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小清眉眼弯弯地应道，明显把另外两人一并无视了。

大手牵小手，两人潇洒地离开了，留下极其败坏的古昊天和隐隐内伤的穆夜继续大眼瞪小眼。

“阿玖，穆夜是不是吃醋了？”

“什么？”商玖脚步一顿，诧异地低头看向商小清，对方正苦恼地皱着眉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正在此时——

嗖地一声闷响，一枚飞镖破空而出，朝着商玖迎面袭来，电光火石间，他随手一接，截下了飞镖，仔细环顾了四周一圈，却没有发现其他人影，倒是那飞镖之上，还绑着一张信笺。

第022章：被发现了

“阿玖，你没事吧？”

看着神情忽然凝重起来的商玖，商小清担忧不已地问道，明明是晴空万里，却给他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商玖像是没听到一般，半晌，将信笺重新折好，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

刚才闯入内院的那人，不是陈渡，也不是洛央。

简而言之，内院的存在，已经被外人知晓了。

只不过，那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似乎并不打算公诸于众，倒是先给了他一点提醒。

信笺上的字，端正凝练，刚劲有力，应是出自男子之手。许是出于好意，对方送来的，是一个情报。

柳家长子柳铮已抵达圣帝学院，目标旨在寻找一个后腰左侧有着凌霄印记的人，那个人，明显就是古昊天。

想到这儿，商玖敛了神色，低头看向商小清，微微一笑：“小清儿，困不困？我送你上楼去午睡，好不好？”

“噢！”商小清只迟疑了三分之二秒，立刻笑着点头，看上去真不是一般的懂事。

他其实一点也不困，又不是猪，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过看在某人似乎快要倒霉的份上，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还是低调点比较为妙？

而即将倒霉的“某人”，这会儿还毫无察觉，依旧跟“强盗头子”争锋相对中。

“商玖是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古昊天叼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坐着，什么风度，什么优雅，通通成了浮云，他只想早点把这个碍眼的家伙赶走！

“哦？”穆夜轻描淡写地应了声，“你这台词听上去有些耳熟。”

“哈？”古昊天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难道是因为他这几天看了太多三流偶像剧的关系？也跟着那些不受主角待见的女配们学坏了？！

不对——

这才不是重点！差点又被这个狡猾的家伙转移了话题！

抽回思绪，古昊天轻咳了声，继续扮演他的“邪恶配角”，故作语重心长地继续道：“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这话倒是不假，一个是demon编号9，一个是普通人类，哪怕再过个几十年，商玖已然不老不死，而穆夜？一把老骨头站在商玖身边，也足够当他的爷爷了！

一想到这种场面，古昊天就忍不住幸灾乐祸。

不说远的，就说这眼下……

或许商玖自己还没察觉到，凡事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古昊天站在一旁，看了十多年的热闹，怎会不明白事情的真相？

这十年，商玖恐怕根本就没忘掉过韩逸风吧。

思及此，古昊天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果然是害人匪浅啊！

“难道你们适合？”穆夜始终神色淡淡，目光波澜不惊，似乎一点也没有收到古昊天的语言攻势影响。

但这话一问出口，感觉就不一样了，那股若有若无的酸醋味，是怎么回事？

“我们……”怎么可能！只是搭档而已！关键时刻，古昊天及时闭上嘴巴，眼珠子转了一圈后，理所当然地继续道，“是上天注定的一对！”搭档！

备注：狼狈为奸的搭档。

只是这话刚说完，他的搭档就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门，吓得他差点从椅子上直接摔了下去。

“你给我过来！”商玖进门后，目标直指古昊天，因为事态紧急，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穆夜正暗中审视着他和古昊天。

“额……好吧。”商玖看上去似乎很生气？古昊天心中无比纳闷，实在想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又犯事了？

乖乖地跟了出去，两人默契地无视掉了“强盗头子”的存在，因为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过去的十年里面，古昊天确实也惹过不少麻烦，只不过那时候，穆夜尚且没有闯入他们的世界，而商玖也习惯性地像以前那般准备“教训”某人。

以至于——

原本该上楼去睡觉的商小清和穆夜两人单独留在了客厅，面面相觑。

一个在盘算着，是不是可以再带点零食回房。

另一个则心事重重，第一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

许久。

商小清踱到了穆夜身侧，拽了拽对方的衣服下摆。

“穆夜，我想吃草莓布丁。”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的味道，再看他小鹿斑斑的眼睛，大概任何人都不忍拒绝他的要求。

男人回过神来，冷峻的面容染上了几分笑意，伸手摸了摸商小清的脑袋，声音温和而蛊惑。

“小清儿，阿玖和那家伙是什么关系？”

“额……是不是只有回答了，才有草莓布丁？”

商小清张了张嘴，一脸为难地反问。

男人稍显讶异地顿了下，笑容更深：“如果我说是呢？”

“唔，那我不吃了。”说完，商小清扭头就走，一路跑向楼梯。

第023章：蠢蠢欲动

“柳家的事情是你做的？”

古昊天一路跟着商玖来到庭院北郊，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忽然被发问，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不是。”

听他这么说，商玖也没多想，直接把刚才收到的信笺递了过去，继续道：“柳家长子要找的人，显然是你。”

古昊天好奇地打开信笺，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后，面色抽搐：“难道是我什么时候欠下的风流债？”

商玖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这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不靠谱啊！

“不管是你的风流债还是烂桃花，马上给我去解决干净！”

“噢……哎，不对啊，商玖，这东西你哪来的？”古昊天应了声，转身正要走，猛地顿住，朝商玖挥了挥手中的信笺，看字迹，明显不是洛央和陈渡，而他确信刚才商玖没有离开内院，也就是说——

“有人闯入了内院。”

商玖神色淡淡地解释道，圣帝学院从建成之日，便设置了暗格机关，将内院完全隔离在众人的视线之外，形成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也是为了用作危急时刻的避难之所。

事实上，在得知韩逸风将来到圣帝学院的消息时，他就有预感，十年的平静即将被打破。

“先去把你的麻烦解决了，内院的机关和入口关卡，我会适当改动。”但，也只能拖延一时。

见商玖神色如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古昊天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捋了捋头发，又摸了摸鼻梁，支吾道：“那韩逸风呢？你打算怎么办？还有穆夜……”

躲避？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而穆夜，恐怕才是最大的难题吧？这一点，古昊天难得理智一回，没有当着商玖的面戳破。

因为连商玖都没发现，不管他表现得对穆夜有多么不耐烦和纠结，事实上，那个男人在他心目中，确实已经达到了“与众不同”的地步。

正如爱与恨，两种同样强烈的情绪，其实都是“在意”的一种表现，如果不在乎，大概无视对方。

一个韩逸风已经够难缠了，如果再加上“强盗头子”穆夜？古昊天一想到这种情形，就忍不住浑身直冒鸡皮疙瘩，他有预感，他的搭档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越想越觉得可怕，古昊天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一脸怜悯地看向商玖。

“算了，不想这些，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商玖诧异地挑了挑眉，一向都是“我是变态我骄傲”的家伙居然开始走起了“温情”路线，难道真的是穆夜刚刚在饭菜里面下了毒？

“你脑子没烧坏吧？”

“……商玖，你个没良心的！”

古昊天嘴角一抽，低骂了声，随后——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商玖，嚎啕大哭起来：“我们俩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了，你就这么看待我？”

相依为命？商玖幽幽地抬头，望天，一脸感慨：他一直以为，他们是狼狈为奸，而不是那么温馨的关系。

“阿玖，不要爱上人类，你承受不了那么大的代价。”

古昊天发完疯，还是没松手，安静地抱着商玖，半晌，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商玖浑身一僵，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紧，像是挣扎了片刻，旋即又松开。

“嗯。”沉寂了许久，他轻声应道。

“他们都是丑陋不堪，利欲熏心的东西，没有人会真心对你，除了我，都不是好东西！”古昊天再接再厉继续说道，相比之前，情绪明显高涨了几分，言语间带着几分蠢蠢欲动的亢奋。

商玖眉头一抖，手肘一抵，把这个黏人的家伙给推开了。

“你的鼻涕和眼泪，别掉到我的衣服上。”

“阿玖……”古昊天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神情尤为哀怨。

商玖叹息着摇摇头，真是差点被这家伙搞得崩溃了。

“去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哦。”古昊天还保持着跪倒在地的姿势，刚才被商玖推开的时候，他就已经顺势倒地，到现在也没爬起来，活像一个刚被抛弃的小媳妇，委屈又可怜巴巴的。

死变态又开始恶心人了。商玖早就看惯了他这一套，也懒得理会，转身就要走，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穆夜居然站在了两人身后不远处。

扫了眼已经干脆利索地爬起身，正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服的古昊天，商玖很快顿悟：对方一定是早就察觉到了穆夜的到来，这才故意上演了那么一出，跟他又搂又抱又恶心人的戏码。

而穆夜？

商玖坦然地看向男人，心中毫无半点心虚，在他看来，他跟古昊天是搭档，跟穆夜？什么都不是！若是“强盗头子”能自觉地早点离开，他就可以烧高香了！

“阿玖，你的电话。”

对于自己疑似偷听墙角的行为，“强盗头子”更加没有自觉，反倒是面不改色地上前，将手机交给阿玖，又补充道：“陈渡打来的。”

“谢谢。”礼貌而生疏地应了声，商玖接过手机，飞快地从男人身侧走过。

电话确实是陈渡打来的，对方因为被紧迫盯人，暂时脱不开身，加上洛央那边的情况比他更惨烈，他只好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地打电话回来报信。

“老师，柳铮也来了……”

后来巴拉巴拉了一长串，说的就一件事，而这件事，还是商玖已经知道的，柳铮应当是受了谁的指引，才跑来星都找古昊天。

商玖并不觉得意外，常年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正如穆夜会察觉到一系列由demon引起的异常事件，其他人，若有心的话，定然也会有所发现，而那人如果是曾经跟古昊天打过交道，做过交易的人？事情便容易解释了。

第024章：按耐不住

“就算你在我身上盯出个洞来，有些事也是无法改变的。呵呵……”

商玖一走，古昊天神色一转，先前的委屈和哀怨通通成了浮云，换上一脸倨傲的表情，挑衅地打量着穆夜。

男人眉眼低垂，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面上却波澜不惊，半晌，若有所思地睇了古昊天一眼，转身，离开。

那一眼，仿佛在宣战？

古昊天眉头一抬，冷哼哼，盲目自信，目空一切的男人可是会栽跟头的。

……

“我知道了。”商玖沉吟了片刻后，沉声应道，“这几天，你和洛央都别过来，内院的布置我会稍作调整……韩家那边，继续盯着，另外，帮我注意一个人。”

“老师是指？”电话另一边，陈渡掐着嗓子，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实在没办法了，韩家的暗卫太难缠，他甚至怀疑自己每天洗澡吃饭的时候都被人监视了。

商玖低着头，目光直盯着茂盛的草地，思绪逐渐回到了十年前……

许久，才缓缓开口：“雷悦。”

那厢，陈渡听到名字后，很努力地回忆了下，依旧没想能把人和名字对上号，便追问道：“他是韩家的暗卫？”

这一次，跟韩逸风同行的下属和保镖，但凡是明面上有记录的，都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见人的，而没有曝光的那些，则是韩家的隐藏势力。

“应该是的吧。”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商玖一边应道，一边在心底补充了句。

转身抬头的瞬间，正好看到穆夜从对面走来，便飞快地叮嘱了两句后，就把电话挂了。

商玖原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直接走开，但——

刚迈开两步，穆夜已经快步走到他身边，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阿玖。”

“额？”

商玖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被迫抬头，看向对方，迎面对上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睛，隐隐之间，有种复杂得让他看不清的情绪弥漫在其中。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哎？”

商玖惊讶地眨眨眼，显然，这个消息让他很是震惊，一时半会地还反应不过来，原以为会赖在这里不肯离开的人，忽然间跟他说要离开了？

是他幻听呢？还是对方在跟他开玩笑？

不过——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商玖确实很激动。

激动之余最直接的表现，便是由衷地笑了，终于要摆脱这个问题人物了么？

“唔，骗你的。”男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商玖，对方眼底的情绪变化，一丝一毫，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可越是看的明白，他心底就越不好受。

从收到韩逸风的详细资料回执，到亲眼看到古昊天跟商玖搂搂抱抱，再到现在——

对方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居然……那么开心？

“我艹！”商玖一听，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直接爆了粗口，下一瞬，将人甩开，愤愤地往别墅走去。

试探？这样耍人很好玩？果然是个神经病！

第025章：变化太快

星河联盟黑名单通缉令榜首“弑”，除穆夜之外，人头最值钱的家伙叫“鬼手”，也是军方网络安全防卫部长最头痛的人。

“鬼手”是“弑”的元老级人物之一，也是这个地下王国的核心人物，更是穆夜最器重的左臂右膀。

出神入化的黑客技术，诡谲莫测的恶劣性格，是个十足难缠，又奸诈狡猾的对手，同样也是穆夜的第一手情报来源地。

包括先前，那一出出看似毫无异样的“特殊事件”，最先窥见端倪的，便是“鬼手”。

以及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