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性恋盲症——Beck
Beck  发于:2013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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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愈念愈小声,愈念愈羞耻,抬头望向陆时忍,却见对方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明明知道陆时忍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方恒绿还是红了脸。

「你脸红了吗?恒绿。」

「……」

「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我脸也很红对吧?」

方恒绿到这时才知道陆时忍是故意欺负他。

他用眼角朝对方瞟上一眼,回道:「你脸没有红。」不过耳朵是红的。

「没有吗?奇怪,明明就很烫。」陆时忍伸手摸着自己脸颊。

「可能是因为你脸皮太厚了。」

听见方恒绿微带怨气的语调,陆时忍笑得很开心,拉过他来接吻,一边吻还是一边笑个不停。

「奇怪,我好像喜欢听你骂我……大概是在你面前老是想逞强,维持形象,现在才发现偶尔被你骂一下也不错。」

近距离看着陆时忍因亲吻而掀动的眼睫,方恒绿吻得不甚专心。「逞强……

会很累吗?在我面前维持形象会有压力吗?」

陆时忍唇角微扬,陶醉的神情让方恒绿心摇如旌。

「一点都不会。逞强久了好像真的会变积极变勇敢,都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能这样。」

「是吗。」

「是啊,真想拜托你一辈子都这样在我身边看着我,让我一辈子都能在你面前逞强。」

方恒绿眼眶一热,感觉心里有某个地方崩落了一块。

「陆大哥,你这甜言蜜语太厉害了。」

「再怎麽说我也是写小说的嘛。」陆时忍握住方恒绿的手,悄悄接过那包润滑剂。「恒绿……我们用什麽姿势比较好?」

露骨的问句让方恒绿全身一震;他以为陆时忍又要捉弄他,开口正想抗议,却在四目交望的瞬间从对方那双无法聚焦的眼里读出前所未见的深沉欲望。

「我是认真的,你想怎麽做?如果都照我的意思做,我怕我激动起来,你又要像昨晚那样半路喊停……你也不用太担心,医生说我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运动了;做爱的运动量据说跟爬两层楼梯一样。不过对象是你,两层绝对不够,我可能会爬十层。十层应该也还算是简单的运动吧?」

不,这家伙果然还是在欺负人。方恒绿很想捂住耳朵,可是双手都被陆时忍握住了。

「对了,男人在激烈性交的时候,不管采取什麽姿势,消耗的体力其实都差不多。换句话说,在上面不会比较累,在下面也不会比较轻松。所以我们不用考虑太多,看你喜欢在上面还是在下面,我会好好配合你的。」

「拜托你闭嘴不要再说了……」

方恒绿忍无可忍,伸手把陆时忍推倒在棉被堆上;陆时忍笑着抓住方恒绿,让他跟自己一起倒下,又贫嘴了一句「原来你喜欢在上面啊」。

用听的用摸的用闻的,用啃的用舔的用咬的,做爱时,需要用到眼睛的机会真的没有想像中那麽多。

陆时忍斜倚着床头,让方恒绿跨坐在自己大腿上,拉扯着脱光了彼此身上的衣物。

经过昨晚的预习,两人四手互相爱抚的动作熟练得像是早有多年默契;相贴的下身磨蹭出的热度和硬度更是连本人都吃惊。

陆时忍揉捏着方恒绿的乳头,满意地听见对方喉中可爱的哼声。方恒绿咬着下唇,双手从陆时忍肋骨两侧移往胸前,正想如法炮制,陆时忍却飞快勾住他腰背,把他上半身按向自己,张嘴含住了他左边的乳头。

太卑鄙了……方恒绿颤抖着抱住陆时忍头颅。经验丰富的温软唇舌和坚硬齿缘缠着他挺立的乳尖,在其上交替着抚慰和折磨,逗得方恒绿连声叹气。

亲完左边换右边,方恒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右边乳头就又落入陆时忍齿舌之间,被他恣意舔吮玩弄。

原来男人的乳头也像性器那样会变硬会勃起,会带来令人腰酸腿软的快感…

…还在昏沉间,方恒绿身体被拉起,胸前的箝制突然一下子消失。

他睁开眼睛,正好看见陆时忍滑下身子捧住他臀部,把他勃起的阴茎含进嘴里。

「陆……陆大哥。等……等一下,不,不要……唔嗯……啊……」

陆时忍为男人口交的经验值是零,方恒绿被口交的经验值也是零;一个觉得既新鲜又刺激但频频被噎住,一个觉得舒服到有点疼但实在太羞耻;加上这一跪一卧的姿势根本不可能放松,陆时忍的吮吸舔弄很快就在方恒绿的求饶声中被迫停止。

「怎麽了,不舒服吗?」陆时忍放开方恒绿的阴茎,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前端,还是忍不住把脸再贴上去。

方恒绿羞到不能再羞,拚命推着陆时忍的头,挪动身体逃离他的掌握,口中嗫嚅道:「很舒服,太舒服了……可是我不想在你嘴里射出来。」

听到他说出这种话,陆时忍背脊一麻,感受到践踏初雪般的变态快感。而这时方恒绿又挪了挪身体,伸手握住陆时忍的阴茎,吞着口水问道:「陆大哥,换我……帮你?」

代理性恋盲症(卅二)

敬告:本文内含十八禁男男性描写,喜淡味者请酌量使用。

「陆大哥,换我……帮你?」

陆时忍皱着眉头微笑。他笑时眼睛总会弯起,方恒绿最爱他这样;此刻正值情动之时,更是直接看到呆掉。

陆时忍拉起方恒绿,手指摸上他脸颊,指尖温存地在他唇畔来回轻画。

「这个……留着下次,等我能看得见的时候,再帮我做。」

快感竟也会让人发起寒颤。方恒绿点头说了声好,立刻又被一把抱住。他软软地靠向陆时忍肩膀。

陆时忍拆开保险套为自己戴上,接着再撕开润滑剂的包装袋。

「恒绿。」

「嗯?」

「恒绿。」

「嗯嗯……」

「恒绿……」

「唔……呃……」

当方恒绿意识到陆时忍这连声叫唤只是在撒娇时,对方沾着润滑剂的手指也已绕到他身後,长驱直入地探进他身体里。

他刚才确实把那个地方里里外外都洗乾净了,但被分开臀肉摸到那麽深的深处,还是让他有点惊恐──也许正因为惊恐带来了更大的刺激,他一面感觉到插进後面的手指由一根增加为两根,一面闷哼着在陆时忍裸身上磨擦着自己的性器。

如此坦率追求快乐的反应惹得陆时忍也激动起来,进出扩张的动作变得粗鲁,另一手紧抓他臀部的手指深陷进皮肉里,还歪过头在他胸前咬了一下。

方恒绿细声哼呜,伸手到後方抓住陆时忍手腕,语焉不详地催促他快一点不要再玩了;陆时忍抽出手指,反握住方恒绿的手,笑着告诉他「现在你在上面,你才是老大」。

快点吧老大,我会配合你。

陆时忍双手放在方恒绿腰间,嘴唇则凑到方恒绿耳边。方恒绿讶异於他做爱时这麽坏心眼,但又不争气地一再被勾引被挑衅被操控被教导,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如此放浪形骸、不知收敛。

他吃力地跪着移动下半身,让自己臀间的洞口对上陆时忍勃起的阴茎。

正确的角度与正确的位置。当自己的零与对方的壹相触时,方恒绿发现陆时忍不再那麽游刃有馀了──他半闭着眼,好看的脸庞向上仰着,轻皱的眉间与泛红的眼角尽是一片难耐的春色。

对了,他也是一直在忍耐。

於是方恒绿可爱地唔了一声,欲火焚身般地蹭了蹭臀部,陆时忍的阴茎就又沿着濡湿的臀缝滑离了正确的位置。

陆时忍睁开眼睛看着方恒绿,咧开嘴巴展颜一笑,笑得让方恒绿几乎无法维持无辜的表情。

「陆大哥?」他不是还看不见吗?怎麽能露出这麽阴森又这麽色情的眼神……

陆时忍还是笑,双手握住方恒绿髋骨,拇指嵌进他腹股沟凹痕处,其他四指按在他屁股上,将臀肉向外扳开;一边把方恒绿向下压,一边向上挺起腰。

「我现在知道了,恒绿,你昨天果然是在欺负我。」

「什麽?我才没……有……啊!呜嗯……」

陆时忍颇具分量的阴茎顺利地抵住了刚才错过的那个入口,稍一用力,就把前端挤了进去。

「我就觉得奇怪,怎麽昨天不能做今天就可以?你昨天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为什麽要欺负我?」

「因为,因为你……嗯啊……」

被温暖的括约肌密密缠裹的触感美妙得不可思议,陆时忍下腹憋得发慌,兴奋得直叹气,却还是故意吊着方恒绿不放;只插入前端的性器抵在他肛门口磨磨弄弄,向外抽出一点点,再向内推进一点点,不管推进还是抽出,就是只动那麽一点点。

阴茎前端比柱身柔软,但尺寸大了一圈,感觉自己的後穴彷佛含着糖果般紧衔着对方的龟头随之起舞,方恒绿伸手捂住自己嘴巴,嘤嘤呜呜的呻吟声却还是断续从指缝间透出。

「因为什麽?快告诉我嘛……恒绿……」

陆时忍并不是记恨,也不是执着要得到答案,他享受的是在床上拷问爱人的情趣。每问一句,怀里的身体就像惊弓之鸟般收缩颤抖,实在是可爱到不行。

「陆时忍,你好讨厌……」方恒绿扭着腰也逃不掉,气得扯起了陆时忍的头发。「因为你昨天……昨天还没说喜欢我……」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陆时忍瞬间失去理智,性欲又开始狠狠鞭笞他的後脑——他再也忍耐不住,按下方恒绿的腰,一口气插了进去。

方恒绿溢出一声哀鸣,饱胀的充盈感激烈到堪称恐怖,他紧抓着陆时忍发起抖来,对方开始抽插的动作却意外地缓慢而且温存。

一寸寸地撑开探入,又一寸寸地退离收合,黏膜从内侧被钜细靡遗地试探爱抚顶弄摩擦,陌生的快感从下腹像触电般窜向四肢百骸。

嚐到那销魂滋味,方恒绿渐渐由被动承受转为主动寻求,他跨坐在陆时忍身上,配合着对方的挺动上下扭着腰臀;既像是陆时忍在抛弄着他,又像是他在骑着陆时忍。

陆大哥,陆大哥。方恒绿一声声叫着陆时忍,不知何时达到了高潮,也不知什麽叫做低潮,射得两人胸腹之间湿湿黏黏,觉得自己兴奋到快要死掉。

陆时忍再懂得忍耐,也难以在温柔蓄积的快感中撑过方恒绿一声声甜腻的叫唤,更别提那肉壁内部痉挛收缩带给他多大的刺激。

没比方恒绿慢上多少,陆时忍提气一阵迅速抽插,在对方崩溃的惊呼声中射精。

相拥倒进床被里,维持着无尾熊与尤加利树般的姿势,陆时忍一直等到自己的阴茎完全疲软下来,才依依不舍地从方恒绿体内退出。

失去硬度的性器撑不起保险套,在抽离的时候弄掉了套子,又流了些精液出来,弄脏方恒绿的屁股和大腿。

方恒绿飘飘然地想他应该是故意的吧。

陆时忍算是爱乾净的人,但在做爱後并不介意汗水精液之类的东西留在身上;他喜欢就这样抱在一起不要动,直接一觉睡到天亮也没有关系。

方恒绿就这麽被他搂在怀里,听他絮絮叨叨说梦话似地说着未来的计划。

他说恒绿,我眼睛这样好像也没那麽糟,至少比前阵子强多了。

他说虽然不必贴身看护了,但既然开始交往,还是希望能住在一起,想要天天都能看到你。

他说这几天可能无法使用电脑,但会试着拿稿纸出来用手写,无论如何都会让自己持续有进度。

他说恒绿,真的很谢谢你,受你的照顾又把你拐上床,却没能发挥百分之百的实力,下次一定准备好玫瑰和香槟,好好补偿你。

陆时忍说着说着好像睡着了,但又好像还醒着,继续说了很多其他事情;方恒绿半梦半醒,到後来也听不清楚,只知道对方灼热的裸躯贴着他的背,在他耳边用微哑的嗓音不断说着恒绿恒绿恒绿,恒绿。

代理性恋盲症(卅三)

两人没吃晚餐就睡倒,到午夜双双饿醒。

轮流冲澡之後,陆时忍说要去收拾下午被他乱扫到地上的东西,方恒绿就进厨房弄东西吃,晚餐兼宵夜。

傍晚洗好的米还没煮,在锅里泡得有点发胀。方恒绿决定放弃咖哩饭。

当他料理完毕端着锅子走出来时,眼中所见的景象让他愣了一下。

客厅里灯光大亮,地上的杂物只收了一半;陆时忍站在电脑桌前,右手五指张开,平平伸向前方。

「陆大哥?你在做什麽?」施展原力?

「我看见我的手指了。」

陆时忍前後移动着手掌,随距离变化眯起眼睛。「虽然还是会模糊的,可是数得出有五根。如果再靠近一点的话,就没那麽糊……」

「太好了,看样子你的视力会恢复得很快。」

方恒绿把食物放到茶几上,一手插腰一手轻按锅把,笑着问陆时忍:「那你看得到我煮了什麽吗?」

陆时忍深吸一口气。「咖哩饭,用闻的就知道了吧!」

「不是咖哩饭。」

「怎麽可能不是?闻起来明明就是咖哩……」

陆时忍凑近茶几,趴到锅子旁边端详,鼻子都快塞进锅里了,才勉强看出跟咖哩混在一起的是什麽东西。

「登登登登。」方恒绿公布答案,还自备配乐。「黄酱义大利面。」

他在柜子里找到一包贝壳面,开锅烧水烫了三人份,捞起後拌点橄榄油就直接倒进热好的鸡肉咖哩中,还加了两个蛋包。

所以不是咖哩饭而是咖哩面。

无聊的问答游戏让陆时忍笑了出来,他抬头看向方恒绿,手撑桌沿正准备直起身子,却忽然停住不动了。

方恒绿疑惑地回望他,看见他一脸傻愣愣,喃喃自语般说道:「恒绿,你在笑。」

「对啊,我在笑,怎麽……」

明白陆时忍为何发愣的下一秒,方恒绿就被拉过去拦腰抱住;陆时忍腾出一只手来固定他的脸,又是靠过来鼻尖碰鼻尖。

「陆大哥?」

因为靠得太近让眼睛无法对焦,这下变成方恒绿视线模糊了。

陆时忍的样子有点疯疯颠颠,可能是太过开心,他像狗一样磨着方恒绿的鼻子,一边笑着说道:「我看见你的脸了,我看见了……嘿嘿,那我要再说一次,我喜欢你,我好想你,恒绿。」

他的深情告白中夹杂着有点低能的笑声,方恒绿咬了咬下唇,低声说道:「应该……还没办法看得很清楚吧?」

「嗯,还不清楚,不过至少我能分辨你的表情了。」陆时忍心花怒放,在方恒绿额头鼻尖脸颊嘴唇上啾啾啾地亲个不停。「你现在也在笑。」

「对啊,我在笑。我也喜欢你,陆大哥。」

方恒绿唇边带笑,微微仰起头,任对方在自己脸上胡乱亲来亲去,心里还是偷偷庆幸陆时忍的视力没有一下子恢复得太快。

否则盈满他眼中的泪水就会被发现了。

******

拆纱布後一个礼拜,陆时忍的视力时好时坏,慢慢也恢复了五六成。

回诊时,他终於看见了一直以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女医师的脸。她笑着恭喜他进步神速。

但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他的视力状况却是原地踏步,不再有什麽进展。

最後一次回诊,女医师才告诉他,以他当时的伤势而言,视力能恢复到这种水准已经是天大的好运了。

左眼零点四,右眼零点五。测量几次後,陆时忍裸视的视力确定稳定下来了;在医师的建议下,方恒绿陪他去配了副远视加散光的眼镜。

因为他的眼睛暂时还无法适应强光,选用的是变色镜片。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阿忍戴起眼镜还满适合的。」

「嗯,镜框刚好遮住眼尾的笑纹,看起来反而比较强势。」

「可是茶色的镜片实在太做作了,这里是室内欸戴什麽太阳眼镜。」

「没办法,会场的卤素灯和闪光灯太亮了,戴一般镜片会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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