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丑娘娘 下+番外——云过是非
云过是非  发于:2013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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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翼顿时一阵无力,心想着你要是知道,刚才为什么一副恨不得咬人的样子。

进了殿,薛钧良先问了薛佩最近读书的情况。

沈翼跪下来回禀,双手把官帽摘下来放在地上,磕了头,又戴上官帽,这是大臣们请罪的礼数。

沈翼道:“太子聪明好学,恐怕再过经年,微臣就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的了。”

这一句话里真真假假的成分很多,有事实,自然也有沈翼的夸张,薛钧良当然愿意听别人夸自己的儿子,于是随便问了几个问题算是考核,薛佩也都回答的行云流水。

薛佩始终是孩子心性,薛钧良见他答得好,夸奖了几句,薛佩就忘了之前的不快,又喜上眉梢,沈翼这才嘘口气。

中午散了学,薛钧良让人布膳,薛佩见滕云仍然没走,似乎要和自己吃饭,突然道:“父皇,沈太傅是儿臣的先生,也就是长辈,可否请太傅一同入席。”

薛钧良听了只是淡淡的扫了薛佩一眼,笑道:“佩儿越来越知道规矩礼数,还要多亏太傅教导有方,既然佩儿已经提出来了,太傅不妨也留下来用膳罢。”

沈翼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霉,竟然撞上这种事情,本来已经可以开溜了,平白无故的把自己牵连进去。

虽然是普通的家宴,不过这顿饭吃得着实诡异了些。滕云右手无力,用不了筷子,只是喝粥还好,于是就不夹菜。

薛钧良见了,就亲自加了菜,放在他的勺子上,滕云看到对方笑眯眯的表情,忽然心里生出一种念头,他没有夹到自己嘴里,真是已经很仁慈了。

显然滕云并不觉得薛钧良这种表现是温柔体贴,犹豫滕云对他戒心太大的缘故,只当薛钧良又要耍什么手段。

小太子看着薛王宠爱男人,心里火噌噌的冒,当时薛王宠幸皇后,也曾经这般恩爱和睦,虽然薛佩在深宫长大,却十分看不惯后宫佳丽三千。

薛佩无处撒火,就看沈翼一直给自己打眼色,薛佩当下在桌子底下伸腿踹了一下,沈翼没想到太子爷会踹自己,果然变成了箭靶子,在这种一个君王一个侯爷一个太子的宴席上,自己这个小小的太傅就变得时分可怜。

滕云看着自己勺子上永远满着东西,心里千回百转,思忖着自己该怎么说,不能说微臣吃饱了,也不能说谢陛下好意。

正在滕云一筹莫展的时候,薛钧良忽然道:“是乏了么?看你似乎精神不济的样子。”

滕云赶紧点头称是,薛钧良才慷慨的大手一挥,宴席就结束了,本身想让滕云自己留在云凤宫养伤,但是滕云说于理不合,最后薛钧良也没强求,就让姜谕送他出宫,又赏赐了很多贵重的药材。

滕云出了宫,才松了口气下来,马车里铺的很软和,走的虽然不快,但是非常平稳,滕云肯定想不到,这些都是薛钧良想到的,吩咐姜谕的。

薛后阳回府的时候见滕裳盯着书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好出言道:“先生。”

滕裳这才一惊,道:“侯爷回来了。”

薛后阳道:“今天早朝下的晚,又去了军机处一趟,回来的时候……”

他顿了顿,继续道:“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滕南侯的车驾,似乎已经回府去养伤了,先生不用担心,如果着急的话,晚些去探望应该就可以。”

滕裳道:“滕南侯的伤好了么?”

薛后阳点了点头,道:“先生放心罢,太医院的元老也不是白吃官粮的,滕南侯已经没事了,剩下就是把身体养好。我听说薛王赐了他很多东西,贵重的药材不在少数……”

他说着,却不想滕裳突然笑了一声,薛后阳不明所以的道:“先生?可是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滕裳摇头道:“侯爷打听消息倒是很详细。”

薛后阳支吾了一声:“啊……今天在军机处公干,听说的。”

滕裳却道:“你是听说,还是特意去打听?”

薛后阳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擦了一下鼻尖,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先生,我的确是去打听的。”

“为什么?”

薛后阳乍一听“为什么”,没明白什么意思,但看到滕裳的表情,忽然有点难为情,当然是为了不让滕裳担心,才去打听的这些。

滕裳见他不说话,明显不想绕过他,继续笑着道:“侯爷为什么要去打听?”

薛后阳打岔道:“先生要去探病,怎么也要准备些登门礼,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好。”

滕裳也没再追问,“这些先不着急,滕南侯身体虚弱,我也不好打扰他休息,过几日再登门也不晚。”

他说完,忽然道:“我这几日听说了一件事情。”

薛后阳很久没见过滕裳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不禁有点腿肚子转筋,他还没说出口,似乎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滕裳笑的一脸高深莫测,道:“奉国为了表示请和的诚意,是不是除了送回滕南侯,还开了什么好处?”

薛后阳立马有些不自在,道:“没……我好像没有听说什么。”

滕裳挑了挑眉,“滕某可是亲自去过洺水,难道还不清楚么?”

薛后阳抓了抓耳根,脸上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滕裳不忍心再逗他,似乎只要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对方都特别当真。

滕裳道:“奉王把九公的女儿任侯爷挑选,准备和亲这件事情,我还是有所听闻的,只是想问一声侯爷,选好了么?”

“自然没选。”

薛后阳霍然站了起来,声音因为急切拔高了一点,道:“确有其事是没错,但是后阳既然已经……”

他说着顿了一下,本身想说“已经娶了先生”,但这个娶字怕说出来伤了滕裳,于是只好改口,“后阳既然已经有了先生,自然不会再想着纳妾。”

滕裳听了却笑道:“什么纳妾,九公的千金能嫁过来当妾么?”

薛后阳有些着急,道:“先生咱们现在不是在说妻和妾的事情,是在说我不会再娶的事情。”

静了一会儿,滕裳道:“我临走的时候说过,这次回来,我有话想和你说。”

“我记得。”

“其实有些事情,想必也瞒不住侯爷。”滕裳慢慢的开口道:“侯爷有的时候虽然鲁莽,却也算是心细之人,那件事情,想必侯爷和薛王已经发现了。”

薛后阳盯着滕裳看了良久,才开口道:“先生要说的是这些么,我以为是自己的事,其他人的事情,后阳并不在意。”

滕裳笑道:“我话还没说完。”

对方不说话,滕裳就接着道:“侯爷年轻有为,又屡立战功,相比京城里的高门大户都想攀个姻亲之类……滕裳虽无德无能,却有幸得侯爷青睐,实在是万幸,但是侯爷可知道,若和我在一起,那便要断子绝孙,侯爷你……你担待的起么?滕某如今是半个孤家寡人,这些都在所不惜……”

他还要说,却被薛后阳打断了,道:“先生说在所不惜,后阳虽然愚笨,但也能听出来……”

他说着伸手揽住滕裳,笑道:“这是我第一次听先生讲心里话,我……我真是很高兴。”

滕裳方才说话有些激动,也没在意,这时候听薛后阳说,才猛的脸上发烧,竟然就这么顺口说了出来。

滕裳本来想和他说正经事情,奈何薛后阳只剩下傻笑了,又死命抱着他不松手,滕裳想推开他,却无意识的感觉到对方不安分的下身。

滕裳纵使经历过几十年的朝廷历练,也再不能风轻云淡,赶紧伸手去推薛后阳,道:“侯……侯爷……”

薛后阳的嘴唇轻轻磨蹭着滕裳的耳垂,吐出来的气息都有些灼热,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冒然的对滕裳动手动脚,就只好一遍一遍的亲吻着滕裳的耳垂和脖颈。

滕裳被他似有似无的亲吻弄得身上发热,四肢都有些发软,也不是矫情的人,尤其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应允,这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万年侯是绝对不会做越矩的举动的。

滕裳喉头滚动了一下,回拥着对方,主动亲吻着薛后阳的嘴角,右手略带打颤的伸到薛后阳下身,替他纾解。

薛后阳明显气息变得粗重起来,他眯了眯眼睛,猛的将滕裳一按,竟然压在书房的桌案上。

桌案上的文书撒了一地,滕裳一脸惊讶的看着薛后阳,更是让他下身一阵冲动,伸手去解滕裳的腰带。

滕裳怔愣之后就想挣扎着起来,道:“侯爷?”

他本想替对方用手纾解一下,哪知道这种举动却让薛后阳有些受宠若惊,先生都主动了,自己又怎么能再忍下去,于是也不管什么正午不正午,或者书房不书房。

两个人这方面的事情并不太多,滕裳总是很平静的样子,薛后阳拿不准他的意思,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自己的,而如今听滕裳说“在所不惜”四个字,终于解开了顾虑,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放过滕裳。

滕裳在滕云回府的第三天才去拜访,他不是不着急见滕云,只不过那日在书房里,薛后阳把他折腾的厉害,竟是让他两天没能下床。

第十八章:腾云凤跃

滕云接到万年侯府的拜帖,以为是薛后阳要来走过场,毕竟现在滕云的身份也是侯爷,虽然没有万年侯的地位高,但也是一朝为臣,这几天有很多大臣都来拜了府。

只不过滕云没想到,过来的却不是薛后阳,而是滕裳一人。

薛后阳是跟着滕裳一起来的,但是没进府,走到门口就驻了足,让长随捧着礼物,自己就没进去。

滕云这几日调养的还不错,精神好了很多,最主要是右手也有了知觉,薛王天天让御医过来,还送一些补品,让姜谕来添菜,准了滕云五天的休沐。

滕裳见他气色比洺水那日好了很多,才把心放下来。

滕云不知道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还客气的把滕裳让进厅堂去,吩咐上了好茶。

滕裳让长随把礼物给滕云,滕云谢过放在一边,滕裳却笑道:“侯爷不想打开看看么?”

本身当着客人打开礼物是有些无礼的,但对方既然这么说了,滕云就拨开锦盒,里面竟是文房四宝。

当年滕裳教导滕云读书,送的第一件礼物也是文房四宝,滕云愣了愣神,那砚台下面还压着一张纸,随手抽出来,滕云立时就一脸震惊的抬头去瞧滕裳。

那纸上写了八个字,力透纸背入木三分——排空雾转,腾云凤跃。

滕裳仍然挂着笑意,道:“侯爷,滕某写的字怎么样?还能入得法眼么?”

滕云拿着纸张,愣愣的眼睛一转也不转的看着他,滕裳叹了口气,转而道:“你身体好些了么?”

滕云又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不知道……不知道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滕裳脸色变了变,收了笑意,正色道:“我在万年侯书房里看到过你拟草的文书,当时就知道了……恐怕这件事情,不止我知道,连一向心思粗的万年侯也看出来了,薛王那边我不能肯定,但是他曾经几次试探过我。”

滕云垂下眼皮,怪不得这几日薛钧良这么殷勤,不过滕云没想到薛钧良也知道皇后和他的这层关系,更肯定了薛王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是滕云,找着辙要算计自己。

滕云道:“给你添麻烦了。”

滕裳道:“并不是,说真的,我反而很高兴,我从来不敢想有朝一日咱们还能坐下来说一说话。”

滕云怕府里有薛钧良的耳目,先遣退下人,才继续道:“是我连累你了,若不是……你也不必到薛国来,更不必……”

滕裳听他说的断断续续,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是为了接滕云的骨灰,送滕浅衣来和亲,随即被留下来下嫁给薛后阳这件事情。

“有一件事情,我不打算瞒你,所以想和你说。”

滕裳没等他回话,又道:“不管你往后怎么看我……你不必自责自己,我其实也没为你做过什么,如今在万年侯府,我心里是愿意的。”

滕云睁大了眼睛去瞧他,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

滕裳道:“起初我的确是想利用薛后阳,才肯进万年侯府,只不过后来……滕某不能不说,侯爷是个很心善的人,我佩服过他,只是到如今,这层佩服恐怕已经变了味儿,连我自己都阻止不了。”

滕云这算是听明白了,但是更为震惊,因为在他心里根本就没考虑过两个男人能有什么感情,当初滕裳作为男妻嫁给薛后阳,滕云也只当这是羞辱而已。

“你……”

滕云心里乱七八糟,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说因为这件事情而厌恶滕裳这不可能,毕竟滕裳是自己的至亲之人,但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滕裳笑道:“我忠心了半辈子,国家却没了,或许你从今往后也会看不起我,只不过我心意已决。”

“不不。”

滕云赶紧摆手道:“我万万不敢轻看叔……咳,滕先生,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我没想到……”

“我自然知道你的秉性。”

他正说着,突然外面一阵杂乱,滕云站起身来想问外面在干什么,厅门就被推开了,薛钧良一身便服走了进来,后面只跟了两个随从,连姜谕都没带着。

滕云心里一突,回身把锦盒迅速盖上,这种小动作自然逃不掉薛钧良的注意。

薛钧良自顾自走上前去,两个人跪下来请安,薛钧良笑着扶起滕云,道:“不必拘礼了,滕卿的身体怎么样了。”

滕云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想到方才滕裳说的,薛钧良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就是滕云了,于是更加戒备,道:“回陛下,微臣好多了。”

薛钧良看着俩人的距离,挑了挑眉,随即坐在了上首的椅子上,笑道:“嗯……原来滕卿出了宫身体就好多了,看来是孤想的不周到,在宫里修养不自在。”

“微臣惶恐。”

薛钧良只是道:“坐罢。”

随即目光扫到站在一旁的滕裳,似笑非笑的道:“滕裳也在啊……孤方才进府的时候,看到后阳在府外面徘徊,原来是你来探病了。”

滕裳稍微怔了一下,自己进来的时候薛后阳说一会儿派人来接,没想到对方竟然就没走,一直在外面转悠,滕裳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薛后阳心粗,却又这么为滕裳着想,怕自己一起进去,滕裳和滕云不好说话。

薛钧良隔了一会儿才道:“滕裳也坐,不要站着。”

薛钧良这幅摸样俨然才是滕南侯府的主人,笑眯眯的问了问滕云的情况,问他送来的菜喜欢哪种,又问太医嘱咐了些什么。

滕云虽然对答如流,但心里总是吊着,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错话,免得薛王突然找茬。

滕裳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他已经和薛后阳摊开了,自然对这种事情比较敏感,薛王的言行让他心里有几分起疑,不过明显滕云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滕裳并不打算告诉滕云什么,毕竟他不能清楚薛钧良的心思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根本就想逗弄,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

薛钧良的关心都被滕云二两拨千斤的打了回来,薛钧良本该恼火,但现在只剩下无力,原来他的真心和假意在别人眼里都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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