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渊了解地点了点头，“跟狗似的。”

“啊啊啊！呜呜呜！老婆！你不能这么说我！我是忠犬攻！忠犬攻懂不？！狼妖爱妻心切一点都不可耻好吗？！”欧阳宸一脸心碎地看着凌渊伸冤道。

“滚。”

最后，在欧阳宸死皮赖脸、软磨硬泡之下，连续好几天都如愿以偿地跟老婆同床共枕，但是必须是大狗形态下。这么一种情况的发生，还是因为凌渊那几天全身无力，除了洗澡和上厕所凌渊拼死都要自己解决，其他的全靠那只不知恬耻的大狗妖照顾，无力反抗呐！

是夜，又和大狗状的欧阳宸躺在床上，凌渊捏着眉心在心里默默哀叹：“这是怎么回事。竟然成了这样。虽然拿生病无力反抗当借口，但是怎么老感觉有点心虚。这欧阳宸实在太粘人了，甩都甩不掉。”

凌渊想是这么想，但他也清楚，如果他自己不放纵，欧阳宸再黏人也有放弃的一天，甚至是被自己弄个半死不活扔掉。凌渊总觉得自己不太正常，且不说以前被大狗挤进浴室一起洗澡这等黑历史，但欧阳宸属性暴露后自己还不怎么生气，这是几个意思啊？！

默默为自己掉坑而哀悼的凌渊忍不住叹了口气，惹得欧阳宸又是一阵紧张，还趁机变回了原形抱着他摸来摸去，嗅来嗅去，美曰其名检查病情，四次同床有三次都会演化成这样的局面。这几天凌渊恢复了些力气，于是毫不客气地一脚把欧阳踹下了床。

欧阳宸是打不死的小强——他无比自信地认为这是老婆害羞时候发起的小情趣。于是，欧阳宸腆着脸又爬上了床。凌渊自暴自弃地翻了个身背对他，以沉默掩饰自己渐渐控制不住即将坍塌的心墙。

欧阳宸得意地贴着老婆纤细柔软的背部，得意得脸小欧阳都翘了起来。凌渊愤恨地迅速出手，一把掐住了顶着自己屁股的东西，狠狠道：“想死？”

“啊啊啊！疼！嘶！老婆松手！嘶嘶！要善待你的性福啊！”欧阳宸哇哇直叫。

在凌渊的强力镇压之下，欧阳宸只能缩手缩脚地贴着床沿睡，凌渊满意地兀自进入了梦乡。

第九章

欧阳宸死乞白赖地过上了和谐的夫妻生活（？），每天照常一日三餐地表白。

“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欧阳宸还举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手幅，额头上还绑着奋斗头绳。每天都来那么几出免费三流小剧场。第一次这样的时候也是一如往常的车祸现场，什么娇羞，什么感动，什么以身相许都是天边的浮云。

欧阳宸就是二缺，偷偷在网上搞来了什么追爱一百计，一个个排除后决定来个卡哇伊式的。而且还要有可以一日三餐表演的可行性，来个潜移默化、习惯成自然。于是乎就有了第一次的场景。

“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老婆老……”欧阳宸站在沙发上才来得及喊了第一次口号就被凌渊一把推下了沙发，一脚踩在了脸上。

“吭哧……老婆，温油……咳咳咳……”

“给我变回狗。”

“汪！”

凌渊发觉自己对欧阳宸有那么点不一样感觉之前就对欧阳宸百般忍耐和退让，这么个表白的行径虽不让他这么个淡漠的人有什么欧阳宸期待的娇羞反应，就觉得有些不甚自在却也没说什么，任由其胡闹，就俩字——拧巴。

而凌渊一边默认并习惯于欧阳宸经常性表白和同床时时不时的揩油行为，一边欺压蹂躏奴役欧阳宸，比如一下子让他变法术（其实是妖术），一下子让他人狗迅速转化，一下子让他变成小猫小兔子小八哥等。可他从来都没有回应过欧阳宸赤裸裸的爱意。

欧阳宸抓耳挠腮地着急，又时不时用“老婆都让我跟他睡觉觉了怎么可能不喜欢我”来安慰自己。但终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让欧阳宸很是不安心。欧阳宸一度以为自己是没有机会得到凌渊的回应了，也做好了只要凌渊不赶走他，一辈子就这样也可以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事情发生了转机。

这天，凌渊休息在家照常折磨欧阳宸，让他变成狼形（真的吗）做各种各样有趣的动作，做的好的就摸摸它的头，心情好地还让它得寸进尺地舔舔自己的手心。欧阳宸虽然觉得自己要变回原形跟老婆玩耍有些不满，但是还是玩得很开心。这不，他一不小心又得意忘形地跳上了沙发蹭进了凌渊的怀里拱着凌渊的肩窝子，还时不时舔舔凌渊的锁骨和下巴，眼瞅着要亲上老婆香喷喷的小嘴儿的时候，门铃响了。

凌渊一巴掌挥开了企图不轨的欧阳宸，用眼神警告他趴在那儿不要乱动便起身去开了门。

“啊！你好！我是对面家刚搬来都忘了过来打招呼，哈哈！这是我刚烤的小熊饼干，以后请多多照顾！”门外响起一道清亮可爱的声音。

欧阳宸在那么一瞬，感觉到了门外的这个不速之客似乎带了些同类的味道，而且还是个幼崽型，于是打着保护老婆的名号无视了老婆的命令大摇大摆地跑到了凌渊身旁蹭了蹭老婆的小腿，蹲坐下来暗暗观察起门外站着的人。

“哟呵，一只小兔子精，啧啧，太嫩。”欧阳宸瞅上那么一眼就知道了那看起来瘦瘦弱弱、捧着食物来拜访的是小兔子精，没有任何威胁。那小崽子看到自己还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地盯着自己，啧啧，胆子可真小。

凌渊似乎也察觉到了那可爱小邻居的不对劲，于是主动说了一句：“它不咬人。”顺便还拍了拍欧阳宸的狗，暗示着欧阳不要吓着人小孩子。欧阳宸很开心赚到了老婆的爱抚，在喉咙发出欢快的响声，满脸兴奋地使劲蹭了蹭男人放在它脑袋上的手，尾巴还一直不停地摇摆，顺便还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小兔子。

凌渊看着僵直杵在门口的邻居内心有些无奈，于是用一句“我叫凌渊，谢谢你的饼干”结束了会面，礼貌地关上了房门。

刚关上房门，欧阳宸就迫不及待地变回了人形，一边伸出爪爪捞了把饼干，一边一脸兴奋地八卦：“老婆，我跟你说刚刚那小不点儿是只兔子精！看他旁边那男的是个人类，不过看样子是那只兔子的老公吧！哈哈！”

“哦？”凌渊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说来也怪，他咋就那么轻易接受了被男人喜欢、被男人追求的诡异事实？凌渊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欧阳宸还没来得及继续八卦他当年收了一个连的马仔的事，就又被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打断了。凌渊边暗自奇怪着怎么突然间那么多拜访客，边慵懒地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文质彬彬、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打扰了，我是玉溪编辑部的编辑邵铭，负责的是畅销书作家欧阳宸，我是来找他的。”

凌渊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看了一眼毫无形象躺在沙发上吃饼干的某人，默默腹诽这种妖也是个什么畅销书作家，世界太疯狂。

“请进。”凌渊让开了身子把编辑放了进来。

邵铭前脚刚踏入房门，后脚就把躺在沙发上浪费国家粮食的浑蛋踹了下来，咆哮道：“欧阳宸你丫的贱人！给我写稿子去！你都消失多久了啊？！你知不知道老子因为你都差点被总编弄死了啊？！老子饭碗都快没了你还在这里逍遥！你去死吧！”

说完，邵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指尖聚起了妖力挥手劈了过去。欧阳宸迅速在周身立起了屏障，轻飘飘地就可以把邵铭的进攻挡住。他却没想到，凌渊在看到邵铭指尖绿色凝气的瞬间就奔到了欧阳宸身前。

凌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看到欧阳宸会有危险的那一霎那甚至忘掉了欧阳宸是个强大的妖怪的事实，不由自主地挡在了欧阳宸身前。幸好欧阳宸反应迅速，将凌渊一把捞入了自己的“金钟罩”范围内，紧紧捁在怀中。

“啊……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差点闯下大祸的邵铭愣愣地道了歉。他当然知道这房子的户主就是欧阳宸拖稿的原因。期间自己轰炸欧阳宸交稿的时候，总是被欧阳宸“老婆好美”“老婆今天摸我头了”等等关于“老婆凌渊”的话题带走，然后被欧阳不留情面地挂断电话随后关机消失。

欧阳宸比凌渊更快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抱着凌渊就是一顿狂亲，边亲边高兴地说：“我就知道老婆最爱我了！就知道老婆舍不得我受伤！呜呜呜呜！我知道老婆的心意了！我再不会偷偷怀疑老婆是没有爱了！呜呜呜！爱死你了老婆！”

凌渊渐渐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欧阳宸又说了什么。于是凌渊恼羞成怒，狠狠地咬了一口蹭着自己乱亲的欧阳宸的下巴，挣开了欧阳宸的怀抱，眼看着就要愤怒暴走。欧阳宸眼睛滴流一转，猛地一拽凌渊又把他抱回了怀中，什么话也不说，就是轻抚着他的后背，用鼻尖一点一点蹭着凌渊白嫩的脸庞，时不时轻啄几下。渐渐地，凌渊被安抚下来。

“哎哟！瞎了我的狗眼！哦不，是蛇眼！”邵铭看着这等温馨甜蜜的场景，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双眼，在心里暗骂“情侣去死去死”。

做好了“反正自己就是护短，就是舍不得欧阳被欺负，怎么样”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建设后，凌渊懒洋洋地靠在欧阳肉垫上，挑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客厅中央的邵铭，硬邦邦地问道：“你是谁？”

邵铭被凌渊那冷冰冰带着利剑似的眼神吓了一跳，作为妖，被一人类吓到，真的太可耻了！他清了清嗓子，镇定地回到：“我是玉溪编辑部的编辑邵铭，负责的是畅销书作家欧阳宸……呃……我是蛇妖。”

“那小子是眼镜蛇，要不要让他化了原形让老婆瞅瞅？”欧阳宸立马抓了机会讨好老婆，顺带着瞪了一眼企图反抗的邵铭——“你小子敢不从就不用赚钱了”。

“不，太恶心。”凌渊毫不留情地深深地打击了作为“最美蛇妖”的邵铭。玻璃心碎了一地地他瘫坐在地上，暗自垂泪。

“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小臣来请安了！”邵铭还没来得及缝补自己破碎的少男心，客厅中就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小狼妖，恭敬地跪在地上给欧阳宸和凌渊请安。

凌渊听到“皇后娘娘”四字，当机立断地狠狠掐了一把欧阳宸脆弱的腰。欧阳宸痛地嘶嘶嘶地抽气，却又要在自己马仔面前维护形象，憋了个满脸通红。

“啊哈哈哈哈！欧阳宸你也有今天！”见状，邵铭的少男心稍稍补了回来，放声嘲笑道。结果被可怕的“欧阳夫人”一眼刀给吓老实了。

“换、换个正常点的称呼。”欧阳宸一边忍着腰间火辣辣的感觉，一边皱着眉道。

小狼妖歪头疑惑：“这不是大王要求的、吗……好吧，当我没说。”被瞪了一眼的小狼妖果断屈服在狼妖大王的淫威之下。

“大王！大事不妙！我们那伊林山最近来了个大怪物！好厉害好厉害！山上山下，方圆十里的妖怪都被吓得不轻！还有很厉害的妖怪被打伤甚至被弄得魂飞魄散！”小狼妖一脸急切地向欧阳宸报告族里的情况，“长老和孩子们都希望大王能回来坐镇。顺道还捎了话说要找城里很厉害的沈天师，帮把手。要是在城里还能遇上伊林山出来的都通知一声。您还是尽快出发！”

“什么？！这可是大事啊！”欧阳宸一听情况不妙也着急起来，“那什么劳什子沈天师是哪位啊？”一边同是伊林山出来的蛇妖邵铭也跟着紧张起来。

“长老给了个地址，让你去找到沈天师尽快回去！”小狼妖递过了地址便先行告辞了。而身为蛇妖族少主的邵铭得知了事态的严重性后也匆匆告辞回家准备行囊。

凌渊看着突然沉默下来、冲着手中的地址条发呆的欧阳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他不太明白妖怪的事，但也明白了这件事非同小可，弄不好还有丧命的可能。妖怪会丧命吗？他不知道妖怪的死是怎样的，但是的确会有消失于天地之间的可能。想到这样一种可能，凌渊禁不住心里一紧。

“什么时候出发？”凌渊觉得嗓子有点干干的。

欧阳宸沉默了片刻，沉着声音回答道：“明天。”说完，欧阳宸回过身，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视若珍宝的凌渊，一边又一边的亲吻着他的耳垂。这样一种沉重的时刻，凌渊无力也不想再隐藏自己最真实的心情，张开了双手回抱了欧阳。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欧阳宸感受到了凌渊的回应，心中一片狂喜，同时也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凯旋归来的决心。

过了许久，欧阳宸才听到了凌渊的回答：“嗯。早点回来。”虽然话语简短，但，足够了。

欧阳宸情不自禁地深深吻住了凌渊。凌渊被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欧阳宸，可是脑中突然想起了他明天就要离开的事实，想起了自己对他已经有了牵绊、有了念想的事实。他放弃了抵抗，颤抖着睫毛闭上了双眼，顺其自然地承受了欧阳宸满是爱意的亲吻，让伪装了许久的心墙渐渐崩塌，暖流和爱意像囚困了许久的猛兽般咆哮着奔腾。

在离家前，欧阳宸看着凌渊干净纯洁如孩童一般的睡脸，回忆着昨天被自己吻得小喘气、满脸通红、美艳不可胜收的凌渊，心中充满了力量。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凌渊的额头，像势在必得的战士一般离开了。

从此，凌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饱受思念折磨。他从不知道自己对欧阳宸的感情已经深到这样的程度，真是应验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白天忙于工作的时候还好，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凌渊对欧阳宸的思念就像恶鬼一般啃噬着他，带着点小疼痛、小痒痒。他也终于意识到，从来都是欧阳宸黏着自己，追着自己跑，自己却从来没有为欧阳做些什么。就像现在，想要听听他的声音却忘了自己根本没有问过欧阳如何去联系他。

“唉……”凌渊深深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在心底里下了一个不小的决心，决心要学会去回应欧阳宸给予的爱。既要懂得被爱，也要懂得去爱——这将是他要努力完成的课题。

三个月后的某个清晨，饱受思念折磨的凌渊揉着惺忪的睡眼咒骂着疯狂按着门铃的家伙，打开了家门。在看到脸上还带着伤的欧阳宸绽开着阳光一般绚烂的笑脸站在家门口，对自己说：“我回来了。”

凌渊愣住了。他没想到在这样一个突然的瞬间可以看到归家的欧阳。欧阳宸那一刻的笑容深深地烙印在凌渊心里，过了千年万年也不会忘记。

受到冲击的凌渊回过神后，不知哪来的勇气和积极，情难自禁地扑到了欧阳宸身上，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深深地呼吸着自己万分思念的熟悉的味道。然后在欧阳宸尤为激动的“老婆你同意了我就不客气了”“老婆你的小点点好可爱”“老婆你的味道好好吃”“老婆你的屁股好翘好软”“老婆……”的话语中，凌渊恢复了正常——“不做就滚”。

故事的结尾有点惨不忍睹却又很温馨——“老婆，老公那么辛苦才回得来，差点死掉耶，你看你看，到处都是伤口，你就温柔点嘛”“我看看”“喏，你看……”“疼吗”“不疼，老婆跟我表白我就不疼了”“……”“来嘛来嘛”“……”“不说算了，再来一次就好”“我……”“什么”“我……我喜欢你”“嗷呜，我好爱你啊老婆，我们继续”“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