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劫(生子)+番外——花沁雪
花沁雪  发于:2012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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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服男子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骇到,忙转身对着后面一名老者喊道:『快救他!救他!本王命令你,将他的脸医回原来的样子

!一点疤痕都不许留下!』

『呃,这……王爷,』老者甚是为难,于是指了指少年被血迹染红的下身,说道,『依老臣之见,还是先救孩子的好,公子他

似乎是要小产了。』

『那正好!你不是说五个月已经无法落胎了么,本王正愁没办法弄掉这么个孽种!你只管医好的他脸就是!』

『可是这样放任不管会出人命的,更何况公子才十五岁,哪受得住……』

事过多年,至今上官清浔仍对那一次的记忆刻骨铭心,每一次想起都仿佛又将那日的情形重新经历了一番,脸上阵阵火燎针刺

般的剧痛让他几乎不敢呼吸,腹内更是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受在翻搅,想要连着他的五脏六腑一并拽出体外。原来他以为自己在

天牢被人强暴侵犯的时候就是生不如死,直到那一刻他才真的体会到什么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有时候上官清浔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些年来,自己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薛言欢并不知道上官清浔的这些过去,他也没有打算要过去问,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烫伤要比烧伤好办多了,只要夫人

能坚持使用薛某配制的药方,虽然不能全然恢复原貌,但是要恢复至七八成也绝非不可能。”

“七八成?”

上官清浔徐徐回过神来,并没怎么听清薛言欢前面的话。

“不错,七八成,夫人可愿意一试?”

“可以。不过刚才的事情,你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

“这个自然。薛某只是个大夫,其他的事情薛某既不会多问也不会多言,夫人大可放心。”薛言欢笑着承诺道,“另外,夫人

若是日后有了身孕,薛某很乐意替夫人问诊。”

“再说吧。”

一说回这个话题,上官清浔立刻就沉下了一张脸,薛言欢也不再刻意刺激他,转而道:“我去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第十六章:变数(上)

刑枫一进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薛言欢:“内人他身体可有要紧?”

薛言欢仍是笑着安抚道:“将军不必担心,夫人只是身子有些虚,薛某已经备好了方子,夫人按时服药调理些时日便可。”

“那嫂夫人脸上的疤痕呢?”袁朔接着问。

“这个问题也不大,只要外敷内服双管齐下,定有奇效。”

“那就好,薛大夫,这次有劳你了。”

“将军客气了,将军为了让我们老百姓安享太平,这么多年来马革裹尸牺牲良多,薛某只是微尽绵薄之力,何足挂齿。”

难得严肃了一回,薛言欢又甚是恭敬的朝刑枫作了个揖,接着又很快转回先前一张脸谱式笑容道:“请徐管家随我回去取药方

吧,我还有些事要交待你。”

“好的,薛大夫这边请。”

徐三于是领着薛言欢先离开了,刑枫让袁朔自己先坐会儿,然后也拉着上官清浔回房去了,剩下袁朔一人正愣着,还是玉儿开

口道:“袁公子还是先请坐吧,玉儿去给您沏壶上好的铁观音过来。”

“如此甚好,多谢玉儿姑娘!”

总算有人给个台阶下,袁朔才不至于太尴尬,于是不禁感叹,再好的兄弟有了老婆也都不如从前了。

刚将上官清浔拉回房内,刑枫便急着问:“刚刚薛大夫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了些有关女子信期的问题罢了。”上官清浔笑着摇摇头。

“那就好。”

刑枫松了口气,就怕这人再染上什么疾患。上官清浔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愣在原地突然就不出声了。刑枫忙又问:“怎么了

?”

“枫,我那日……”

上官清浔是想到自己假死与刑枫私奔那日,自己分明已经小产,下体流血不止,事后刑枫却是半个字都没有提及过此事,现在

想来着实有些可疑。

“哪日?”

“算了,没什么。”

最终他还是没勇气问出口,他害怕让刑枫知道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但他更怕,这人明明知道也会毫不在意,他欠他的已

经太多了……

刑枫也看出了上官清浔的异常,又问:“真的没什么,还是有事瞒着我?”

“没,我是想说……我那日把你给我熬的药偷偷倒掉了。”

上官清浔只好随口编了个话糊弄过去,好在刑枫也没听出什么端倪,只是略显不悦的皱起了眉,故意拉高嗓音道:“本将军亲

自为你熬了一个上午的药,你就这么倒掉了?”

上官清浔忙讨好的陪上笑脸,“那……你下次记得在药里加些甘草么……”

“真是败给你了!”无奈长叹一声,刑枫仍是宠溺的将人揽入怀中,苦口婆心的劝道:“这次薛大夫给你开的调理药可不许再

倒掉了,身体最重要,等你把身子养好了,我就带你回江南去看看吧。”

“回江南?”

上官清浔微微一怔。

“这么多年没回去过了,不想回去看看?那里不是你的家乡么?”

刑枫边轻轻梳理着上官清浔披散的发丝边淡淡说着,徐缓的声音里透出些了许感慨,他知道上官清浔自从被关入诏狱之后就再

没有离开过京城了,整整十二年都呆在那座牢笼中,日复一日,了无生趣,对故乡的思念也定会愈加强烈。

上官清浔只是默默将脸埋进对方胸膛里,良久过后才闷声道:“傻瓜,有家人的地方才算是家,我现在的家就是有你在的地方

。”

刑枫闻言大为感动,接着又道:“可是那里毕竟是拥有你童年记忆的地方,有着你的亲人们的足迹,那些都是他人无法取代的

。”

“嗯……”

两人静静抱了会儿,上官清浔想起袁朔还坐在客厅等着没人搭理,又劝着刑枫先去陪袁朔。刑枫要拉着他一起去聊聊,上官清

浔却是推辞说两位弟妹教过他,“兄弟”间的谈话“妇道人家”不可参与,为了自己的“贤妻”形象还是不去了。

刑枫顿时哭笑不得,只好一个人去陪袁朔了。上官清浔这才敛起笑意,缓缓走到镜台前坐了下来。

鎏金色的铜镜中映出一张丑恶可怖的容颜,唯独一双秀美如画的眸子却是淡漠无神。

薛言欢的话又再次让上官清浔挂心起了子嗣的问题,那日与李氏宋氏谈话时,她们二人也告诫过他,要尽快为刑家开枝散叶,

刑枫是刑家长子,无论如何都应该为刑家留下一男半女延续香火,否则难免被冠上不孝的罪名。

他当然不希望刑枫因为自己而背上这样的罪名,可是要自己看着这人在别人的枕边谈笑风生,将这原本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温

柔分享给另一个人,他也同样做不到,光是想想都有种被人生生扯裂的痛楚。

上官清浔只能恨,恨自己的贪婪自私,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更恨自己的肮脏污秽。他无法说服自己用这样一具残破的身体去孕

育一个自己最爱之人的孩子,过去那些不堪的记忆有如梦魇般总在不断的提醒着他,嘲讽着他,自己已经被多少个男人奸污到

怀孕,又强行抹杀过多少个还未成形的生命,如果真的有地狱,自己的罪孽便是打入地狱的最底层也无法赎清!

那人给自己的已经太多太多,自己不该,也不能,再这么独占他了……

静坐了半晌,铜镜中的人影依旧清冷茕茕,唯独那双秀美如画的眸子里流淌出了浓浓的凄凉,在那张狰狞的面容上划下了两道

淡金色的泪痕。

日子平静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日渐寒冷,大雪常常一下就是几天,天寒地冻的邻里间的来往也就少了许多,眼看年关将至,

刑府里反而显得冷清起来。

上官清浔遵照着薛言欢的指示,内服外敷的用了一段时间药,脸上疤痕果然淡去不少,依稀能看出原来的肤色,徐三跟玉儿每

天都在赞叹药效神奇,倒是上官清浔跟刑枫两人对此并不怎么在意,依旧还是整天腻在一起下棋。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没什么不同,刑枫却是发觉上官清浔最近的棋下得总有些心不在焉,棋路上也一改往日利落作风,变得犹

豫多虑起来。

这变化正是从那日薛言欢离开后开始的,刑枫也试着旁敲侧击的问过缘由,结果都是被对方敷衍搪塞的挡了回来。于是在确定

了不是出于身体上的原因之后,刑枫又只得跟以往一样,继续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早在成亲那日刑枫就已经明白,这人与自己之间一直有个未解的心结,而要打开这个心结,只能依靠时间。他等着,总有一天

,上官清浔会彻底向自己打开心扉,而不再选择一个人背负所有。

“觉不觉得这院子太冷清了?”

上官清浔举着筷子指了指屋外空旷的大院,院子一角孤零零耸着一棵只剩枝丫的榆树,更显荒凉。

这些天玉儿害喜得厉害,徐三也就陪着她在自己屋里吃饭,少了这对总是一唱一和的小俩口,饭厅里剩下的两人常常一顿饭下

来还说不到三句话,其中两句多半是刑枫在饭桌上的口头禅“多吃点”“小心烫”。难得这次上官清浔先开了口,说出的来却

是一句更加让人觉得冷清的话。

这冷不冷清的刑枫倒是并不怎么在意,随口接了一句:“别人家的院子不也都这么冷清么?”

“要是有两个孩子在这里跑跑跳跳该多好!”

见对方这么没默契,上官清浔只好又将话挑明了一些。刑枫仍是不以为意的往他碗里夹了块刚涮好的羊肉过去,又道:“小三

跟玉儿的孩子不是快出世了么,再说他们肯定也不止生一个孩子,等过几年说不定就会生上三五个,到时你可是嫌烦还来不及

。”

“……”

上官清浔还想再说些什么,张口却无法吐出一个字来,他还是没有做好准备,他还是做不到……

“对了,你不是说你那个卖兽皮的又给你来信了么?你真的不打算去帮他?”

“都快过年了,要去帮他也是来年开春的事了。”

没料到上官清浔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刑枫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原本最不乐意提起的就算这个话题了。

“他信来了两三回,肯定是缺人手缺得紧了,我看你其实也挺过意不去的,那就去吧,记得赶回来吃年夜饭就行。”

俗话说欲盖弥彰,刑枫越是刻意回避,上官清浔也就越是明白他的这点心思,一直未说只是因为一直不舍罢了。

被上官清浔说中了要害,刑枫脸上顿时有些窘迫,“你不是说冷清么,我若是去了你不是更冷清?”

上官清浔淡然一哂,道:“我早就冷清惯了,倒是你,身为一家之主,也不能老呆在家里吃闲饭,玉儿的孩子快出世了,你也

说了,说不定再过几年家里还会再添上三五张嘴,万一哪年闹旱收成不好,说不定就要入不敷出了。”

“娘子这么一说,为夫这要是再不出去谋个营生,可就等同于败家了。”

“不错。”

“那好,我去就是。”

刑枫知道上官清浔是为了激自己才刻意说了这番话,但这些话也的确让他有些动容,尤其想到日后他还想带着这人去一趟江南

,这一路上的花销肯定不会少,光靠点地租的确是不够。

上官清浔本意也是想让两人暂时分开一阵子,自己也有好时间去冷静思考他与幸刑枫的问题,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一次的分别

竟会给自己带来一个变数,一个让他后悔做出这次决定的变数。

第十七章:变数(中)

终于看到在年关前夕风尘仆仆赶来的刑枫,阿古拉乐得几乎合不拢嘴。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刑枫一见阿古拉满面红光悠闲得不能再悠闲得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上了当,“你到底有多忙,忙到非要把我叫过来?”

“哎,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嘛。”

阿古拉忙拍了拍刑枫的肩以示安慰,他之所以执意要让刑枫来帮忙,自然不是让他随便打打下手这么简单,于是也不急着明说

,只是先领着刑枫到自己的兽皮作坊里转了一圈,让他了解过这里的所有细节,然后才一脸自豪的问:“如何?”

刑枫诚实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叹,他这才知道,阿古拉的生意远比自己想象的做得要大得多,从捕捉毛兽到制成裘皮,每一道工

序都有不同的专人完成,且全都同时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已经相当有规模。

第一步目的达成之后,阿古拉又拉了刑枫好酒好肉招待了一番,这才慢慢道出了信中一直故意不曾提及的原委。

原来自从北方边境安定之后,阿古拉就一直想让自己的生意往京城发展,但苦于目前还没有十分可靠的人脉,即使让自己货物

的价格低于其他同行,仍是难以找到大一点的买家,销路一直不太顺畅。

“你应该认识不少京中权贵,有办法帮我说服他们订我的货么?我的货绝对不会比其他人的差。”

似乎是担心自己的劝说力度不够,阿古拉还安排了一名绝色女子在饭桌上斟酒。

只可惜刑枫本就不喜近女色,连眼皮都没抬起来正眼看过对方。那女子却是不甘冷落,竟主动举杯向刑枫敬酒。刑枫自是没好

拒绝,只是等这回正眼瞅了对方,他才方觉那女子眉目疏朗,神采秀澈,十分不一般。

见这两人终于对上眼了,阿古拉也忙着给刑枫介绍道:“这位是我一个得力手下的遗孀,梅沁雪。她丈夫半年前病逝,我就一

直代为照顾着他们母子。小梅烧得一手好菜,今天饭桌上这些吃的可都是她一个人做出来的。”

唤作梅沁雪的女子巧笑着朝刑枫福了福身,刑枫忙也点了点头,礼节性的回了一句:“有劳夫人了。”

梅沁雪听了却是掩口轻笑起来,“将军还是唤奴家名字便好,叫奴家夫人倒是让奴家想起自家掌柜的了。”

刑枫不由一阵尴尬,却又不好直呼人家闺名,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梅沁雪见他为难,笑得更是欢畅,又半是调侃半是恭维的道

:“沁雪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还是阿古拉出言替刑枫解了围,“小梅,刑将军已是有家室的人了,有些玩笑不要随便乱开。”

“是,奴家知道了。”

梅沁雪果然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立在一侧斟酒,阿古拉这才又问回了正题:“兄弟,这个忙你是能帮还是不能帮?”

“要我帮你可以,不过既然要借我的面子,你可不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刑枫当即应下了阿古拉的要求,他虽是辞了官,但是自己尚能动用的关系还是有不少,阿古拉的这点要求并不难做到。

阿古拉兴登时奋得摩拳擦掌,又是敬酒又是布菜的,他知道打开京城门的户已经指日可待。

有了刑枫疏通关系之后,京城的生意果然很快就有了起色,以往那些连货都懒得正眼瞧上一眼的商贾巨富都纷纷主动找上门来

下订单。

阿古拉庆幸自己一直没有放弃拉刑枫入伙的念头,早在当年自己与刑枫结识时他就发现,这人虽然不常走动人情,人缘却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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