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花浪蕊(穿越 N-P)上——越陌渡阡
越陌渡阡  发于:2012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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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孤行嘴角的嘲笑慢慢的朝着愉悦的方向发展,后来笑声渐渐狂放了起来。雪柔心还站在原地,她听不清焰皇与轩墨之间交谈了什么,然而恳请的事情在得到答复之前她也不敢随便坐下。接下来,在听到焰皇的笑声后,她就更加无措了,虽然站立的姿态依然优美,可也一样能发现她艳容上些微的尴尬。

好在雪柔心还算幸运,意孤行没有彻底忘了她的存在,挥手招呼她坐下后才继续问,“保护的事情从何说起?以你的实力似乎没有必要特意来请求保护吧?”

雪柔心还来不及开口,雷一鸣就已经插话进来,“冰雪魔女恐怕是在和焰皇说笑吧?倘若你都需要人保护了,那我们其他人也就不用再混了。”

雷一鸣的话听上去半真半假,甚至还有些开玩笑的腔调在里面,但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焦虑,他是不希望雪柔心再说下去。不仅是因为她出现在这里打扰了他原本的交易计划,这么冒然的将话题打断,似乎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本来,意孤行对雪柔心的请求是丝毫不感兴趣的,可偏偏就是雷一鸣这么一打断,反而还勾起了他些许的好奇心。正巧这时,传的菜陆续被送上了桌。事情本也不急于一时,况且,需要着急的人也不是他,或许是雷一鸣,或许是雪柔心,他乐得让他们再急一点。

看到满桌的菜肴,那一边,极京岛的三人已经在动筷子了。特别是意孤行,完全妄顾他人的目光,只管将看中的菜色夹到那个黑发男人碗里。那种暧昧的氛围让雷兽和雪魔都不敢再多看,不管他们心里在着急什么,都只好装模作样的拿起了手边的筷子,一口一口下咽着,味同嚼蜡。

大概是那黑发男人吃饱了,用白绢拭了拭嘴角后,便又安静的坐在那里,黑眸垂下谁也不看。自始至终,男人竟然没有开口说哪怕一句话。即使他人就坐在眼前,依然飘渺的不知所在,更是让人无法触及的孤寂。

雪柔心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个黑发男人是谁,观察了场中的气氛,似乎先前的暧昧已经消散,她终于又等到了重新开口的机会。端起了盛满香醇酒液的白玉杯,雪柔心步履轻盈的绕过餐桌朝意孤行而去,若是其他时间,她一定不敢就这么接近焰皇,可眼下既然只是一般的晚餐,那么,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可讲不是吗?

“焰皇,请允许我敬你一杯。”雪柔心双手将酒盏奉上,嗓音柔软。

意孤行也不推脱,当下端了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只是,他没有去接对方手上的那一盏——那只杯子她之前已经用过,若是以前,意孤行不仅不会避讳,反而会很高兴接受这样明显的暗示。但是现在,他下意识的有了避忌的念头。

雪柔心却像是全然不觉般,手上的酒杯也不能就这么端着,于是她便自己饮下。然后微微一笑,“谢焰皇赏光。”

明明已经谢过了,雪柔心依然没有回到坐席的打算,她依然站在与意孤行咫尺距离的地方,如烟似雾的眼神就那么淡淡的望了过去,一双蒙蒙的蓝眼仿佛会说话一般。被称号为冰雪魔女的雪柔心太清楚自己的魅力,只要是被自己这样的眼神望着,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她的请求。不过可惜的是,她现在看着的人,是意孤行,而意孤行在意的,也不是她。

他甚至没有多看这个妖媚的魔女一眼。

既然眼神无用,那么就逼得雪柔心不得不再次开口,“方才我说的事情,不知焰皇可否考虑为我们做主?”

意孤行这才抬眼,看见雪柔心正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唇,神情间居然有些哀怨。从这个细微的动作上就可以判断,这个不可一世的女海盗一定真的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麻烦。“雪魔,慢慢说。”

得到了这项许可,雪柔心立刻笑逐颜开。而反观另一边,雷一鸣则是后悔不迭,不该让那个魔女得了先机。这下可好,焰皇已经同意她的讲述,他如果再随意出言打断那便是对焰皇的不敬。

“我的雪魔海盗团,正面临着被覆灭的危机。”谁也没想到雪柔心一开口就是这句话——如此严峻的一句话。她的嗓音还是那么柔软,只是听见的人都觉到了一丝悲戚。还是那句话,如果换了其他男人,听到雪柔心这般楚楚可怜的口吻,一定会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可惜,现在听他讲述的是意孤行,他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难怪雷兽说你在与我开玩笑,雪魔,覆灭这种词你未免用的太过了。若是连你都混不下去,那世上的海盗恐怕也剩不了两个了。”

“过是不过,还请焰皇听我把话说完再做裁断。”雪柔心坚持要使用“覆灭”这个词语,单是这一点,不得不评价这个女子不仅外貌出众,的确还是有些胆色的。“海盗的世界本就是争斗不断,这点我很清楚,同时我也相信自己的实力,如果只是正常情况的争斗,我有把握让自己的海盗团占有一席之地。然而,现在有人违反规矩打破了这种公平的环境!”说到这里,雪柔心回过头去,冷冷看了还在坐席上的雷一鸣一眼。正是这样的眼神,才让人明白了她名号中“冰雪”二字的由来。

“哦?”意孤行只应了这么一个字,这种应答实在有些太简便,让人揣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关心雪魔海盗团的遭遇。

“焰皇,我提前来到极京岛,并不是有意向你状告什么,我也清楚这个世界要靠自己的实力说话。但是,如果有人刻意设计我们,在我们面临的每一场战斗中,敌人使用的火药都是天雷劫火。我只能说,我的实力还不足以让自己立足。”表面上虽说没有要告状的意思,然而雪柔心所的话却是不折不扣的指控。

雷一鸣的脸色当场变得很难看,先前就已经渗出额头的薄汗此刻更是如小溪一样流淌下来。雪柔心是没有直接指名道姓,可她的话里已经提到了天雷劫火,这和指名道姓还有什么区别?“雪柔心,焰皇座前,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雪柔心笑了笑,还是风情万种的模样,“我可不记得提到过你雷兽的名字。”

雷一鸣不再理会她的言辞狡辩,当下站起身,向着意孤行的方向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不错,天雷劫火的配方只有我一人知道。但是,我却不可能掌握所有天雷劫火的去向,每年,从我手上流通出去的火药也不是个小数目。”

雪柔心冷哼一声,“我相信雷兽这句话不假。可是,有件怪事就不知雷兽如何解释了。”也不等对方接口,她就继续说道,“近几个月,别说是那些稍有实力的海盗团,就算是来向我挑战的新人都携带着天雷劫火。实在想不通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从哪里弄来了如此特殊的火药。靠买,他们没那么多钱;靠抢,怕是他们也没那个实力!”

雪柔心的诘问犀利而刺骨,雷一鸣没有解释,他也没得解释。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是雷一鸣挑起或怂恿了这一系列针对雪魔海盗团的争斗,甚至不惜在背后以天雷劫火作为支持。而他的动机也基本可以肯定,那也是所有海盗都会有的动机——权力。

目前,中级势力有霄、雷、雪三家。雷一鸣不敢对排行在自己之前的霄家动手,那么便把主意打到了实力稍逊的雪魔头上。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处于海盗世界中间地位的就还剩两家。

这对于雷一鸣而言,好处自然是可以想见的。

第三十五章:雪柔心

场面有些混乱,雪魔与雷兽各执一词,雪柔心句句针锋相对,雷一鸣字字推脱狡辩。眼看他们就要在意孤行面前吵了起来,不,事实上是已经吵了起来,两人之间的空气都灼热的仿佛溅起了火花。

蓦地,意孤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够了。”只是两个字,甚至没有任何的波澜,就立刻让争执的两名海盗闭了口。显然,他们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被制止后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再说,默默垂首站在原地。

“雪魔,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雪柔心高兴不起来,她注意到意孤行只是表明知道情况而已,却没有丝毫要为她做主的意思。果然,接下来的话彻底表明了焰皇不会为了她而改变《海盗法典》的规矩——

“不过,这件事没必要在今天提出来。还有几日就是海盗大会,若是真的有什么违反规矩的事情,会上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本就是海盗大会设立和举办的用意,除了要求各方觐见海盗王者以外,大会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调停。

或者说,裁决。

本来,在意孤行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就表示今天的接见已经到此结束。不论各自还有什么问题,那都需要等到四天后的海盗大会上再进行陈述。冰雪魔女雪柔心也不是傻子,她当然明白焰皇的意思。只是,她还是坚持着,并且向着前方,迈出了一小步。

“还有事?”意孤行剑眉一剔,神情已经说不上愉快。

没有人可以经受住焰皇如此的眼神,也没有人可以抵挡住焰皇这般的询问。冰雪魔女雪柔心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发软的双腿,她连连几个深呼吸才勉强让自己站好,不至于瘫倒在地。然而她的话还是和之前的一样坚决,“我还是要在此寻求焰皇的保护!”

“不是说了,在大会上会给你一个交代。”意孤行语调平平的扔下这句话,站起身,揽住身旁黑发男人的腰身,已经向门口方向迈开了脚步。

“等等!焰皇,可否请你留步再听柔心一言?”雪柔心焦急之中喊出了声,而且是以名字自称。这么一来,不仅雷一鸣,就连轩墨都禁不住惊讶侧目——赫赫有名的女海盗冰雪魔女,却有着那样一个和实力不相符合的纤弱的名字,所以她不仅不许别人使用,自己也从来不用。然而在这个时刻,竟然听她用“柔心”自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表示彻底的示弱,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只有意孤行,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那个略显异常的自称,也没有要再听一言的打算。事实上,他连脚步都没有停下。

“焰皇,我想要寻求的庇护不是大会裁决那一种!”顾不上之前设计的方法,也考虑不到推敲了良久的措辞,雪柔心就这么将这句没有过多修辞的话喊了出来。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开口,那将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

意孤行终于顿下了步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她的意思是自己主持的大会维护不了公平?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该赞扬她胆子很大吗?

不管怎么说,她到底还是挽留住了焰皇离去的步伐。雪柔心缓缓松了口气,慢慢的说道,“我仔细想过了,雪魔海盗团现在已是危机重重。虽然在我的带领下,排名三家之末,然而那也不过是表面风光。今日,雷兽已经公然向我们出手,即使大会能给一个公平的裁决,但却不代表明天就没有别人。”

一片沉默,在场的人都知道雪柔心说的是实情,没有丝毫夸大的成分。永无止尽的争斗,今日毁灭了别人,明日被别人所毁灭,这才是海盗的世界。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很少有人像雪柔心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雪柔心檀口开阖,挣扎了很久也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来,显然那不是太容易的事。而这时,意孤行的脚步又重新迈开脚步,显然他没有兴趣在这里听她继续诉苦。知道已经没有时间,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决定解散雪魔海盗团。”

这下,连意孤行都微感诧异,解散?就算是他也没有想到冰雪魔女会兴起这样的念头。“一边要寻求保护,一边又要解散。雪魔,你果然是来和我开玩笑的。”

“柔心不敢!”雪柔心心头一凌,方才她感到了一股如同实质的冰寒,连忙单膝跪下。抬眼望着意孤行,蓝眼中已经见泪,更是一派可怜动人。“解散雪魔、寻求保护——柔心所说的两者都是真。焰皇,雪柔心在此郑重恳求,请焰皇收留雪魔海盗团的所有人。”

这简直是可以称得上诡异的要求了,没有人剿灭他们,雪魔海盗团却要自己解散,再来全部投降给意孤行。

怎么想也不对。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意孤行还没有开口,那边轩墨已经喝问出声,与他平日的温润完全不同,语气中没有温柔,只余煞气。“雪船长,妄言也请你有个限度!”带着整个海盗团过来,而且还是实力不弱的那一种,到底是来投诚的,还是来挑衅的?!

无论是谁,只要是还稍微有点理智的,都不会接受雪柔心的这个请求。表面上说来接受的只是被解散的海盗分子,实际上却是将整整一个海盗团接纳过来,这种举动到底有多么危险,只要稍微一想就十分清楚,那根本是将外患变作内忧的愚蠢举动。也许一个弄不好,极京岛就要更名改姓了。

“轩墨先生,我绝无对焰皇不利的意思。”知晓轩墨在极京岛的地位,也隐隐惧怕他身上迸发出的煞气,雪柔心不得不应答了这一句。

虽然雪柔心已经急于表态,可却没有一人接受,连接话的人都没有。这个时候才来说这句话,鬼才会相信她没有那个意思。

“焰皇,柔心有一个提议。”雪柔心再次开口,她似乎只有在对意孤行说话时才会使用那个纤弱的自称。“如果焰皇能够接受,那么便会相信柔心绝对没有二心。”

不得不说,她说的话还是有些诚恳的。意孤行省视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颊,观察着她表情中的每一个细微的地方。他在斟酌,如果不考虑潜在的危险,雪柔心的这个提议还是有些诱人的。不用说她手下的那一帮好手,单是她一人的实力,如果是诚心投靠,那的确会成为非常有用的助力。

“雪魔,那就让我听听你的提议吧。”

眼看目的就要达成,先前的坚决也好,示弱也罢,不都是为了得到眼下的这个准许吗?然而,雪柔心却低下了螓首,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事到临头害怕了?怎么可能,她可是冰雪魔女雪柔心。

嗫嚅着唇瓣,其他人只能看见她雪白的皮肤逐渐被酡红渲染。终于,一句轻浅的话从她嘴里逸了出来,“让我……成为焰皇的女人……”

意孤行表情未变,轩墨却忍不住蹙起眉头,下意识的看了站在门边的展陌荻一眼。

话说万事开头难,第一句出口后,雪柔心也变得大胆起来,况且她本身也不是那种娇羞的女子。“焰皇,可以吗?”问是问了,不过她完全不觉得会得到否定的答案,她相信自己对男人至上的吸引力。

意孤行哈哈一下,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过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愉悦的。“要堂堂雪魔委身给我,我怕是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说的话是一回事,可他那种分明是愉悦的声音又让人听不出拒绝的意思。雪柔心抬起脸孔,大着胆子应了一声,“焰皇在和柔心开玩笑呢。”意孤行的手伸向了她,她也就攀着那只健壮的手臂站了起来。“焰皇至今没有娶妻,若是……,那又怎么能叫委屈呢?”

轩墨冷哼了一声。又来了一个觊觎焰皇夫人宝座的女人。无论之前说了多少,做了多少,恐怕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想起狼歌,轩墨心头是一样的鄙夷。不过雪柔心似乎要聪明一些,她可带来了一笔不得了的嫁妆。

第三十六章:天真

意孤行修长有力的手指抵住额头,似在沉吟。如果是以前,他完全没有考虑的必要,他会毫不犹豫……接受雪柔心的提议。他本就是追求利益和权势的海盗,只要是有好处的事情他都会去做。或者说,只要是好处大于坏处的事情他也一样会选择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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