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子(生子)上——云隐云见
云隐云见  发于:2012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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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芋摇摇头,道“我并未想到莫芜会来找我,他不知道我们的约定,如此一来,我便怕他暴露,你可不可以替我瞒下来,我怕

过早招来灾祸。”百里巽风连声应允,莫芋又道,“藏匿一事,我们一家三个人知道莫芜不知道;我娘出家,怕是与我爹早商

量好的,我和莫芜不知道。那么,是不是有些事,连我娘都不知道的,只我爹一人……这难道就是,爹关起来的筹码?朝廷急

需的东西?我们一家,杀身之祸的——本源?”他愈说愈恐惧,到最后惊恐地抓住被子,胸口大肆起伏起来。

百里巽风怕他伤到自己,忙掰开他手握紧道,“你这就有些自己吓自己了,外面之事,但凡我所见过的,也没你说的这般奇巧

,退一万步真应验了,你也有我,我绝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他说到此,语气多了几番认真,真真是要莫芋宽心不成,“至

于你爹,若真如你所说的掐算了得,想必也算到接下来种种,断不会穷途,没了后路。你娘出家万事皆空,反倒有一番闲逸,

你与莫芜均不在她身边,要她一人留下来过苦日子不成?”

莫芋闻言心头稍宽,听得百里巽风又打趣道,“更别说你的弟弟了,”他回忆起白天那颇古灵精怪的小子,总算嘴角有了笑“

我瞧他灵巧的紧,上苍有德好生,不会亏了这孩子的。”

莫芋扑哧一笑,瞧百里百里巽风,“这你倒说了个大实话。”

“哦?何解?”

“何解呀?你试试就知道了!”莫芋拉百里巽风躺下,“道家说‘福祸相倚’,我家芜儿呀,只有福,没有祸,他自幼纯良,

隐患一堆一堆的,却每次总能逢凶化吉。以前有个和尚化缘,说莫芜男身女相,爹不高兴,恰巧来了个道士,说莫芜女相不假

,只可惜面有凤鸣天下相,应不成那凄苦的命喽!”莫芋边说边笑,手在被子里绞着百里巽风的衣角,绞皱了又抻开,玩得不

亦乐乎。

“凤相?那你家莫芜不是要当皇后?”百里巽风惊呼,“哎呀,当今圣上耄耋将至,要能娶上如此年轻貌美的小皇后,必定益

寿延年,福寿齐天喽!”他看着莫芋闷笑,“呀,我还忘了,你岂不是成了国舅?我这二代的小王爷,得向您请安了!”说完

憋不住,大笑不止。

莫芋哪能容百里巽风这样揶揄他,一巴掌招呼上百里巽风的胸膛,“好哇你个大逆不道的臣子,玩笑开到圣上头上去了,还敢

取笑我家莫芜,两罪齐下,说,该怎么罚你?”

“罚自是要罚,”百里百里巽风眼底坏笑,一把擒住莫芋的手,侵身上去,“就罚小的伺候夫人好了,小的功夫了得,包夫人

满意……”

“呀,百里巽风!”只来得及听莫芋一声惊呼,再往下,两人躲到被子底,什么也听不到了。

第十六章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莫芜拔腿就跑,莫芋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哦,我去找一个白衣公子。”莫芜嘴里含满了食物,他呜呜解释几句,嘴一抹,又要往外冲。莫芋手还在他袖子上,猛地一

带,六个月的身子一个踉跄,急得他一时火大,冲莫芜吼道,“跑什么跑,毛毛躁躁的,索命啊!”说着揉揉腰,站起来扯过

莫芜,“哪儿都别去,陪我花园里走走。”

莫芜跟在后面一脸委屈,“哥,你脾气怎么变大了啊?不出去就不出去呗,凶个啥……”

莫芋回头看他,有点不相信,“我脾气变大了?”

“嗯!”

莫芋心下别扭,我原来就这脾气啊,倒叫弟弟说性子变差了,脸上老大不爽,又转过头站住,“你找什么白衣公子?”

莫芜走路一阵风,莫芋猛一停脚害他脚差点打结,好容易刹住,才避免了两人鼻子相撞的悲剧,莫芜没好气道,“哥!”

莫芋瞪他一眼,“我问问还不行啦?”

“哎呀我没说这!”

“那你说什么?”

“我就……”莫芜被他一堵,顿时住嘴,“哎呀算了算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心说,我就说你现在风风火火咋咋呼呼,

像个爆火山,哼!

莫芋看他半天看得一脸莫名,老觉得莫芜跟以前不一样了,昨夜百里巽风说他喜欢多想,他一琢磨想来想去非但理不出头绪,

整天胡思乱想倒把人弄神经了,干脆甩甩脑袋,招莫芜到跟前来,“扶着我点,我觉得身子沉。”

莫芜听话上前,兄弟俩相携慢慢走着。莫芜瞧他哥,大半年不见,莫芋脸圆了,身材也丰腴不少,王妃的待遇果然不一样,想

着眼睛往下一溜,瞧见莫芋圆鼓鼓的肚子,眼下秋高气爽,几件衣服罩不住那肚子,莫芋怕勒肚子,不系腰带,觉着冷就多套

件开襟短褂,莫芜好奇,“哥,肚子大了是什么感觉?”

“重,累。”

“还有呢?”

“没了。”

“不是吧,娘不是说怀我们的时候很幸福么?”

莫芋瞧他,“我并非不幸福,只是唾手可得太容易,将来总要付出代价。”远处飞鸟扑棱着翅膀一逝而过,深秋将至,落叶金

黄,他仰望彤云,眼神一直延伸到很远,“一别南方,不知何时归鸿返航。”

“哥?”

莫芋收回视线摆摆手,“我累了,扶我过去歇一歇。”

“哦。”

二人凉亭坐定,莫芜自告奋勇要给莫芋按脚,莫芋笑道,“我脚早肿了,不是你按就有用的。”

“哥你脚为什么会肿?”

“怀孕就会浮肿的,”金莫芋手搭在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抚着,“还有呕吐,嗜酸。”他看莫芜笑了一下,“以及坏脾气。

莫芜抿着嘴不说话,他乖巧到立马明白哥哥的意思以及对此迅速做出反应,怀孕的人喜怒无常,哥哥心情已经不好,他不可以

再惹他生气。

“你说要去找一位白衣公子是什么缘故?”莫芋问他。

“我昨日上京,蒙这位公子搭救,觉得他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提到白衣,莫芋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哦?京城里竟有你的旧识?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好久了,”莫芜卖力地捶着腿,“有十年了吧,久到我都记不大清他的样子了。”莫芜出神的看着园里的花,想起那张英俊

的脸,眼前一阵恍惚。

那年也是深秋,浮梁山上红叶漫天,他偎在父亲怀里,看那青衫少年持剑而立,广袖猎猎,山风呼啸,少年如墨黑发迎风乱舞

,临崖纵身一跃而下,父亲覆住他的眼,他却看见了少年嘴边凄美的笑容,今生今世,脑海中隐隐不灭。

昨日那白衣公子,眉宇间早已湮没当年的壮怀激烈,只有嘴角那一抹似有还无的微笑,将他心底沉睡多年的惊艳唤醒,棱角弧

度,天衣无缝般重合。

莫芜抬眼,看莫芋歪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起身到房里拿了件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日上三竿,阳光渐烈,莫芜眼中有亮熠熠生

辉。白衣胜雪佳公子,许不过当年仗剑青衫意气少年。

莫芋醒来后,三令五申不许莫芜出门,莫芜乖乖应诺。百里巽风见状称奇,说没想到莫芋这张牙舞爪的恶霸纸老虎,发号施令

竟有人买账,莫芋得意的叹气,“我这个弟弟,是乖巧过了头啊!”

莫芜乖巧不假,但乖巧之人自有他不听话的法子,莫芜不当面惹莫芋暴跳如雷,只在接下来几天里跟下人们打得热乎,然后在

莫芋午睡的时候,找个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偌大的京城,他要上哪找这一面之缘的人?

凌靖仇坐在案前翻阅供词,他两指拈住一页快速翻过,又匆匆扫了两眼,便合上案,“没了?”

大理寺监里的狱长垂手站在堂下,脸上肌肉一阵紧张抽搐,“没,没了。”

凌靖仇盯他半晌,只不做声收回眼,“重审,我不要这种揽罪的废话。”

狱长没动,好半天犹豫道,“大人,刑都、都用遍了,他死、死不开口,我没……没办法……”

“是吗?”凌靖仇懒懒的开口,好像下属不得力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只是眼中阴翳渐浓,“给我把人带到刑房里,我要亲自

审。”

狱长暗自长吁一口,松松被汗水浸透的拳头,“是,小人这就去办。”

“慢——”凌靖仇走下来,抬起狱长的下巴,“把他送来后,你也不用走了。”

狱长脸上一阵疑惑,随即明白过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求大人放过小的,放过小的啊!小的还有妻儿老小,全靠小

的薪俸过日子,离了小的她们也活不了啊大人……”

凌靖仇看他涕泪满脸,竟也一时心软,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跟过去了,来人!五十大板!拖走!”说罢抬脚走了出去,狱

长凄厉的喊声越来越远。

沉重的锁链发出令人恐惧的蛮横声响,鲜血淋漓的犯人只稍稍抬了抬眼皮,便笑了起来,“凌大人,都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

,您还亲自跑过来一趟,不麻烦吗?”刑房门开,一双藏青色的官靴踏了进来,地上污秽横流,那双靴子踩在上面,步步沉稳

,带出一个个血脚印停在犯人身前。

“宁大侠豪气干云,义薄云天,是凌某眼里为数不多的英雄,只可惜朝廷有令,抓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被称为英雄的宁大侠冷嗤一声,并不觉得被凌靖仇抬举是件多么光荣的事。

“宁大侠人中龙凤,对兄弟义气果然看重,如此严刑拷打仍紧咬牙关,实在令凌某佩服,只不过……”凌靖仇顿了一下,转身

向后走去,“不知道儿女情长,能不能叫宁大侠英雄气短哪?”

宁志轩猛然抬头,眼睛睁大,“姓凌的,你抓了宛心?”

话音刚落,门后一阵嘈杂,有兵卒架了一个女人进来,凌靖仇一掀官袍,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两人。

“给你们半刻钟叙旧。”

那宁志轩瞧宛心模样,已是睚眦俱裂,对着凌靖仇破口大骂起来,“姓凌的!你个狗日昧良心的王八羔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

过你的,你狗日的下地狱也别想投胎!你不得好死!”

凌靖仇一瞥眼,笑道,“我不得好死不要紧,关键的是您不能死,您要是死了,我就加倍折磨她。”他眼神一递,狱卒便搬来

刑架将宛心绑在上面。

“所以,咬舌刎颈什么的,您三思。”

宁志轩怒气当胸,恨不得将眼前道貌岸然的这人千刀万剐。

凌靖仇一挥手,狱卒拿铁钩架在宛心锁骨上“您想好了说,错一句,”他嘴角狰狞一笑,“我就穿了她。”

“当年云娘夷中贩盐,最后一道是经谁的手?”

宁志轩将头偏向一边,“不知道。”

“啊——”只听一声惨呼,宁志轩回头,愕然发现宛心胸前一片血红。

“凌靖仇你……”

“我说了你错一句我就拿她开刀,”凌靖仇走到宛心面前,见这女人的眉眼竟有几分像云娘,“云娘当年贩盐最后一道是经谁

的手?说!”他手起钩落,还没等宛心呼痛,那锋利的弯钩已深深扎入她另一边锁骨中!“说!”凌靖仇暴喝,“不说我扒了

她!”

不等宁志轩回答,他一把摔过铁钩,将宛心的外衣撕开,宁志轩再也忍不住,痛心干嚎了起来,“我说,是莫季起!莫季起!

第十七章

“啊——”恐惧袭来,莫芋猛然睁眼,一坐而起。窗外阳光明媚,一束光透过纱帐打在锦被上,光斑悠然晃动,莫芋眯着眼,

恍然发觉是梦一场。

丫鬟竹桃推门而入,“少夫人,你醒了。”

莫芋点头,抬手一抹,脑门上全是虚汗,他掀了被子下床,竹桃赶忙扶他,“少夫人,喝点红枣羹润润胃吧。”

莫芋咂咂嘴,果然寡淡无味,就跟竹桃说,“一小碗,煮多了给莫芜送去。”

“是。”竹桃应声退出去,一会儿,端着碟精致景泰红棠小碗进来,莫芋接过,小口小口的吃着,“竹桃,莫芜喜欢这红枣羹

么?”

“禀王妃,莫芜少爷不在房里。”

莫芋心里一抖,“去园子里找找。”竹桃听出他语气里的急切,连声应着吩咐下去,过了半晌下人回报,莫芜果然不在府里。

莫芋一吓,景泰碗从手上脱了下去,“嗙!”一声脆响,摔成几瓣。

“快找找去!快找找去呀!”莫芋眼前一黑,梦里骇人的景象不自觉浮现出来,莫芜哭着喊救命,爹……爹上了断头台!

“夫人!夫人!”竹桃扶住昏过去的莫芋,发觉他腿间一条红线蜿蜒向下,吓得大喊,“来人哪!快喊大夫!大夫!”

“莫季起。”

莫老爹下意识回头,多年没有人叫自己的本名,忽然在牢里听到,一时间倒有些陌生。

“莫季起。”

声音再次响起,一道黑影逆光显现了出来。莫老爹费力瞧去,只隐约瞧出来人一身二品皂色官袍,面容则完全隐在黑暗中,透

着神秘恐惧。

一股寒意蛇一样爬上背,莫老爹转过身来,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听说,你还有个儿子?”来人渐近,靠近牢门时蹲了下来,火把跳动,一张含笑俊逸的脸被映照了出来。

犹如晴天霹雳般,莫老爹震惊得一动不动,仿佛四肢百骸被大雷劈过,一星半点儿力道都使不出来。好半天,才找回力气开口

,“竟然是你?”

“是我,”凌靖仇瞧着他眼睛,笔直看了进去,“跟踪你夫人和儿子的是我,要杀她们灭口的——也是我。”

“看不出来啊,你这老狐狸隐藏地这么深。”凌靖仇扯一根稻草,缠在手上把玩,“我跟你打交道三年,竟不知道你还有一个

儿子。”探子回报,莫芋嫁后莫夫人一直和一个男孩相依为命,他原本只道是忠心耿耿的傻小厮,哪知探子禀报说,有次竟无

意听见那男孩喊莫夫人为娘。

他当时警觉。莫老爹一定有隐情未报,今日一审宁志轩,果然有马脚露出。

“令夫人可真是机敏过人,一发觉有人监视他母子,居然出了家,只是你那小儿子不知所踪,如今你大限快到,不知要不要人

黄泉路上做个陪?”

莫老爹一把扑到他面前,“凌靖仇,你我相识一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只求你放过小儿,小儿才十五,还是个孩子啊!

“哦?那云娘当年贩盐,最后一道可是经你的手?”

“是。”

“地图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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