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读(生子)上——时不待我
时不待我  发于:2012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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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帝王受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初见时也许缘分已经注定

开始虽不是他的伴读,但终归只想陪在他身边

束发同生,同生为命。

伴读,取伴字,意为伴你一生。

此文较少涉及政治阴谋,温馨而且会生子,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天作之和 近水楼台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柳溪枫、沈风洛

配角:柳溪然、沈风信、省略

其它:种田、帝王受、时不待我

1.入宫为妃

景帝二年,本历十二月十三,大雪。宜送别、行葬,忌嫁娶、上梁。

大雪纷飞,白茫茫的一片遮盖住了帝都的金瓦琉璃砖,远处的皇城在飞舞的雪花中显得有几分飘渺看不清。

十里御街却是被鞭炮过后的红屑,铺了厚重的一层,如同雪上十里红妆。

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喜庆的红色绸缎,有从远处归来的游子住店时偶然看到这普天同庆的一幕,不由愣怔开口问店内老板娘:“今日乃是煞日,为何会普天同庆?”

“小兄弟,看你一身打扮想必是外地回来了吧。”酒楼里的老板娘边利索的收拾着桌子边开口言笑道:“再煞气的日子能挡得住皇上立妃啊。”

“哦,这么说今日乃我皇喜庆之日。如此普天同庆之事,怎么事前没有任何消息。”游子带着几许高兴又带着几许迷茫道。

老板娘听了笑道:“小兄弟别说你远在外乡没有听到消息,就是这帝都内也是前两天刚得到消息,墙上的皇榜还是新的呢。”

游子听了面上更加迷茫忙开口道:“如此,敢问我皇立后封妃都是哪家闺秀和公子?”

问话问到点子上了,老板娘干脆也不收拾了,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看模样准备长谈。最主要是店内除了这游子也没旁的客官就是了。

“说来话就长了。”老板娘叹口气道:“新皇为先帝守孝三年,这也就到头了。按说理当立后封妃,不过新皇这次匆忙间却只立妃没封后。这妃子也只立了那么一个,就是柳丞相家的二公子柳溪枫。”

游子听了有些好奇道:“远在边外只听闻柳家长公子柳溪然锋芒正盛,倒不曾听闻柳溪枫之名。”

“说来也是,柳家大公子,三岁识字,五岁能诗,七岁作文,十六岁行礼冠步入朝堂,如今已是位居三品为当朝礼部尚书。相比之下柳二公子倒很少为人所知,也就是五岁的时候入宫成为二皇子的伴读,而后再也没有什么听闻了。说到这里,我皇为先帝七子,却从未有过伴读,先帝曾为其选,不曾想被他一一驳了回去。此次匆忙立妃,小老百姓常言笑道大抵是柳二公子做二皇子伴读时和我皇相识,因此感情亲厚,才入宫为妃……”老板娘说道这里顿了顿,精明的眼睛瞅了瞅四周开口道:“哎,说来这都是皇家宫闱之事,你我也就随他人猜测。今日我皇大喜,酒肉饭菜都折了些,也好弄个彩头。”议论皇家之事,本就不当,老板娘趁着就岔开了话题。

游子心中亦知她的忧虑,听闻此话忙起身言谢。

其实老板娘所说不过听他人之言,游子所听不过老板娘之语,至于何为因,何为果,也只有那弥漫在漫天雪花皇城中人才晓得……

夜半十分,宫内钟鼓之声响起。贴满喜字的深宫庭院中,宫女和内监站在新房前沉静不语,偶尔风雪刮过,微微眯了眯被风雪吹得有些疼痛的眼睛……

身为新人的柳溪枫穿着一身鲜红走至床前,推开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窗户。

外面风怒吹,雪花四处散了又聚集,最终飘落。风吹着雪入了窗,打在柳溪枫的英气俊雅的脸和眉眼间,柳溪枫淡淡的笑了笑,笑的很轻很淡,却显得更加气宇轩昂。

这个笑容落入轻声走进内殿皇帝的眼中,年轻的帝王手狠狠的握在了一起,心里涌起一抹难言的苦涩,这个人,这个人从来没有对他,从来没有对他如此笑过……

柳溪枫静静的看着外面飞雪,直至感觉到身子麻木了,方抬起修长白皙的双手把窗子轻轻合上。

当他关窗回头,一人坐在软塌旁,手中抱着紫金暖炉,身着绣着九龙戏珠的明黄龙袍,足登金色软靴,颜色有些淡的发丝束在紫金皇冠中,凤眼轻挑,漂亮的嘴角勾着一抹笑容,精致细腻的容颜上带着几许酒后薄红,整个人坐在那里如同一副烟雨画卷般令人赞叹,好一个出尘的人物。当然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也只有当今天子沈风洛。

柳溪枫看到沈风洛神色明显的顿了顿,随即收拾好脸上情绪,掀起大红的衣摆跪在地上行礼道:“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他静静的跪在那里,直到感觉膝盖有些麻木了,他方闻那人淡淡开口:“起来吧。”沈风洛声音里有一丝暗哑,带着些许蛊惑。

柳溪枫缓缓站起身,垂眼站在那里,气宇轩昂英气勃勃,容颜虽未带笑,却让人仍旧觉得温润俊雅,十分舒心。

沈风洛看着他一脸淡然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眼睛,房内红烛轻燃,门上双喜醒目,床上锦被上绣的是龙风成祥,枕头上绣的是鸳鸯戏水,床上帷帐是用金丝银线织成的,花纹是并蒂莲,就连对面站着的人穿的都是大红凤袍。

的确很喜庆的日子,沈风洛想,但他不知对面之人做何想。他甚至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当他推开门后会看到柳溪枫何种表情,惊讶、拘束、不知所措、亦或是难受。只是不曾想还是如往日那般风轻云淡,甚至眉眼带笑,柔和异常。

“说来要不是二哥从边关上书想娶你为妃,朕到忘了柳家还有如斯人物。”沈风洛起身走至柳溪枫轻挑起他的下巴低声道。他心里不好受,既然他不痛快,那么所有人都要跟着不痛快,沈风洛如是想着。

柳溪枫神色未变,抬起清澈的眸子看向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后垂眼没说话。

“……难受了吗?”沈风洛压低声音笑着问道,眸中闪过情绪无数,最深处却是那抹黯然。

“皇上,臣如今贵为您的妃子,自然和旁人无关。”柳溪枫勾起嘴角淡淡一笑道,笑容温和好比三月桃花盛开。

沈风洛看了微微挑了挑秀气的眉峰笑了笑道:“是吗?如是这样,那就请爱妃记住自己的本分。切莫让朕后悔。”说完,他微微放开手,转身推门而去……

外面风雪随风而飘,柳溪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垂下眼掩盖了眸中神色,嘴角勾起抹淡淡的笑容。

脑海中却忽然想起少年时与他第一次相遇,也是这般大雪,当年不过五岁,如今恍然已过十二个春秋。

想到这些柳溪枫嘴角笑意更深,只可惜沈风洛终究不是他,也不了解他的笑容为何。

褪下喜庆的大红衣衫,熄灭房中的红烛,在黑暗中柳溪枫走至窗前微微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银白,看着那抹明黄消失在这座庭院中,黑夜中,他无声的笑出声,而后转身轻声走至床榻,躺在鸳鸯锦被中闭目而眠。

新婚之夜他虽独自安眠却并不觉寂寞,正所谓来日方长,终有让他放下心结同枕而眠的一日,想到这些柳溪枫静静的笑了……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忧,这天掌灯时分,皇宫内烟火升空,绽放开来,明亮耀眼,照亮了正在飞落的雪花,显得异常漂亮。北风呼啸中,帝都内的大街小巷中人影重重,为了这个喜庆。

而御街深处的宰相柳家,柳溪枫之父柳玉君站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暗自叹气。长子柳溪然在门外站了许久最后敲门而入。

“父亲在担心二弟?”入门后,柳溪然站在灯火下垂眼问道。比着柳溪枫柳溪然面上多了分阴柔的妖媚之色,容颜显得几分阴冷,但眸子却和柳溪枫一般碧澈。

“伴君如伴虎,当今皇上不比先皇,当年招惹过他的皇子如今哪个好过?二皇子和他也是积怨重重,文语又曾为二皇子伴读……也不知今年有什么变故,竟然惹得皇上如此匆忙下旨封妃。”

“父亲大人多虑了,纵观皇上之色,对二弟虽但没有坏意恐怕心中十分挂念。而且二弟心思虽不轻易流露,但看他颜色对此婚事似乎并不反对,虽不知二弟三年前出宫到底原因为何,但二弟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父亲大人放宽心就是了。”

柳玉君微微叹口气,眉角眼稍有淡淡皱纹凸起,却丝毫不掩起风华内敛。

“文语虽然性子沉稳,但亦倔强,深宫之处恐怕不易……”说道这里柳玉君皱了皱眉。

“父亲大人莫要多虑的好,您我在朝堂事事小心,想必也没甚大碍。”柳溪然淡淡一笑道,脸面媚意更深,却丝毫不让人厌恶,反而因他生气勃勃的眸子平添几分英气,只是说出的话有些冷淡,其中还隐藏着一分犀利。

柳玉君身为其父,自知他和柳溪枫之间存在着些芥蒂,但所谓手掌手心皆是肉,柳玉君却不好说什么,只要不是兄弟倪墙,彼此陷害,有些攀比倒也无碍。

想到这里柳玉君含笑岔开话题道:“说来,你比文语大上两岁,如今却仍旧独身,身旁连个伺候的通房之人都没,倒是为父的过错了。”

“若是看上哪家的闺秀,为父前去提亲,若是看上哪家的公子,做偏房为父也同意,莫要不好开口。”

“父亲大人莫为孩儿操心,缘分一事该来则来。”柳溪然神色平静道。

柳玉君叹口气道:“如是,为父也不强求便是,只是莫要如文语一般嫁了出去。”柳溪然听了点头称是,柔媚的脸上波澜不惊,远处的烟火璀璨,他的手狠狠的陷入手心中……

这朝因男子可孕,相嫁并无嘲讽之意,只是男子从不是正室。久而久之,男子相嫁只做偏室的风俗竟缓缓而成……

2.往昔年华

屋外虽然风雪依旧,但白茫茫的景色却也难见。

有人喜欢春花灿漫的三月,有人喜欢柏树寒竹长青的冬天。

所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四季,各有各得好……

翌日,柳溪枫醒来,天色阴暗,让人恍然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他看了看床头的漏沙,竟是已过了早膳的时候。

柳溪枫坐起身,龙凤呈祥的锦被顺着他线条流利美好的肩膀缓缓落下。他看了看锦被上金线绣织的龙凤,神色微顿,随即恍然,自己昨日已是成亲之人了。

殿外风怒吼,殿内却丝毫不觉得凉意,柳溪枫不觉侧头一看,床边不知何时摆放了个暖炉,炉子里炭火通红,倒和他昨夜褪下的红色凤袍相像。

想到这些他嘴角微微勾起,心里有丝说不出的复杂。殿内炭火衬着,他英气的容颜一半阴一半亮,显得有几分鬼魅。

这时门外传来轻细的敲门声,像是在确认他醒了没有,柳溪枫道:“进来。”

门轻轻被推开又被关上,有人走至内殿珠帘前跪下请安道:“小东子参见柳妃。”

柳溪枫嘴角听了柳妃二字,眉目微微展开,清明之色从眸中缓缓滑过。

“进来吧。”柳溪枫淡淡的说。

小东子掀开珠帘而入,利索的把床帷掀开,从雕刻着镂空凤纹中的衣柜中挑选了件素净衣服侍柳溪枫穿戴。

“你是服侍皇上的吧,进宫多久了?”柳溪枫任由他服侍,中间垂眼淡声问道。

男妃寝宫中是不便有女子出现的,他身边的小童柳悦本想和他一起入宫的,被他阻止了。

柳悦和他一起长大,入了宫虽能照顾自己,但一生却也毁了。

入宫为奴,此生只能嫁出去了,只是即使嫁出去,身份低微不如一方侍妾、通房丫头。从小一起长大,终归有感情便留他在家,托付给父亲了。

如此算来,他进宫竟然什么都没带。

“启禀殿下,小东子入宫有些年头了,不过有幸服侍万岁爷却是三年前。昨儿万岁爷圣言柳苑缺了人手,就把奴才调了过来。”小东子为他束上金色鎏金腰带恭敬道。

柳溪枫听了眉眼微垂,淡淡嗯了声。三年前他即将十五,被先皇突然下旨出宫不在为伴读,这三年都是此人陪在沈风洛身边吗?

小东子偷偷拿眼看柳溪枫,并未看出什么于是忙服侍他洗漱。

梳洗后,在偏厅用膳。膳食过后,柳溪枫在藏宝阁别人送的贺礼中,挑选了几样玉如意交给宫中内侍,让他们分别送到皇太后和几位皇太妃那里。

柳溪枫在皇宫内近十年,自然对当今天子的脾气有所了解,宫内如今能活动的,吃穿不愁的除了当年的皇后,就是当年不得宠的,昔日得宠的都三尺黄土葬于地下,陪伴先皇去了……

柳溪枫做这些本无他意,古风始然,新婚翌日为长辈奉水敬茶。

他知皇帝不喜宫中旧人,这么做不过是风俗,到不曾想沈风洛听闻此事后,竟带着些许薄怒前来柳苑。

“朕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朕很不喜欢后宫的那些女子,尤其是当朝皇太后。”沈风洛眯起狭长的凤眸看着柳溪枫冷冷的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掩盖着眸中深处的那抹深意。

柳溪枫听了垂眼淡笑道:“臣,有所听闻。不过送礼乃是习俗而已,如若皇上不喜,臣日后不做便是了。”

“……真的并无他意?”沈风洛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沈风洛比柳溪枫稍低几许,面容也白净细腻几分,两人挨得如此近,柳溪枫看向他不自觉的微微低头道:“是。”

说话间的热气吹向沈风洛耳旁,沈风洛面上无波无澜,但白皙的耳垂却泛出淡淡的红晕。

宫人站立远处服侍且不敢随意瞻仰圣颜自不知,但柳溪枫不是旁人,他是柳妃,他离皇帝紧紧一掌远,沈风洛的一丝一毫的表情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于是他轻轻笑了笑,笑的很淡,眸子灼华光亮,眉目清明如皓月。

“好自为之。”沈风洛看着柳溪枫那个笑容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倒有些像是逃避什么,柳溪枫在其身后躬身行礼……

走至前厅,沈风洛看着外面的风雪顿住,他身后的太监宫女大气不出。

“万岁爷,天寒地冻,小心着凉。”小东子忙走上前道。沈风洛看了小东子一眼挑了挑凤眉。

小东子跟在沈风洛身侧时间不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忙上前道:“柳妃殿下今日早膳喝了几口瘦肉粥,吃了两块玫瑰膏点,喝了三杯梅花酿便没用什么东西了,说是天寒没胃口,奴才已经吩咐御膳房中午多备些清淡可口的小菜上来。”

“……多嘴。”沈风洛勾起嘴角冷声道,白玉无瑕的容颜没有任何表情,却终究显得有几分别扭。小东子听闻此话忙忙跪下请罪,沈风洛冷哼一声甩袖离开,略显单薄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飞雪中……

柳苑的竹林里,柳溪枫素衣站在那里,雪花飘落在他头发上、衣衫上。他却一动不动隔着精致的琉璃瓦缝看向前厅,直到沈风洛离去,他才勾起抹笑容从翠青的竹林里走回寝宫。

有些事情,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有些人,你懂他,你念着他,他不懂你,他也不知。有些话,你现在还不能开口,因为那人什么都不懂,还如同个孩子般,因为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没一处挨边,所以要有足够的耐心。有些心结需要剥茧抽丝,一点一点的来解开,这些最最需要的不过两个字:时间。

沈风洛踏雪回到寝宫,虽有皇辇相遮,但风雪过大,身上不免被雪浸湿。

沈风洛眉峰一皱带着几许戾气。

他身边刚上任的内监小福子忙服侍他到内殿换衣。

“皇上,奴才命人打来热水暖暖身子吧。”小福子为他更衣时道。

沈风洛轻皱眉峰道:“不用,把今日的折子搬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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