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错 下——七月流火
七月流火  发于:2012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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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越来越难看。

司祧扭头看他,白苏也恰好回头。二人目光一相遇,却又飞快的避开。掩饰性的轻咳一声,司祧说:“这你就放心了。你婶婶

,我自会疼惜他一辈子。”

“是这样吗?”白苏淡淡一句,起身掸了掸衣襟。“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

关睢景起身相送,“我送你出去。”

白苏转身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扭头看着司祧说道:“你也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如何,不该担心的事情,还是少担心一

些。能做的,我都会为你做了。你也不用委屈自己,去说些讨好旁人的话。”

司祧猛地一颤,强笑言道:“二皇子多虑了,我一向自我惯了。又怎会愿意委屈自己,去讨好别人。”

白苏并未回答,径直的看他几眼,道:“今儿,我也跟父皇说了,他答应我,明儿就将那姑娘迎回殿内。轰轰烈烈是没有可能

的了,就算这样,这两日我也不可能来看你了。”

心脏,剧烈的跳动,司祧握紧拳头,笑言:“虽然,不知道你看中的是何种女子,但是想来,风姿定是不错的了。你的婚礼,

我也去不了。今日,我就先在这里向你贺喜了。”

白苏点了点头,却并不回礼。只是一味的看他,那眼中燃烧着的情意,就连白锦澜这个外人看着也暗暗的心惊。他现在总算明

白司祧为何对白苏那般的死心塌地,表面上什么都装作不清楚的白苏,却是将一切看得最清楚的哪一个。

这几句话,那一句不是说到了司祧的心坎上。

明明就知道他什么都明白,却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回视他。只能漠视,漠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感觉,比以前浓烈的渴求

,还要让人揪心。

因为,自己是那么清楚的明白,只要自己伸手,幸福便会触手可及。却更清楚的明白,一伸手,就算拥有了他,却会彻彻底底

的将他毁灭。所以,只能忍,也只有忍。

白锦澜瞅见司祧的脸色似乎越来越差,心知白苏留在这里,司祧所受的影响会更大。遂起身打破僵局,道;“我也没什么事儿

了,二哥,我跟你一道回去。”

白苏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司祧,才道:“这朝中,也没有几人是真心对他好的。既然你难得回来,就好好的陪陪他。我先回去

,若是父皇问起,你就说我们一起去喝花酒了。父皇,他不会怀疑的。”

白锦澜下意识的摇头拒绝,却听司祧说道:“锦澜,听他的吧,你迟些回去。我也有些话要对你说。”

不能坦诚相对,那么就学会对彼此撒谎。

“那么,我就回去了。”白苏淡淡的说完,转身,就朝出口走去。关睢景连忙跟上。直到,两人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司祧才

松开紧握的双手。眼眶,却在那一瞬间涩得发疼。他努力的睁大双眼,才将那想要留下眼眶的泪水,忍住。

第四十八章:帮我(1)

司祧故意将他留下,白锦澜自然知道他是在拿他做挡箭牌。就算是如此,看着他难过,心中,同样涌起浓郁的苦涩。

原来,真正在乎一个人时,是看不得他吃任何苦的。就算是难过,也不可以。

两人,自然是相对无言。

此时外面的雪已停歇,皎月出云,将京畿照射得银光点点,别有一番情致。站在牢狱门口的二人,却无心欣赏。

立于白雪中的白苏,神情冷淡若天上冷月,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远处。关睢景用心的揣摩白苏心中所想,半天,才发现他现

在根本就猜不透面前这人。

许久,白苏轻叹一声,才说:“这几日,麻烦你好好的照看皇叔了。”

关睢景闻言笑起:“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怠慢摄政王。”

白苏静默了片刻,而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说完,就上了一旁的马车。

临行前,又推开车窗,对关睢景说道:“我府上有两个犯人,跟令妹被奸污一案有关,你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找个时间将他

们领走。”

听了这话,关睢景狠狠的眯了眯眼,冷声道:“很好,我明天一早就去。”

白苏点了点头,便放下了车帘,朝车夫吩咐道:“走吧。”

“好诶。”车夫应了一声,便甩着鞭子,吆喝着马儿离开。

关睢景背着双手,目送着马车离开。望着那在雪地中颠簸的马车,眼中,充满了感激。很快,他就能手刃伤害了眉妩的人了。

******

白苏成婚,殿内自是热闹。而一身大红色喜服的新郎官,脸上却不见任何喜色。笑容虽然挂在脸上,却没有人能感觉到他心中

的喜悦。如彩云追月般摇曳的宽袖摇摇曳曳,无端的增添了几分凄凉。

白锦澜端起酒杯,朝在人群中笑得灿烂的白苏敬酒。白苏瞧见,也默不作声的端着酒杯回礼。

二人没有交谈,但是却奇迹般的能了解各自心中所想。

白苏与他擦肩而过时,白锦澜轻声说道;“你放心,待会儿我会去看他。”

白苏笑着点了点头。

就算是成婚,他也不会放开司祧。彼此身边有一个女子,日后,更容易掩人耳目。司祧,当初她娶关眉妩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的打算。

白锦澜抱着一坛子酒去牢狱中看司祧。

司祧依然在睡,听到他的脚步声,也没有睁开双眼。白锦澜让狱卒打开牢门,搬了张凳子,在他身旁坐下。

其实,白锦澜觉得,司祧睡着了更好,这样,他也不会听见他说那些没有感情的字字句句。睡着了,也看不见他眼中的算计。

这样,多好。

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坛子中的液体,口中咕咕囔囔的说着:“司祧,在过两年,我也跟二哥一样,必须得娶亲生子,那

时,你会不会来喝我的喜酒?”

自然是无人回答。

白锦澜又道;“我真想,就这样将你掳走。你也不会看着二哥成亲,而觉得难过。也不用在这里继续跟他们斗来斗去,你说,

是不是很好。”

明明酒量就不好,却还这样喝酒。自然,很容易喝醉。那一直沉睡的人儿,却在他昏昏沉沉的时候,睁开双眼,一把扯着他的

手臂。白锦澜始料未及,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身体却因为自己的挣扎,而跌在司祧的身上。司祧紧紧的扣着他的要,水蜜色

的眸子直直的望着白锦澜,二人的视线相接,霎时,天雷勾动地火。

几乎未经思考,白锦澜便低头衔住司祧的唇。司祧一个翻身,就势将白锦澜压在自己的身下。毫不客气的蹂躏着他的嘴唇,滑

腻的舌头像条小蛇,滑过他的贝齿,引得白锦澜战栗得直哆嗦。

一吻结束,司祧凑近白锦澜耳边,轻声问道:“你真的想带我离开这里?”

白锦澜意乱情迷的点头:“做梦都在想。”

“那么,就帮我吧。”低沉性感的声音在白锦澜耳边响起,几乎受了蛊惑一般,他乖乖的点了点头。

“帮我夺得这天下,然后,我跟你走。”

听了这话,白锦澜猛一哆嗦,酒也醒了大半。睁眼一看,见司祧正压在自己的身上,脸藤地一下便红了。

而司祧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出卖自己的色相,看着害羞的白锦澜,勾魂摄魄的笑。“你帮我,好不好?”

平时,司祧一个温柔的眼神,白锦澜都招架不住,更何况,对方这会儿有意勾、引。虽然,强迫自己清醒,却仍然头昏脑胀得

厉害。

司祧不给他思考的机会,轻啄了下他的嘴角,恳切的呢喃道:“帮我……。”却在说着这句话时,心中一片冰凉。他成婚的那

日,是他跟白苏关系转变的时候。而白苏成婚这日,他却主动引、诱另外一个男子。

多么悲哀的人生。不知道是该说命运是如此的安排,还是一切只是巧合。若只是巧合,那么这人生未免也太悲剧了一点。若是

如此安排,那老天是不是又太残忍了一些。

“你求其他人帮你,你也是用这样的方法报答吗?”白锦澜总算制服了心中那匹叫做情欲的野马,看着司祧冷冷的问。

司祧闻言一僵,片刻后,却轻轻的笑了起来。“你喜欢我,不是吗?”

白锦澜点头道:“没错,但是……。”看了看两人一上一下的姿势,摇头说道:“这样却不需要。”

司祧轻叹一声,道:“我需要你的帮助,但是,我却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我找不到其他的方法,来让你真心实意的帮我……

。”

白锦澜打断他的话,道“我说过,我帮你不是因为其他。”

“那么,我要这个天下,你也愿意帮我。”

第四十八章:帮我(2)

他就那样直接的要他帮他,夺得这个天下。没有任何花俏的掩饰,简单明了的告诉他,他的野心。

是真的算死了他,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吗?白锦澜怔怔的看着头顶拿上方的那张脸,轮廓如还是如以往一般

单薄,脸颊上的泪痣似乎也被利欲熏了心,透出血一般的颜色。那双蜜色的眸子中,却见不到任何贪婪,反而,还透出一种孤

绝的绝望,走投无路的孑然。这样的脸,这样的表情,就算他万般的不甘愿,理智强硬如铁,却也化成了绕指柔。对着他,只

能妥协。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睑,虽然没有回答,却也等同于默认。

“怎么,不愿意?”司祧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或许,真的是疑心病太重,得不到别人的肯定,他就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相

信,对方。

眼眶一阵发热,白锦澜狠狠的闭着眼睛,等到在睁开时,眼中已经是清明一片,看着司祧,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问道:“你为

何想要这天下?”

司祧没有料到他有此一问,怔了怔后,才轻声笑道:“天下如此多娇,无数英雄竟折腰。锦澜,你是觉得我不配做这英雄?”

白锦澜面无表情的摇头,正颜厉色问道:“是为江山社稷,还是为天下苍生?”

司祧闻言笑起。江山、社稷,天下、苍生,与他,不过是过眼云烟。还值不得白苏会心的一笑。这些东西,若不是白苏想要,

他又何苦头破血流、低三下四的去求别人,任由那些跳梁小丑踩在自己的头上。为了白苏,他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让,

什么都可以失去。

白锦澜不明他为何而笑,皱眉问道:“皇叔,我是很认真的对你?”

司祧笑着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他的身旁,一只脚搭在他的身上,懒懒的应道:“如果,我说是为江山社稷,你是不是就会帮我

?”

白锦澜点头道:“只要,不是为你自己的利益,你是真心想要为百姓做事,我自然愿意帮你。”

多天真的话啊!司祧又笑,可是,那笑着的脸,却让人以为,下面藏着的是一张在流泪的脸。他说:“只要你帮我,那么,就

是了。”

怎么会不明白,他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二哥。刚刚问出的问题,只不过是希望他能骗骗自己,日后,若真是背叛起来,他也能

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这个人就是这般的冷漠无情,他竟然连欺骗一下,也不愿意。

白锦澜死死的攥着拳头,五指深深的陷进肉里。仿佛,只要这样做了,心里面的疼痛,就可以被自己捏死。可是,没有用,没

有用。心口痛得他几乎都不能呼吸了,大脑却依然传出一波一波足以摧毁他所有伪装的信息。

你只能被司祧利用。

你的人生价值,只有在被他利用时,才能体现出来。他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七殿下,怎么可以有这么卑微的想法。怎么能,

因为能被他利用,而甘愿放下拥有的一切。可是,真的很想为了他,而放下。

即便是清楚的看清他的挣扎于无奈,司祧却觉得还不够似地。附耳低言道:“锦澜,你是不是不愿意帮我?”

白锦澜混身一震,而后,便不可抑制的低笑起来。身旁的这个男人,他永远都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逼得自己说出心里话。永

远,都能轻而易举的碾碎他所有的伪装。父皇曾经说过,一个真正的王者,不会有片刻的心软。父皇也曾说过,一个真正的天

子,绝对不会让他人抓住自己的把柄。那么,他是一个真正的皇子,也是众多臣子眼中的,未来天子。现在,他是不是应该直

接用一把刀,插进身后之人的心脏。就算他死了,也绝对不会有人怪他谋害了自己的皇叔,因为,司祧刚刚说的话,是灭九族

的大罪。可是,却又那般的可悲。一想到他会死,竟然自己连呼吸也会忘了,没了他活着的世界,自己又怎么能假装很好,继

续同兄弟姊妹们争权夺势。

那么,就答应他吧。抛弃一切,答应他。

紧张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控制着清楚,他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我……。”

“你怎么?”司祧催促着。

“我……。”放弃的话,是那么的难以出口。他想了又想,顿了又顿,可依然不知道如何去说。

司祧轻叹着拍他的肩:“你若不愿意,也没有什么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将今日我对你说过的话,告诉任何人。”

他的语气恳切,没有一丝作假的味道。白锦澜听了,只更加觉得自己的处境难堪。悲哀得几乎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了。想是一

回事,可真的点头,却是那么的难。点头,就代表着他必须得舍弃现有的一切。前途,亲人、朋友,哪一样,不是自己的心头

肉。

斟酌了许久,他才轻轻的说:“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司祧回答得格外的爽快:“当然,什么时候想好,就什么时候来找我,也是可以的。”

白锦澜轻轻的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如果,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呢?”

司祧一怔,随后又笑笑:“对你,我从来就没报过希望啊。”这样愚蠢的问题,就连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是白锦澜

。刚刚,若不是听见他醉酒时说的胡话,他那里会冲动得问出那样的问题。而且,还顺势将人家拐上了床。苦苦的一笑,司祧

啊司祧,你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听他这样说,白锦澜除了苦笑,再也不知道该有何种表情。

那一晚,两人自然没有做出越矩的事情。只是,从那以后,白锦澜很少在去看他。而白苏,大概是刚刚成婚,两人正在浓情蜜

意时,也很少去监狱里探他。司祧每日枯坐在哪一方小天地中,自得其乐。好在,平日里关睢景时常来看他,会告诉他朝中的

趣事,而戚君荐,在为他看诊时,也会将宫内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不管是朝中,还是宫内,皆是一片祥和,风平浪静,不见

任何一丝的风吹草动。

听说,久病的陛下又回光返照,今儿个晚上,邀请了一干大臣和皇子皇孙们,在宫中办酒。

看着挂在高空的朗月,司祧抿着唇,轻轻的笑了笑。

第四十九章:下毒(1)

在过几日,便是过小年。白尧章康复得十分的及时,赶在小年前的前两日好了。太医说他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可就是脚不能

沾地,神智倒是十分清楚的。因此,当得知能下地时,天子心中大悦,便让一干臣子齐齐进宫赴宴。

镇南将军杜同甫常年征战在外,虽然官不过二品,却被天子安排坐在离天子不远的下首。而白苏和白锦澜则是紧挨着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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