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花笑 中——玉面倾城
玉面倾城  发于:2012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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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烈正要研究那个血字,大叔又回过头来说:“对了,那个人我找个人把他抬出去,离你越远越好,省得他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害你。”

苏烈看了看洛音霏,说:“不用了,刚才他只是被我逼急了,所以才会在一时冲动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一定不会了,大

叔你放心,再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弟弟,不会真的伤了我的。”

“哦?弟弟?”大叔怀疑地看了那个妖孽般的人一眼。

苏烈说:“对啊,只是他小的时候受过刺激,所以不能激怒他,适才我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惹怒了他,所以才会发生那一幕的

,大叔放心吧,他不会了。”

大叔还是担忧地蹙了蹙眉,便点头离去。

苏烈比对着那个血字,似乎有很长的一横,还有一竖,不知道那块巴掌印下还有没有其他的部分,如果没有,这个字无疑应该

是丁字。“丁?不知道點荡村有多少人家是姓丁的,又有哪个姓丁的人和这个死者结过仇……这户人家一看就是穷人家,不太

会见财起杀心,那么就该是仇怨了?奇怪,那个县太爷有这么糊涂吗?说什么见财起杀心,这儿还能自己生出宝贝来不成?一

无所有,劫什么?”

苏烈一拍手,说:“没事,只要这个字在,就能替问安洗刷冤情了,试想一下,被害人在关键时刻留下的一定是能指证凶手的

线索,问安和丁字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一定能证明不是他杀的。”

想通了,问题解决了,苏烈高兴得快要疯了,不顾还在昏迷中的洛音霏,提着裙摆飞奔出去,他要赶快把县太爷找来,等证实

以后,他就立刻带着问安离开这里。已经耽搁了些许时日了,不知道边境的战况如何了。

第一百三七章:三十大板

“咚——咚——咚——”

衙门外又有人在击鼓。县太爷整整头上的乌纱帽,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衙役们也从两边的路口跑出来,手持长棍,分站两边,

异口同声地喊:“威——武——”

县太爷惊堂木一拍,问身边的师爷:“师爷,是谁在外面击鼓?速速替本官带上来。”

“是。”师爷点头,手一挥,两个衙役自觉地跑出去,把外面击鼓的苏烈带了进来。

苏烈一进门就跪下道:“大人,大人,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县太爷没有看到他的脸,以为是一桩新的案子发生了,眼睛一亮,润了润喉故作沉声问道:“堂下所跪何人,所为何事?”

苏烈道:“草民苏烈,为弟弟请命。大人,草民的哥哥是冤枉的,他没有杀人,也不可能杀人,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杀人?”县太爷捻着上翘的胡子,转过头去看着师爷,“这點荡村出人命了吗?”

师爷答:“是的大人,就在今天早上,大人接到一封举报信,说有人杀了人还把凶器藏在自己的床下,所以大人就带着一干衙

役赶过去看,果然如此,大人也已将凶手缉拿归案了。”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县太爷略略失望地转回头,对苏烈说,“凶手已经抓到,凶器又在他的床底下找到,就算那人是你

的哥哥,你也只能认这个事实了,多说无益,你还是多去看看他,等到师爷的罪状条文写好以后,他按个压,就要问斩了。”

“大人!”眼看县太爷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就要走,苏烈焦急地喊道,“大人,草民的哥哥的确是冤枉的,草民已经找到证据了

,请大人随同草民一起去看。”

县太爷动动嘴,说:“证据?你找到什么证据了?”

苏烈见县太爷发问,便高兴地说:“草民找到了尸体旁边的血字,是个丁字,就算不是丁字,可能被巴掌印盖去的地方还有其

他的部分,也绝不是我哥哥的名字,我哥哥叫问安,和丁这个偏旁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大人,求您为我们做主,大人!”

“丁字?尸体旁边的血字?”县太爷冷笑一声,说,“你当本官是当假的啊?看不到这个字吗?你说你哥哥叫问安,你看看问

字上有没有一个部分和丁字是很相像的?有吧?你如何能证明呢?你这个证据不但救不了你哥哥,还帮他坐实了罪证,死者死

之前一定是想写‘问’这个字,不料还没写完就气绝身亡……所以,你哥哥问安是凶手就毋庸置疑了。”

苏烈没想到自己找到的证据反而帮倒了忙,一时间有些怔忡,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向前爬了两步,哭着求道:“大人,大人,

是我没有考虑清楚,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哥哥真的不是凶手,他本性善良,憨厚老实,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大人求你明

察啊大人。”

“哈你的意思是说本官判案不公,冤枉了你的哥哥?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竟敢质疑本官的判定!”县太爷胡

子一翘,道。

苏烈跑到前面抓住县太爷的衣服跪下,抱住他的腿哭道:“不是的不是的,问安他真的是无辜的,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放了问

安吧,他没有杀人,他不会杀人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他不会杀人的!”

县太爷一边低吼着一边踢苏烈:“你放开!每个凶手的亲人都这么说,难道那些凶手都是冤枉的吗?放手啊!”

师爷见状,眼色一递,立刻有两个衙役会意,上来捉住苏烈,将他拖到堂下,苏烈还在叫喊着“问安不是凶手”。

县太爷心烦地说:“大胆刁民,质疑本官在先,意图不轨在后,来人,给我杖打三十大板!真是扫兴。”然后甩袖离去。

四个衙役将苏烈的手脚抓住,两个衙役各站在他的两边,举起大板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打着。

臀部的剧痛让苏烈差点喘不过气来,可是他仍然坚持喊着问安是冤枉的,大板打了多少时间,他就喊了多少时间,直到后来坚

持不住昏了过去。

第一百三八章:步步揪心

等到苏烈醒过来的时候,背部朝天趴在一张破草席上,被人丢到巷尾。这巷子黑暗,巷子口边上来来回回走过了很多人,却都

没有看到苏烈。

臀部有些麻麻的,针扎似的刺痛,苏烈甩甩头,用双手撑起地面,哪知一动臀部就痛得好像要炸开一样,忍不住之余他重新又

趴回草席上,看着黑色污垢的墙壁默默流眼泪。

官是清官,却也是糊涂官。

苏烈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可是爬起来实在是困难。他天生骨头纤细,身上又没有几两肉,大板打在臀部就像直接打

在了骨头上,没断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洛音霏不知道是不是还昏迷在死者的家中,总之自己如果再不快点想办法,不但问

安要被定罪论斩了,自己也将难逃一死。

他努力撑着双手,尽量不去想臀部的剧痛,脑子里面空白一片,额上的汗如雨滴落,牙齿很快就在下嘴唇咬出一圈红红的齿印

。他一点一点地缩起双腿,跪在地上,然后右手扶住了墙壁,左手提起裙摆,继续努力爬起来,第一次,脚下不小心一软重新

跌倒了,膝盖骨砸在地上引起更强烈的痛意,苏烈险些叫出来。一次不行就第二次,两次不行就第三次,三次不行就第四次,

总有一次是行的。抱着一定行的信念,苏烈蹙眉咬牙,坚持着一次次站起来,一次次跌倒,然后再一次次站起来。

简简单单一个站立的动作几乎耗去了他所有的体力,即使最后站起来了,他的小腿肚还在不停地打颤。

接下来就是移动了。苏烈将上半身的重量全部放在撑着墙壁的双手上,然后先是左脚动了一小步,右脚随即跟着拖到后面,然

后再换左脚,又换右脚,这样交替地走着。

“小兄弟,你怎么样?”有个好心人上前问道。

苏烈摇摇头,彬彬有礼地说:“谢谢……无碍。”

那人见他这样说,就狐疑地看了他两眼走了。

苏烈脸色惨白,挥汗如雨,走着走着,臀部倒不是那么痛了,许是痛到麻木了,只是两腿间又酸了起来,尤其是脚腕处的经脉

,不知为何酸得他连走路都困难。

苏烈靠着墙根直喘气。

“咦?钟兄?真是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你弟弟的事情怎么样了?”

“余兄,官府说等那个人的罪状条文画押了,我就可以去领回弟弟,将他好生安葬了。”

“唉,想不到,这意外之财竟是一笔飞来横祸,大年的手气一直很差,好不容易这回掰回了几局,想不到却出了这种事,唉,

好在县官大人已经将凶手绳之于法了,钟兄节哀顺变。对了,嫂子她怎么样?”

“弟妹的病一直不见好转,最近才有了起色,所以我没有告诉她,怕刺激到她反而让她的病情加重了。”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嫂子她一个妇道人家也很难接受,钟兄多去看看她,毕竟现在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我听说嫂子有了

两个月的身孕,可别让她出什么事情,否则大年他就真的绝后了。”

“这我知道。余兄你去忙吧,我买壶酒去看看我弟弟,你知道的,大年生前最爱喝酒和赌钱,如今他已经不能再赌,我就带些

酒去给他在阴阳路上解解馋。”

“如此,钟兄保重。”

墙的另一侧传来了两个人的声音,说话的内容似乎正是和问安被冤枉的案子有关,苏烈稍稍将头探出一半,一眼看到了两个男

子互相作揖以后各分东西。壮实一点的大汉走去了西边,而较为瘦弱一些的小生走去了东边。

苏烈不知道哪个是死者的亲人,想起早上看到的那具尸体,似乎也很壮实,便想当然地跟着那个壮汉去了。只是他的脚程慢,

对方的脚程快,不一会儿就拉远了距离。苏烈看到那个壮汉拐了个弯走进一户看起来也不怎么富裕的住家里,掩上了门。

苏烈拖着脚走过去,那扇破旧的门上还有一副对联,早就已经看不清字迹,旁边的墙壁石灰剥落,上面还爬满了捆石龙,苏烈

仔细看了看,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往回走。他的步伐还是很慢,只是步子大了一些,但要回到死者的家里似乎还要一段

时间,苏烈不由后悔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顺手拿了洛音霏的银带,不然他就可以坐马车回去了。

就在他离开不久,破旧的门再次打开,先头那个壮汉探出一个脑袋来左右看了看,小心谨慎地走出来,两只手插在衣袖里,隐

隐还能看到怀中似乎抱了一袋东西。

第一百三九章:大牢探监

牢房里,问安坐在干草垛上发呆。

地方牢房不太有人料理,所以总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和霉味,清爽倒是挺清爽的,除了草垛一无所有,地面有些潮湿,墙上有

一扇很小的窗子,透进来的阳光只有一小束。问安便是看着那一小束阳光下的飞舞的尘埃发呆。

世间人皆为尘土,最后也逃不过化为灰烬散去的结局,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对于生死他看透了,却从来没有看开过,他

不想死,因为听说死了会轮回,将今生的事情全部忘记,虽然他曾过得很苦,可是他不想忘记今生,包括那些痛苦的不好的回

忆。而遇到苏烈,更是坚定了他不想死的决心,孰料天意弄人,他还来不及和苏烈离开夏骋国赶赴大唐去扬州看烟花就要和他

生离死别了,现如今他只担心苏烈一个人,担心他死了以后苏烈一个人怎么办,担心他死了以后苏烈被人伤害怎么办,更担心

他死了以后苏烈傻傻地守着对他的承诺孤苦终生怎么办,越是担心,问安就越是焦躁不安。

一天下来,他不吃不喝,那些狱卒看他连进了牢房还不规矩,就出脚踢了他几下,还恶言相向,问安都一言不发,呆呆地看着

同一个地方。那些狱卒懒得理他,隔天就没有送饭过来。

问安那间牢房的隔壁也住了个死刑犯,今天下午就要行刑了,狱卒端来了丰盛的饭菜,摆在他的面前,说道:“吃了饭就上路

,下辈子投胎好好做人,不要再作奸犯科了。”

那个人呆呆的没有反应。

狱卒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一句话也没说,退了出去,将牢门锁上。

问安动了动脚,转向了那个死刑犯的方向,问:“你怎么不吃?”

那人这才给了反应,却是抱头痛哭,边哭边质问:“吃还有什么用?吃完了就要死了,我不想死啊。”

问安幽幽地说:“可是,你不吃也是死,吃也是死,为什么不做个饱死鬼呢?你要是死了还饿着肚子,是找不到好人家投胎的

,那些鬼差也会欺负你,那时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紧紧只是因为少吃了一顿好饭就足以让你后悔一辈子,这又何苦呢?”他

将脸转过去,默默地念最后几个字。

何苦呢?不管怎样,已经注定了要死,何苦还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这样一想,问安爬起来,走到铁栏前,喊道:“来人!有没有人?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吵什么吵?你想早点死是不是?现在还不是开饭的时间,只有下午要上刑场的人才会现在吃饭,怎么,画押都没做,就这么

急着想投胎了?”狱卒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问安叹了口气,走到一边,重新坐下。

过了会儿,实在是饥饿难耐,问安干脆趴在地上,用手顶着肚子。

“最里边那间,快点出来。”

“是,我知道了。”

随后是一阵脚步声。

“问安!”

问安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到了苏烈欣喜的脸,于是强忍着腹中因饥饿产生的痛楚,站起来走过去,隔着铁栏轻抚苏烈的脸,轻

声问:“你怎么来了?”

苏烈扬扬手中的菜篮,说:“我怕你吃不惯这里面的东西,所以特地去几家客栈买了不同的菜过来,你闻闻看,很香很香的,

听那些常去的熟客说,这几样味道都很不错,你快尝尝看。”

问安帮着苏烈把菜篮的盒子盖拿掉,然后看着他从里面将一碟碟菜取出来放在他面前,还亲自夹了一把菜伸到他面前。问安乖

乖地张开嘴巴吃了进去,嚼了两下以后忽然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苏烈夹着菜的手抖了抖,菜掉在了地上。

问安说:“不要安慰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是清白的对吗?”他苦笑一下,靠着铁栏席地而坐,“我早就知道……我们缘浅

,上次在崖底我就该死了,可是因为你始终不肯放弃我,逆天而行,所以我才得以苟活了下来,而这次,只怕是逃不过了。”

“问安,你胡说什么?我们的缘分很深很深,深到要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的,你答应过我什么?以后不准你再说这种话,我就

快找到证据了,只要找到消失的银两,我就能抓到真正的凶手了,问安,你再等等,很快我就会来救你出去了。”苏烈听他这

样一说,不禁有些着急,抓着他的手说。

问安看着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虽然点头了,漂亮的眸子里却依然弥漫着化不开的沉沉死气。

第一百四十章:再找线索

问安字字句句中透露出来的绝望让苏烈心惊肉跳,所以他不得不加快寻找那包银子的行动。

昨日,他回到死者的家中以后,洛音霏还在昏迷中,他移动洛音霏的身子时,看到了柜子下面有一块不易察觉的青色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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