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留步——面瘫荼蘼
面瘫荼蘼  发于:2013年0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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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得放肆!你没见王爷正在……”

“慢着。”叶子阳抬起方才凝视战局地图的眸,淡淡的开口拦道。“可是,王爷他……”声旁的亲信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叶子阳的眼神禁了音。

“说吧,有何事?”桃花眼里水意盈盈,一派温煦。

“王爷,请看这个。”

一卷素白的纱绢,清清楚楚的描绘着楚夜的作战方略。

“哦?”粗略的扫视过一遍手中的纱绢,叶子阳蹙了蹙眉峰,转而便将纱绢又再一次合起。

“能与本王解释一下这东西的由来么?”叶子阳笑弯了一双春意桃花眼,晃了晃手中的纱绢。

“这是小的在我军与楚夜驻营地中间的山道旁捡的。”将士低着头,声音稳健的回答着。

“捡的?”叶子阳勾了勾唇角。“这么重要的东西……”猛地揪起跪在地上的将士的衣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告诉本王是捡的?”

“砰。”猛地松开手,方才被叶子阳揪起的将士摔倒在地。

“王爷当可不信。”将士缓缓的从地上爬起,维持着半跪着的姿态,“可是,连这个王爷也不信么?”说罢,将士呈上了一个锦盒。

一掌见方的梨花木盒,精致的铜锁。叶子阳轻轻的掀开盒盖,白色的素锦上,赫然是一块莹白的玉佩。“茗落”二字,一笔一捺的,刻得秀丽而不失豪放。

桃花眼瞬时变得晦涩,叶子阳苦笑一声,冷冷说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将士再不说一句,不动声色的行了一个礼后,缓慢离帐。

“你是王丞相的人吧?”

蓦地睁大了双眼,将士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去,还未反应过来,却已是绯红遮了视线。

“呵呵……”叶子阳利落的将佩剑收入鞘中,笑容温柔依旧。

滴滴点点的红,散落在莹白的玉佩上,浸在了刻痕之间,说不出的诡异妖媚。

不禁握紧手中稍带凉意的玉佩,叶子阳安静的凝视着帐门。

在这之外的地方,还有什么未知的阴谋呢?

我明明知道,这些,都是他们的策划,但是,为什么,还是会到现在依旧固执己见的不甘罢休呢。

鲜血从叶子阳的指缝间滴落,在地面上画出一个一个美丽的花朵。

茗落啊……

你叫本王,该如何?如何?

悠悠的檀香释放着令人安心的味道,却遮不出厚重的血腥味。

依旧是个响晴的天。

多久没有享受这样的好天气了?叶子阳骑在马上,心里默默的想道。

微风抚颊,混合着淡淡的令人沉溺的清香。

不由自主的转过身来,看着红衣的少年。

“王?”少年似乎是接触到了叶子阳的视线,疑惑的喃喃道。

“茗落……”温柔的似乎只是一声远叹,叶子阳闭了闭眼眸,“等会儿就是大战了,你,怕不怕?”

“茗落不怕。”少年漆黑的眼眸里,一片坚定。“王会保护我的。”

你会保护我的。嗯,我会的。

少年的笑颜在阳光下璀璨生光,叶子阳不禁眯起眼眸。

“嗯,本王当然会的。”桃花眼中,不复昔日的风流任性。“我会好好地保护我的茗落的。”话语中的坚定不移,决绝的让人心惊。

队伍依旧在前进,扬起一阵尘埃。

第28章

方才还是一派融融之景,谁知军队自从进入到一个深谷后,周围的环境就立马变了模样。崎岖的怪石在小道上肆意林立着,平添一股阴凉之意。更别提什么山雀鹧鸪,偌大的深谷中,只有军队整齐的脚步声。

“报。”一名将士来不及行礼,便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叶子阳的面前。“王……王爷……前方第一队伍……在深谷峡口处……受敌……突袭……”

“什么?!”叶子阳不禁攥了攥腰间紧束的玉笛,桃花眼中,净是山雨欲来之势。

“哈哈……三王爷,别来无恙啊~”蓦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人的调侃声,语气中,不屑嘲弄一皆有之。

“王洛哲将军?”低低的将疑问用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声调抛出,叶子阳的脸上,全然不复方才的紧张困厄之色。

“三王爷果然好气魄。”王洛哲一见叶子阳脸上并无错愕,也便从山道旁的树丛中跳出。拍了拍衣上的碎叶灰尘,气定神闲的继续说道:“王爷不知何故来此么?”

一听此言,叶子阳不禁危险的眯了眯眼眸,勾起唇角慢慢的说道:“我皇兄叫你来的?”

无视掉王洛哲错愕的眼神,叶子阳依旧用玩笑般的语气陈述道:“你们与茗柒山庄联合叛变的动静闹得那么大,我皇兄不可能不知道,何况,先前在朝堂上我皇兄密召王丞相,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还有,如果不是你,王洛哲,告诉皇兄茗落的存在,我又怎么会被皇兄骗入宫中觐见呢?”

“啪啪啪……”一阵清亮的鼓掌声,“三王爷说的很对,那么,然后呢?”

摸索着手中的玉笛,叶子阳暗自咬了咬唇,“很明显,既然你们父子二人又叛国之嫌,我皇兄明知而不加严惩留你们至今,那么必定已经和你们达成了某种商议,不是么?王洛哲将军?还是该叫你茗柒山庄的真正庄主?”

“分析的好!”王洛哲舔了舔嘴唇,“真是没有想道,昔日风流薄幸的纨绔子弟,今日竟能有如此睿智之势,可惜啊……”“你命太短了!”王洛哲恶狠狠地说道,转而向后一招手。

顿时,方才寂静无声的深谷中顿时涌出了大批的军队,明黄的锦旗上,赫然是皇家的标志。

“呵呵……”叶子阳苦笑一声,随即用玉笛挡去了对面敌人投来的几枚暗器。

然而对方的攻击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难以抵御,叶子阳不由得转头看向红衣的少年。

漆黑的双目,目似点漆,此时却是安静如深潭般的凝视着战局。突然,一枚铁器抛掷过来,看着少年无动于衷的样子,叶子阳恨恨的一甩衣袍,跃马而过。

来不及伸手去抵挡,只得由冰冷的铁器深入自己的身体。

“唔……”叶子阳闷哼一声,紧抿着薄唇,不让痛苦呻吟出声。少年依旧是安静的样子,雾霭笼罩的眸里,一点挣扎,一点迷茫。

“茗落!”叶子阳大喊道,将发呆的少年拉回了现实。

“王爷?”少年缓缓的开口问道,下一秒,却被叶子阳安置在亲信的包围圈中。

“王洛哲,你不会以为本王只有这点能耐吧?”看着远处王洛哲嚣张的面容,叶子阳好笑的开口说道。

不等王洛哲反应,深谷的另一端山岭上,转眼间冒出了许多装备精良的士兵。

“你?!……怎么可能?!”

“呵呵,王将军啊,你真当我家子阳哥是纨绔子弟么?再说,既然子阳哥早已知晓你们的计量,又怎么会不加防备呢?”

王洛哲向说话的人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个少女正娇俏的朝自己笑着说道。

“边容公主?……”

“嗯啊,是我啊,本公主此次前来,正是奉了我皇上哥哥的命。”边容笑的一脸无害,扬了扬手中的圣旨,继续说道:“皇兄怎么会容忍你们的叛国之罪呢?你们全家一百多口人,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哟~”银铃一般的脆声,此时却让王洛哲心中不住的泛起凉意。

“信不信由你……”边容眨了眨美目,转而向身旁的黑衣少年说道:“空染哥,这下就交给你了哟~”

“放!”被称作“空染”的少年冷着一张脸,生硬的说道。

瞬间,剑雨充斥了深谷狭小的天空。

“多谢了,空染兄。”叶子阳在马上一拱手,笑道。

“小心!子阳!”“嗯?”不等得叶子阳反应,一回首,却是那人手持着秋水长剑刺入了自己的腰腹。

血色蔓延开来,染花了叶子阳云纹笼罩的紫色苏锦衫。

那人依旧是雾霭笼罩的眼眸,仿若含了冰雪的冷意,薄薄的唇角,似乎依旧划着嘲讽的角度。

“茗落……。”没有想象中的心痛,也没有想象中的不知言语,叶子阳只是淡淡的笑着,淡淡的望着那人,唇间,如实溢出那人的名。

“你终于回来了……咳咳……”叶子阳挣扎着将深入腰腹的剑柄抽了出来,“咳咳……你终于,不……不怪我了……哈……”

“哥!!!”“子阳兄!”

视线渐渐的模糊了,眼前是谁在吵吵闹闹,没有心力去细闻,也没有心力去多想。

茗落,这次,我们互不相欠了。

这次,本王没有再让你受伤了。

可惜,你我再没有了下次……

两个月后

“喂,你听说了么?”街头的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说道。

“什么?”“唉,就是王丞相那案呀。”

“怎么可能没听过呢。”被问到的人不屑的说道,“这几日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有谁不知道呢!”

“哟,那可是叛国的死罪哟,这下子,怕是连带的宗亲也都没了命呐……”卖糖葫芦的小贩一边喃喃的低叹道,一边吵身旁的紫衣公子笑着说道:“唉,好嘞,公子您慢走。”

紫衣的公子转而便一路前行,途中经过了依旧莺莺燕燕的春风楼,不由停驻凝视了几眼。

“哎公子!”春风楼的嬷嬷捏着尖嗓子嚷道。满身的脂粉味隔着几条街也闻得清清楚楚。“公子,这是一位小姐让嬷嬷我转交的,”说罢,递上一纸素白。

紫衣的公子看了看信上的内容,不禁低声的笑了笑,看罢,便将信放入了袖中,继续向城门走去。

“公子您有空常来逛啊~~”已是走出去了好几米,却仍是听见那春风楼嬷嬷的招呼声。

“边容啊……”紫衣的少年轻轻的说道。

信上赫然写着:

子阳兄,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比如皇帝哥哥为什么不杀你,比如我为什么叫空染“哥哥”。好吧,就知道你一定想知道,本公主才特意写的这封信哟。

皇帝哥哥的本意的确是想杀你的,但是皇帝哥哥毕竟不是弑弟的残忍之人,再者,这一切的一切,还不是源于王丞相那老狐狸和王洛哲的阴谋,所以,皇帝哥哥最后改变了想法。

还有空染哥哥的事情,最初我带着圣旨去与空染哥哥汇合时,瞥见了他领口处锁骨上的荼蘼花与我的异枝同花,刚开始只觉得奇怪,不过最后有一次我偷偷进入到空染哥哥家的书房后,看到了族谱,才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原来我的亲哥哥是空染哥哥,我们的母亲与父亲恩爱,但最后发生了变故,家族没落,无路可投时又幸被人所救,那时我尚在母亲腹中,而救我们的人却又正是先皇,于是我便成了公主,而我的亲哥哥也就此与我分离……

好了子阳兄,我的故事就到这里了,还有那人,若是忘不掉,也就随遇则安不要硬行忘记了。毕竟,有回忆也是幸福的不是么?

原来那紫衣的少年正是不久前才退去三王爷身份的叶子阳。

风过无痕,叶子阳看了眼碧空上流窜的几丝流云,闭了闭眼,来到了城门前。

桃花眼缓缓睁开,却被当前之景错愕的不知所言。

依旧是当日初遇时的月白素锦衫,依旧是当日初遇时的一抹嘲弄笑容。不同的是,墨色的发被一条紫色的锦缎束了起来。

“茗落……?”桃花眼中,满是惊喜到无以言语的春水荡漾。

“怎么?三王爷?”墨色的眼眸里满是嘲弄“不敢与我一同浪迹么?”,茗落撇了撇唇角,笑意满满。

“啊?”叶子阳定了定神,转而又是昔日一派的风流不羁“怎么不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去死……!”

那日是谁虚情假意,那日又是谁不期然动了心,如今,一切皆成枉然,只剩时光苍苍,同好结发。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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