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弯勿折+番外——阿炮
阿炮  发于:2012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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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我们爱你!”突然从观众席的后方传来大声的呼喊,戚宇尚扭头一看,二三十个春水的粉丝站在座椅上,手里举着灯牌,兴奋地大叫,有的已经喜极而泣。他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痛快。这时台上的司仪开始宣布筹款事宜,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坐在这种地方,不过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

这时春水从后台偷偷溜回来,怀里抱着个大大的玩具熊,是个只有五岁的小粉丝送他的。他在戚宇尚和袁峰的中间蹲下,看看两人的脸色都还过得去,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嘿,我唱的怎么样?”他仰起头,一脸希冀地望着戚宇尚,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鱼贯而上捐款的各色人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没有床上叫得好听。”

春水抱着大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还好,袁峰此时全神贯注盯着不远处的简捷看,没有听到。

提到床,戚宇尚有点坐不住了,于是决定速战速决。“袁总,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他礼貌地

起身向袁峰开口。

“哦,您有什么事?”袁峰吃软不吃硬,见戚宇尚突然变成了谦谦君子,自己也不好给人脸色看,也跟着站起来。

“这是一张现金支票,只有金额空着,你们看看盖那所学校需要多少钱,尽管填上就好。音乐剧呢你们要是想接着演下去请随意,但春水是不会再登台,以后这样的大杂烩也不要再找他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袁峰的身体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他看着戚宇尚手里的那张支票,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这时简捷刚好走过来,见此情景紧紧抓住他一条手臂,焦急地冲他轻轻摆头。

春水慢慢站起身,正好处在两个人的中间,他眼瞅着戚宇尚不耐烦地把支票又向前递了递,就像在施舍街边上的乞丐,突然之间感觉怒火中烧。

说实话刚才在后台听见那两个记者的对话他都没有愤怒,他知道戚宇尚的心思,知道他真心喜欢自己。他本来也不在乎被曝光和戚宇尚之间的感情,反而觉得对方的做法就像一个无赖没品的小孩子,符合戚宇尚人一向不为众人所知的某种恶趣味,但现在不同了——他侮辱人。

“这支票还是请戚总收回,我们受不起。至于演出的事,春水自己拿主意。”袁峰体贴地拍拍简捷的手,语调很温和。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这个狂妄的家伙打在一处,最丢脸和最受伤害的只会是简捷和春水。

戚宇尚摊摊手笑了,他扯过春水手里的大熊随手撇在座位上,把支票塞到他的手里。

“等下你交给你老师他们吧,本来就是筹款嘛,弄得这么麻烦这么清高做什么。”他潇洒地转身开始向外走,四个保镖不知从哪里现身,不紧不慢地跟上。

“动作迅速点,我在车上等你。”他头都不回地对春水说。

好像所有累积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春水的胸腔里终于血肉横飞地炸了,他紧走两步,平静地叫了一声:“戚宇尚。”

戚宇尚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春水,他没有觉察到春水的怒意。相反,听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叫自己的名字,是一种新鲜的让人心里一颤的感觉。

春水走到他面前,把那张支票仔细地折好塞进他的西服口袋,拍了拍。

“拿好回家吧,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戚宇尚的笑容被春水的言行急冻在脸上,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看上去就有几分傻气。春水原是见不得这个人受一点委屈,此刻却知道自己决不能心软,一咬牙,转身就走。

“生气了?”戚宇尚抓住春水的一只胳膊,低下头看他的脸色。“这种档次的演出他们非要拽上你,不就是想让我掏钱嘛。现在你歌也唱了我钱也掏了,还想怎么着?嫌我给的太直接了没面子?”

“啪”的一声,不是很响的一记耳光。戚宇尚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没有动,头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厅里突然就静下来,也就两秒钟,嘈杂的人声脚步声和闪光灯的咔嚓声纷至沓来,不管是不是记者,几乎所有的人都像服了兴奋剂一样。

“这是我的家事,都给我滚远点儿。”戚宇尚猛地抬起头低吼了一嗓子,抓紧了春水的胳膊开始向外走,保镖不断推搡着靠过来的人群开道。春水身不由己磕磕绊绊地跟着,只觉得戚宇尚的手指像铁钩子一样冷硬,几乎要抓折他的胳膊。

“放开他。”袁峰终于从外边挤了进来,简捷急的满脸通红地跟在后面。一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上来就推他,不知袁峰怎样动作,那个保镖摔向一边差点趴下。

戚宇尚和袁峰于是开始面对面地站着,眼刀交锋,一时之间竟然无话。

春水有一种武林高手将要巅峰对决的感觉,他看看袁峰,沉默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转头再看戚宇尚,长官他笑了。

就像万年寒冰上突然开出的一朵雪莲花,春水哀叹一声闭上眼睛。这次不是花痴,是纯害怕:袁老大和戚少爷要打架了。

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春水以前总是很为难,不知道这两个人动起手来自己会偏向哪一边。不过事实证明这很容易抉择,几乎不假思索的,他奋力挣脱开戚宇尚的手挡在了袁峰的身前。

袁峰也笑了,他摸摸春水的头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走吧,这没你的事。跟你老师出去玩儿,我一会儿就去找你们。”把春水推给身后的简捷,袁峰神闲气定地看着戚宇尚。

戚宇尚觉得自己不用打就输了。

望着对面状态亲密的三个人,戚宇尚的心里不好受,就是那种被人合伙儿欺负了的感觉,让他不能不鄙视自己。挺大一把年纪,从部队回来这十来年,把谁放在过眼里,又有谁让能他牵肠挂肚?只有这么个精不精傻不傻的二愣子惹祸精郝春水。没皮没脸软硬兼施地一阵狂轰滥炸,让自己缴械投降不说,把他当宝贝儿似地宠着爱着,关键时刻,成不了召唤兽也就算了,切,化身狼崽子。

这么想着,戚宇尚不由得心灰意冷。他摸了摸被春水打过的半边面颊,心说我这也算贱皮到家了,当时的第一反应不是回抽过去,而是想缺了两截手指头打人就是差点劲,都没什么力气,以后和人打架会吃亏。

他脑子里这一阵子翻江倒海,不过几秒钟的事,眼睛里不被人觉察的明明暗暗几个来回过后,戚长官咔嚓一声手起刀落,悲春伤秋自怜自伤的小娘儿们心思被斩落在地。他无声地冷笑了一下,拽了拽西服的领子,轻轻绕开挡在面前的袁峰,走人。

袁峰很是不解。刚才看见戚宇尚恶狠狠地拉着春水向外走,怕春水回去吃亏,和简捷拼了命挤进人群。正准备和这混球干一仗呢,哪成想对方戳在那发了一会儿呆,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走了。抬头看了看大厅里表情失望的记者和观众,袁峰想戚宇尚大概是在顾忌宇尚传媒的形象问题吧。

没好戏可看,大家迅速散去。春水脸色煞白,被简捷拥着,失魂落魄地进了袁峰的办公室。只有他明白戚宇尚愣神的那短短的一瞬在想些什么:就在几天前,他还信誓旦旦地对老小子说,我没本事像李哥哥那样挡在你身前,但我会和你肩并肩站在一起……他抬起手臂挡住刺眼的灯光,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以前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郝春水心里空空如也。他咬紧牙关,很怕自己会放声悲歌:我终于失去了你……

简捷以为他伤心过度,担心的瞅着他递过一杯水,说话都有点结巴。

“没没事春水,回去说两句软话他就不生气了,实在不不行你就……”

袁峰从后面勒住了简捷的脖子大笑,一下一下拍他的后脑勺:“不许教坏小朋友。”

春水也跟着笑,心里却明白这回的事哪有这么简单。戚宇尚人格分裂那么严重的一个人,今晚能够轻描淡写地走掉,意味着他已拿定了主意。

“把你办公室借我住几天。”春水对袁峰说。“我要唱到最后一场。”

人生的常态就是得到又失去,鱼与熊掌兼得简直就是挨雷劈的机率。春水思忖片刻自觉今晚的事自己没有做错,既然一直想当海燕去自由翱翔,他和戚宇尚之间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接过简捷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郝春水胸中响起酸楚悲壮的猎猎风声,身上流氓无产者的本质显露无疑。

“再来一杯!”

春水换了床,翻来覆去睡不着。搂着戚宇尚劲瘦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整夜呼吸他特有的味道,几个月以来已成为春水的习惯,现在想来真是奢侈。编辑了好几十条短信,无非是我打人不对,你不懂得尊重别人也不对,你原谅我吧,我错了,回去你打我吧,我可以回家吗,我想你了……越写越没骨气,不过没什么,最后一条也没发出去,天亮了。

跟上了夜未央的作息时间,春水中午起床,下午排练,晚上演出——他已不满足只唱一首催眠曲,反正音乐剧要演出好多场呢,正好把专辑里的歌唱它个遍。“戚宇尚与一娱乐场所老板疑为郝春水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次娱乐版的头条简直骇人听闻。当然,最直接的效果就是所有场次的门票都卖光了。

“春水,你该给他打个电话的,或者回去一趟更好。”简捷忧心冲冲地望着他。“戚宇尚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喜欢他,离不开他,又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冲突,不要让自己后悔。”

春水不语,他当然可以撒娇认错服软儿,然后两人滚上床,一切又回到老路上,他已经厌倦了。想要根本解决问题不如一刀直达患处剜出腐肉,疼是会疼,愈合也不容易,说不定会赔上这段感情也未可知,但他还是决定试试。

春水自以为豁出去了,谁料到戚宇尚比他狠。

没几天,夜未央所有的演出被迫全停了。消防安全大检查,以前的先进单位这次被查出了一大堆毛病,限期停业整改,不达标不得营业。

袁峰笑,改。趁机会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一直没找着机会,这下正好。春水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眼瞅着百十来号员工回家的回家,剩下的窝在宿舍里睡觉上网打牌,他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嘴上起了两个大泡。

“你跟着着哪门子急?上头的话是圣旨没错,但谁有功夫老盯着咱们?风头一过一切如旧,这种事我经的多了。”袁峰宽慰春水,他越是满不在乎春水越是难过。他现在已正式更名为郝祸水,自打和这两人相识就带给他们无数的麻烦和忧愁,如今连他们谋生的营生也快被自己毁了。这次是消防,下一步文化局、卫生局、甚至公安局都会轮番登场的。春水很了解戚宇尚,他的脆弱只限于感情,抛开情分,手腕强硬,心如铁石。

正琢磨着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可以缩着脖子让袁峰和简捷以及夜未央跟着受累,春水平生第一次又接到了法院的传票——和方向音乐的合约期间私自接洽商演,他被宇尚传媒告上了法庭。谁都知道音乐剧的演出不是商演,但这官司的目的不是输赢,法院应宇尚传媒的请求冻结了郝春水所有的银行存款才是目的之一,目的之二,哪一个还敢再找他演出?拖死你。

“真是心胸狭窄啊。”春水苦笑,至于吗,为自己这么个半红不红的小歌手弄这么大的动静。他知道戚宇尚想要什么,那人正在悠闲地看着他一筹莫展的倒霉样子,等着他回去跪地求饶,然后自己剪了翅膀戴上项圈把自己锁在他的床腿上。然后呢?没有然后了。光想想就他妈的了无生趣。

给戚宇尚打了几个电话总是不通,估计自己的号码上了他的黑名单。往家里打,欣姨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哭了,说春水你怎么不回家,宇尚也不回来,你们怎么啦他是不是又犯混了?有欣姨在呢你别怕……

春水心乱如麻,静下心来想了想,有点明白了。他拨通了宇尚传媒秘书室的电话,按程序预约戚总。果然,几天后秘书来电,周末的晚上八点,一家私人会所,面圣。

简妈袁爸小番外

“袁姐,你们家袁小黑到底想干嘛?”刚结束了一档电台的访谈节目,简捷摇下车窗指着自家楼下的一辆汽车问他的经纪人,很无奈。

“我们家袁峰一点也不黑,不许乱给人起外号。”袁琳避重就轻。“快回去睡吧,明天上午还有通告呢。”

“我怎么睡?你弟弟成天骚扰我。”简捷赖着不下车。

“他那也叫骚扰?不就跟着你上趟楼再下来嘛,你就拿他当条哈士奇,实在烦了就叫他滚。”

简捷磨磨蹭蹭走到楼道口,袁峰不动声色地跟着他上楼。简捷住在五楼,刚爬一半他就开始喘的厉害,心率过速。

不是累的,只要袁小黑那家伙靠近他一米之内,他就会起这样的生理反应。

可袁小黑是个黑社会,黑社会的黑,所以简捷很烦恼。

“你怎么还不走,我要进去了。”简捷开了门,发现袁峰还原地站着,斜着眼看他,眼神有点凶巴巴的。

“我渴了,在车里等着听你的节目,没喝一口水。”简捷本来想说你活该,可看袁峰脸色晦暗,嘴唇有点干燥,怪可怜的,就把他让了进来。

“刚才电台那个女的问你有没有和人交往,你为什么说没有?”袁峰坐在沙发上灌了一杯白开水,把简捷叫到跟前质问。

“我本来就没和人交往啊?”简捷精神恍惚的回答,袁峰棱角分明的唇上沾着一滴水珠,他发现自己很想替他舔了。

“那人家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为什么说没有?”简捷的个子很高,袁峰仰着头觉得很费力,拉了拉他的裤子,示意他蹲下来。

“我就是没有喜欢的人……”简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点心虚,他顺从地蹲在袁峰的面前,低下头扯自己球鞋的带子。

“可后来她问有没有人喜欢你,你怎么还说没有?”袁峰把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音量拔高了好几度,吓得简捷一激灵。“那你当我是什么?追星族?!”

简捷用力吸了一口气,他觉得心里憋得慌周身乏力。

“你姐特意跟我嘱咐的,感情的事一律说no。”离袁峰太近了,他紧张,把自己的鞋带解了又系上,系上又解开,修长漂亮的手指在袁峰面前灵活地动作。袁峰气息不稳,抬手把他推坐在地板上,三两下扒了他的球鞋扔到墙角。

“你发什么神经?”简捷往后缩了缩,双手支地,两条长腿叉的很开,他下意识地觉得这姿势不妥,悄悄合拢了膝盖。

袁峰蹲在他跟前,突然对他并拢的膝盖产生了兴趣,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头也不抬地说:“给我看看你下面。”

简捷反应很快,爬起来就跑,被袁峰一把按住。

“别跑,考考你。比一个黑社会老大更可怕的是什么?”

简捷喜欢脑筋急转弯,他稍微放松了一下,认真思考了片刻答道:“两个黑社会老大。”

“错!是一个处在发情期的黑社会老大。”袁峰吊儿郎当地笑了。“我没发神经,是发情了。所以你最好乖乖地听话,不听我就揍你。”

简捷气的说不出话,低着头喘粗气。袁峰摇晃着他的肩膀:“快点,我就看看,啥也不干。”

“不行。”简捷像只蚊子一样的哼哼。“打死也不行。”

“舍不得打你,一辈子都不会打你。”袁峰搂住他,用自己鼻尖轻轻摩擦他的,两个人的鼻息呼在一处,烧的简捷的脸生疼。

“不让看,那摸摸行吗?”袁峰伏在简捷的耳边低语,一只手解开了他的腰带探进去,握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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