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子(生子)下——云隐云见
云隐云见  发于:2012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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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大殿之上,情势逆转,众人震惊无比,但仍下跪称凌靖仇万岁。

齐妃绷不住,立时放声大哭起来,皇后掀开帘子对她大骂,“真是废物!养个儿子眼看要成太子了,最后关头被人拉下马,还

有脸哭!我看你,给先皇陪葬都不够格!”齐妃一听哭得更惨,十二皇子揽着他娘,皇后娘娘一句话,母子两个顿时寡势无依

;她心里有火,骂完齐妃又将矛头对准李大人,“你是怎么办事的!叫你去查办,你把事情推给凌靖仇,你以为你闲了,哼!

没想到正推到人家怀里,本宫还没治你渎职的罪,你倒好!嘴巴一歪,张口喊起这个野种‘太子’来,你当这野种得了势还会

放过你?早点卸帽除官自行上路吧你!”

这皇后大概几十年的位子坐得太平,没什么东西真正威胁到她头上,性格便养得有些骄纵耿直,她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今日

此况,刺中她心中大患——外人掌权不说,更有难言者,先皇爱的是外面的野女人;这女人的儿子好生了得,冷眼之下已尽得

大势。皇后眼里看得明白,心里又恨又痛,嘴皮子上自然不留情,内情密谋之类的一股脑泼口而出,强弩之末下拉同伙下马。

大殿之上众人听得心惊,原来李大人是皇后的人,看齐妃的样子也十分惧怕她,这要真是十二皇子立上储,迟早还不是这女人

拿权?!如此说来,倒不如凌靖仇坐皇位了。

大殿上各人都在心里打算盘,百里巽风则有些揣着心跳抹汗,今日看来他一心扑在打仗用兵上,朝政之事半分都不了解,凌靖

仇哪里是个二品文官,分明是个心冷腹黑的阴谋家。

眼下情况最不妙的就属李大人了,皇后打算同归于尽,他可还想再活几年,于是赶忙撅着屁股对凌靖仇笑道,“太子殿下明察

,老臣可与皇后无半分瓜葛!”

凌靖仇不答话,只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周围,众官员虽然大都低着头,但在李大人舔脸拍马时均流露出厌恶之情,这时鸿胪寺卿

刘品茂站了出来,正色道,“李大人私通番邦,与南蛮乌蒙诸部均有书信往来,我朝连年加兵填补西南防线,成效甚微,伤亡

者逐年剧增,李大人当是罪魁祸首;此外士兵抚恤安葬的官费补贴也经由他手,个中饱了多少私囊,不得而知,望凌……呃,

太子明察!”

“禀太子,去年殿试后下放五品一下官职,李大人卖衢州县令一职五千两,京山县令一职五千两,稍好一点的,鄚州府衙八千

两……”

“禀太子,李大人家奴骄横,为京城一霸,其公子强抢良家妇女,纵容家丁打人致死……”

“太子……”刘品茂一带头,众人纷纷觐见,也亏这李大人平日能做这么多恶,众人说了半天才说完,把一旁的百里巽风听得

咋舌不已。凌靖仇回头看了李大人一眼,这厮明白大势已去,只好瘫跪在地上,对着凌靖仇不停磕头,“请太子殿下赐老臣死

罪,千刀万剐老臣罪有应得,但求太子饶老臣全家性命,饶老臣全家性命……”

凌靖仇挥挥手,“来人,押后大理寺,叫明得开提审!”这明得开乃是大理寺副卿,在凌靖仇手下多年,是他难得的心腹之一

众人一看李大人被处理了,倒也安静下来,凌靖仇站在殿下,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后,这女人一点都不怕,扬头睥睨凌靖仇,根

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凌靖仇一笑,朝她拱手道,“皇后娘娘。”

“哼!少来这套!”皇后白了他一眼,强压心头火,道,“你以为自己真是太子了?处理李大人处理得挺心安理得的,万一你

要不是太子,可就是欺君之罪!”

凌靖仇依旧笑道,“卑职乃本朝现任大理寺廷尉,查办贪腐官员,乃在下职责之内。卑职不过尽分内义务,何罪之有?”

“你——”皇后被堵得无话反驳,恨声道,“好嚣张的口气,本宫倒要看看,你能神气到何时!”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物,众

人定睛一看,纷纷倒吸一口气。

此物不是别的,正是当朝传国玉玺,凌靖仇想要当皇帝,非要这玉玺不可。

“先皇临终前将玉玺交予本宫,留话只有持密钥能打开这机关者,才能做我百里王朝的皇帝!”她说着将玉玺掉个头,把锁孔

亮给众人看,原来这玉玺顶上本雕刻有腾转的玉龙,不知传到哪一代时一位贪玩的太子失手将玉龙摔丢,根据祖制,玉玺唯一

,无法再制,于是便这样残缺着传了下来,到先皇时他突发奇想,在缺口处改加了一道机关,机关控制玉玺底部玉盖,只有玉

盖开启,才能露出玉玺刻字部分,压印文件,否则,即使别有用心之人得到玉玺,也不能拿它为所欲为,如此一举两得实在妙

心独思;这机关密钥本是先皇手上一枚扳指,已陪先皇下葬,还有一枚据说留在梅花太子手中,若凌靖仇果真是真命天子,手

上定有开启玉玺的办法,否则,他就是假货。

皇后信心十足地举着玉玺,天下根本就不会再有第二个能开启这玉玺的密钥,那枚扳指本不是陪葬物,只是唯有先皇和她知道

这扳指的秘密,所以她干脆将扳指挂到先皇脖子上,随先皇一起下了黄土,如此一来,就没有人可以名正言顺坐上皇位,时间

一久,天下还是归到她这个“太后”手里。

凌靖仇看了一看那锁孔,觉得形状有些神似梅花,回想起之前先皇的确没有提及有关玉玺的只言片语,难道这密钥真在那莫名

的“梅花太子”手里?!他微蹙眉头,握了握手边的青冥剑,突然心念一动,抬头道,“在下确有能开启玉玺的钥匙!”

此言一出,大殿哗然,有人感叹凌靖仇果真是龙种,有人则伸长脖子想一睹密钥的神秘风采,最吃惊的是皇后,她瞪大眼睛,

不顾形象的咆哮出口“什么!在哪!拿出来我看!拿出来我看!”

凌靖仇走上前,一举手中的青冥剑,将剑托处的一头对着玉玺,准确得按了下去,只听见喀嚓一声轻响,机关似乎动了一动,

皇后颤抖着伸出手,握住那玉盖,轻轻往下一拉,玉盖很轻易的就被拿了下来。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有另一个密钥!不可能!”她疯狂的冲上去拉扯凌靖仇,“你个杂种!我要杀了

你!杀了你!”

凌靖仇眼色一沉,挥动手臂一闪,一柄寒光凛凛的剑便横在皇后脖子上,他将剑头对着皇后,冷冷道,“看清楚了,是不是密

钥?”

皇后一愣,只见那剑头上一朵五瓣梅花光华立现,与先皇扳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我输了!我输了!”她突然仰天长笑,凑颈过去,只听呲地一声响,皇后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线,这女人睁着眼缓

缓倒了下去,临死前还喃喃道,“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玉玺一事尘埃落定,凌靖仇太子身份确认无疑,众人再次下拜,一时间山呼海喝,百里王朝终于要迎来一位新的皇帝。

******

这件事看起来惊心动魄,但眨眼便已尘埃落定,凌靖仇不费一兵一卒,成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最大的赢家。

事后百里巽风说与莫芋听,莫芋也不惊奇,回想起当初凌靖仇与他讲解盐漕案时神情的异动,他早就猜到他与此事有不可忽视

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凌靖仇是云娘的儿子,而云娘竟与皇帝有染,怪不得盐案复杂难查,中间利益人关系盘根错节,每个人的

曲折肠子,岂他能捋得清的?

不过凌靖仇当皇帝,那他爹出狱不是有希望了?莫芋念头一闪,突然也有了自己打算。

五天后吉日,凌靖仇新皇登基,普天之下大庆三天,但是据说皇上似乎不太热衷,早朝前头天晚上一个人抚着剑枯坐到天明。

******

莫芜在街上乱晃,他当日匆忙中逃离廷尉府,行李盘缠都带,几日行下来衣衫脏乱,疲惫不堪。他离开京城数日,依旧不知道

何去何从,往益州的路不知为何堵死,江阴他不敢回去,思来想去,决定往浮梁山走走看,真能走到的话,莫芜咬牙,一辈子

守在山上算了。

沿途有大量人流往京城方向涌入,莫芜觉得奇怪,听了路人谈论,原来天下易主,新皇登基,城里有庞大的庆典,热闹无比,

听得莫芜有些心动,但随后笑笑继续逆着人流往前走。

有人拍了莫芜肩膀一下,莫芜回头一看,登时心下一沉,血都凉了一半,那人似笑非笑,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他伸出大手一

捂,莫芜连呼救都来不及,就昏了过去。

第五十章

凌靖仇新皇上任三月,办了三件大事:先是皇后和李大人的倒台,牵连出朝廷内根植已久的旧势力,凌靖仇毫不留情的铲掉枝

节和杂根,只留下几个办事得力的主干;此外今年正值冬季大旱,凌靖仇从国库里拨了赈灾款,直接甩给钦差大臣,御赐其令

牌及尚方宝剑,让他越过地方州府,直接将款项发下去,落实不到位,提头来见;最后,他遣散后宫,所有先前遗留在此的太

妃老宫女等,一律补贴盘缠送回老家,这些人呆在宫里苟喘残年,从没想过能有活着出去的一天,此时能领着银子回家养天年

,真是做梦都没想到的好事。此外,凌靖仇还厚葬了李公公,并欲提拔孙回春。可惜这厮不赏脸,凌靖仇替他打发了原来太医

院的执掌,这小子哭天抢地跑来求情,说什么自己胸无大志,只想安安分分做个大夫,他被执掌欺压惯了,老家伙走了他活得

不自在。凌靖仇无话可说,只好随他大便。

总之,但凡受过这位新皇帝恩惠的人,无不对他感恩戴德,坊间迅速流传起凌靖仇的话题,说这个新皇帝不仅英俊不凡,一表

人才,而且积德行善,最重要的,够雷厉风行有手腕。但是即使身为皇帝,万事皆能,却有一件事成为凌靖仇心里的结: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王土之上,那人踪迹了无。

另外提一句,当今皇帝大名百里知云,凌靖仇这个名字,只是御史笔下前任的大理寺廷尉罢了。

这日孙回春端着碗药膳,恭敬的站在御书房前,门口的小太监疑惑道道,“孙大人怎么三天两头往这跑?”

孙回春嬉皮笑脸道,“皇上近日体虚,下官特为皇上调配一方,以补亏损之气。”

小太监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是却有地方不太对劲,想了想,便问道,“皇上是有些消瘦了,不过好像

没那么严重……”

“唉,公公有所不知,大病起于微时,本官体主心切,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皇上身体情况,一有风吹草动,便要迅速出击,防范

于未然。”

小太监点点头,看孙回春一脸真诚,正要放他进去,听见里面皇上的声音传来,“打发了,别让他进来。”

孙回春脸一下僵了,小太监有些尴尬地看他,道“这个……孙大人……”

孙回春冲他比了个“嘘”的收势,然后装作没听见刚才的话,若无其事的端着碗推开了门。

“打发走了么?”御案后皇帝头也没抬,忙着批阅奏折,他虽生于草莽,长于民间,当政也仅仅三月,但全身感觉已然脱胎换

骨,孙回春尚站在数尺开外,已觉他身周围绕一股狠霸之气,压得人近不来身。

“回皇上,孙大人忠心可鉴,不顾重重危险,已经闯进来了。”孙回春捏着鼻子,学太监瓮声瓮气喊道。

凌靖仇听声音眉头便皱起来,抬头一见果然是他,也有些烦道,“叫你当执掌你不干,现在闲的整天来缠朕,怎么,偌大个皇

宫没病人,你没事可干吗?”

“禀皇上,后宫都遣散了,小人想治也没人……而且那些丫鬟找我,不是要堕胎就是花柳……”

凌靖仇将手上奏折一甩,“够了!再废话一句,发配去边疆贩药!”

“哎,别介别介,小人这不给你送汤药来了么。”孙回春将手上药膳承上,“我闲的没事干,每天就净琢磨这个了。”

凌靖仇打开盖子一看,只见长长一根条状物横在碗里,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他以前常混迹于烟花之地,当然一眼便认出这是

何物,敢情孙回春这小子,玩笑都开到他身上了,他放下碗,冷哼一声道,“看来你真的很闲,要不要送你去云庐尸山玩一下

?那里有很多野生毒狼毒鹿,狼鞭鹿鞭这类东西,任你选。”

孙回春赶忙摆手以示抗议,“别,皇上误会了,此物绝非寻常俗物,乃鹿鞭精华,熊鞭精华,加之人参蛇酒熬煮三天三夜,而

后晒干磨成粉,填充至粉肠里,绝对益气大补,我看你最近操劳国事,茶饭不思,身体垮了大半,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招,方子

还是老执掌的祖传方呢。不信你吃吃看。”

凌靖仇斜眼看他,基本不上当,虽然孙回春的一片心意很是让人感动,但问题的症结在于——凌靖仇反问他,“朕不缺女人,

朕也不是性无能,补身体用鹿茸雪耳就可以了,你弄这么些个鞭,到底是想干什么?”

“呃,可是小人听说,皇上你在床上,好像提不起来多少兴趣?”

凌靖仇眼一眯,“你放肆了。”

孙回春赶忙撇清,“我是听那些女人说的……”是的,凌靖仇没有后宫,“那些女人”指的是宫女侍婢以及稍有姿色的大臣家

闺秀。

凌靖仇寒声道,“下去。”

“是。”孙回春很会看脸色,脚底一抹油,溜了。

留下凌靖仇一个人,看着面前的鞭汤,心里一股气乱窜,“来人!”

立即有侍卫冲了进来,“皇上!”

凌靖仇一张圣旨丢过去,“宣承德将军文大义,让他调禁军一万,给我找一个人,找不到提头来见!”

“是!”侍卫领命正要退出去。

“慢着,发放榜令各州,于城门处张榜悬赏,务必查到此人下落。”

又一张圣旨飞了过来,侍卫赶忙接住一看,这张圣旨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张画像,上面是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细长上挑的

凤眼,娇俏的鼻唇,不知为什么,神色看起来隐隐有些哀愁。

天下再大,也是我的,无论你跑到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莫芜脚步踉跄地被拖着走,他被一张头套蒙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和鼻孔出气,被虏已逾两天,这男人还在拖着他行进。

“放……放开我……”莫芜不停地挣扎,声音隔着头套闷闷地传来。

“闭嘴!再吵杀了你!”男人恶狠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他们继续往前走,莫芜感觉不断有人撞击他的肩膀,大概是他们逆人流而行,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外面天色渐渐黑下来,莫

芜才被抓着丢进一间房,而后房里烛光亮起,他的头套被一把扯了下来。

“赵四……赵四……”莫芜瘫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的男人正是百里老王爷身边的爪牙——曾经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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