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错吗?何来杀人劫财一说?大人可不能冤枉我们啊。”
苏烈冷笑道:“钟氏,你和钟晋鹏适才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进了我们的耳朵里,还想狡辩吗?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残忍
的行径,不但杀害了钟大年,还牵连我的哥哥,害他被捕入狱,差点就斩首示众,我若饶你们,老天就不会放过我了,而钟大
年的冤魂将永远得不到安息。”
钟氏惊愕地看着苏烈,忽然夸张地扑上去抓住衙役甲的腿,哭道:“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钟晋鹏适巧一股酒劲上涌,大手一挥,整个人从床上栽下来,全身赤裸,苏烈和衙役甲气得拽紧了拳头。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说:“小云,不要跟他们废话了,既然他们知道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衙役?衙门只有你一个吗?骗谁呀?反正已经杀了
一条人命了,不在乎多杀几条。”
钟氏回头看着他:“你疯了?”
钟晋鹏回身从床底下抽出一把刀,说:“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逃出这里!”
衙役甲摆好了架势,对苏烈说:“苏公子,你往后一步,对付这种匹夫我还绰绰有余。”
可是没机会展现他的实力,从外面跑进来一群衙役,将钟晋鹏和钟氏团团围住,县太爷和师爷也随后赶到,看到钟晋鹏赤裸的
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直喊“成何体统”。
钟晋鹏看到县太爷和一大群衙役的一刹那,腿肚子一软,倒在地上,才真觉得害怕,背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钟氏看到县太爷,连忙转移阵地,扑过去抱住县太爷的脚求饶。
县太爷一脚踢开她,毫不留情地说:“把他们带回衙门听候审判,哼!在本官管辖的地盘竟然除了这样有失体统的事情,绝不
能轻饶!”回头又对苏烈说,“幸亏你摆出了几样证据,又把事情的始末假定得清清楚楚,让本官将信将疑之下答应了你深入
调查,否则本官就错判了好人,愧对圣上,也愧对冤死的钟大年了。我现在立刻叫人放了问安,你赶紧去接他吧。”
苏烈欣喜若狂地道了声谢大人,就马不停蹄地跑去县衙。
他救回问安了,问安没事了!
看到问安走出来的瞬间,苏烈泪流满面,叫了一声:“问安……”两眼一抹黑,身体缓缓仰面倒下。
“烈儿!”问安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了苏烈,看着瘦了一圈的他,急切地问,“你怎么了?烈?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烈?”
“我看他应该是疲劳过度,这些天为了你的事情一定没好好睡觉,你赶紧带他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好好休息休息就会没事的
。”县太爷说。
“谢大人。”问安作了个揖,抱起苏烈,辞别县太爷,往大叔的家中走去。
看到问安平安归来,大叔大婶都十分高兴,一个急急忙忙跑去医馆找大夫,一个急急忙忙跑去厨房杀鸡杀鱼,唯一拉着脸的洛
音霏坐在桌旁,看看苏烈睡着的房间,恨恨地低咒了一句。
“大夫,烈儿他怎么样了?”一等大夫诊完脉,问安就迫不及待地问。
大夫捻了捻胡子,说:“苏公子无大碍,只是有些发热,加上疲劳过度才会昏厥……只是,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伤口没有来得
及处理?这高热似乎是因为有伤口没有处理得当引起的。”
“伤口?没有啊,烈儿以前受的伤差不多应该好了……等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烈儿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些奇怪,
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一边倒,虽然他极力装出正常的样子,可那天在大牢,我目送他离开的时候,确实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似乎腿
脚有些歪扭。”问安说。
大夫点了点头,让在场的人退下,只是问安说什么也不愿离去,大夫只好让他留下,然后将苏烈的衣服退去,又脱掉他的亵裤
,忽然两个人同时惊叫出声。只见苏烈的臀部红通通一片,血肉模糊,虽然已经开始慢慢结痂,却十分狰狞可怖,问安的心痛
得几乎死去。
“这是大板打的,我接手过不少这样的病人……唉,我先给他开个药方,你照着药方来,虽然可能会留下疤痕,但不会让伤口
感染了,记住,这几天千万不要碰水,知道吗?”大夫说着,写了药方,背起医药箱离开。
“大夫,小烈他怎么样?是不是……”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问安拉着苏烈的手,放在脸上轻轻地滑动,看着他不安的睡颜,哽咽着说:“何德何能,你说我问安何德何能,竟然值得你这
样付出?我宁可被砍头,宁可被冤枉,也不希望你出事……烈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一百四四章:非我莫属
苏烈需要养伤,行程又耽搁了下来,问安衣不解带地日夜照顾,就连喝药也亲自伺候着不放松。
“来,张嘴。”问安舀了一勺药汁,凑到苏烈嘴边,柔声说。
苏烈乖乖地张嘴,将苦味十足的药汁咽下去,微微皱皱眉,倒没有其他不良的反应。
问安接着喂他第二口第三口,边喂边说:“奇怪,很少有人喝药不怕苦的,你不怕吗?我听大夫说,这药里有一味药引十分苦
,虽然加了少许砂糖,苦味却没有冲淡多少。”
苏烈眨眨眼,说:“再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这一点苦也就算不上什么了,何况是药七分苦,又不是怕苦了不用吃了。”
问安点头,说:“你说得对,那……我陪你喝。”说完,将勺子转送到自己口中,一口吞下,立刻吐着舌头扮鬼脸。“好苦好
苦!好苦啊……呕……”还做出干呕的动作。
苏烈笑得合不拢嘴,用手指戳戳问安的脸,说:“问安,你这个样子好奇怪哦……可是,也好好看啊……哈哈哈……”
问安却停下动作,将药碗递到苏烈嘴边,一本正经地说:“好了,先把药喝完再说。”
“哦。”苏烈将嘴凑过去,咕嘟一声全吞了下去。
等苏烈喝完药,问安就像变戏法似的手里忽然多了一颗红艳艳的小果子,晶莹剔透,玲珑可爱,他塞到苏烈的嘴巴里,说:“
喏,给你的奖励,这么乖就把药喝完了,我还以为得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你呢。”
苏烈报以咯咯咯的笑声。
问安道:“九少爷似乎很不开心,你昏迷的时候都没有进来看你一眼,等下要是见着他了,千万不要摆脸色,我们以后的路还
得靠他呢。”
苏烈翻着白眼,说:“哼,了不起我们就自己走着去啦。”
“不行。”问安严肃地拒绝,“你的身体可经不起什么折腾了,我相信九少爷一定会为了你着想,雇一辆马车的,烈儿,不要
任性好吗?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再受什么伤了。”
苏烈扯扯问安的脸皮,说:“我知道啦。”接着,身子一缩,窝进问安的怀中,贪婪地享受着从问安身上传来的暖意。
他是把那个人忘记了,终于把心放在问安身上了吧?所以才会为了他奋不顾身,在他身边才能如此安心,即使药是苦的,他也
觉得甘甜。
“问安,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一定是非我莫属……等我们见到了离儿哥哥,把消息带给了他,就立刻起程去大唐扬州看烟花好
不好?好想好想和问安,一起去看烟花……”苏烈呓语着进入梦乡。
“好,自然是好,烈儿,你爱看烟花,等我赚够了钱,一定会买下整个扬州城的烟花,每一天,每一个晚上都放给你看,直到
你看厌了的那天,我们都老去了,还要一直放,你看烟花时的笑容一定很迷人,到时候,我会用幔子遮住你的笑脸,不让任何
人看到,让它只属于我一个人……你说可好?”问安将脸埋进苏烈乌黑清香的秀发中。
门外的洛音霏望着门内的一幕,心如刀绞,诡异的血红色又慢慢充斥眼球,然后一个转身,悄然离去。
第一百四五章:挑拨离间
五天后,苏烈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于是三个人辞别了大叔大婶,继续上路。洛音霏果然雇了一辆马车,但条件是必须由问安
和车夫共同来驾马,苏烈气得冷着脸当场甩头就走,问安费尽唇舌才把他劝回来,早已坐在马车里的洛音霏看着鼓着腮帮子不
甘不愿坐进来的苏烈露出妖媚的笑。
苏烈尽量将身子贴近马车门口,伸出手,和问安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脸色才缓和了不少,平心问:“你去边境做什么?”
洛音霏眨了眨眼,暧昧地说:“为了找你啊。自从你走之后,我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寝,听说大皇兄有事情不知去了哪里,想来
宫中也无要事可做了,所以就想去边境看看你。”
苏烈横了他一眼,未作声。只是在听到大皇兄三个字的时候,心脏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洛音霏故作哀怨地说:“唉,大皇兄也不知道去了何处,我这一生几乎都是在和他比斗着过活的,他这一走,我倒无所事事了
……烈,你说,大皇兄会去什么地方呢?竟然连蛮儿也留在了宫中,以前只要他一离开皇宫都会带上蛮儿的,没了蛮儿在身边
,不知道大皇兄晚上的寂寞……是由谁来排遣呢?对了,我听说风鉴也去了边境,不知道和大皇兄的离开有没有关系,还有雨
掣,忠心护主的雨掣居然会一天到晚窝在凌云宫,真是越想越好奇,越好奇就越是乱想,这大皇兄……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
苏烈不耐烦地吼了句:“九少爷,可不可以请你安静点?”
“安静?好。”洛音霏点头应允,只是隔了一会儿,他又开始说话了,“我只是担心大皇兄,虽然总是听说能伤到大皇兄的人
寥寥无几,不过我知道蛮儿是大皇兄的死穴,要是有人利用蛮儿对付大皇兄,大皇兄可是真的会束手就擒的……这些事情一定
是秘密进行的,否则雨掣和风鉴就不会不知道,还一个傻得装成没事人一样在凌云宫乱转,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反常,另
一个更是不辞辛苦日夜兼程赶往边境……哎呀,要真的是秘密进行的,那可糟了,说不定大皇兄这会儿凶多吉少了,最可怕的
是,万一落入了可揸国奸细的手中……啊!”
“啊!”
洛音霏突然的一声尖叫害得苏烈也跟着叫了起来,问安立马探进来:“怎么了烈儿?”
苏烈心有余悸地摇摇头,说:“没事。”恶狠狠地瞪了窃笑的洛音霏一眼,苏烈让问安专心驾马车。
“原来,烈对大皇兄旧情未尽啊,这也难怪了,当初被大皇兄伤得那么重,若不是深深爱着的,怎么会被伤得如此彻底呢?还
不顾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硬撑着上战场……呵呵呵,烈真是痴情呢。”洛音霏故意放慢了语气,羡慕地说。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警告你,你休想挑拨我和问安的感情,对于大皇兄,过去我是曾有过迷恋,但是都已经随着他的那
一巴掌和避而不见消散了,你听清楚,我现在爱的是问安,以后爱的也是问安,我绝不会让你伤害到问安的。”苏烈知道外面
的问安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也知道这是洛音霏的离间计,他怕问安会信以为真,脱口而出道。
洛音霏嘲讽地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大皇兄也不过是个被抛弃了的可怜虫,跟我一样,如此看来,这一局,我们都
输了呢。”
苏烈见他果然只是想要挑拨离间,一扭头,不再搭理他。
第一百四六章:陌生少年
有了马车,速度便快了,原本十五天到得边境,除去在點荡村浪费了的五天外,仅仅只用了四天就到了。而原来从另一个方向
去边境,并不需要渡江。可惜皇城在相反的方向,渡江是必经之路。
放眼望去,边境似乎比苏烈初来时更加萧条安静了,原本守在城楼上的士兵此刻一个个不见踪影,而城门上也多了火烧焦过的
痕迹,无数断箭插在城墙上,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恶战。
苏烈看得心惊肉跳,等马车停稳以后,忙不迭地跳下去,抓着问安的手跑向城门,用力敲着,边喊:“离儿哥哥!离儿哥哥!
我是烈,我回来了,离儿哥哥开门!”
有个脑袋小心翼翼地从上面探出来看了他们一眼,快速跑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穿透厚厚的城墙传到苏烈的耳朵里,从上面探出了四个脑袋,一个是籁潇离,一个是长孙太平
,一个是羽骞,还有一个是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大概和苏烈差不多大的年纪,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苏烈。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籁潇离看到苏烈,高兴地挥着手喊道。
隆隆一声过后,城门大开,苏烈和问安手牵着手跑进去。
“烈!”原本欣喜若狂的籁潇离看到那一双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后,硬生生顿住了脚步,脸色也莫名其妙地沉了下去。
“离儿哥哥!”苏烈没有注意到这些,看到籁潇离就挣脱了问安的手扑上去抱住了他,喋喋不休地说,“离儿哥哥,我回来了
,很久很久不见了,离儿哥哥又瘦了一些,离儿哥哥的精神似乎也不是很好……离儿哥哥,边境的战事如何了?为什么守城楼
的士兵都不见了?离儿哥哥?”苏烈疑惑地眨眨眼。
籁潇离轻轻推开苏烈,手掌刮擦着他的脸颊,说:“回来就好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就怕你在外面有个好歹,我们
怎么向皇上交代?以后不准你再冒险了。”
苏烈露出笑容,回到问安身边,拉起他的手在空中晃了晃,说:“没关系,问安会保护我的,我现在能好好地回来,全都是问
安的功劳。”苏烈怕籁潇离不会接受问安,因为他从来没有问过籁潇离对男子和男子成亲的事情抱持什么样的看法,也不知道
籁潇离会不会极力反对或者甚至是厌恶,所以他只能拼命说问安的好话,增加籁潇离对问安的好印象,“对了,问安为了我,
还差点被当成杀人凶手呢……离儿哥哥,问安是个好人,他一直都很照顾烈的。”
看着苏烈近似讨好地极力为问安说着好话,籁潇离的心有些疼,默默地点了点头,便说:“好了,你们一路奔波,舟车劳顿,
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有什么话我们晚上再说。”
“好。”苏烈乖巧地点点头,拉着问安的手一刻不松开,就在他的脚向前迈了两步以后,身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似乎……你们都忘了本宫的存在了。”身着华丽,有着妩媚笑颜的洛音霏款款登场,略略有些不满地说。他的余光自然也是
被那双手牢牢地黏着,只是视线却高傲地扫视周围的每一个人。
没有见过洛音霏的将令纷纷猜测,见过洛音霏的个个煞白了脸色,还好羽骞的反应迅速,伸手拉住了身边能拉到的人往地上一
跪,齐声喊道:“九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