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丑娘娘 下+番外——云过是非
云过是非  发于:2013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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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钧良其实进来之后就看到了茶桌上的锦盒,滕云故意把锦盒关上,就更是惹得薛钧良注意,像模像样的说了几句,终于把目光放在了上面,笑道:“这是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拨开锦盒,那张写着字的纸就放在最上面,滕云心里“咯噔”一声,却想着没准他发现不了,毕竟只是两句诗而已。

薛钧良拿起来,笑着读道:“排空雾转,腾云凤跃。”

说着看了一眼滕裳,对方倒是神态自若,完全不见紧张。

“这是滕先生写的?后阳总是跟孤夸你的才学,还写了一手好字。”

他说完,顿了顿,指着其中两个字道:“云凤。这不是云凤宫的名字么。”

滕云听他提到云凤宫,以为是挖苦自己,也就没言语。

薛钧良知道要循序渐进,也没有再多留,道:“滕卿病好了之后就来上朝罢,这几日不见滕卿,真是惦念的紧。孤还有很多大事,等着和你来商量。”

“谢陛下厚爱。”

滕云跪下来拜谢,却被薛钧良拦住,道:“不要跪了,孤回宫去了,你们可以继续叙旧。”

也不知道薛钧良是不是有意的,“叙旧”两个字稍微停顿了一下,让滕云心里一突,但是转念一想,滕裳和滕英也有旧交,说叙旧也没什么不妥。

滕裳知道薛后阳在外面等着自己,也就不再多坐,告了辞嘱咐他休息,就离开了。

又过了两日,滕云的休沐满了,就去了早朝。

如今奉国请和,章洪的部队又被彻底打退了,也没什么大事,大臣们就开始关心起薛王的后宫来。

自从皇后去世,后宫的凤印就该落在贵妃手里,奈何薛王没有贵妃,唯一的贵妃还是个男人,而且没礼成就出征挂帅去了,剩下身份比较特殊的就只有两个妃子。

滕浅衣早就打入了冷宫,而德妃被自己的哥哥牵累,虽然哭诉自己不知情,希望薛王念旧情饶过这回,只可惜当时薛钧良怒不可遏,对他也没心慈手软,降了妃位,从自己的宫里挪了出去。

所以现在看来,凤印无人掌管,后宫无首,虽然薛王并不打算再多要子嗣,但也不能让后宫就这么空着。

薛钧良却道:“孤思念皇后,不忍心再立后。”

朝上众臣也不知道薛王说的是真是假,但皇后在世的时候,的确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薛钧良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不过凤印确实是要有人掌管的。”

滕云站在下面听到他的话,不禁冷笑了一声,前一刻还神情的怀念自己的结发妻子,后一刻却假惺惺的纳妃。

滕云这么想完,忽然愣了一下,薛王纳妃干自己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不平?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也当过皇后的缘故么……

这样一想,滕云脸上忽然有点发烧,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考虑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薛钧良这时候道:“其实孤有贵妃,难道爱卿们都忘了?”

滕云还在自顾自的想着,就见有人往他这边瞥,一抬头薛钧良也在看着自己。

薛钧良接着道:“上次纳妃的时候,滕卿挂帅出征,如今凯旋而归,择日再摆宴罢。”

滕云抬起头去看他,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众臣虽然有些异议,但是碍于滕云在场,没人站出来说话,散了朝之后倒是有人求见薛钧良,多半都是说不能把凤印交给一个男人之类的。

薛钧良又陆续接到了几个奏本,都是劝谏不要把凤印交给男人的,看着奏本薛钧良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有难为滕云的意思,如果真的纳了滕云,那么凤印无疑要给滕云掌管,这样子等于把滕云推到了浪尖上,成为众矢之的。

薛钧良考虑了良久,又觉得如果把滕云放在后宫里,太屈才了,倘若以后并吞奉国,定然要派滕云出征。

他这么想着,觉得异常烦躁,就起身到外面去,不自觉的竟然走到了云凤宫门口,抬头看着匾额,不禁发笑,腾云凤跃,这不说的正是滕云么。

他走进去,正殿旁边的茶室里还放着地图,姜谕知道薛钧良思念皇后,就命人重建之后布局恢复了原样,甚至书架上的书,都没有什么出入。

薛钧良对着地图叹气,姜谕轻声道:“陛下,又想皇后娘娘了?”

薛钧良没有出声,就算是默认了,却又忽然道:“姜谕啊,你说孤怎么样做,才能让别人觉得孤是真心想对他好?”

姜谕听了一激灵,心里立马心里转了转,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薛王烦心这种问题。

姜谕干笑两声,道:“这个问题……老奴愚钝,不过陛下,您可以找万年侯进宫来问一问,据老奴所知,万年侯和滕先生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么。”

薛钧良咳嗽了一声,凉飕飕的道:“孤有指是这种感情么,你脑子里都成天装的什么,孤在想国家大事。”

姜谕以为自己真的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跪下来磕头道:“老奴该死!老奴知错了……”

薛钧良又咳了一声,道:“既然知道该死,还不去把万年侯召进宫来。”

说着补充了一句,“孤有军机大事和他商讨。”

姜谕这才明白,原来不是拍到了马腿,而是摸到了逆鳞,于是再不敢多说,下去传话去了。

薛后阳不知道薛王找自己什么事,传话的内侍说,“听姜总管说,是军机大事!”

薛后阳以为是奉王又捣什么诡,毕竟大家都知道,薛凤两国只不过是一时和平而已。穿了朝服赶到宫里,于是就看到薛钧良悠闲的坐在花园里喝茶。

薛钧良道:“姜谕,你替孤说。”

姜谕心说,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薛钧良见他半天没动静,把茶碗搁在桌上,道:“说啊。”

姜谕一时心急,就随口道:“怎么样做,才能让别人觉得是真心想对他好?”

薛后阳听得清清楚楚,但是没听懂,只能道:“什么?”

薛钧良挥了挥手,让姜谕退下,似乎是嫌弃他蠢笨,慢条斯理的道:“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和滕裳现在相处的怎么样?奉国的九公已经送了画像过来,就等着你挑一个千金,好择日完婚。”

薛后阳巴巴的进宫,原来就是这个问题,顿时跪下来,道:“陛下,臣弟不会再娶。”

“哦……你每次都这么说,决意已定,不改了?”

“不会再改。”

薛钧良拐够了弯儿,才转到正题,道:“那滕裳呢,他和你的心思一样么?”

“若是以前,臣弟还不敢肯定,不过现在臣弟可以肯定。”

薛钧良喝了口茶,又道:“哦……那你是怎么让滕裳改变心思的,孤都要佩服你。”

薛后阳听到这句,不仅傻笑了一声,道:“臣弟……臣弟也没做什么。”

这一句话顿时让薛钧良想扔掉茶碗,他拐着弯儿的问了半天,结果换回来这一句话,不过一看薛后阳也不像说假。

滕云下了朝正往回去,忽然车架停了,撩起帘子,就见薛钰骑着马,笑眯眯的站在前面不远处,道:“不知道滕南侯有没有时间,赏脸去喝一杯,如何?”

滕云看他是一个人,也不下车,只是打着车帘,笑道:“郎靖没在么?如果郎靖跟来的话,一定不会觉得侯爷请我喝酒是好事。”

薛钰听说“郎靖”二字,脸色有点难看,道:“难道侯爷不肯赏光?”

“赏光,自然要赏光。”

滕云一边说着,一边看旁边,道:“就这里罢。”

说着下了马车,薛钰也下了马,两人并肩进了酒楼,滕云把下人都留在外面,也没让人跟上来。

薛钰一上来只是问了问滕云的身体状况,喝了两杯酒,才笑道:“今天看皇兄的意思,又想立你为贵妃,我该恭喜你才对,是不是?”

滕云就知道他找自己没什么好事,道:“君王的心思,不是咱们做臣子的能猜度的,做好了分内的事情,不要越矩,也就够了,是不是?”

薛钰嗤笑了一声,“侯爷辩才,我真是自叹不如。”

“你太过谦了。”

薛钰又斟满酒,道:“其实我今天找侯爷来,不是为了单单喝酒的。”

滕云接口道:“不然也不会选在这种隔间里,有话请直说罢。”

薛钰听他爽快,刚要说话,却听“扣扣”两声轻响,隔间的门竟然被推开了。

薛钰特意吩咐不要打扰,有人突然进来,方要发怒,而来人竟然正是郎靖。

郎靖走过来道:“主上。”

薛钰冷笑了一声,“郎大人,今天军机处可忙啊?竟然难得能出宫来?”

郎靖并没在意薛钰的阴阳怪气,脸色仍然是一贯的平静,只是道:“薛王听说主上请滕南侯在此喝酒,命郎靖过来请滕南侯进宫一趟。

第十九章:调戏

等滕云走了,郎靖才道:“主上还是没接受教训,上次吃的亏,如今又要重蹈覆辙。”

薛钰不去看他,自顾自斟了一杯酒,道:“教训?你配教训我?”

“郎某并不敢教训主公。”

薛钰轻轻挥了挥手,道:“郎大人不必再叫我‘主公’,你从洺水回来,薛王既没罚你,也没贬你,在军机处更是混的风生水起,恭喜了。”

他说着,似乎被突然点燃了怒气,把杯子摔在地上,瞪着郎靖道:“你真自在,因为薛钧良关的不是你……你知不知道被人关在屋子里的感觉,连一扇窗户都不给打,明明是个皇亲贵族,就连小小的侍卫都能嘲笑你,把你的饭扔在地上让你来舔。”

郎靖的面容终于变了变,“主公……”

薛钰却打断了他的话头,道:“我不想看到你,我走我的路,就算头破血流我也有自己的尊严,薛钧良欠我的,迟早要还。”

郎靖半响没有说话,就在薛钰打算轰人走的时候,他开了口,“主公觉得,自己登上这个皇位,能比现在的薛王做得更好么?”

薛钰侧目去瞪他,“你什么意思?”

郎靖道:“就拿奉国来说,奉国求和,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指不定哪一天他们就会撕毁盟书,洺水畔很快又要开战,主公想怎么处理?”

薛钰只是瞪着他不说话,眼睛里的血丝显得这个人竟然有些憔悴。

郎靖又道:“郎靖跟着主公年月也不算短了,自认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比郎某更了解主公,您禀性急躁,不能掩藏喜怒,并不适合做一国之君。”

“哦?”

薛钰不怒反笑,道:“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郎靖道:“主公生气,其实并非想要做一国之君,只是咽不下去这口气而已,何必要用损兵折将的办法呢。”

薛钰冷哼了一声,“原来郎大人是来游说的,但是我太清楚薛钧良的为人,他表面宽厚,其实根本不能容人,你想让我建功立业让薛钧良另眼相看?恐怕那时候薛钧良又要想着怎么夺我的权!”

郎靖面色不变,平静的道:“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薛王之所以动不了滕南侯,就是因为他能得民心,君王若枉杀贤士,必招反叛。”

薛钰并不在说话,但从脸色也能看得出来,仍然觉得郎靖是在游说。

郎靖不再多话,转身要出去,临出隔间门前道:“或许主公并不相信郎某的忠心,也或许主公并不能听进郎某的劝,只不过……”

郎靖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声音太小,薛钰没听清楚,紧跟着那人就出去,薛钰瞪着半掩的门,劈手把酒壶砸过去,酒壶碎了一地也没能解恨。

次日上早朝的时候,众臣还想接着商讨立妃的事情,只不过一个奏本却打破了大家的安排,薛钧良的叔父正安侯去世了。

薛钧良正好没想清楚到底该让滕云在朝堂还是在后宫好一点,借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封住了众人的口。

薛钧良说:“虽然正安侯不经常上京来,但孤一向敬重他,如今叔父去世,这些事情就押后再说。”

若说薛钧良和正安侯的感情有多深,那绝对不可能。薛国先皇一辈的人里,本就剩下正安侯一个了,他能被留下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正安侯手握兵权,并且为人和气,是个和事老,从来不争不抢,因为他知道自己争不过。

如今正安侯去世了,薛钧良就开始打起他手上兵权的念头。

薛钧良下了朝,就找了几个人在暖阁里商议这件事情,薛钧良的意思自然是不要动兵就能收缴兵权,毕竟现在奉国虎视眈眈,如果薛国内战,奉洺一定会趁乱发兵。

薛后阳想了一会儿,道:“这么多年下来,正安侯已经立了威信,臣弟见过他的军队,虽然人数并不太多,但确实是精兵,恐怕就算现在正安侯去世了,也不一定能缴上来。”

薛钧良点了点头,薛后阳说的就是他顾虑的,正安侯生前不摆官架子,和将士的关系亲厚,颇有威信,这样一来如果将士们念旧情,就不好收缴兵权。

薛钧良食指敲了敲桌案,笑道:“滕卿的意思呢?”

滕云垂首道:“陛下想要兵权,其实很简单。正安侯的爵位是嫡子世袭,陛下不防下一道圣旨,褒奖正安侯的儿子们,并且把正安侯的封地和军队平分给他们,兵权一散,不但不足为惧,陛下想收拾就容易了。”

薛钧良笑着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个好办法,下个月初世子就要进京来承袭爵位,正好可行。”

他说完,郎靖道:“微臣听说正安侯虽然在军中威信极高,又待人亲厚,只不过处处留情后院总是起火,子嗣甚多,长子虽为嫡亲,却只好男色。陛下不防利用这一点,土地和兵权不用平均分划,故意给世子少一分,再把奉国献来的千金画像送与世子,让世子挑选中意的结为秦晋之好。土地和兵权少分一些,陛下亲自指婚,这样说起来也算公平,不过世子一定心有不平,怨恨其他兄弟地位没有自己高,却封了大头,让他们明争暗斗够了,陛下也好出手。”

薛钧良听了笑了一声,道:“不愧是郎靖啊。”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就退出了暖阁,薛钧良想留滕云用膳,但滕云执意婉谢,薛钧良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只好放滕云出宫去了。

倒是郎靖却留了下来,郎靖跪下,道:“陛下,郎靖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陛下恩准。”

“哦?”

薛钧良随时拿起桌案上的折子翻看,道:“即是不情之请,那还是不要说了。”

郎靖道:“方才陛下想必也能看的出来,滕南侯才智过人,纵使想办法也会光明磊落,而郎靖心细狭隘,只会些勾心斗角的暗算,郎靖是佞臣,陛下想要打江山守江山,必不能用佞臣。”

“你想走?”

郎靖摘下官帽,道:“陛下身边人才济济,郎靖虽自恃才高,但也无太大用武之地,还请陛下开恩,准许郎靖辞官回乡。”

薛钧良摇了摇头,道:“你是什么臣子,孤从来不在乎,你放心好了,孤不会放你走,毕竟你这一肚子墨水放你到哪里,孤都不会安心……郎靖,如果你执意要走,孤就只好拿薛钰下刀,你自己掂量掂量。”

滕云出了宫,正好薛后阳和他同方向,就一起往回走,两人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一路也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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