与无情。她知道，明烨不可能再变回那个在明教里温柔似水的明烨。

“圣子大人……”雀儿轻声的叫唤着，这时的她已经十六岁了，生得亭亭玉立，嗓音也清脆如铃。明烨望见雀儿，虽然依旧微笑着，但雀儿却听出了明烨语气里的冰冷，“你为何要跟着我呢？明明你已经自由了。”

“圣子大人，雀儿……”雀儿面容带着几分哀伤，欲说还休。明烨轻声温和的道，“我已经不是圣子了，你走罢，去找一个好人家罢。”说罢，明烨转身便要走，雀儿见状，便立即跪了下来。

“明烨公子……”雀儿跪在地上，低着头，咬了咬自己粉色的下唇，闭上自己的双眸，轻声的道，“雀儿如今也能助公子一臂之力，请大人让雀儿跟着。”

“抬起头再说一遍。”明烨停下了脚步，再次回过身来，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轻轻的道着。雀儿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水灵的双眸与明烨四目相对，眼神坚定的望着明烨，“雀儿愿意让公子利用，生是公子的，死，也是公子的。不会离开公子一步。”

明烨这次是真正释怀的笑了，那时雀儿在找到明烨之后看见明烨第一次对她展露出真正的微笑，但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明烨伸出手，将雀儿扶起，轻声的道，“以后你便是我的暗卫，有些事情要如何做，有些事情是否该做，雀儿你如此聪明，应该不用我说清楚了罢？”

“是，雀儿明白。”雀儿微微颔首。

从此以后，明烨身边便有了一个影子，时刻都在保护明烨的影子，为了明烨可以不惜牺牲一切，为了明烨从不会顾及任何的东西，同时也最了解明烨的心思。但是那个影子始终很少言语，除了与明烨说话以外，与其他人，几乎是一句话都不愿说。

雀儿在这么多年后，见到如此冰冷的明烨，虽然心里始终觉得悲伤，但是还是愿意一直跟着明烨。她不愿离开明烨，不管明烨变成什么样子，她始终认为明烨还是以前的明烨，即便是明烨已经不再相信她，即便明烨不再对她展露出以前那般，释怀的笑容。

随后又过了好几年，从明烨将那名皇甫山庄的少庄主皇甫紫魅带到明教来后，雀儿才又看到明烨释怀的笑了，那种温柔深入到眸子里的笑，那双丹凤眼眯起来弯成月牙儿形状的笑容，就好似又回到以前的明烨。

雀儿知道，自己只要这般远远的看就行了，她只要站在远处，能看到明烨那般笑就可以了，她不奢求明烨会这般对她笑，她只想，这名少庄主能让明烨这般一直的微笑下去，一直这样，温柔深入眸里的微笑下去。

不要让明烨再露出那般冰冷的神情，就这样就好。只要这样就好。身为影子的她，只能说一句，“教主，你开心就好，雀儿什么都会为你做。”

第三章：佳人如画——碧辞

碧辞好作画，这是在以前江湖上人所皆知的事情，他的画也曾让一些人赞叹。但是，再他跟了明烨之后，他便被江湖之士以为耻，他的画作，也没有几人愿意赏识了。

他那时将自己刚作好的画拿在手中，站立在酒楼的桌子上，用折扇指着自己的水墨画，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的道着，“这幅画，笔法细腻，具有独到之处，一气呵成……”吹嘘了一番之后，突然道出一句，“各位可知这是谁作的画？”

大家面面相觑，交流一下眼神，随后便摇了摇头，嘴里小声念着，“不知道，我们都是粗人，谁知道是谁画的啊。”

“这还用道么？不就是你画的？”突然一名看上去大约十六岁身着一袭雪衣的少年在人群中站立起来，眉形修长，容貌俊俏，让人看一眼便永世难忘，站在那，便俨然是构成了一副绝世好画。少年指着碧辞，笑意盈盈的道着，“如此吹嘘，不是你的画还会有谁的？”

本来碧辞想道一声：小公子好眼力！可是听到后面的吹嘘二字，碧辞便老大不高兴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俯视着站在下面的明烨，不屑的哼了一声，“吹嘘？你这小鬼倒说说我的画哪里不好？”

“画者傲气太重，笔法太虚，自命清高，画者如此，画作便也不怎么样。”明烨语气里比碧辞更加不屑，随后便道，“此画乃败笔，留着也是无用。”话音刚落，便将腰间的长剑抽出鞘，一跃便朝碧辞所在的地方而去。

碧辞一惊，来不及收起自己的画，画便已经被明烨轻松的划成两半。他手中抓着一半，另一半却兀自的掉落在地。此时鸦雀无声，一半的画卷掉落在地的声音是那般响亮。

“留下一半倒是好看多了。”明烨将长剑收回鞘里，依旧笑意盈盈，随后转身轻声的叫着与他一道的看上去与他同龄的少年，“走罢，清律。”“啊啊！我的画！你这小鬼给我站住！赔我的画！”碧辞在桌上暴跳如雷，直接把桌子的中间踏出一个大窟窿出来，而他也掉入了这窟窿之中，那模样引来哄堂大笑。

碧辞将这视为大仇，此仇不报非君子，他碧辞一定得找出那个臭小鬼，把毁画之仇给报了！他听到那少年走的时候叫了一声“清律”，看来江湖的十秀之一段清律是跟那名少年在一起了。

找人最怕不出名，可是江湖十秀之一段清律可是个有名气的后起之秀，想找到还不容易？！碧辞颇有几分阴险的嘿嘿一笑，便有目的的去寻仇人去了。

他其实目的不是为了报毁画之仇，他的仇人，是一名站在某一处都能构成一副绝世好画的人。为他的仇人画下一副画像现在成了碧辞最主要的事情。

费尽力气，才好不容易找到了明烨与段清律，碧辞微微挑眉，望着明烨。明烨面容还依旧那般温柔的笑意，与碧辞对视着。碧辞在心里想着，这个小鬼难道不能换个表情么？

就因为他这个想法，让他起了想让明烨恼怒或者大笑的想法。他朝明烨伸出手，不言不语，等待明烨询问。可明烨并未开口询问，反倒而是一旁的段清律微微蹙眉道，“作甚？”

碧辞微微一挑眉，咧开嘴露出自己皓白的牙齿，笑着道，“赔钱。”“赔个甚钱？”段清律抬起拿着剑的那只手，准备拍掉伸在明烨面前的手。碧辞当然不可能就让段清律就这样拍掉他的手，他手势一变，转着手腕，将段清律的宝剑抽出鞘来。

他望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啧啧赞叹着，“不愧是江湖十秀之一段清律的剑，果然是把好剑！这把剑也可以抵消你们欠我的钱了。”“谁欠你钱？！还我剑来！”段清律想上前去抢回自己的剑，却被明烨一抬手，拦了下来。

“说罢，你的画值多少钱。”明烨温和的轻声道着。碧辞真觉得这个雪衣少年脾气真是好得紧，与那些江湖人士不同。碧辞抬起手，五只手指都展开，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段清律一蹙眉，试探性的道，“五两？”他的神情突然换成鄙夷，继续道，“那幅画我看都不值五文钱。”

“我不和不懂画的小子计较。”碧辞不屑的冷冷哼了一声，随后把注意力转到明烨身上，缓缓道，“赔我五十两，这几日我为了找你们，花了不少钱。”

“去你妈的，你坑人吧你！”段清律不禁骂出口，就差没有伸出脚去踢碧辞了。段清律虽然是学武的时候有读过书，但是毕竟是与那些粗俗的江湖汉子在一起久了，学了许多骂人的话语，只不过与明烨在一起后，渐渐说得少了。只不过碧辞这个太坑人了，他便忍不住出口骂了。

“亏你还江湖十秀之一，粗俗！”碧辞丢给段清律一个鄙视的目光，可是转过视线望向明烨的时候，却是笑意盈盈，“如何？”“我们没有那么多银子。”明烨即使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一脸温柔的笑容。按常理来说应该是露出几分无奈，或者几分可怜才对。

“说说你的目的罢，你并不是来要钱的。”明烨不想与碧辞周旋，便一语点破碧辞心里的想法。碧辞面容上立即转换为戏谑的笑意，伸出手指，想去勾起明烨的衣襟。长剑在明烨的手中转了一圈，随后抬起拦住了碧辞的手指，“别动手动脚的。”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微笑着。

“你让我为你作一幅画，咱们就一笔勾销。”碧辞收回手，随后心里又几分不爽，但是面容依旧保持着他戏谑的微笑，因为他可不想输给这个少年。不就是比谁的笑意保持更久，而且不发脾气么。

明烨神情似乎露出几分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将自己手中的长剑交予段清律，温柔道，“清律，走罢，那把剑便给他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碧辞这可忍不住了，叫着，“诶！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跟着你！”明烨微微侧过头，还以他一个温柔至眸子里的微笑，随后语速缓慢，语气温和的道着，“随你。”说罢便又不理会碧辞，段清律冷冷瞪了一眼碧辞，随后与明烨并肩走着。

“诶！诶！该死！我偏就跟着你了！”碧辞恼怒的便跟在明烨身后，他其实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为明烨画一幅画，结果却发展到加入明教，效忠于明烨。

第四章：浅唱月色——暖床

是夜。紫魅房里依旧灯火通明。他静静的翻阅着自己手中的书卷，双眸不时的一眨一眨，映着旖旎的烛光，让人看起来有几分妩媚。更何况如今他生得更加好看了，这般看着就能让他人痴迷于其中。

突然一阵敲门声，外边那人便推了门，走了进来。紫魅微微蹙眉，视线没有离开书本，语气冰冷的呵斥道，“莫要扰我，出去！”可是那人却没有出去的意思，而是一步一步的走近。

“我叫你出去！”紫魅见那人不听命令，便恼怒的抬起头，望着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如此放肆。他忘了，忘了有一个人以后准备长居于皇甫山庄，如此放肆不听命令的事只有那一人做得到。所以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欠扁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