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然见此情形，也学着白桦的样子慢慢把一杯酒全部推送进了肚子里。

“再来一杯庆祝我们的相识。”白桦再次一饮而尽，衣然不知道白桦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要不怎么做外联，拉赞助啊。

一连几杯下肚，衣然已经有点晕晕乎乎了，头趴在桌子上就不想起来了。

白桦结完帐，把衣然抱起来放到车里。自然是开回了自己家，因为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

回到家，扶着意识不清的衣然，左手抱着衣然的腰，右手刚要把包放下，就被衣然的一股蛮力稀里糊涂的拽到了沙发上，两个人都栽了个大趔趄。

先把衣然抱到沙发上，然后自己观察着这孩子的五官，从额头到脖子都是自己喜欢的型，白桦不由得心跳着，如果今天把衣然吃了，之后该怎么办。白桦明白自己对衣然的感觉不是一时心动，而是想认真的和他交往，可是自己这又算是什么呢。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白桦是一个有经历，有欲望的男人，他控制不住自己，凑近衣然的脸，靠近他的唇，轻轻地亲了一下，又向上滑动亲了亲衣然的鼻子，当他开始要啃衣然的脖子时，却被衣然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白桦一惊，难道这孩子醒酒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衣然哇的一声开始大哭起来，白桦吓坏了，爬起来，凑近一看发现一然并没有醒，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嘴里还开始喃喃自语：“明天，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我恨你，我恨我自己，我好难过，我好喜欢你……你这个混蛋，你在哪里……”

白桦看着这样的衣然很心疼，去厨房拿来毛巾帮他擦着眼泪。“原来你喜欢的人是那个小子，封闭自己的感情世界也是因为那个小子吗？你真是个傻瓜，傻到我一点都不忍心伤害你。”

折腾了好久，衣然的呼吸变得平静，白桦把衣然抱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在他的额头轻轻地印上一个吻：“衣然，你赢了，不过我不会放弃你的，有竞争才更有趣，我会向你证明我才是那个能让你幸福的人。”说完他走出房间把房门轻轻关上。

第二天一早，衣然发现自己在学长的家里，非常不好意思：“那个，学长，我喝醉了没有耍酒疯吧。”

“没有，你的酒品很好。衣然，早餐我买好了，快点吃，一会我送你去学校。”白桦宠溺的揉了揉衣然的头发，衣然也没有怀疑什么：“好的，谢谢学长，麻烦你了。”

傻瓜，以后我来保护你，白桦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23.给你的歌

衣然下午没课，一来到办公室值班，刘慧就拉着衣然坐下，面对着他：“衣然啊，你有没有什么特长，大院开迎新晚会每个部要出一个节目，我们办公室的平时都是文静型的，几乎没有人会文艺特长。”说完满含期待的望着衣然。

衣然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发：“那个，对不住了学姐，我除了作文和英语在省里得过奖之外，就没有什么特长了，歌唱的勉强能听，但完全没有达到能上台的水准。”

“哎呀，那怎么办呢？”刘慧的眼睛滴溜溜地边转边想着：“对了，衣然我听你声音感觉特别好听，诗朗诵怎么样啊。”

“学姐，不如我们演个小品吧。没有完美的个人，只有完美的团队。我们办公室的人一块出一个节目不是更出彩吗？”衣然巧妙地把话题转移过来。

刘慧一拍手：“对啊，要不说思考力是万里之源嘛，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想法就是不行，那就这么办了，准备大院的迎新晚会我们部里部外最近有的忙了，衣然，你没课就过来帮忙吧。”

“好的，部长有事您说话。还有学姐你长得这么卡哇伊，老这个形容词太不适合你了。”衣然笑着说。

听到有人夸自己可爱，刘慧是喜不自知啊：“哎，我是长得挺年轻的，但是心态有点老啊，哈哈。”几个星期下来衣然和办公室的同学都相处的不错，尤其是部长对衣然十分关照，宠爱有加。女生长得好看往往会招来色狼和嫉妒，而男生长得好看就不一样了，通常是男生女生都喜欢他，衣然就是这么一个上帝的宠儿，只是他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

衣然值完班，从办公室出来，天空有些泛红，璀璨的晚霞擦亮了天空，衣然边走边抬头看着这样的傍晚美景，心里很悠然和平静，他驻足在学校的一块草坪前，闭上眼睛，听着风吹草叶莎莎的声音和偶尔低空飞过的鸟儿的鸣叫，感觉大学生活真的与从前不同，过去的自己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每天封闭自己，搞题海战术，现在应该是拥抱自然享受生活的时候了。他拿出手机对着天空的晚霞，咔嚓一声想把这片刻的美好变成永恒。只是衣然不知道，他自己在别人的心里也是美好的永恒。

大院的迎新晚会终于要来了，这段时间齐峰和齐岩也是累的要死，整天叫苦不迭，因为部门的原因，办公室倒不像其他地方那样不分昼夜的忙碌，不过也是见缝插针的挤时间排练着小品。终于要汇报演出了，衣然的心里也很激动。他要扮演的是一位年近八旬的老爷爷，还是很有挑战性的。在后台准备时他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台下，发现明天就坐在正对着舞台的第一排，衣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来不及多想就该他们上台了，衣然一到舞台上就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跑到了脑后，专心致志的开始演绎起角色。台下观众笑得前仰后合，衣然演的老爷爷尤其乐趣横生。

明天自己也有节目要表演，本来应该这个时候应该在练习准备的，可是作为宣传部的当然事前很仔细地审阅过节目单，知道有衣然的表演，他肯定是不能错过，看着这么无厘头的衣然，他觉得好可爱，好有灵气。手里拿着相机拍了很多照片还把这段小品用另一台相机完完整整的录了下来，当然镜头只跟着一个人在游移。

表演结束，衣然深吁了一口气，看看台下，他已经走了吗？看到一半觉得没意思就走了吗？衣然的心里有一丝丝的难过。

衣然换好衣服绕道自己的座位上，终于可以安心好好观赏后面的节目了。部长还为他们买了犒劳的饮品。

“下一个节目，来自宣传部的明天为我们带来他的原创歌曲《明天依然爱你》”衣然正喝着饮料一口呛了出来。大脑还不停地倒带，别胡思乱想了，只是歌名耳熟而已。

明天还没有上台，台下口哨声、呼喊声就不绝于耳，等到如王子般耀眼的明天拿着自己的古典吉他，坐到台上时，台下又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音乐声想起，舞台的白炽灯打在明天的脸上，他就像一块无暇的白玉沉静。衣然的心咯噔一下，曾经的那块白玉已经被自己锁到柜子里，久未触碰过了，但它却不会随着光阴的流逝而失去一点点光彩。

悠扬的歌声打断了衣然的思绪：

“如果岁月选择苍老，我只记得你有多好。

你的哭，你的笑，你的每一句话，你的每一个拥抱。

都是这世界最永恒的美妙。

如果我能学会奔跑，就让时间可以颠倒。

你的哭，你的笑，你的每一句话，你的每一个拥抱。

都是我孤独心灵的依靠。

我爱你，

昨天爱你，今天爱你，明天依然爱你……”

台下的听众完全沉浸在这美妙动人的歌声中，三三两两的女生陶醉的靠着头，难以自拔。

衣然的眼泪不知不觉的哗哗下坠，他眼前的明天渐渐模糊，时间仿佛倒流到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里，两个青葱的少年牵着手丈量天空，遥想未来。衣然的心里好痛“明天，其实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总是幻想你有一天会回到我的身边，这种现实和幻想之间的矛盾折磨的我好痛苦，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是真的吗，你会回到我的身边吗？我好害怕。”

一曲完了，观众们还沉浸在歌声里，反应了两秒才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首歌非常动听，感情的流露也很真挚，可以说是惊艳四座。

明天礼貌的站起来向观众鞠了一躬，像衣然的方向望了望，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眼睛也很红肿。明天焦急的到后台收好吉他，就跑出来找衣然，发现他已经不在座位上了。他又跑出了活动中心，发现衣然一个人正往寝室的方向走，他很快跑着追了上去：“衣然，衣然。”衣然停住了，肩膀还在颤动。明天扶着衣然的肩膀把他转了过来：“衣然，你怎么了，刚才那首歌是给你写的，喜欢吗？”衣然原本稍微停滞的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流。明天很心疼，双臂稍稍用力，抱紧衣然：“不要离开我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衣然用拳头使劲砸着明天的肩头：“你这个混蛋。明天你是个混蛋。”

明天反而更加收紧了手臂：“好好好，我是混蛋，但是会改。”他轻轻在衣然的耳边说：“我爱你。”衣然没有了敲打的力气，双手轻轻环上明天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远处的白桦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个男生，心里五味杂陈，呵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发出自嘲似的笑声。

24.甜蜜滋味

“到寝室了吗？”天

“恩。”然

“今天很累，早点休息。”天

“恩，你也是。”然

“爱你。”天

“我也是。”然

衣然回到寝室边发着短信，边微笑，虽然眼睛还有点发肿，但心里很甜蜜。原来自己特别好俘获，一首歌就搞定了。齐峰和齐岩拖着劳累过度的病体回到寝室，看到满脸开花的衣然，感到匪夷所思，这晚会有这么有趣吗？

齐峰和齐岩纷纷倒在自己的床上，发誓以后一定要远离晚会，守护健康，充当免费劳力下基层这种体验的机会一定要让给下一届。

“衣然，你怎么了，难道有美女给你献花了。”齐岩望着天花板对衣然说。

“呵呵，我演的是老爷爷，要献也是老奶奶给我献啊。”衣然把手机放到床上，倒了一杯热水。

齐峰突然想起什么，一咕噜坐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问衣然：“那个，衣然，你认识李菲儿学姐吧？”

“恩，认识啊，学姐人很好。”衣然边喝水边答着。

“那个，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啊。”齐峰开始戳手指。

“额，你看上年级主席了？学姐那么漂亮，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齐岩来了精神，在一旁插话道。

齐峰狠狠的白了齐岩一眼：“我俩长得差不多好不好，你这不骂自己似的嘛？”

齐岩反应过来，切~的一声把身子转过去，蒙头开始睡觉。

“小峰，我平时和学姐的接触并不多，要说她具体喜欢什么我还真不清楚。”衣然如实回答。

哦，齐峰想这种事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上次匿名送学姐一束花，据说马上就被扔掉了，看来革命任务任重而道远啊。

“睡了吗？”天

“还没。”然

“明天晚上一起吃饭，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天

“恩，这么晚还不睡，明天会黑眼圈的。”然

“你还不是一样。”天

“我习惯晚睡。”然

“你经常失眠？”天

“恩，很长时间了。”然

“我也是，以后睡不着，就像这样聊天好吗？”天

“好。”然

第二天，两个人上完下午的课就飞快的冲出教室，在校门口会和，恨不得马上看到对方。由于不在同一院系，所以不约好就很难见到面。明天摸了摸衣然有点发红的耳朵：“冷不冷。”然后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围在衣然的脖子上，两个人相视而笑。从前也是在大约这个时节，也有一个男孩为另一个男孩围过围巾，有太多的感觉只有他们彼此之间能懂。

吃完晚饭，明天要先把衣然送回学校。衣然握了握明天的手说：“你不住学校？”

明天双手捧着衣然的手，轻轻亲了一下衣然的额头说：“是啊，我不习惯住校，从小就是这样，你知道的。”

“我以为你变了呢。”

“我一直没有变，一直是那个爱着衣然的明天。”

衣然把手拿出来，把头转到一边，有点微微脸红：“哄谁呢。”衣然又转过头来说：“明天，我可以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吗”衣然突然很想知道明天现在的生活环境，生活状态，一切和他有关的事物对于衣然来说都是值得了解的。毕竟他们分开了这么久，衣然在潜意识里还是有些疑惑的。

“恩，当然了。”明天拉着衣然就叫了辆计程车，两个人片刻就到了明天住的地方。衣然一进屋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装潢风格和明天以前在中国的家很像。明天轻轻地抱住衣然：“然然，你先自己随便看一下，我去给你煮咖啡。”说完还在衣然的脸颊边亲了一口，就脱了外套去厨房了。

衣然先去了明天的卧室，里面放着两把吉他和一张超大号的床。衣然想明天的个子很高，小床可装不下他，睡觉的时候都可能掉下床去。哈哈，他想起明天以前睡觉的样子，特别乖，很像熟睡的婴儿。他发现在卧室一角还有一个房间门，就像以前电视里演的那种暗道一样，好奇地想可能是明天的书房吧，悄悄地推开房门，衣然呆住了，整个屋子里都是相机设备，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照片。

他震撼的是正对着自己的这面墙上的照片全部都是人物照，而主人公却只有一个。衣然走近观察，有自己初中时躺在床上安静休息的样子，有长大后对着阳光傻笑着的样子，很多很多，多到数不过来。衣然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种样子，他渐渐地看入了迷，明天真是个傻瓜，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记得自己发过誓不再掉眼泪的，可是自从与明天再次重逢后，他的眼泪就好像不受支配似的急剧增多起来。

明天找到衣然，发现他正在看那些照片，轻轻地走到他的身后，把衣然小心翼翼的圈在怀里：“我们衣然最好看了，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照片。喜欢吗？”

衣然狠狠的点了点头，明天让衣然面对着自己：“你知道吗，我真不知道自己没有你该怎么办，在日本的时候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

衣然吸了吸鼻子：“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当时我还没有康复，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就急着带我出国了。他们认为日本的医疗条件更加优越，可是因为旅途奔波和水土不服导致我的病情加重，在日本的时候还做了手术。等我反应过来，想念你，想回到你身边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年，在日本语言不通，父母帮我换了一机一号的手机，所以也和同学失去了联系。当时我还那么小，在异国他乡，父母是惟一的依靠，他们当然不同意我回国，我也没有办法。

明天用手拂去衣然脸上的泪珠，又接着说：“后来我在日本先读了几个月的语言学校，然后在日本念了高中，当时是从高二开始读的，因为不想变成你的学弟。呵呵。日本的高中比国内的高中课业还要辛苦，我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取得了比日本学生还高的成绩。怎么样，你老公厉害吧。”

“傻瓜！然后呢？”衣然破涕为笑

“然后就快高考了，父母想让我去美国读书，我当然坚决不从啊，一定要回过。后来，我辗转联系到了郝男，他告诉了我你的填报志愿，和你上同一所大学是我这两年以来的拼命学习的动力，我已经成年了，父母抝不过我，就同意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