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
虽然今天没能见到陶迈的人暗示出现在汉文社,档案来了也行啊。杨社长踱着方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打个电
话给侦探先生,要他继续注意郭建新几个账户,估计对方现在已经在想方设法地转移资金了。毕竟,他绝对不
会留着这么个把柄让杨小桐有机会二次利用。
而杨小桐也遵守了约定,没干那种目的达成还顺手举报对方的事儿。他的正义感其实并不强烈(这次的行事风
格也能证明这一点),以后郭建新是死是活就和他没关系了,只要不再招惹到他和陶迈的头上,他才懒得管闲
事呢。
杨社长在心中回顾整件事情的各个关键,反省有无疏漏,同时,陶迈调到汉文社的消息也已经在社内传开了。
陶迈算是出版局的名人,这样的八卦消息群众不能不好奇。
先来敲社长室的门的人是韩旭。这两天他虽然没怎么出场,但其实杨小桐之前的不少台词儿,都是韩大爷帮着
修改的。他还兼职拉拉队,给杨社长充了一肚子带着邪气的信心,才能将郭建新逼的无路可退。
“听说档案都调过来了,效率不错啊。”韩旭和杨小桐一样地感慨,“平时最耗时的人事调动都能这么快完成
,果然两个社长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效果就是不一样。”
“谁奸了,郭建新这种反动派在革命的大旗下必须缴械投降。”
“你别高兴的太早。陶迈本人那边怎么样?这几天你和他联系没有?”
杨社长一下噎住了。那天晚上乘着义愤填膺的劲儿,还能在电话里挺强硬地和陶迈说上几句话。可是转过天来
他就软了。陶迈的生活等于是被杨小桐搅了个天翻地覆,手段还不甚光明。他根本就不敢再次去骚扰人家了。
“哎韩旭你说,这件事情里,是我更讨厌还是郭建新更讨厌?”
韩旭失笑:“你们俩的这种行为,已经不是讨厌能形容的了吧?要是我,拿刀砍了你们的心都有。……不过当
然了,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让自己陷入陶迈那样的境地里。他自己也有责任。”
杨小桐有些失落地靠进皮转椅里,喃喃自语:“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来啊……”
陶迈当然没来。之后的几天也没来。转过下一周的周一一早,人来了,很快又走了。习惯性迟到的杨社长自然
是没遇到人,只看到一封留由人事转给他的辞职信。
杨小桐脑袋嗡的一声,没想到陶迈竟然会走到这一步。他忙拉住办公室主任:“这怎么回事?陶迈说什么了?
”
干练的女主任皱眉道:“你们是不是没协调好啊,他说他根本就没打算调到咱们社来。”
“他、他当时是什么表情?”
“我想想……好像没什么表情。嗯,就是面无表情。”
杨小桐傻眼了。
思来想去,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给郭建新打了个电话。
“我可和陶迈再也没联系过了啊。我就知道,就算把人从我这挖走,你也没戏。”郭建新的声音听起来也颇为
怨恨,“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接触,你以后做事也小心点,这次的事我会一直记得的。”
杨小桐啪地把电话撂了。姓郭的老变态居然还敢威胁我!他愤愤地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却依旧无计可施。
而就在同一天的晚上,杨小桐正委顿地窝在家里看电视,韩旭一个电话让他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的人正在direction借酒消愁呢,还不快来!”背景声音太嘈杂,所以韩大爷直接用吼的。
“什么!”杨小桐也吼回去,“你一个人跑那儿干嘛去了!”
“要你管!你快来吧。小心他喝多了被人打晕拖走!”韩旭把电话挂了。杨小桐胡乱套件外套,抓汽车钥匙就
走。现在已经挺晚的了,连车都不堵了,杨社长一路风驰电掣到了目的地。
韩旭抽着烟,靠在自己的车上等着他,车里隐约有个人影,杨小桐以为是陶迈,跳下车就要去拽车门。韩旭赶
紧拦他:“干嘛!你的还在里面呢。西边最角落里。”
杨小桐连话都来不及说,急急忙忙冲进去了。
Direction一如既往灯光昏暗气息缭乱,杨小桐从人群中磕磕巴巴朝角落里挤过去,间或有熟人和他打招呼“
杨少最近怎么没来”、“杨少好久不见啊”,他也全做没听见。
果然像韩旭所说,陶迈坐在最里面的卡座,面前放着半杯不知道什么酒。杨小桐吞了口口水,大着胆子走过去
。
“陶陶陶迈,你还好吧。”一开口他就暗骂自己没用,怎么没喝酒也大起舌头来了。
陶迈显然已经喝多了,他抬眼瞥了杨小桐一眼,很快就转开了视线。
“……”装作不认识吗。还是喝得已经不认人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很风骚的小受凑过来:“杨少,这是你朋友?他凶死了都不理人。”
杨小桐此时已经架起了陶迈——没反抗,但是死沈死沈的,他抹了把汗,随便应两句便努力往外走。
把陶迈弄上车,人家已经睡着了。杨小桐趴在方向盘上喘了半天气。
他侧头看着陶迈,那额头间的沟壑,似乎比以前还要深重。杨小桐伸出手,试着去抹平那紧蹙的眉头。
第十七章
陶迈醒来的时候,立刻感到头痛欲裂。努力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是个不认识的地方。
“唔……”他躺在沙发上,对面模模糊糊有个人影。他赶紧挣扎着坐起来。
杨小桐战战兢兢靠近过来:“陶迈,你醒啦?要……喝点茶吗。”
陶迈深深呼吸两次,抬手摁住不停跳动的太阳穴,问:“这是你家?”
“嗯,嗯!你喝醉了,我把你载回来的。你还有印象吗。”
陶迈皱紧了眉头仔细思索,现在似乎已经是深夜了,好像确实有去酒吧喝酒的事情,但是再之后就不知道了。
之前,则是一直在街上游荡,再之前他去了杨小桐的出版社交了辞职信。
他猛地想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杨小桐……”
杨小桐赶紧狗腿地凑过去:“我在、我在。喝茶吗?”
陶迈眯着眼盯住对方的脸,然后毫不客气地一拳挥出!
“你干嘛!”杨小桐吓得连退三步。陶迈因为酒醉浑身无力也失了准头,拳头落了空。
陶迈这些天,缩在自己的小家里,头脑十分混乱。他等于是被郭建新甩了嘛,原本固定了方向的人生道路忽然
被全部打乱。而且明明是他的人生,却没有人征求过他的意见。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汉文社有人打电话说档
案已经过来了,问他什么时候上班。陶迈当时脑袋都快爆炸,之后马上写了辞职信送过去。他怎么可能去汉文
社上班!被一个踢开就马上转头依附于另一个吗?
他咬牙道:“我干嘛?你想干嘛!你拿我当什么了!你凭什么玩弄我的人生!!”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向满脸
惊愕的杨小桐走过去。
“没玩弄啊……”
杨小桐话未说完,对方再次挟着盛怒逼近过来:“你算什么玩意!仗着家里有点特权就能胡作非为了!我、我
瞧不起你!”
“我是为了你好!”杨小桐梗着脖子回喊了一句,马上又缩回去:“难道你要跟他过一辈子?他不就资助你上
个学,那点小钱值得你这样吗!”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只有你这种出身的人才觉得这些没什么!”
“那也不值得你把自己整个人生都卖给他!”杨小桐也急了,他没想到陶迈对于他做的事这么抵触,忍不住觉
得自己是好心被对方当了驴肝肺,“你觉得你是为了报恩献身呢,其实呢你好好看看,他转手就能把你再卖给
我!你在他心里算个……”
“杨小桐你他妈的给我闭嘴!”陶迈红了眼,照着人就扑了上去。
“哎哟哎哟!”杨社长一个躲闪不及,被扑了个准不说,重心一歪两个人一起摔到地下,他当然是被压在下面
的那个。
陶迈气得浑身发抖,抬起手没头没脑地就要往杨小桐身上砸,杨小桐又不是沙包,他再稀罕陶迈也得反抗,于
是两个人就地滚成一团扭打起来。
落地灯撞倒了:“啊啊我的灯!一万五呢!”
音响也撞翻了一个:“我忘了一个多少万了!我的妈呀!”
“混蛋!我今天不收拾了你我就不姓陶!”
“跟我姓啊!你不是要报恩吗,你的恩人把你给我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杨小桐使劲推着陶迈的下巴,继
续嘴贱地火上浇油。
“你的人个麻痹!让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玩物,我今天就玩了你!你个死同性恋!”
酒精加怒火,再加肾上腺素大爆发。
陶迈坐在杨小桐肚子上,反手从歪倒在茶几上的果盘里摸出一把水果刀。他的眼睛是通红的,目光却十分冰冷
。
杨小桐这时才真的怕了,也不敢叫了,颤声道:“你想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陶迈用水果刀去割杨小桐的皮带。本来杨小桐的皮带是好皮带,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割断,
可他的水果刀也是德国最好的牌子的,锋利的很。
刷——
杨小桐的脸也跟着白了。他顾不得陶迈手里还有刀,挣扎着就要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啊!只能
看出一脸要杀人的表情。
他努力向后倒退着蹭了几尺,跌跌撞撞爬起来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对方一把摁住,推着跌坐在矮窗台上。结果
差点撞翻了原本摆在那里的一盆水仙。
杨小桐扁着嘴,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他还不忘伸脚将水仙推远一点。陶迈的动作一滞,随即他猛地提着杨小
桐的领子,皱紧了眉头,从咬紧的牙关里吐出几个字:“你知道吗,我本来已经准备重新选择了。”
混乱的空气似乎安定了一些。杨小桐抖抖地伸出手,轻轻碰触陶迈的脸颊:“你选谁?”
“我不知道,”陶迈用力抓住对方脑后的头发,“我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选,就被你剥夺了选择的权利。”
杨小桐哭了:“选我吧,我会爱护你的。”
“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如果我选了你,不就和过去毫无分别吗??”陶迈强迫他仰起头来,然后狠狠吻了下去
。
******
杨小桐发现他看错陶迈了。
或者说,他以前并不知道,把一个习惯压抑的人的开关打开之后,会是这样恐怖的结果。
陶迈的吻一点也不温柔,简直就是粗暴蛮横,他的手臂也很有力,将杨小桐箍在怀里不让对方移动分毫。是因
为酒精的原因吗?有些人喝醉了以后确实会变大力士。
杨小桐又难受、又害怕、又紧张,但是当陶迈的气息灌进来的时候,他还是不争气地有了感觉。
两个人的身体紧贴着,陶迈依旧皱着眉,哼道:“我就知道,你就等着这个呢。费了那么多力气,搅乱我的生
活,就是为了满足你的下半身。”
杨小桐涨红了脸,咬着唇说不出话来。陶迈还是那样搂着他,像拖个圆木一样拖着他往前走。抬脚挨个踹开房
门,看见一个有床的就走了进去,将圆木丢在床上。
他马上俯下身去压于其上。陶迈有些吃力地将眼神聚焦于杨小桐的脸上,然后抬手蹭掉他的眼泪。
“想和我做?”
杨小桐微微张嘴,却没敢回答。
陶迈扯开对方的衬衫前襟,又扒掉那失去了皮带束缚的长裤:“我要上你。”
杨小桐急忙道:“咦?我可从来没当过零号啊,你不是零号吗?”
陶迈神色一暗:“我讨厌被上。”说完就将杨社长骚包的黑色CK拽了下来。
杨小桐呜了一声抬手遮住眼睛,整个人止不住地细碎颤抖。陶迈看了看对方半挺立的性器,评价道:“淫荡。
”
酒精,与眼前这幅景象灼烧着陶迈的神经,他感到自己内裤中包裹的东西也渐渐涨大起来了。毫无疑问,他对
杨小桐有欲望。
他再次低头吻了吻对方湿润的唇,这就是他此刻能做的最温柔的动作了。然后就是近乎粗暴的抚摸,火热的手
心烙过那一寸寸的肌肤,让杨小桐呜咽着呻吟出声。
陶迈一点耐心也无,他解了裤子就拽起杨小桐的长腿,去看那从未被别人使用过的地方。隐秘的后穴如同能感
受视线般,在陶迈的注视下似乎轻颤了两下。陶迈的分身在不能再硬的基础上又硬了两分。他带着痛苦,恨意
,爱欲与渴望,吸了口气,将自己的火热挤了进去。
杨小桐痛得大叫。
陶迈将他的臀部抬高,然后向前压去。调整角度方便自己继续进入。
“疼死了……已经感受到你有多恨我了!快出去……”
才不只是恨。陶迈焦躁地想着,又挤进去一点。杨社长只穿着白衬衫在自己身下双腿大张的样子,占据了他的
整个脑海,几乎无法再接受别的信息。
“你放松一点。”他终于又说了几个字,然后继续开拓疆土。
杨社长胡乱点头,随即又摇头。陶迈懒得管他了,一咬牙,猛地将自己尽数没入。慢慢退出之后再次挺进,反
复的动作间那原本狭窄的甬道也松软了些,湿润了些,而杨小桐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陶迈渐渐加快了抽插的速度,一下下将楔子打进对方的身体深处。反复摩擦的快感,被温热紧紧包裹的快感,
很快就将他推上了顶峰。
但是陶迈怎么会善罢甘休,他只埋在杨小桐身体里歇了片刻,就再次昂扬起来,之后便是继续律动。这一次,
他想起伸手去抚摸对方的性器。
哭泣般的低吟在他身下响起。
“啊……陶迈……”
杨小桐扭动着,本已麻木的身体,又慢慢燃起了细小的火焰。他感觉到陶迈在他的身体里,陶迈在爱抚他。他
伸出手,试着去够对方的脖颈,有些够不到。
对方察觉了,便俯下身来。杨小桐被顶弄得颠簸不止,他紧紧搂住陶迈的颈子,脸颊贴着脸颊,呻吟随着律动
的节拍从他口中渐渐流泻出来。
陶迈大力地在他的身体里抽插,他喜欢杨小桐绯红的脸颊,也喜欢他染着淡粉的眼尾,喜欢他绕在自己脖子上
的手臂,然后他听到,杨小桐喃喃道:“陶迈。我爱你。”
再一次高潮的时候,陶迈也哭了。
恨郭建新,也恨杨小桐。最恨的是自己。自己一贯的软弱,让别人根本就无法信赖。不然,杨小桐明明可以和
自己商量的,只要再有不要多久的时间,如果自己能够考虑清楚……
陶迈本来是希望,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从茧中走出来的。
他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时发现杨小桐已经蜷缩着昏睡过去了。卧室的窗台上也摆着水仙,绿色的嫩叶长势
喜人,可能是因为这个房间格外温暖的缘故。
酒精的后劲儿还没有退去,陶迈觉得脑袋一阵阵地抽痛,身体倒是十分舒泰,激荡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