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十分力，撤三分，以十成态势攻击，只让他们承受七成，这样的话，他们只会昏过去，不会死。”

只不过他因为承受了撤回来的三分攻击，才会筋疲力尽到昏迷过去。

“我不是说这个，”湛流苦笑，“惊鸿破天是萧剑天的独门绝技之一，你这样在人前使用，不是等于告诉了别人你就是萧剑天

吗？”

萧凡低哼一声，并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用这招，你未必就会有事。”湛流正色的看着他。

萧凡轻轻别过眼。

“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

“萧凡！！”

“如果我不来你会杀了阿狗吗？”

“我会。”

“可是我不许。”萧凡突然强硬道。

湛流一楞。

“唯独你这双手，我不许沾上血。”萧凡一字一句说道。

“我不需要……唔！”

湛流的话没有说完，两片温暖柔软的东西一下子覆住了他的唇，堵住了他后面所有的话，一时呼吸被掠夺。

湛流惊的几乎痴呆了。

37.京师之旅

只是堵了他的唇还不算完，萧凡霸道的唇舌一路攻城略地，啃咬肆虐，几次意图撬开他紧抿的唇瓣，手更是肆意滑进衣内——

那个什么意图，不用想也猜到了。

湛流猛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的同时一脚踹了过去，被萧凡躲开了，不过人也离开了，“姓萧的……你！”湛流气得几乎说不

出话来，脸不知是缺氧还是那个什么，通红血红。

“我不是女人！”

“我知道。”

“你……”

“我不是文墨，我不想和他一样悲哀。”萧凡起身，七情不动的黑眸里盈满了霸道与坚毅，“我一定会记住你，所以你逃不开

我。”

湛流呆了半天，忽然慢慢浮起了浅笑，“是吗？”他也站起来，压住萧凡的肩膀，笑容温和的好似拂面的清风，他将头侧过去

，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这种话，等你记住我再说吧，现在——”他猛的一拳抽到萧凡肚子上，“我忍你很久了！！姓萧的

！！”

萧凡闷哼一声，反手握住湛流的第二拳，目光灼灼的盯着湛流眼中氤氲的怒火，“彼此彼此吧？别忘了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说罢，手上用劲，两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顾越和唐上淮找到他们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上身赤裸的萧凡和同样衣衫不整的湛流一起滚在地上的激烈场面。

因为一夜未归，才会担心的出来找，结果没想到会看到这样场面的顾越同学华丽丽的不纯洁了，虽然两人看起来像是在打架，

但大街上两只狗凑在一起上上下下的时候，看起来不也是像打架么？

好吧……他承认他不纯洁，实在是身后的某位唐姓生物笑得太暧昧了，引发了他种种不合时宜的猜想。

“你看他们在干什么？”顾越觉得有些话还是由别人来说的好。

“打架。”唐上淮朝他抛了个媚眼，笑嘻嘻的走了过去。

“喂，喂！！”

这个不太方便吧？

顾越不由得跟了过去，老实说从以前看狗打架开始，他就还蛮好奇的……= =

结果，当他走过去后发现，两人还真的是在……打架！

不用误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两个人中有一个已经满脸乌青了却是满脸的笑意，另一个看起来完好无损的，眼中却簇着两团熊熊怒焰，看的人怪慎得慌的。

“少爷，萧公子。”唐上淮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他欠揍。”湛流从地上跳起来，“他们人呢？”

他指那些土匪们。

“都睡着呢，这会儿该醒了，少爷神武，萧公子武功盖世竟无法伤你分毫，实在是我辈之楷模啊呵呵。”

一旁的顾越狐疑的抬起脑袋，“你小子不会是韦小宝穿越过来的吧？”

几人回到村子里，果然大家都醒了，一见湛流他们，几十个人杀人都不眨眼的强盗们当场就跪下了，原来他们在被操纵的时候

，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只是身不由己，那种明明想停止却无法控制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如果一辈子都得成这样，他们宁可去

死。

说到阿狗，众人一阵愤愤，没想到真正的叛徒是他，说到文墨，又是一阵唏嘘，虽说他杀了人，但却让人恨不起来，用阿疤的

话说，“早知道那小子是个疯子了，于其被人控制，我宁可被那小子弄死！”

经历这次之事，他们都下定决心以后不吃人肉了，谁知道里面是不是又掺了什么怪东西呢？

不过湛流并不看好他们的决定，你让一个酒徒突然变成和尚，这可能么？

更何况经历过这些事后，这群歹徒已经差不多快进化成食人族了，说他们不吃人肉，就跟一个色狼立誓不碰女人一样，不靠谱

么！

鉴于以上几点理由，湛流婉言拒绝了他们多留几日的要求，当天便让阿疤带他们离开了。

比较意外的是，阿疤那些人虽然都是强盗，却又都是些汉子，虽然这次他们拜托的是风钱鼠，但救他们的是谁他们心里清楚，

只说欠萧凡他们一个大人情，以后必定为他们赴汤蹈火，尤其是萧凡，他那天露的一手算是彻底把这些强盗们给收服了。

一剑之姿，盖世九州。

传说中的王八之气啊！！

说到意外之喜，还有一个，几人虽然被风钱鼠摆了一道，但他所指的路确实是条近路，离开不知林后，众人绕过了定州，仅用

了五日不到的时间就到达了京师。

帝都京师，是最负盛名的繁华之地，标志性建筑物是位于城镇中心的金色宫殿——皇宫。

“那是整个城市最高的地方，”湛流笑眯眯的望着那巍峨耸立的建筑，“听说站在上面，可以一览江山万里山河，怎么样，是

不是很雄伟？”

顾越不予置评，他们家以前住的那栋大厦总共三十六层，他们家就住在最上面那一层，电梯上下要6分钟左右，如果碰上停电，

那是累死都不带索赔的。要说景色，每次从窗户口探着脑袋望下去，果然是芸芸众生尽收眼底，跟捅了个蚂蚁窝的感觉差不多

，反正就是黑漆漆的一堆小东西在底下挪动。

唐上淮呵呵傻笑着，“我听说后宫佳丽有三千，个个都是绝色？”

湛流：“……”

他突然看向萧凡，萧凡用手抓着脑袋，脸色阴沉得吓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阿凡……？”

最高吗？

——如要找我，到那最高之处来。我在那里等你。

——除非有一天你有资格站在那里了，你才能看见我。

清晰的声音贯穿记忆，萧凡头剧烈一痛，想不起跟他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了，却记得那人语气里的残忍与认真，还有自己撕心裂

肺般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一定会找到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啊啊啊！！！

不！！！萧凡双手捏紧成拳，额角沁出了细碎的冷汗，胸口闷的仿佛要吐出来一般，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好痛……好难受！

！

“阿凡？！”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他抬起眼，汗湿的睫毛下看见湛流一双浅褐色的眼睛。

胸口的烦闷忽然一缓，他不管不顾的将湛流揽进了怀里，用着几乎可以捏碎他的力道，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不断有破碎的片段钻进他的脑子里，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自己，从街角一直拖到破院里的血痕，还有……还有，那个穿着白色长

衫的少年，下摆被血浸透，母亲倒在血泊中……

——娘，你为什么要杀我娘，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对不起，你要杀我，等你站到最高的那个顶峰的时候，我会等你。除非有一天你有资格站在那里了，你才能看见我。

少年背对着他，手指向皇宫的最高处，声音淡淡，我可以对你有所期待吗？萧剑天。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一定会找到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啊啊啊！！！

是谁？那个人是谁？是谁？！！！

萧凡浑身颤抖，为什么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的名字他的样子？为什么？

“阿凡，怎么了？”

湛流的声音似一记晨钟，将萧凡从噩梦中催醒，他浑身一凛，松开了手。

“没事吧？”湛流揉了揉被捏痛的胳膊，看着他满头的汗，微微一笑。

萧凡抹了把脸，半晌，回复他那淡漠的表情，“没事。”

“水来了，怎样，浇下去吗？”唐上淮不知从哪个方向蹿出来，手里捧了一个冒着滚滚热气的大锅。

“喂，姓唐的，我让你找水是想泼醒他，不是想烫死他，你从哪找来的热水？”旁边的顾越满头黑线。

“恩……呃……”唐上淮挠挠头，指着对面的面摊，那里两个老板还怔怔的没有反应过来，原本准备煮面的大锅已经不见了—

—在唐上淮手里。

顾越无语。

“这汤不错，不如我们就去吃面吧，”湛流笑眯眯的提议，“唐老板，麻烦你将汤还给人家，不然我们可能只能吃干面了。”

38.记忆纠缠

吃完了面，湛流熟门熟路带着几人去了京城最大的一家客栈。

“湛流，你以前是不是来过京师？”顾越看着湛流熟稔的和老板打着招呼，忍不住问道。

“咦，”湛流掏出一包银子扔到桌上，回头惊讶的看着顾越，“我没和你说过吗？”

“说过什么？”

“我是京师人啊。”

“你就是京师的？！”

“唔。”湛流点点头，同时对老板道，“于伯，这家店我包了。”

“等等等等，反正你家在这里，干嘛不回家要来住客栈？还要包下来？”

湛流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这里是去云山的必经之路，可以打探到很多有趣的讯息，其次，我想你们一定不会愿意住在我那

个家的，如果有机会，倒是可以带你们去参观一下，至于为什么要包下客栈，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小少爷，你和你的朋友们都住天字房吧？您还是老房间天一怎么样？”

“谢了于伯，”湛流接过牌子，将天字二号房的牌子给了顾越，天六的牌子丢给了唐上淮，至于萧凡，他考虑了很久，将一块

天七的房间给了他。

萧凡看着牌子，一言不发，将它收进了怀里。

“你经常离家出走？”顾越上下翻动着牌子，好奇道。

“怎么？”

“不然怎么对客栈熟得跟自己家似的？还是这其实是你家的产业？”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桥段么，某某富二代带着一干朋友包下

一家金碧辉煌的大酒店，然后牛皮烘烘的爆出一句，就当这里是你们家一样，这是我老爸的产业。

湛流绝对是有钱人，这样的认知早在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有所感觉了，虽然他总是表现的很小人，很无耻，也没有那种有钱

公子的牛B劲，但一个人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就好像改装后的宝马和套了牌的桑塔纳，是有本质区别的。从他的言行举止上就

可以看出他出身一定不凡，不是富二代也一定是富三代。

竟然京师是他的大本营，顾越非常期待那种经典桥段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上演。

“咳！”面对顾越期待的眼神，湛流镇定自若的抹掉脑袋上的黑线，“……我带你们上去吧。”

天字房在三楼，按照湛流的安排，顾越与湛流住在最西面，而萧凡与唐上淮住在南面偏中的位置，靠近楼梯，房间都是两两相

对的，也就是说顾越与湛流面对面住着，萧凡与唐上淮面对面住着。

这样的安排，不知道为什么顾越会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在唐上淮怪笑两声后，他就更加奇怪了，按理说，竟然包下了这家客栈

，想怎么住都可以吧？为什么都要安排到三楼来，就算是三个人关系好，要住在一起，为什么又要住的这么遥遥相望呢？

而且，为什么湛流不选萧凡，却选了自己与他面对面住一起呢？

唐上淮在旁边用手支住他的肩膀，将下巴抵在他脑袋上，吐气如兰，“美人是不是因为晚上不能和我住在一起感到很失望呢？

没关系，晚上我不会关门的，随时欢迎美人君进行夜袭，我在床上等你唷……”

“……”顾越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想也不想的推开他，“我回房了。”

“真可惜。”唐上淮直起身子，撩了撩长发，转眼看向萧凡，忽得一笑，“看来少爷特意安排你来监视我呢，或者让我来监视

你也不一定，呵呵，这段日子恐怕要多多指教了呢，萧~公~子，可惜我对不是美人的没有兴趣，不然应该会更有趣呢。”

萧凡看他一眼，顾自进了房间，并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啧，”唐上淮摇摇头，把玩着手上的头发，目光渐渐移到了走廊某个房间上，嘿嘿一笑，“你到底想玩什么呢，少爷？”

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牌子，他伸了个懒样，“看戏还是留到以后吧，先找个美人松松筋骨才是要紧，咦，我是去飘香馆还是柳翠

阁呢，或者这次改改口味，去怡情院看西域美人去，哎呀，这可是个大难题哩……”

月上中天。

唐上淮流连温柔乡，至夜未归。

萧凡拉开门，扫了安静的对门一眼，独自离开房间。

街上小摊小贩皆已收摊，原本热闹喧嚣的大街一时安静下来，显得空寂无比，萧凡走在这条看着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路上，

凭着直觉回到当时湛流指向皇宫时站的地方。

是这里吗？

不、不对，不是这里，为什么，当时会觉得相似呢？

到底是在哪里？

他逼着自己去回忆，然而在脑海里反反复复萦绕的依然是白天回想起的片段，他们所站的地方，那个少年的模样，那个破院子

的周围的景色，他什么都想不起。

他到底忘了什么？！

为什么会忘记！如果那个人是他仇人的话，他怎么可以忘记？

蓦地，他旋身一转，感觉有东西正疾速朝他飞来，他挥剑斩去，那东西瞬间被劈成了两半，透明的液体洒了满地。

酒香飘溢而出。

萧凡眯着眼打量着地上变成两半的酒葫芦，目光缓慢移向不远处一家玉器铺的屋顶，那里有个白衣人，一脚支起，手懒懒的搭

在膝盖上，见萧凡望过来，红唇微微翘起。

萧凡在他身旁坐下。

“夜游吗？”湛流抬了抬眼皮。

“不是。”

“可惜了一壶红酿，”湛流耸了耸肩，“本来想请你喝酒的，可惜刚出门就看见你出去，怎么，萧大侠也有半夜散步的习惯？

”

“流，我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