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劫(生子)+番外——花沁雪
花沁雪  发于:2012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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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你姐姐了!”

“嘘!你小声点,这么多人,你留点面子给我行不!”

徐三无奈,他虽然一向都是喜欢玉儿那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小脾气,但那也是在分场合的前提下。幸好这个时候鞭炮响了,也

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夫妻小闹剧,徐三只得用眼神向梅沁雪表示歉意。

梅沁雪只是笑而不语,这样的冷讽她已经听过太多,早就麻木了。

接神仪式完了之后,众人也就各自回屋去休息了。刑枫也回到自己房里,正想拉着上官清浔再下局棋说会儿话,谁知那人早就

累得睡着了,连方才那么响的炮仗也没吵得醒他。

刑枫于是也脱了外衣钻到了被子里,审过一条手臂将人轻轻圈入自己怀里,满是爱怜的吻了吻对方的额头,这会儿才发现上官

清浔脸上的疤痕竟已好去大半,原本那张清秀面容已然清晰可见。

不过这在刑枫看来并没有太大区别,这人的真实模样就已经被他用指尖在心底描摹了不知多少遍,他的脸上身体上的每一道轮

廓他都了若指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春节期间的日子总是又闲又忙,每日不是别人上门来拜年,就是自己出门给别人拜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上官清浔因为腿脚

不便,刑枫也就没怎么舍得让他出门劳顿,他就索性呆在家里接待上门拜年的亲朋邻里,倒也不觉厌烦。

很久不曾过过这样的热闹年,上官清浔几乎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过年时候的情景,只依稀记得那时候也是一家人和乐融融,整天

闹腾腾的。那些画面就像是一场古久的属于别人的梦,梦里那个面上始终挂着笑靥的少年只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幻影,而不是真

正的自己。

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是怎么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

梅沁雪来到刑府后便主动跟府上的下人们打成了一片,煮饭洗衣打扫的事全都抢着做,有双手巧更有张嘴甜,自是十分讨人喜

欢,下人们也就都跟着徐三很是亲昵的唤她一声“梅姐姐”。

刑枫虽然待她客气,却也并未阻止她做这些事情,没多久,那些说将军要纳小妾的风言风语也就不攻自破了——哪个男人会舍

得让自己的小妾去做下人的活儿。

唯独玉儿仍是对这个外来的女人十分不喜,不止因为这个女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了所有人的认同,更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

使自己每天都要跟徐三吵上一回。

“我看她就是个狐狸精,把你们一个个都迷晕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梅姑娘到底哪点不好惹得你这么不喜欢她?要说迷,那也该是夫人把将军迷晕了才是。我要是将军,

我就宁愿选梅姑娘这样能干又贤惠的女子。”

“你……”

第十九章:蓄谋(上)

玉儿顿时被徐三激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阵晕眩,徐三见状忙一把扶住玉儿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这对小夫妻喜欢拌嘴是远近闻名的,两人关着门在里边儿对骂外边儿的人也不会去搭理。平时两人也的确吵得两句就收场了,

徐三多半会让着玉儿,主动认错示好。然而最近几次,玉儿却明显感到,徐三已经不再像往常那般总是宠着纵着自己了。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你早些认识那个女人,你就宁可选她也不选我这个泼妇!”

“你……你简直无理取闹!我都喜欢你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到现在还怀疑我么?”

徐三厉声吼了玉儿一句,这还是自两人认识以来徐三第一次凶玉儿,玉儿一时也蒙了,只是直愣愣盯着徐三望着,仿佛眼前站

着的不是那个朝夕相伴的枕边人,而是另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徐三似乎也觉得自己理亏,忙又低声道了歉安慰了几句,然后逃跑似的匆匆夺门出去了。玉儿呆呆的坐下身来,脑子里乱作了

一团。

“夫人,您的药好了。”

梅沁雪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来到书斋内,上官清浔正坐在书案旁练字,便让她将药先搁在一边。梅沁雪放下药碗之后并没有

离开,而是凑到书案前看他写字。

“夫人的字真漂亮,只可惜……”

“可惜什么?”

见梅沁雪有意评论,上官清浔抬起头来,认真的等着她的下文。

“可惜入笔遒劲,行笔却略显飘逸不足,收笔又有些犹豫。”

上官清浔认同的点了点头,“不错!”

梅沁雪听了忙又退至一边,欠身道:“奴婢失礼了,夫人恕罪!”

“无妨。”上官清浔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又问,“你是读过书的?”

“奴婢自小就被卖到青楼,妈妈就刻意请了先生栽培过奴婢,琴棋书画都略学了一点。”

梅沁雪回答得不卑不亢,上官清浔赞赏的颔首,沉默片刻,忽然问:“沁雪,你喜欢将军么?”

梅沁雪不由得一怔,没料到对方会突然问到这样的问题,而且问得如此直接。

“自然是喜欢。将军人好心善,有谁会不喜欢的。”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上官清浔踱步走近了些,梅沁雪顿时感到一阵压迫,这才发现上官清浔竟要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只不过平日这人身边都有刑

枫陪同才不显突兀之感。

“奴婢……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梅沁雪缓缓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淡若秋水的眸子,却丝毫觉不出对方此刻心绪如何,反而自己心虚起来。

“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心性高傲的女子,否则以你的姿容才德,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上官清浔边淡淡的说着,边抬手捋了

捋梅沁雪胸前的一绺青丝,“之所以至今仍孑然一身,一定是没有遇上能再让你心动的人。”

“夫、夫人……”

梅沁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怪异,她不明白上官清浔为何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些。

“将军他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你会钟情于他也无可厚非,我亦无可嫉妒,”上官清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只是从情感上来

说,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丈夫被人分享。”

“夫人您想太多了,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凉了就减了药性了。”

梅沁雪知道多言无益,忙转了话锋,端过药碗递到上官清浔跟前。

上官清浔接过碗,又放回了一旁的书案上,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喝的是什么药,我这副身子恐怕是很难为将军延续香火

了,所以我本来也打算再帮将军纳一房妾室,若是你也有心,事情就更好办。”

“夫人千万别这么想,将军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要不高兴了,将军心里从来就只容得下夫人一人而已。”

梅沁雪仍是避重就轻的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小心绕开,并不是她真的不存这份心思,应该说早在刚认识刑枫的时候她就有过这样

的非分之想,可是她也很清楚,刑枫是个重情且专情的人,要让这样的人感情发生动摇绝非易事,自己若是过早暴露了这样的

心迹只会将自己陷入僵局。

“你先下去吧。”

上官清浔也不再多说,关于梅沁雪,他已心中有数,原本是想寻一个单纯易于满足的女子,可是那样的女子只怕也难入那人的

眼吧……

晚饭过后,梅沁雪照例揽下了洗碗的活儿,平日最不讨喜的就是这些沾冷水的活了,油腻的碗筷用热水刷过之后还得用冷水再

过一遍,那滋味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手指尖儿都冻得生疼。

过去还在青楼的时候,梅沁雪自然不用做这些粗活儿,除了身份不同,她与那些富家千金过的日子也没太多不同,锦衣玉食,

养尊处优,手都没提过比茶壶更重的东西。

只是世事难料,梅沁雪本以为自己嫁作人妇远离了风尘,即使等自己年老色衰风华不再,也总算有了个着落,不会像其他姐妹

那般晚景凄凉,谁知自己竟在风华正茂的时候丧夫守寡,最后落得如此,倒是比当初在青楼卖笑承欢更是不如了。

井水冰寒彻骨,梅沁雪却像无知觉一般眉头都没皱一下,将一大摞碗利索洗完了,然后擦干手便准备回房去陪自己的儿子读书

习字。她不是真的顺从认命了,她只是比一般人更明白,命这种东西,不能硬争,尤其是当自己毫无争的资本的时候。

天黑得差不多的时候,刑枫也终于从外面回来了,纵使乡亲们万般热情,刑枫始终坚持一条原则——一定要回家过夜。

“将军今天回这么晚?”

梅沁雪总是不放过任何可以与刑枫搭上话的机会,她不奢望对方能爱上自己,但是她知道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对方总有一天会

被自己感动,会深刻在心底怎么样都抹不去,那样就够了,她要的只是那么多,她只要这个最无情也最有情的男人分给自己一

点点感情,一点点便足够她享用一辈子。

“是啊,袁知府非要我留宿,推了好久才脱的身。夫人呢?睡了没?”

刑枫每天回家问的第一句话总是有关自己妻子的,每一次都会在梅沁雪心里扎个洞。她至今仍然不明白,刑枫究竟爱那个女人

的什么,还是说爱这种东西真的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

“夫人肯定还没睡,她哪天没等着您回来呀?”

“那我回房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刑枫朝梅沁雪点了点头就大步朝内院去了,梅沁雪只是微笑的目送着那个高大的背影离开。她自己呢,自己又是爱刑枫的什么

“清浔,我回来了。”

刑枫推门入室,上官清浔正批了件外衣坐在床上看书,见刑枫回来了,放下书准备起身下床,“这么晚?”

刑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示意他别起来了,“是啊,我都好些年没去袁世伯家拜访过了,他拉着我聊了很多当年

的事情,多半是关于我爹的。”

上官清浔见刑枫心情不错,知他这番定是聊得欢畅,便道:“以后这么晚就别赶着回来了,你也不用天天都陪着我。”

刑枫不赞同的蹙了蹙眉,“从北陇回来后我才陪了你几天,等过了十五元宵我又得走,当然要抓紧时间多和你聚聚。”

一说起要走,上官清浔也惆怅起来,再过几天就是十五了,日子过得跟飞一般。

“干脆别去了吧。”

“那怎么行,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刑枫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上官清浔不禁挑眉问:“你好像很喜欢做生意?”

刑枫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赔笑道:“也说不上喜欢,就像你说的,我现在是正值壮年,老闲在家里也不像话,还是出去

打拼打拼的好。”

说实话,他倒也的确不讨厌经商这种事,应该说还是有些喜欢的,至少跟朝堂那些个事比起来,商场上的角逐会要让他觉得有

意思得多。

上官清浔只得暗自叹息了一声,真是后悔自己当初怂恿他了。

“既然你喜欢,那就去做吧。”

“清浔,你干脆也同我一起去吧?”刑枫忽然道。

“我去做什么?”

“就当我陪我好了,没有你在身边,着实寂寞得慌。”

上官清浔不禁嗤笑出声,“那你在遇上我之前岂不寂寞了三十几个年头?”

“可不是么。去不去?”刑枫又问。

上官清浔摇头,“我去了你也是成天忙来忙去东奔西跑的,我还不是一样在屋子里守着。”

刑枫还想再劝,上官清浔又抢在前面接着道:“再说我已经过惯了一个人的清静日子,不喜欢你那种天天应酬交游的生活。”

“那好吧,”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刑枫只得放弃自己的念头,“我多抽空回来就是。”

“嗯。”

“清浔。”

“嗯?”

“让我疼疼吧。”

上官清浔一听,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忙将那张贴过来的脸推到一边,“我还有话跟你说。”

“有话等会儿被窝里说。”

刑枫扔不依不饶的又贴了过去,伸手就要去解对方的衣服,就听上官清浔期期艾艾的道:“枫,你……纳个妾吧?”

刑枫果然倏地停下了动作,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的神色满是不耐,“怎么又扯到这个了?若是不愿我碰你直说便是,我

何时勉强过你?”

上官清浔微微一怔,没料到这人会发火,不禁好笑,于是又顺从的依入对方怀中,幽幽的道:“我什么时候不愿你碰我了?当

初也不知道是谁三贞九烈的宁可吃鞭子也不让我碰。”

刑枫登时嘴角抽了抽,“什么叫三贞九烈?哪有这么夸张?”

“既然不是三贞九烈,再纳个妾又何妨?我这个‘妻子’都不介意了,你做什么这么大反应?”

“我反应大?那又是谁大年三十的闹着要分房睡?那反应可比我大多了吧?”

“……好吧,咱俩是八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了。”上官清浔决定说上正题,“跟你说正经的,你觉得梅沁雪如何?”

番外一:母与子(上)

刑子夕应该算是个幸福的孩子,虽然还没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侈地步,但至少衣食无忧,身边也不缺陪他玩耍的同龄小伙

伴,七岁时父亲还给他和其他几个孩子请来了教书先生教他们识字念书,比起一般穷苦人家的小孩来,他自然是过得相当舒坦

的了。

刑子夕唯一觉得缺憾的就是自己跟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好,也许不是不好,但也谈不上好,母子之间总是淡淡的,缺点什么。刑

子夕每次一见到刑夫人就会紧张,总害怕她要考察自己的课业,要么就是怕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要被责罚。

总的来说,刑夫人是一位十分苛严的母亲,所以刑子夕一直很羡慕跟自己住一个院子的徐氏三兄妹。三兄妹是玉姨的子女,玉

姨则是刑子夕的奶娘,在刑子夕心里她也就和亲生母亲差不多。虽然玉姨有时候也会特别凶,但多数时候都是很温柔的,总是

对孩子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她也从来不问起他们功课学得怎样了,只会问念了这么久的书肚子饿不饿,要不吃点糕点之类的

没有母亲娇着惯着的刑子夕,十岁这年的时候就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说出来的话常常让大人都觉得吃鳖,教书先生都说自己

教不了他,让刑老爷再另寻高就了。刑子夕也渐渐不再跟其他同龄小伙伴一起玩耍,而是一个人闷在书房读书,乏了就出来舞

舞剑活动活动筋骨,除了还要吃喝拉撒,已然完全的遗世独立了。

刑老爷就这么一个独子,自然也就一直纵着他,既然教书先生教不了了,索性让他一个人自己学,打算等过些年再把他送到京

城的学府去接受更好的教育。

这天,刑子夕又在书房里看一本品评美食的书,看着看着嘴就馋了,于是起身踱到外面想找个人给自己弄点吃的来。这会儿正

是晌午,院子里还静悄悄的,多半还在午睡,醒了的也窝在被子里迟迟不愿起来。刑府总是这样一派懒散气象,这在别的大户

人家府中是绝然见不到的。

刑子夕见找不着人,想到爹娘房中桌子上总会放上一盘他最爱吃的桂花糕,便蹑手蹑脚摸过去了,心里还指望着房门没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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