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 上——莫笑为月醉
莫笑为月醉  发于:2012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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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被大少爷看到,定要问他从何处得的,他如何说呢?

“这珠子倒是漂亮!你要说是在何处捡的么?”大少爷转过身,一张清美的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阿丑答不上来话,捏紧手里的锦囊,心里自责不已。他都将它们藏着收着,就是不愿人看到,这下不仅被人见

了,东西还被人拿在手里,而这人还是大少爷。

“怎么不回话了?”大少爷仍是笑着,眼里流转着细细的光亮,像尖针一般锋利,直直刺在阿丑的面上。

“这……这是小人无意中捡到的……”阿丑没敢看大少爷,垂着眼,慢声道。

“何处好捡这样的东西?你便是说来听听,让别人也去捡捡瞧。”大少爷转了目光,注意到了阿丑手里还捏着

东西,趁着阿丑答不上话时一把擒过阿丑的手腕,手劲收紧,使了不小的力道,逼得阿丑松了手,锦囊一下子

掉落在地。

“就算这东西是你捡的了,那这又作何解释?”大少爷捡起锦囊,凝视手里的珠子,冷声笑着。

“这……”阿丑心下更慌了,锦囊竟被大少爷拿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你要说这也是你捡来的么?”大少爷打开锦囊,拿出闪着细细金光的物件,薄薄纤长的金叶子,那叶片上连

花纹都刻画得清楚不已,栩栩如生。

“大少爷……这便是小人前日出府在街角无意中得的……您还了小的吧!”阿丑盯着大少爷手里的东西,心下

又急又慌,都不晓得该回什么话,他脑子又不太好使,只得想了个简便的法子。

“你不说……我就拉你去见官了!”大少爷冷下声,言语凉寒。

“真的是小人无意间在街角得的,大少爷!小人说的是真话,你还了小人的东西吧!”阿丑只知不能说那人的

事,尽了力去要回东西就好。

“你说!是在何处偷得的,说了真话,本少爷就绕过你这次!”大少爷认定了东西是阿丑偷来的,想来没有不

合之理,阿丑的双亲是夏府的奴,就算为夏府劳累一辈子,也挣不来这些。阿丑也是夏府的奴,他又何来的这

些东西,何况这些东西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大少爷……确实是小人在街角捡到的……”阿丑不会说别的,转来转去就是这几句话,这样一来大少爷更不

信他了。

“你说是捡来的?若真是这么回事,不是赃物的话……本少爷且拿去瞧瞧……日后还给你罢!”言下之意,这

东西现在是不会还给阿丑了的。

阿丑望着大少爷把珠子和金叶子收进锦囊,开口要语,大少爷先说了话,“今日你到后门去接兰倌来。”

“接兰倌……”阿丑的眼睛没从锦囊上离开,下意识地开口,也没想说了什么。

“一个时辰后就去。”大少爷把锦囊收进袖里,彻底让它离开阿丑的眼,接着轻笑道:“这东西……日后还了

你!你还怕本少爷得了去?”

阿丑眼睁睁地看着大少爷拿走了锦囊,却没一点办法将它夺回。

第十六章

那日阿丑去后门接兰倌,兰倌倒是没变,如以往一样清隽姿美,见了阿丑不能打罚欺辱,在言语上自然讥讽不

堪。

阿丑惹不起他,只好任他言说,再者大少爷护着兰倌,惹了兰倌,大少爷一不高兴,打罚他这是小事,忍忍就

过了,若是不还了那东西,又可怎么好呢?

就这样,每回兰倌来府里,接他进府就是阿丑的职责了。别人看在眼里,都觉得奇了怪了,这大少爷向来不待

见阿丑,现在倒是使唤着阿丑,也不打罚他了。

刘婶也知这事,只跟阿丑说看大少爷的眼色行事,莫惹恼大少爷,许没什么事的。就是接兰倌进府一事,也只

有府里的下人晓知,夫人和老爷是不知道的,没人言说,也出不了什么事。只盼大少爷对这兰倌新鲜劲一过,

那便是真没什么事了。

大少爷将锦囊拿去后,都好几日了,也没还了阿丑,阿丑又不敢去要,只得每日心里念着想着。

阿丑不是贪图什么金银钱财,只是不想弄丢了那人给他的东西,虽知那人不再意,也不晓得。但阿丑就是想好

好藏着它,像从前藏着二小姐给的东西那般,好好藏着收着。

如今东西被别人得去了,阿丑心头便是不好受的。

那人怕是以后再见不到了,像二小姐一样,好看的人都是该享福的,过着仙人般的日子。

像他这样身份低下的人,就该做奴,过着该过的日子。

就算是这样,可那东西还得要回来啊!那东西本就是他的了,大少爷为何要将它夺去?

阿丑来到大少爷的落院,候在门外,就等着兰倌出来,送他出府了。

傍晚的时候,兰倌终于从大少爷的房里出来,一副娇羞媚样,薄衫松垮着没怎么系好,露着嫩白的颈子和锁骨

,上面染着红痕齿印,阿丑一见他如此,立马低了头。

兰倌却笑了,拉好衣衫,光滑的手指系好腰带,整好了衣物,对着阿丑道:“我不好看么?”

兰倌是好看的,而今又是年幼之姿,不过十二岁,在过几年即便他没了这副好嗓子,那脸蛋张开了只怕会更美

的。

“我便不好看?”柔柔的细声离得近了,一阵异香袭来,温软柔身就贴在阿丑胸前,阿丑一惊,忙扯开他,这

一急手脚就乱了,弄得两人摔了地上。

手掌里的腰肢真软,真细,纤长又柔韧,摸着便是舒服的。这身子香香的,滑滑的,那唇也好看,是鲜红色的

,像多汁的蜜果,引人遐想,多着诱惑。那眼也媚得很,柔柔妖娆缠着水波荡漾,阿丑一时回不过神,怔怔地

望着那勾人的眼,没想起他抱着的是谁人。

“我便是好看也不是你能瞧的……”随着细柔的嗓音响起,一只如女子一般白皙的手抚上阿丑的脸,狠狠地划

了下去,修得漂亮的指甲染了血红。

阿丑猛然回神,忙站起身来,怎知一抬眼,大少爷就在门口站着。

“少爷!”兰倌一见大少爷就隐隐抽泣,也不站起来,就等着大少爷过来。

“不是让他送你出府了吗?何又摔在这处了?”大少爷果然抱起兰倌,大手搂着兰倌的腰,柔柔抚摸着。

阿丑看着兰倌的腰身,脸上就是疼痛,他也没发觉,只想起刚才他也摸过那细细软滑的腰肢,怎么会有这么柔

韧的细腰呢?摸着便觉着舒服,手掌也舍不得离开。所以,大少爷才喜欢抱着兰倌么?

“少爷……”兰倌就是装,那也是装得像啊,活脱脱的受欺辱的弱者,一脸的羞愤指责,阿丑都觉得刚才是他

欺负了兰倌了。

“可别闹了,他何敢欺辱了你。”大少爷只勾着唇角,轻轻笑着。

阿丑站在一边,脸上火辣火辣的,有血色滴了下来,上次的划痕好了留下淡淡的疤痕,这次也会留了吧!他只

懊悔着,怎不离兰倌远些,这样他不会摔着,阿丑也不用护着他,更不会沾着他的身了。

其实阿丑哪里晓得,那兰倌是有心引诱,而阿丑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呆子,再说那兰倌打小就在戏园子里了,

生得美,嗓子好,身段又漂亮。唱的是旦角,那细腰软身练了不少的年头,下的功夫自然多了,他又年幼,身

骨韧性极好,嫩得很,练出来的身段自然美好诱人了。

唱戏舞曲的,男女多是美丽的,身段也是好看的,只是这兰倌更为出众了些,不然大少爷也不会瞧上了他。

阿丑不晓得,大少爷可清楚得很,大少喜爱的便是兰倌的身子,再来喜欢听他唱曲,那脸是不在大少爷眼中的

,兰倌是好看,但不是绝色。

大少爷哄着兰倌,细语轻言着,一会儿后兰倌倒也不闹了,任大少爷给他整好衣裳,乖乖地跟着阿丑出了院子

阿丑送完兰倌,又到了大少爷的院子,直接敲门叫了大少爷,大少爷倒是允他进屋,阿丑以为大少爷今日和颜

悦色,或许能要回东西,随便擦了擦脸上的血痕,就进到屋里去了。

“少爷……”大少爷方才见他和兰倌如此,也没说什么,只是大少爷今日又为何如此呢?阿丑自是想不明白的

“这东西本少爷便是玩得腻了。”大少爷手里拿着颗闪着白光的大珠子,对着阿丑道。

“少爷腻了……还了小的吧……”阿丑也没想到他还没提到要回珠子,大少爷就先说了,如此看来,大少爷是

要还了东西给他么?

“还了你也行,你在这上面摁个手印,这东西就还你了。”大少爷拿了样东西给阿丑,阿丑接过来看就明了这

是什么。

八年前,在爹病重的夜里,总管来了,爹让他在纸上摁手印,他可记得清楚的。后来跟在总管身边,时日虽不

长,也是学了几个字的。现在这上面不是写了他的名儿么?这是奴契,大少爷为何让他再签奴契呢?

再有两年他就可以出府了,是自由之身了,而今又怎会再签奴契?

“你不想签?”大少爷拿着阿丑递给他的奴契,挑起眉眼,俊容上挂着微微笑意,而后又道:“你不签也罢!

这东西便也不能还你了,你自个儿瞧着办。”

阿丑不懂一向厌恶他的大少爷怎会让他再签奴契,他想不透,也是了,就他那脑袋瓜子能想得透,就不会在这

儿被大少爷耍着玩了。

“小的再有两年就出府了……是不能签了这奴契的……大少爷你把那东西还了小的吧……”不论怎的,他是不

能签的,他想出府去,他不想再做奴了。

“你既不想要回这东西,也不为难你了。”阿丑心急他手里的东西,他早看出来了,就是不还了他,拖到现在

因了别的事,利用这东西正好能让阿丑屈服,怎不是好事?

“大少爷!你……你还给小的吧……”自由身和那人给的东西都是重要的,阿丑哪方也不想舍,他想听爹的话

,出了府好好过活。可那人给的东西,也不能不要回来。

一时之间,阿丑心慌急乱,不知该如何是好,脑子里想不出别的办法,只是心里急得慌。大少爷可不管他,留

了一句话就出了院子,给他几日想想,是要自由身,还是好看的珠子和金片儿。

第十七章

大少爷要阿丑签了奴契,阿丑没应他,大少爷说了给阿丑几日想想,几日过去了,阿丑也没回应大少爷。

劈完柴,阿丑靠在门板上歇着,想着要如何拿回东西,他怎的也不会在那奴契上摁手印的。他要听爹的话,出

了夏府,好好过活去。

阿丑寻思着,如何去向大少爷要回东西呢?他就这么去要,大少爷是不会还了他的,必是要逼他签了奴契。

正在想着法子的阿丑没注意到总管已进了院子,正朝靠在门板上的阿丑走去,待他走近了,阿丑才听了脚步声

,见了他,忙站起身来。

“夫人让我来寻你,你且跟我走吧!”来人看着四十来岁,那面上没任何情绪,严肃古板,活像块硬臭的石头

阿丑应了声,跟着他出了院子。

这总管不是原来的那位,原来的总管病逝后,夫人就让这总管进了夏府,管着夏府里的一切杂事。众奴仆当时

不知他从何而来,便有心与他作对,刁难于他。虽是如此,这总管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地将那些刁奴整治

了一番,此后也没人再敢违逆他,都安下心了做事。

后来才得知,这总管是从夫人娘家来的,自然是夫人让他过来的了。

原来的总管,夫人得礼让他三分,这位总管全听夫人一句话行事,在夫人面前才真是一个奴了。

阿丑有几年没到这处院落来了,这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高楼木阁,栏杆长廊,每一处都精致无比,华美艳

丽。

现在正逢是春日,那些繁花红红绿绿,晃了人的眼。嫩枝摇曳,花随风摆,重重叠叠的粉绿正享受清风凉淡。

花香弥漫在院中,只有清淡几缕,若有似无,不浓不艳,吸入人的心脾也腻不了人,只觉清香宜人。

阿丑没敢多看这春日里的美景,只一直闻着清香弥漫,进了屋去,那淡淡香气似还在鼻间萦绕。

“有几年都忘了你了。”前方端坐的妇人还是那么美丽,似乎岁月的痕迹没留在她身上,那脸光滑依旧,那眸

挑长媚艳,那笑容依然如花娇柔,就是刚才那轻声,也好听得紧,显不得一点老态。

夫人也有三十多了,当年阿丑见她的时候,她是个年轻的美妇,也不过二十几的年岁。如今过了几年,年岁长

了不少,但那美还是如初所见。

“夫人!”阿丑行了礼,恭敬地退了一旁。

“你过来让我瞧瞧。”那朱唇弯起,甚是好看,如花一般娇嫩艳色。

阿丑再上前几步,离夫人两步远才停了脚,等着夫人问话。

“这脸还是这般……”夫人轻轻语着,媚眼一瞥,再不看阿丑了。

阿丑记起从前总管领着他来见夫人,是不敢抬头的,怕夫人嫌他丑,厌恶他,赶他出府。那时夫人抬起他的脸

,只是轻轻笑着,像现在这样笑,好看的笑,阿丑一直认为是好看的。

而现在阿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夫人笑得好看,但还是没二小姐的笑颜美。

夫人的笑是美的,夫人本就是美貌妍丽的,容上的笑自然是美的了。阿丑却觉还是比不上二小姐在大雪天里给

他的笑来得好看,夫人的笑是永远不变的,不论心欢还是恼怒,夫人都这么笑着。

二小姐的笑便是不同的,即使二小姐从没怒过,即使二小姐笑得欢心,可二小姐的笑颜是多变的,对着不同人

是不同的笑。

“这半月以来你常常跟在大少爷身边,可有见些什么人么?”前方端坐着的美妇淡淡语道,似在问着什么。

“回夫人的话,少爷时常出府,小的见不了些什么人。”若说见了什么人,那就只有兰倌了。府里没人敢说此

事,只在私下议论,刘婶也告诫过他,让他别多话,大少爷这事是不能让夫人和老爷晓得的。

“你这小奴也敢在此糊弄我了?今日你敢再说半句假话,我便让你再开不了口!”夫人还是笑着,笑得很美,

可那话语却是冰冷的,那笑意也达不到眼底。

“小的没在大少爷跟前伺候,只是帮着大少爷跑跑腿。”这夫人不比大少爷,阿丑也不敢乱说话,只盼夫人问

的不是那事。

“你可晓得一个叫兰倌的?”夫人微微笑着,问着阿丑。

阿丑迟疑了一刻,小声道:“晓得。”

夫人是晓得了兰倌的,他说不了什么假话,说了夫人也不会信他。也不怕大少爷打罚他,就怕大少爷一直不还

他的锦囊。

“那兰倌进府有多久了?”

兰倌跟着大少爷来往有两月了,进府也是两月了吧!阿丑不敢确定,也不敢乱说,一时没开口。

“这半月里都是你帮着大少爷接那兰倌进府的?”夫人见他不说话,这刻也没恼,静静地问着。

“大少爷吩咐小的……”阿丑没说完,夫人抬手,打断他的话,面色微有些冷,只唇边还泛着笑,“你这小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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