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应念——更夜
更夜  发于:2012年0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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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前世的爱人,今生的所属。

当爱遭遇背叛,当背叛不被救赎,那么,还有什么是值得我们相信?

千年的等待,换来命运的捉弄?抑或殊途的重逢?

遗失的记忆,伴随宿命的缺口再度开启,

被封印的往事里,又隐藏着怎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恨纠葛……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阴差阳错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复可染、爻洛、临微白 ┃ 配角:瑶光、兰漪、敖乾、白砚卿

序卷:相逢不识

1

明明早过了三百年,可偏忘不了那谁谁谁的,日子久了,现在是人都知道他爻洛就是一死心眼儿,可他还拼死

不肯承认,你把他惹恼了,他便又开始哭,整就跟一娘们似的。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不就是因了那谁

谁谁么,咳……虽说这事儿多少也有些怨那谁谁谁的,可不也没办法不是么,玉帝老儿亲自降的旨,这都板上

钉钉的事儿,你该从是不从?

三百年,我在轮回界守了三百年,哭了三百年,想了三百年,也怨了三百年,三百年光阴过去,流下的眼泪渐

渐凝成右眼尾的泪枷,珍珠似的圆粒在朝阳下熠熠放光,一如我这三百年来从未间断的思念。

******

复可染第一次看见爻洛的时候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堵的慌,人家姑娘是梨花带雨哭的三分诗意七分愁,他倒好

,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呼天抢地没完没了但见得雷神众怒更闻听鬼叫狼嚎,顺说一句,你有见过哭成这样的男

人么?况且还是个神仙……虽然现在只是个被玉帝贬的小散仙。

说来,事情的经过其实是这样的……

那日正值人界的正月初九,赶上他玉帝他老人家的玉皇会,复可染一路见着各路神仙驾着七色祥云屁颠屁颠的

往太微玉清宫飞去,思寻着自个儿这尚未位列仙班,想这朝会似的拜贺挨着也就不用去了,于是只单朝路过的

太上老君打了个招呼便算是见过,怎料得老君的心情似乎格外好,随手便是送了颗新炼的仙丹给他。

复可染不顾上心底偷着乐儿,刚一转身,才一眨眼工夫老君就飞已不见了人影,不由暗忖起怎的今儿还真是个

好日子,平白无故的就跟做梦似的碰上这等好事了,便是揣着新讨来的矜贵仙丹优哉游哉的驾着祥云往弱水边

儿渡去。他眼瞅着云霞蒸蔚,紫气氤氲,只忽的瞳间一片青光耀目,心下一疑,蹙了蹙眉,便是降了去。

原是一男子,青衣素面,长身而立,正站那儿哭的伤心呢。

瞧这模样,若是不哭则必定是个俏人儿吧?复可染看着那核桃似的吊梢凤眼,好家伙,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生着

对儿狐狸眼,还当真是不要脸,再细瞧瞧,削瘦下巴,尖尖的,正中卧一悬胆鼻,小山峰似的在那杵着,皮肤

也是好看的瓷白色,可怎的就哭成这样了?

哎,长成这样还男人呢,全天下男人的面子都要他丢光了,真是不提也罢。复可染琢磨良久,终于耐不住好奇

向那人凑了凑近乎,谁知,这不凑近乎还好,一凑近乎他就……

“杜庭欢,你、你、你个死人,你终于记起来要在我面前出现了吗?你个冤家对头,你个挨千刀杀的畜生王八

蛋!”

青衣男子见着复可染忽的就跟着了魔似的,两眼放光,泪也立马就不流了,对这复可染的脸指了老半天,突然

抱着复可染的胳膊就开始拼命摇,什么眼泪啊鼻涕啊一个不留神就全揩到这新置锦绣流云衫上了,复可染当下

可是心疼的紧,没想到这青衣男子看起来瘦瘦弱弱,一抓起人来力气还真是不一般,不但皮肉被揪的生疼,而

且自己就连想移去个半寸都不成。心下急了急,复可染只得道,“公子你怕是认错人吧?我可不是你说的那位

。”

“什么不是,杜庭欢我告诉你,你这摸样,化成灰我也认的出!”

这又唱的是哪出?复可染无奈的摇摇头,神色无辜的看向青衣人,又挣了挣流云袖,仍旧未果。唇一勾,解释

的颇好心:“公子你看清楚,我叫复可染,真不是你说的什么杜庭欢。”

“好啊,你个没心没肺的杜庭欢,没想到过了三百年,你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我爻洛怎么会认识你这

种人,呵,报应,真是报应!”

“散仙?”复可染瞧着爻洛身上发出的那缕幽艳艳的青气儿,不由撇了撇嘴。

就他这样,也算得神仙?被贬的神仙罢。

2

从那天后,那只叫爻洛的狐狸便一路跟着他从弱水回到了不周山。忘了说,据爻洛自己讲,他的原身是青丘山

的一只九尾狐,至于其他,懒如复可染自是再难深掘了。不周山终年落雪,寒冷异常,而这不周之名乃是因着

昔年共工氏与颛顼帝争夺帝位,被共工帝发怒把那天柱顶断了,便自此而不周了,除此,不周山更人界通往天

界的唯一通道。而于复可染而言,这司职山神君,则是他被罚以后的第一份当差。

复可染想到这,不由是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就差没哆嗦成一团的狐狸,挥了挥袖,开口:“你这一路跟够了,就

回去,别妨着我同瑶光星君择日下界吃花酒。”

此时幻为狐狸形的爻洛瞪大杏眼看他,咬上冻得发紫的唇,过很久才忽是冒出一句冷哼。复可染耸耸肩,神色

颇为复杂。其实如复可染这般被罚的神仙,现还能在不周山有处神庙混着已是实属帝君待他不薄。不过,想他

复可染怎样也算是西王母之侄,紫微大帝之子,如今竟是沦落如斯,哎,沦落如斯。

傍晚,好容易回到了他的所谓仙庙,珏旸殿。幻回狐狸形的爻洛倒是不畏生的一下子窜进去了,差点没撞着那

个守值的小仙童。小仙童看他,又看看身后的复可染,眉头蹙的那敢情叫一个深。

“也没什么,就是路上捡了只狐狸。”复可染摇摇头,又道:“来福,顺便再置备个暖炉来,冻死了怕不好。

一语毕,饶是见得爻洛杏眼里那两簇噌噌噌直冒出的青光。复可染挑唇一笑,只当是什么也没看见了。也许是

耗费仙力过多,堪堪变回人形的爻洛身子仍旧发虚,虽如此,却也未见那面皮子有丝毫的服软。他环顾一圈周

遭的不怎么华丽的简单陈设,抿了抿薄唇,刚欲开口,怎料就听得一声砰砰的剧响。

“它、它、它……”来福不知所措的看着看着眼前幻为人形的爻洛,又看看斜倚软椅一脸好似没事发生的复可

染,捡起暖炉,脸红的将之搁在毛毯前,想想又是偷瞥了眼爻洛,不由暗道起自家仙君真是眼光好品味高,居

然捡了只这样漂亮的公狐狸。

“捡来的时候他说他叫爻洛,”复可染拨一粒青花瓷盘里盛着的花生,放进嘴里嚼了嚼:“嗯……好像是青丘

山的九尾狐。”

“杜庭欢!”爻洛飞身而起,一把抓下他手上的花生,不由是愤恨开:“你从前说过的……”

“我一早跟你说过你认错人了。”复可染打断他,一副的不徐不疾样,“信不信随便你。”随即起身,打了个

哈欠:“小仙困了,现在要就寝去了。如果你还愿意这么跟着,那我也……”话未停,却是故意的上下打量他

一番,出言轻佻:“瘦了瘦了点,不过也将就了……”

“你!你混蛋!”

离开大厅,复可染负手,不容置否的笑笑,小狐狸方才的那句你混蛋,无疑是让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不过

他没料想到的是,狐狸终究是狐狸,即便现在还是只青涩的狐狸。

夜半三更,月晕星迷。

复可染内室的云屏前一道暗影倏然闪过,伴着软帐前的流苏如水痕般荡开。

隔着薄纱若雾,爻洛看着眼前那位眉目是依旧的清俊如厮,心下却是再难分说的难受。那日在诛仙台,是谁衣

袂猎猎,容色决绝,说,为你,我拼尽这一身修为又如何?

于是,你这纵深一跃,便是过往一切成云烟。三百年的轮回界苦守,三百年心心念念的等待,到头来,不过换

你一句你不再记得。杜庭欢,你怎么可以这样忍心?爻洛咬唇,强忍住了没哭,他小心翼翼的掀开软帐,还未

来及回想,曾经的一幕幕就已浮上心头,他颤抖的抚上那人的面颊,不想这温度原来一早似了那几曾相识的温

暖,指间在那人的唇停驻,他俯身,终忍不住印下轻轻一吻。

“胆子不小,敢趁机轻薄本仙君?”一个翻身,再被用力一带,还未等爻洛反应过来,自己已然被复可染压在

了身下。长夜未央,霜露先凉,如此近的距离下,爻洛甚至能看清他光洁肌肤上细微的绒毛,是多久没有这样

仔细看过他,爻洛不敢眨眼,生怕这一眨眼,面前的人影便是无了。

“我……”他嗫嚅着,将手臂小心环上复可染的脖颈,“我想你,想了三百年,你……真的就这么无动于衷么

?”复可染见着身下人的青丝铺了一枕,一双勾人的狐狸眼正似寐非寐瞧着自己,只那动情的模样,在此刻暧

昧的光线下,居然也有着别样的魅惑。

“想我?怎样想?”复可染挑唇,言辞玩味,“这样想?”他俯身,舌间一卷,引上爻洛近乎透明的耳珠,惹

得怀中人一阵的颤栗,“半夜爬上我的床,你就是打算用这样的青涩勾引我么?”复而又挑唇,单手挑起爻洛

的尖尖的下颚,以前没留意到,细看之下原这眸子竟不是一般的黑褐色,而是琥珀棕的基调里淡淡融了一抹碧

色,就仿佛某种长年生长于深海的藻类,舒展、恣意,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傲,不见得多妖娆,却

是一见便再难忘了,这还真真是美的紧的模样呢,他不禁暗叹,可想归想,这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另外一番光

景:“在人界的觥州,比你这样的,我可是看再一眼都懒得。”

“你!”

“怎样?”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复可染看着身下人幽幽的眼神,忽是玩心大起,而此时二人的青丝已

漫了一床,鼻息间的暧昧更是明晦的难分难辨。

“放手。”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爻洛用力挣了挣。

“让我放手也可以,不过……至少得让我把你刚偷亲我的那一下补回来。”

“你!”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说可不是?”复可染贴近他,故意眯起眼。爻洛怔住,仿佛于一瞬间气力被抽空,只得

眼见着复可染那好看的薄唇慢慢凑近,并随那一缕滑落的墨黑发丝痒痒落在鼻翼前,说不出话来。

醉意微醺般,一抹浅弧就这样不动声色的绽于复可染的唇角,凝了凝,却是在离爻洛的唇瓣仅半寸的地方刻意

顿住。他挑眉,一双眸子笑起来晶晶亮:“脸居然红的这样厉害,分明就是个雏儿。”

“杜庭欢!”

“在欢爱时都会叫出他人的名字,当真是好不扫兴。罢了,我复可染向来大方,既然你这样喜欢我……的床,

那今夜我便让于你好了。”

3

翌日,晨,珏旸殿。

“仙君看起来似乎精神不大好?”小仙童来禄捧着毛巾水盆问的小心翼翼。

“嗯,谁让小狐狸昨夜把本仙君的床给占了,”复可染理了理衣领,想想又道:“怕是现在还赖着不肯起。”

“唔,那小的先替仙君准备吃食。”一旁的来福听罢与来禄对视一眼,皆是一副笑的暗流涌动。

“仙君仙君,瑶光星君又来看您了!”来福来禄前脚刚走,来寿便是匆匆进了来,来寿比来福、来禄的年龄稍

长,办事也更老成些,见他家仙君似乎有些精神不济,这刚准备说出口的话便是给生生扭成了:“要么,我替

仙君推了去?”

“哊!这青天白日的,太阳打西边出了?居然可染也开始洁身自好了?”光听这调,不用猜,也知是那惯了不

请自入的北斗七星君瑶光星君,瑶光星君本就属清逸脱俗,一张本极有看头的脸,再加上现下这一番人界时兴

的羽扇纶巾打扮,不知者定是要将他作了那翩翩浊世佳公子是了。

复可染见况亦不由是多瞧了两眼,挑了挑眉,方才将话接下:“我这仙庙虽比不得天界的府邸堂皇,倒也是落

的清净。况且如我复可染,咳,风流不下流,迫人的事,向来不屑做。”那话是分明的绕了一个弯子,到最后

处其实才是重点。

瑶光一早习惯他,也不说破,只笑一脸的意味深长,“我刚来时不巧听见来福来禄窃窃说什么……仙君收了只

狐狸,公狐狸。”是刻意加重的后半句,复可染又怎会听不出,不作多想,听瑶光又道:“仙君不肯我来,莫

不是故意藏着掖着不给人瞧罢?”

“小孩子不懂事理他做甚?”复可染敛眉,端了一瓷杯刚沏好的白毫银针给他,“我不过是昨日在弱水捡了只

狐狸,值得你这样一大清早来兴师问罪?呵,你这样,我可是当你在我复可染的落处品得醋味了。”

“德行!”瑶光冷哼一声,“我前些日子听说觥州的南风馆新添进了几名俊俏水灵的小倌,要不要……”余下

的话是有意无意咽了,话锋忽一转,“不过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玉帝他老人家可是罚你在这面壁思过,不

是罚你在这寻欢作乐。”

“谁说不是呢?他老人家明知道我只喜欢俊俏的公子,还非要我娶那东海敖光的女儿,居然连我爹也……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思前想后,于是还是觉得偌大个天界,果然只有你瑶光最适合我。”

“咳!”瑶光呛一口茶,皱眉:“好……酸……”

又东七百里出不周山,人界,觥州。

此时是正午,日头正高着,复可染牵唇角,忽是在一方门楣前停住:玉堂三千熙攘,廊前无限风光。横批:醉

梦南乡。

看罢不由是挑了挑唇,也不啰嗦,便是同瑶光一同进了去。且听这厢:

“哊,这是谁家的公子生的这般俊俏……”

“啧,公子好品味,我们这醉梦南乡那可是觥州城出了名的销魂窟,我们醉梦南乡呀要是称第二,那就没人敢

称第一……”

语未停,复可染却是眼前一亮。远远望着那重重软帐深处,一个背对着自己的人紫衣光鲜,正搂着身边一清秀

小倌,有一杯没一杯喝的欢跃。竟会是东海敖乾,那人称长着一张俊脸的小白脸,复可染低咳一声,这还当真

是没料到。继而又以余光扫一眼他,心道是自打不久前把他妹妹甩了以后,这厮就没给自己好脸色看过,这方

不巧遇上,自然是能避则避。想到这便是忙拉着瑶光一同上了二楼。

“可染还真是躲的急。”瑶光抬眼,故意刻薄上两句,随即招呼向门边的小厮,“听说你们这新来了几位异邦

少年,呵,复公子的口味,你们可是一定要记牢了,一定要是够鲜够嫩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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