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谱——女巫咖啡
女巫咖啡  发于:2013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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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落。”五浮爱怜的焕了她一声,替她梳理好挡住额头的黑发,“你不是在做梦,真的是我,五浮。”

“五浮?哈哈。”我做了四百年的梦,每次都是这样。

“不!”凌落松开捧着五浮脸庞的手,“这是梦,这是梦。只有梦里五浮才肯见我一面,也只有是做梦,五浮才会常常看我,如果你是真的,我宁愿不要。”

六闲看着凌落憔悴的样子,错乱的神情,已经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五浮捧起凌落的脸,让她平静下来,“真的是我,真的是我,我是五浮。”

“你真的是五浮?”凌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五浮,希望从他的眼神中找出答案,是了,真的是五浮,只有真的五浮看我的眼神才是这样,只有怜惜,没有情爱。

凌落依然愣在了那里,眼中的泪水不断的滚落,滚落,这是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庞落泪。

五浮一把把这个哭成泪人的女子揽在怀里,任凭她的眼泪留在自己雪白的衣衫上。

“你不是不理我了是吗?”她伏在五浮的怀里,说着孩子一样的话。

“不是不想理你,只是我怕害了你。我想保护你,到头来却害你变成这幅摸样,一切都是我的错。”

“只要你不是不再理我就好了。我真的以为你不再理我了。”

风停,云散,浪净。

伊人入水,还冥界。

此情已往,陈年事。

“她就这么走了?走去那里?”六闲望着澄心湖中的妩媚游弋的鱼尾,问道。

“凌落,回到冥界去了,那里才是她的家。”

六闲收回自己远眺的目光,又看向五浮,“凌落都回冥界了,你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跟我回去呢?”

“……咳咳咳!”五浮似乎刚想作答,却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把手从嘴上拿开,却在掌心看到一点红,咳出血来了。

“你!”六闲大惊,急忙跑到五浮身边,“一定是刚才接下凌落血剑时候伤到的,我马上输元气给你。”

六闲拉住五浮的一只手,开始给他输送元气。

“呵呵,看来你不必催我了,我离开冥界时日太久,法力虚弱,即使我还想多留在凡间一些时日,恐怕都力不从心了。”

“别说话,凝神静气。”

第九章:宁王悔用美男计,黑白无常入禁宫

看着那个为自己输送元气额头冒出细细汗珠的黑面男子,五浮暖在心头,却深深内疚起来。其实我也很想跟你回去冥界,只是,我放不下七宁。

五浮伸出另一只手,用雪白的袖子替眼前的男子擦拭着汗珠。他不禁在心中反复的问着自己,自己真的值得他这样的付出吗?真的要让他这样跟自己蹉跎下去吗?

六闲一番吐纳,收功。严肃的对着五浮说道,“以后不要乱来,你知道,即使让我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我也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

五浮轻轻抓住六闲的手,“倘若今天我不出现,你受的伤一定比我严重。你若真心不想让我难过,就也答应我,有危险不要一个人去抗。”

直到六闲点头,五浮才四下看看,走到九非面前,在他额头上一点,“他会忘记今天的事情。”

六闲无所谓的耸耸肩,却冷不防,一个毫无预兆的浪花把自己半边身子淋了个通透。他怒目圆睁看着五浮,“我刚换的衣服,你干嘛?”

五浮以手掩面吃吃的笑:“你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在意自己的衣服了?”见六闲仍然气鼓鼓的,他才开口解释:“适才那么大一个浪花定要将你们二人都淋湿才显得正常嘛。”说着又暧昧的看了看地上的九非,走过去将九非扶起,搭在六闲的肩头,“恩,这样就跟刚才的样子符合了。”说完他就径自走回船舱去,一瞬间又恢复了他淡然宁静的样子,似乎之前力挽狂澜的白衣男子并不是他。

一阵阵的轻唤,把九非从睡梦中叫醒。

湿漉漉的甲板,湿漉漉的衣服。天已经放晴,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

自己还保持着站姿,入眼的是一件穿青色的长衫的后背,刚要诟病这衣服的老土,却发现自己的下巴正抵在穿这衣服之人的肩膀上,好冷,这怀抱好暖,这腰身……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吧。

“万岁!九非?”六闲试探的叫着。

九非一听到这声音,睡意全无,立起身子,“六闲?”他私下里瞅了瞅,指着船头那边的湖水,“刚才那浪……”又看了看一身是水的六闲“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六闲心中埋怨五浮一百次,也不帮自己想好故事再走,怎么办?硬着头皮编吧!

“万岁!”

九非一听这生分的称呼便要发作,不是说好让叫名字的吗?

六闲却长长舒了一口气,“哎,真命天子,刚才那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架势也只有身为万岁,才能拥有。刚才那妖风作怪卷起丈余高的巨浪,拍向船头,万岁你就立在这里,对那妖风大喝一声,放肆!结果那妖风被万岁的龙威震慑,竟然乖乖退走。”

“就这么简单?”九非狐疑道。

六闲一摊双手,“就这么简单,我亲眼所见。”

“可是你身上和我身上怎么还是湿了?”九非指了指六闲和自己的衣服,“而且我最后的印象是,你……和我。”

六闲又在心里埋怨五浮一百次,怎么清除记忆,都不彻底呢?无奈只得继续说到:“我,我担心万岁安危……就跑了过去……卷起那浪的妖风收手不及,就……”

九非看到六闲的窘态,心里确是很乐,恩,做的不错,这么快就知道担心朕了,先不揭穿你了。“到船舱看看七哥他们如何了。”

七宁从昏迷中醒过来,看见左手的八楹和右手的五浮都安好的昏睡着,总算放下一颗心,透过船舱木窗看向外面,依然是碧水蓝天,风平浪静了。

再看看身边的五浮,却发现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条伤口。一定是方才船舱摇晃的太猛烈,刮伤的,他急忙扯下一条自己纯白的衬衣,细心的为五浮包扎起来。一抬头发现五浮正看着自己,“你醒了,风暴已经停了,没事了。你的手刮伤了,我帮你包好了。”

“七哥!八姐!”九非从外面进来,打破了二人的温情气氛。九非的手牵着六闲的手,五浮看着两人,也正看到六闲看过来的眼神,两人都默然了。

两人的这一切都被七宁看在眼里。原来,六闲五浮他们两个……

这次游湖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好在虚惊一场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皇帝一声喝停妖风的传说却不胫而走,但是九非得到的好处却不只是这些,借着六闲救驾有功的借口,硬生生的把六闲和五浮二人招入了宫中,说给自己当护卫。

宁王府

后花园

七宁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品着茶,那茶早已经凉了,却被他一直握着。

满院子的紫薇花,随风摇曳,大片的花瓣随风洒落。

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他不断的问着自己。

“爷!茶凉了,青玉为您重新沏上一壶吧!”青玉拿着个茶壶立在七宁旁边。

七宁只把茶杯撂下,起身踱步到亭子边上,看着云。

“好白的云,就像他的头发。为何我看什么都会想到他。”说着又低头踱步回到石凳上坐着。

“爷!您这一切都成功了,您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七宁抬了抬眼皮,又懒懒的垂下,“你说说看,我怎么成功了?”

“爷,你知道万岁喜欢男人,这些年物色过很多男人,都没有五浮和六闲这对表兄弟这么绝色。如今那五浮和六闲都被万岁看中,送入宫去,名为侍卫,其实明眼人都知道。”

青玉看了看七宁的脸色,似乎并没有表态,就大着胆子的说下去,“五浮早就钟情王爷,而那六闲对五浮更是形影不离。万岁喜欢六闲。这样,王爷就可以利用五浮牵制六闲,进而控制万岁,那时候爷您的大计就离成功不远了。”

“是啊,我为了这个大计,不知付出多少年的辛苦,如今不能因为一点私情坏了大计。”

七宁喝下一口茶,“只是……好吧!”

“爷今天是十七,爷还去不去夜枭赌钱了?”青玉在一旁偷眼的观察。

“想当初,我就是在夜枭见到了六闲,本觉得是进献的好人选,结果没想到原本的荷官五浮竟然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绝世美男子。这个世道真是无奇不有,你求得时候不来,不求的时候就同时来两个。”

“爷,您若是放不下他二人,只等大计成功那一天就可以将他们二人重新夺回就可以了。”

“今夜,还是不去了。我有些乏了。”放下茶杯七宁走出亭子。青玉远远的看着自己主子的背影,感觉似乎那背影黯淡了许多,曾经意气风发,深谋远虑,运筹帷幄的宁王,一下子憔悴了很多。

“哎,情爱这种东西,真是让人猜不透。有人说情爱让人年轻,如何在爷身上只看到了憔悴?”

他摇着头,收拾着茶具。

七宁一人走在后花园的石子路上,不知道现在他们两个怎么样了?虽然五浮总是看上去柔柔弱弱心底里却是个倔强的脾气,固执。六闲也一样的固执,不过却有什么都会表现出来。不知道九非待他们怎么样?

御花园。

滴滴冬冬的声音,从七弦古琴上悠悠流淌出来。

白发少年抚琴,黑脸少年听琴。

御花园内大片的蔷薇花开,两人就坐在花海中的亭子里。

“五浮,你不开心是吗?”琴音停下的时候六闲开口问道。

五浮看了六闲一眼,微笑道,“哪里,我很开心的。难道你不开心?”

“我在你的琴音中听出你的不快了。”

五浮又是一笑,“你何时懂得音律了?”

“我不懂,但是我会感觉。我知道你被九非留在宫中一定很不开心吧。我并没跟他说过什么,是他觉得你我表兄弟,原本应该在一处的。”

“不是的,我只觉得,为何他不挽留一下我呢?以后深宫大院的想见上一面,何其困难。”

“你说的是,七宁。人间不是有句话说,君命难为吗?”六闲又偏着头想了一下“不过九非是他弟弟,开个口应该也没有那么难吧。”

五浮只是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样,我就可以每天跟你在一起了。”六闲歪着头笑笑。

五浮又不出声,对他笑了笑,又重新的弹起古琴。又是一阵轻风吹过他的白色发丝,银发和蔷薇花瓣漂浮在空中,定格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皇宫御花园清心亭。

五浮抚琴,六闲品茗。琴音如清茶般清冽,茗茶如紫薇花般飘香。

人间可真好,美景美食让鬼差都留恋往返。特别是六闲眼前这盘青豆,清脆,酥松。不知不觉已经整盘见底了。

六闲吃光最后一粒青豆,拍了拍手上的盐沫,意犹未尽,却又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九非那个家伙,为何约了我们,自己却没有半个人影出现。我一整盘青豆都吃光了。”

第十章:不爱武装爱红妆,石榴也能巧做戏。

六闲刚抱怨一下,“呃……”竟然开始打起饱嗝,他急忙闲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看着五浮嘿嘿笑了笑,“呃……”六闲的脸立刻就红了,太难为情了。

五浮看了他的窘态,用袖子挡住脸,偷偷的笑,“我刚才就说让你少吃点。”

“呃,反正闲着,呃,闲着也没事做嘛!呃。”六闲不禁脸红起来,“呃,现在怎么办?呃。”那饱嗝如魔咒一般,缠上他了。

六闲恼着坐下,“呃……”又打了一个嗝,他不得不又站了起来,给五浮投去求助的目光。

“喏!”五浮一指御花园中的柳树,“你以枝条为剑舞上一曲吧。多活动下,兴许就不会打嗝了。”

六闲打着嗝,扯下一条三尺长的柳枝作剑,就在那清心亭前,摆起了架势。

五浮十指抚上琴弦,立刻有无数美妙的乐声传出。每一指的弹奏都会在琴弦中迸发出动听的音符,这些音符都好像欢快的水滴一般在琴弦上欢快的弹动,然后水滴们又汇聚到一起,流淌出来,连成一条长长的乐流,温柔的缠绕上那个用柳枝舞剑的男子。

六闲舞着那柳枝剑,如一条清泉中的黑鱼,自由的穿梭在音符的小溪中。跟流过自己身边的音符嬉戏,玩耍。剑锋所到之处,又溅起一片片晶莹剔透的水花,那些水花漫天飞舞,化成无数个小水珠,在空气中化为点点精光,反射着阳光,最后消失不见。

那柳枝剑握在六闲的手中,变换莫测,一时间游走,诡异如灵蛇。一时间快如闪电,快的让人看不清了形质,一时间又化作千万繁花,渐欲迷人眼。一时间又如流水,连绵不绝。一时间又如落叶,行迹潇洒随性。

剑锋犀利却每每都能绕过飘下的花瓣,不伤害它们一分一毫。

舞剑正在尽兴十分,异变陡生,忽然间一人影闪动,“啊——!”只听得一声女子的尖叫,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睁开眼睛。是了,刚才一个闭目弹琴,一个闭目舞剑。都入了那无天无地无我的陶醉境地,根本不曾注意有人过来。

此时,六闲还仍然保持着,飞燕探水的剑姿,被当做剑的柳枝也正向前平伸着,而此刻柳条的尽头却正抵在那女子的胸部,女子胸前两个馒头,隔着衣服看好像规模不小的样子。

六闲见状赶忙将柳枝抛远。

“唐突姑娘了。”六闲急忙低头道歉。

那女子却以袖掩面抽泣起来,“这……这……你竟然在皇宫大内轻薄于奴家,奴家以后怎么嫁人。”

“啊?那个在下是无心的,再说,刚才那个是柳条,不算轻薄的。”

那女子抽泣的声音渐渐大起来,“没想到,公子竟然是这种人,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公子好狠心。”

“我,我!”六闲百口莫辩,那女子却借机耍起无赖来。

“我不管!公子要负责,负责到底。”说完那女子便一扭身往六闲的怀里靠去,六闲慌忙躲闪。

原本六闲的功夫本来已经相当够用,没想到那女子身手竟然毫不逊色与他,无论六闲腾挪还是闪避,那女子都能如铁块遇磁石一样的贴上来。六闲躲的额头冒汗都没有成功甩掉她,不过好在那女子似乎也追不上六闲,两个人就这么一个追,一个躲。五浮却不去帮忙,只是懒懒的靠在亭柱上,一副看戏的模样。

忽然听得那女子哎呦一声,摔倒在地,然后就不再发出声音。

五浮见状,一惊,仿佛不曾料想到这个结果。

“五浮!”六闲站在那女子身边,不扶觉得有些不近人情,又担心倘若扶起她,她再赖上自己。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五浮。

“六闲,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那姑娘扶起来看看。”五浮只是远程指挥着,却并不过来搭把手。

那女子半天也没有继续发出声音,六闲不禁大惊,急忙扶起那女子,将她翻转过来,仰面朝上。

“姑娘!姑娘!”那女子却如个布偶一般毫无反应,四肢瘫软。六闲急忙去探她鼻息,竟然已经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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