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经你这么提醒的话，李头，我想我知道是谁做出的这种让人火大的事了。”

听肖楠启这么说，副所长和王威同时看向他。“你知道了？是谁？”副所长问道。

“李头其实你也知道的，啊，嫂子也见过的。确切来说，应该是嫂子告诉的。”

“啥？她也认识，还告诉过我？”副所长抓了抓头，“那是谁呢？”

“王威，你去给李头倒杯水！客人来了连口水也不给人家喝么？”肖楠启看向一旁的王威，“还有，叫上文强，把你买回来的东西收拾一下，别堆在这里！”

看王威听话的叫着在卧室的周文强两人进了厨房之后，肖楠启又转向副所长：“其实王威已经知道是谁了。可是，他那个人，你也知道，就是心软，被人害了还替人家想理由呢！”

“那倒是，那小子的心可是比豆腐还软呢，到底是谁要害他啊？”副所长问。

“李头，你记不记得嫂子和你说过一个女人，就是在大饭店里泼了她们老总一脸水的？”

“啊，记得，记得，”听肖楠启这么一说，副所长马上点头，“她还说，那个女人还骂她们老总是……啊！就是她吗？”他记得去年初的时候，在一家大公司做财务的老婆一天晚上回来之后，告诉他，她和她们老总陪客户吃饭的时候，老总被一个女人泼了一脸的水，还被骂了句“不要脸的同性恋”。当时他还笑那女人神经，连他都知道老婆的那个老总是出了名的爱妻模范，拜他所赐，老婆成天在他耳边唠叨。他去接老婆的时候还见过那个老总呢。

“是啊，”肖楠启夸张的叹了口气，“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希望你能帮我们保密，不到不得已的时候，除了所长之外，不要告诉其他人。那个女人，她对我有意思。”

“啊？她对你……她认识你？那和这事有什么关系？”副所长一头的雾水。

“嫂子没和你说吗？当初和她们老总一起吃饭的那个客户就是我啊。”肖楠启指指自己，“黄先生和我私交不错，在吃饭的时候经常开开玩笑，嫂子可以作证，我们当时的气氛很愉快的。可是，那个女人却认为黄先生对我有意思，妒火中烧，就给人家兜头泼了一杯水。”

“对对对，她是有说过的。”当初妻子一见肖楠启就和他打招呼，自己就曾问过了，并在得到妻子的回答后，才知道肖楠启原来是那个有名的楼氏的财务经理。“啊！难道说，王威这次也是……”副所长看向从厨房出来给他端水的王威一脸恍然大悟。

“对啊，你想啊，我只是和黄先生吃了顿饭，人家就被泼水。我现在和王威住在一起，那不就更……”肖楠启摇头，叹了口气，“看样子，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呢。”

“病？她有病？什么病？”听肖楠启这么说，副所长马上追问着。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虽然不好启齿，但是，她有精神病。”楼毓珊，这是你自找的！我说过，你有胆敢针对王威，就要有胆承担这后果。“之前，她还总是跑到我家里来骚扰我，我怎么说她都不相信我根本对她没意思。之所以搬到王威之里来，也是为了躲她。没想到，竟然连累了朋友！”

肖楠启一脸沉痛的表情，让副所长频频摇头，同情不已。而一旁的王威因肖楠启这样的演技也吓了一跳——没想到我家楠楠竟然这么会装……当然，他不是不想开口说话啦，只是，刚刚肖楠启瞪了他一眼，把他想说的话又给瞪了回去。算了，由他说吧，如果能解决了也好自己怎么样无所谓，但不要连累了他。自己才不要因为多说几句话，而搞得自身难保呢！

“精、精神病？”副所长拿起茶杯喝了口水，“你说，她有精神病？”

“对，没错。”肖楠启点头，拉过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楼毓天，“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那个女人的哥哥，他可以作证的。”转过头去看着楼毓天。你说过站在我这边。

“啊！楼先生！”副所长再次看向楼毓天时，终于想起来这个眼熟的男人是谁了。老婆的财经杂志上，经常有楼氏的大名，而最近一期更是以他的照片为封面的。

“您好。”楼毓天朝副所长伸手，两手交握了一下后，楼毓天继续开口，“虽然算是隐私，但是，事实确实如此。毓珊她的精神确实不正常，因为这样，楠启着实是被她骚扰了很久。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靠近楠启，和楠启关系不错的人，女的，她就说人家是勾引楠启，男的则被说成是同性恋。因为是给朋友作证所以我不得不说，但是如非必要请除了所长之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好吗？”虽然是请求的语气，但是那种压力却让人不得不点头答应。

“啊，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请放心，除了所长和我之外，不会有别人知道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副所长便起身告辞了。临行前，拍拍王威的肩膀安慰道：“威子，别放在心上。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也就没事了。唉，也算你和楠启倒霉，遇上这么个人。”

王威点头称是，不敢多语。送走副所长之后，几个人坐回客厅。“啧，楠楠，这样好吗？”

“什么事？”肖楠启斜着眼睛看王威，“别告诉我你心软了。也不想想人家怎么对你的。”

“可是，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毓天的妹妹，这么说，似乎有点……”

“哼！她敢做那么卑鄙的事情，怎么就不允许我反击了？”

“王威，你别放在心上了，那个女人确实需要受点教训才行。”楼毓天也开口。

“啊，对了，”肖楠启拉过一旁没作声的周文强，“毓天，来见见你未来的保姆吧。”

八、

“保姆？”周文强不解地看着肖楠启，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的保姆。

“保姆？楠楠，你在说什么？”一旁的王威也奇怪怎么周文强会变成楼毓天的保姆。

“肖楠启。”楼毓天从齿缝里挤出声音，“什么叫保姆？还有，你是不是什么都没说？”刚才他已经仔细打量过这个男孩子，一身半黑不白的皮肤，时下已经不流行的小平头，清秀不算特别突出的五官，瘦长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是个很普通的男孩，唯一让人觉得有些意外的，就是那副嗓音，如果只听声音的话，绝对会被误认为女孩子。

“伺候你吃穿，难道不是保姆吗？”肖楠启一脸的不屑地看了眼楼毓天后便转过头来看向周文强，“还有，文强，你不愿意在这里找份工作来养家吗？你只要住在他那里，每天帮他做做饭，收拾收拾家，就可以拿到不低的工资了哦，怎么样？愿意吗？”

“我……”当楼毓天刚进门的时候，周文强便被他的气势镇住了。不像肖楠启那样的美艳，也不是王威的阳光俊朗，楼毓天给他的感觉，是有些阴冷的斯文。仿佛在他的面前，多说一句话，都会被从他那双细长的凤眼里透过镜片发出的冷冷的眼光冻到。

“怎么，文强你不愿意吗？”肖楠启有些意外，他以为周文强会很愿意才是。难道说，他也和有些人一样，觉得男人做这种工作很丢人？也说不定，毕竟，他生活的地方……

“那倒不是。”老实的摇头，能在这里有一份工作，对他来说是很开心的，而且，是肖楠启给他介绍的，应该没错才是。可是——“我怕我做不好，我没做过。”

“没关系，”肖楠启拍拍周文强的肩，“就和在我这里一样就好了。你在我家里做什么，在那里也照样做就好了。不同的是他家比较大，而且，在那里还有钱赚。放心，他绝对不会拖欠你工资的，瞧见他那衬衫了没？随随便便几件都顶外面的普通人的工资了。而且如果他敢不给你发工资，楠哥帮你讨！”指着楼毓天身上的衣服，肖楠启半开玩笑地道。

“喂，你在说什么呢。”楼毓天瞪着好友兼兄弟，哪有人胳膊肘往外拐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周文强点了点头。爹在家病着，娘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而且他们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地里的活也越来越不适合他们去做了。而自己，说实在的，地里的活虽然和爹做过不少，但用爹的话来说，还是生的很呢。所以既然肖楠启帮自己找到了这份工作，而且，看上去，这位楼先生也愿意让自己为他工作呢。

“那就好了。”肖楠启一拍掌，“那文强，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他那里上班呢？”

“今天就过去吧。”一旁的楼毓天开口，一想到晚上就可以吃到可口的饭菜，心情就大好起来。“正好我也过来了，这就把他带过去好了。”所谓心动不如行动嘛。

“现在？喂，你也太急了点吧？明天好了，明天你下了班过来再带文强吧。今天我们也得给他准备一下啊。”他那点小心思肖楠启明白的很，可是，自己这边也要准备一下呀。

“准备？有什么好准备的？”楼毓天不解，“我那边什么都有，只要人过去就好了。”

“那你就别管了，行了，就说好明天晚上好了。现在咱们赶紧回去吧。”拽着楼毓天的肖楠启便往门口走去。绝对不能现在就把文强送走，自己还有话需要交待他呢。

当大门合上后，一直没作声的王威来到周文强的面前，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楼毓珊的到来让他心思乱的要命，更让他不安的是以刚刚楼毓珊的态度来看，周文强一定知道了他和肖楠启的关系，那他，该怎么面对周文强？他和肖楠启的感情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是他一直认定的。只是这个社会一时半会还不会认同，尤其是周文强生活的空间，一定更把这种感情视为洪水猛兽，生为独子又已经是孤身一人的他很喜欢周文强这个小弟弟，也已经把他视为弟弟，他真的不希望周文强因为这个而和他有了距离。

“对了，王哥，你给我买的东西看样子是用不上了，明天也不用帮我买票了。”周文强想起什么似的先开了口，“我可以留下来经常见到你和楠哥了。”

“啊？哦。那个，文强，”王威搓了搓双手，突然觉得嗓子干干的，拿起一旁没人动过的杯子，一口喝干了里面的水，咽了咽口水之后，再次开口，“那个，我和楠楠的事情你……”头都不敢抬起来，生怕看到周文强的脸上出现和其他人一样的表情。

“我知道了，王哥。”周文强知道王威想和自己说什么，“但是我没觉得恶心。”

“是，是吗？”想想刚才周文强的态度，似乎不像是有恶心的样子。

“王哥，你和楠哥永远都是我哥，虽然咱们相处的日子不长，可是我不是瞎子，不是傻子，你们真心对我好，我知道。做兄弟的怎么可能会只因为哥哥喜欢的人是男的就远离他呢？王哥，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文强的哥哥。”周文强笑着拥了拥王威。

“好兄弟！”王威的眼睛有些湿润，他从来没有奢望别人能理解他和肖楠启的感情。他总是认为只要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是真的，那就足够了。可现在他才发现，身边有了朋友支持的温暖。当然了，也不是没有人支持他们，但是，那都是肖楠启的朋友。在自己这边，却没有一个可以坦言相告的人，看看一直关系不错的副所长的态度，就可以知道别人的想法了。而如今，和他只相识了不到十天的周文强却可以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怎么能不让他感动？

“对了，王哥，既然我不回去了，那我得先告诉一下我家里的人才行。”不然父母会担心的。“还有，那些钱，我也得赶紧给他们汇回去。”好让爹赶紧治病。

“我事先警告你，虽然文强不排斥同性相恋，但是也不表示他会喜欢男人，你绝对不可以对他出手。否则不用等王威，我就会大义灭亲的。”

“你觉得我的眼光会那么低么？而且你们把他当兄弟，我自然也不会对兄弟出手的。”

“文强是个好孩子，我怎么敢相信你在相处之后不会色心大动？你和我不同，我只爱王威，除了他之外，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有感觉，你可是天生爱男人的。”

“好，我发誓，除非他自己跳到我的床上，不然我不会对他出手，OK？”

“还有，他并不知道你的爱好，要不要我事先给他打针预防针？”这个很重要的。虽然这是楼毓天的隐私，但是，要为他工作的周文强也有知道的权利。

“随便，反正又不是见不得人。还有，预防针？我是病毒吗？”不满他的形容。

“差不多了。那我就告诉他了。你也注意点别总把人往家里带。”

“行行行，为了我的胃着想，我会尽量注意的。”真是，请了尊佛回家。

“对了，那个周文秀是不是还缠着你？你也是，又不喜欢女人，干么总让她绕着你？小心她哪天跑到你家里看到文强，那可是要麻烦的。”想到资料里介绍的内容，肖楠启道。

“她？你认为我会让她到我家里去吗？就算她知道我家的大门朝哪里开，她也进不去。”

“那你还……”对表兄弟的态度不满的肖楠启一撇嘴，“拿她当挡箭牌么？”

“怎么会？我还没有那么卑鄙，我只是出于对女性的尊重没有给她难堪而已。”

“楼毓天，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的我可能还会相信，你？鬼都不会相信！”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觉得她这种看上去很现实的女人居然还会有麻雀变凤凰的天真想法很好笑而已。所以才会想逗逗她，不过你放心，既然你都已经提出抗议了，我当然是以兄弟为先了，以后都不会和她有瓜葛了。”边开着车，楼毓天边回答。

“你要小心，女人的报复是没完没了而且有时候会很可怕的。”肖楠启警告着，“楼毓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可不希望你哪里死在那个女人手里。”

“知道了知道了。楠启，我第一次发现你有当女人的天份，嘴那么多。”

“是吗？”一抹阴笑浮上面容，肖楠启气极反笑，“你放心，以后你想听都听不到了。”

坏了，他忘了这个表兄弟除了长相像女人之外，爱记仇的功力更是超过一般的女人。“那个，楠启，是我错了，你别往心里去啊，人嘛，总是会有说错话的时候嘛，是兄弟就别往心里去啊。对了，你以后吃饭怎么办？靠你家的厨房白痴？要不，换我每天给你带饭？”

如果说别的，可以还转移不了肖楠启的注意，但是，这民生大事——“你放心，我已经想到对策了，今天晚上就去和他商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你我的胃就都不用痛苦了。”

“你想到对策了？这么快？是什么？”一连串的提问道出楼毓天的好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公司到了。”拒绝告知的肖楠启提醒着楼毓天他们的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