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苍柏(FZ)上——三不足
三不足  发于:2013年07月26日

关灯
护眼

单柏眼前泛黑,此番斩杀二人已尽平生所学,若是少年再度出手,自己绝无招架的能力!就在这时,少年身影一闪,人已欺至单柏身前。

单柏正欲抬手防守,却发现少年并无攻击的意思,一时疑惑。

“南逸被关在阴殿地牢中!”少年附在单柏耳边悄声说,“一会儿你若想活命,就配合我去做!”

话音刚落,少年就换上了一副妖媚神态,手臂环上单柏的腰际,身子贴向身板笔挺的单柏。

“你?”单柏想起在妓馆的见闻,义愤填膺,面色泛红,抬手推开少年,怒火万丈,就要对招。

“若想救人,就照我说的做!”少年似乎也不介意单柏的态度,“阴阳教分为阴殿和阳殿,高手无数,以你的那点能耐,若要救人根本别想来硬的!记着一会儿有人来,就配合我去做!”

单柏本想和少年拼个你死我活,听闻这番话,一时镇定了下来。

他身为副殿主,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为何要帮我?

他和殿主有什么仇么?为何要借我的手杀那二人?

明明他刚刚那般冷漠森然,为何此刻又这般妖媚。

只见少年眼梢软化、俊眉细柔、下颌含情、嘴角柔和,完全褪去了之前身为男子的刚毅英伟。

单柏一阵反胃,心里却疑团骤起。

这时,一声朗笑破空。

一袭身着血色长衣的男子稳稳落地。

少年见状,神色缠绵娇羞,凉唇猛的封住单柏曲线完美的薄唇,抬手揽住单柏的腰际。

单柏被少年封住口唇,惊羞惧怒,身子一阵战栗。抬指就要点穿少年咽喉,少年侧头一偏,避开凌厉的指气,二人顿时分开。

就在单柏满面怒色,还想再攻时,血衣男子已经飘然而至单柏身前,一勾手便将单柏的手牢牢钳住,一股阴气注入单柏体内,单柏登时无法施展功力,身子软塌塌的。

“副殿主好兴致啊!副殿主奉命追捕南山余孽,居然耽误在此和人调情?不怕回去被殿主狠狠责罚么?”血衣男子看也不看被钳住的单柏,只是看着一边的少年,讥笑道。

甫一听闻‘责罚’二字,少年一阵惊颤,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平静。

“大师兄,这二人就是南山余孽,不过,我看上他了,躺着的那人就是那日私闯殿中的人,你尽管带走!你抓着的那人,可是我的!”

“呵呵,副殿主有龙阳之癖,我也不能说什么!不过既然他是南山余孽之一,殿主便不会放过他!”血衣男子眯着眼打量了单柏一番,呵呵一笑,“这次的这个少年,倒是真俊气,副殿主好眼光!不过这次,副殿主是真心?还是……故意哄骗我?”

“大师兄是在怀疑我么?”少年冷目相问。

“呵,看他似乎对你并不感兴趣啊?还要杀你呢!”血衣男子见单柏一脸杀气,轻笑了一声,“不过以他的武功,尚不是你的对手!”说着,抖了抖手腕,单柏浑身一阵刺痛,脸色惨白。

“这种事,有外人在,他自然不好意思!我对他一见钟情,他对我是否一见钟情,就不好说了,不过既然是我喜欢的人,师兄最好别动他!”少年语气娇柔却隐含杀气。

“哈哈”血衣男子朗笑一声,一扬手,将昏睡着的云万生以真气吸过来,一把夹在腋下,“既然副殿主这么肯定,那就等殿主来了,你亲自向她证明吧!”

“你想干什么?”见血衣男子夹起云万生,单柏厉声质问,欲挣扎开男子钢铁一般的手,上前夺人。

谁料,少年抢先一步,抬袖一挥,封了单柏的几处要穴。

单柏登时使不出任何武功,只能任人宰割。

“老实点嘛!”少年看着单柏语含暗示,一把推开血衣男子的手,“大师兄抓了他这么久,若给他抓坏了,我可不饶你!”

单柏脱开束缚,一脸怒气,一挥衣袖,“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随便你们的便,但士可杀不可辱!等我恢复了武功,你会死得很惨!”想起自己被少年狠狠的亲了一下,就一阵恶心,抬起衣袖,猛擦自己的嘴唇。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少年面色和悦,满目含情的看着铁着脸的单柏,柔声细语。

遽然,一阵奇香妖冶,单柏头晕眼花间惊见一风华绝代的妖艳妇人落于眼前。

“拜见殿主!”少年和男子同时行大礼,异口同声的向那名妇人问安。

只见那名妇人穿着一件高腰及胸、长裙飘飘的血红色裙装。裙装上袖满了精致的图案,细目看去,却骇了单柏一身冷汗。

那衣裙上绣满了各种地狱惨景,被断肢斩腰者、被拉舌锯胸者、传说中的油锅刀山、凄凄惊悚的阎罗恶鬼、触目之处,无不布满鲜血,袖得活灵活现,使人身临其境。鲜红似血的图,好像是用活人的血画出来的。

妇人面容妖艳,覆满了厚厚的白色脂粉,使人看不清她的年龄。只见她的柳眉全部剃去,用五彩胭脂,绘成了一道惨红朱眉,横于眼际上方。

艳妇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黑白二人,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一旁的单柏。

“人是他杀的?”声音如同人一般冷艳。

单柏只觉头晕更甚。

却强作镇定,不屑言语,一脸无畏,视死如归的气势显尽一身傲骨。

“是!”少年垂首答道,似乎对艳妇很是敬畏。

这时,夹着云万生的血衣男子走上前,对艳妇行了一礼,附在艳妇嘴边不知悄声说了什么。

艳妇看了一眼男子手臂下夹着的云万生,目色凄厉幽怨,玉手一挥。

血衣男子再次行礼,一踮脚,顿时消失于茫然夜色中。

“师叔!”单柏见人不见了,一声惊呼,欲飞身相追。

话音未落,就觉自己的脚似乎被定在了地上,无法动弹,心底顿时一凉。

“颜儿,你喜欢他?”冷艳的声音使少年周身一震!

少年侧目看了单柏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遽然,一声凌厉破空,少年的上衣顿时裂开一道大口子,鲜血淋漓。

少年低着头,跪在地上,强忍剧痛,身子不住颤抖。

透过破开的衣服,单柏才发现少年满身伤痕。

突然,艳妇衣袖里飞出丈长红绫,冲着无法动弹的单柏飞去,顷刻,红绫锋利如剑,直取单柏咽喉。

却见,少年遽然弹起身,横身挡于单柏身前,扬起脖颈,欲以命相护。

就在红绫即将刺穿少年喉部时,骤然停住。

少年惊出了一头冷汗,二话不说,转身扑倒无力挣扎的单柏,再次以唇封住单柏的唇齿。

单柏惊怒之下,浑身震颤,想要出手杀人,周身却似被人捆住,无法挣扎,手臂也抬不起来。只能怒目瞪着少年,愤恨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却惊讶的发现少年清冷的眼中含着无穷无尽的仇恨和无法遏制的杀意。

艳妇见状,神色微露满意,粉面阴笑,看了眼奋力吻着人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心安之色。

突然,一阵罡风袭来,少年被震飞。

艳妇面色一变。

只见暗处稳稳走出一人。

紫衫如花,软剑似雪。

单柏的瞳孔瞬间扩大,一句‘父亲’梗在喉头。

遽然,软剑一震,单柏被剑气击飞,撞在一棵树上,呕血间弹在地上。

单柏顾不上擦拭嘴角鲜血,撑起身子,勉强喊了一声“父亲!”

单相权理也不理单柏,厉色望着另一边刚刚爬起来的少年,满眼杀意。

少年听闻单柏喊了一声‘父亲’,不禁向单相权看去。只见单相权俊容威严、凛然无双,想起将自己震飞的那阵罡风里含着的无尽内力,不禁对单相权暗生钦佩之心。

却发现单相权一双深邃的眼中闪着冷冽杀意,怒目望着自己,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

少年倒也不在乎,只是侧目看了艳妇一眼。发现艳妇时刻盯着自己,遂不敢敛下这副妖媚之色,云淡风轻的站起身,冲单相权淡淡说了一句:“好功夫啊——”语气却仍是娇媚妖娆。

“父亲!您怎么来了?快走!走啊!”单柏知道艳妇武功深不可测,少年功力亦是不凡,纵使父亲武艺绝伦,也不一定能赢得了联手的二人。不禁心下焦急,大声喊道。

单相权冷颜望了单柏一眼,满目失望悲愤,刺得单柏心脏一痛。

知道父亲一定是看见了少年那般亲吻自己,单柏不禁面色赤红,羞愤难耐,恨不得立刻自尽!

“你封住我的穴就是为了跑来这里做这种事?原来那次我没有冤枉你!”单相权声音冰冷刺骨,“孽障,凭你那点功夫就想封住我的穴?不自量力!”

“父亲,不是您想的那样!”单柏见单相权又误会了自己,想解释清楚,却发现单相权面色惨白,听着那冷冽无情的口气,单柏顿时绝望。

“原来这位是王爷之子啊!”艳妇阴森一笑,将目光投注到单相权青白交杂的脸上,“单王爷近来可好?”

单柏闻声大惊失色。

这妇人和父亲认识?难道,父亲真的和阴阳教有瓜葛?!

第三十九章:如何选择

单相权看也不看艳妇,更不理会她的客套寒暄,一横手中软剑,顿时劲风四起。

“放人!”口气不容置辩、霸气横生!

艳妇闻言,咯咯一笑,“单王爷,这里是阴阳教的地盘,姑且还是我说了算!我们江湖人可不认什么王爷丞相!”冷艳的声音尖锐刺耳,使人闻声不禁想抬手捂耳,“单王爷何苦要多管闲事,惹祸上身呢?”

单相权闻言轻哼一声,负起左手,右手软剑一抖,剑尖直指一旁的单柏,“有他在,便与我有关!”

艳妇娇媚妖娆一笑,“看不出铁骨坚心的单王爷倒是爱子如命啊!不过,既然是王爷爱子,只要他肯帮我劝服南逸,我必然不会为难他,也算给王爷一个面子!给那名动武林的天心剑法一个面子!更何况,我家颜儿还看上他了呢,今后,我与王爷就是亲家了,我怎么会伤害他呢?王爷大可不必担心!”

单相权闻言火冒三丈,却面色如常、气度不改,理也不理艳妇,视若无物。

只见,软剑神光一闪,单相权已转过身,径自走到了单柏身前。

“孽障,起来,跟我走!”

单柏念着师父安危,面色迟疑,吃力站起了身,避开单相权凛然的目光,一动不动。

艳妇似乎对单相权这般忽略自己并不在意,冷艳一笑,“看来令郎是对我家颜儿动心了!不舍得走了!王爷何不问问令郎的意愿呢?”

“哼,本王的意愿就是他的意愿!他不从也得从!谁也一样!姓云的和南山掌门,你们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和本王还有本王的儿子无关!”单相权斜目睨视了一眼一边的少年,冷哼一声,“把他的性命留下,他需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想起刚刚少年那般亲吻单柏,单相权软剑寒光一闪,杀意尽现!

少年见单相权这般狂傲、口气这般不容违逆,不怒反笑,只是神态依旧妖媚。

“好大的口气!天心剑法名动武林,今日我正好想见识一下!”

“能死在本王的剑下,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单相权手臂一振,罡风骤起,紫衣翻飞。

艳妇虽然知道少年不是单相权的对手,却是不急不缓的开口阻拦道:“颜儿,退下!”,妖艳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王爷何必要和自家人动手呢!再说,王爷就算有再大的能为,单枪匹马也不是阴阳教的对手,留下令郎,我保证不伤令郎性命,保证王爷能全身而退!何乐而不为?”

“哼,你还没资格支使本王!本王已多年不涉江湖,这柄软剑也已多年没有尝过鲜血的味道,今日就以血试剑!本王要带谁走,无人能拦!本王要谁的性命,无人能阻!”软剑闪动紫光,单相权威严的仪容冷冽异常。

“父亲!”单柏一横身站在单相权身前,“父亲请回!我不能跟您回去!”口气也是不容拒绝。

“孽障!骨头硬了?敢和我说不了?”单相权一掌猛地扇倒单柏,冷眼望着他。

艳妇见状,呵呵一笑,“那王爷就和令郎好好商量一下,王爷一向光明磊落,大概不屑于带着令郎偷偷摸摸的逃走!本殿对王爷可是信任的很!”语气看似平和却满含威胁。

艳妇说罢,扫了一眼一旁的少年,少年见状,尾随着艳妇,二人顷刻间就退到了二十丈之外。

“父亲,请回!”单柏被扇倒在地,抬起衣袖轻轻擦去新鲜的血迹,边起身边说。话音未落,就被单相权一脚踹在肩胛处,人登时飞出,撞在一颗古树上。

只听咔嚓一声,手臂脱落,软绵绵的耷拉下来,单柏痛得闷哼一声,顿时大汗淋漓,俊容雪白。

软剑轻抖,单相权见状微闭双目,旋即再度睁开,眼光如电,逼视着单柏,“骨头硬了?今日,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然后,我还得和你好好算那笔帐!”想起单柏被少年亲吻的场景,单相权就控制不住怒火!

“我,一定要去,救人!”单柏铁了心要去救人,口气硬朗许多。

“不许!”单相权大步走向单柏,一脚踹在单柏腰肋处,单柏登时倒伏在地,痛得不断抽搐!

“为何,不许我去,救人?”单柏痛得牙关打颤,还能动的手紧紧抠住地面,纤细惨白的手指满是晶莹。

“不许就是不许!”单相权自是担心单柏安危,口气专横间没有一丝转圜余地。

“原来,父亲就是这么教育儿子的!教儿子见死不救,教儿子忘恩负义!父亲真是——好样的!”单柏拼命的克制着自己的抽搐,咬牙说道。

“你?”单相权没想到单柏会说出这种话,气得逆血翻涌,掌风如鞭,一鞭劈开单柏的衣服,鲜血淋漓!

单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鲜血横流的前胸,抖着嘴唇,笑道:“父亲的武功高深莫测,如此浪费在儿子身上,实在可惜!”

“孽障!”单相权火气越燃越旺,再扬起一掌,一鞭将单柏的上衣劈了个粉碎!登时,单柏如玉的身子布满鲜血,原来掌风化为无数气刀,如刀的锐气将单柏的身子刮得血肉模糊,一道道的口子,密布交错。

谁料,单柏挺了挺背脊,单掌撑地,吃力得着保持不服输的姿态,呈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

这在单相权看来,是纯粹的挑衅。

压下心底抽搐的疼痛和不忍,单相权一掌打向将单柏,单柏顿时身子离地,飞了几丈又跌回地面,滚了好几圈才停止。

发鬓晶莹,汗水将单柏柔顺的青丝黏扎成绺。

单相权心底疼怒交杂,手臂开始颤抖,“打得你不能再动,看你如何救人?不回去也得回去!”

单柏闻声将目光搭在单相权青白的脸上,嘴角抽动,“父亲,您别逼儿子做选择!”

单相权闻声一震!

柏儿,难道你师父比爹爹还重要?

难道你师父比你的命还重要?

“选择?你没资格做选择!”

单相权抬掌还想再打,却见单柏强行运行真气,身子一绷,借着内力直起了上身,吃力的站了起来。

“对儿子来说,现在的一切都没有师父的安危重要!”汗水滑入嘴角,一阵苦涩。单柏的薄唇毫无血色。

单相权闻声一窒。

单柏痛得一阵眩晕,浑身无力间双膝一软,噗通跪在单相权脚边。

见软剑震颤,单柏一阵苦笑。

父亲,儿子不孝,这次绝不能依您!儿子一定要去救人!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