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太子李建成重生)下——楼上黄昏
楼上黄昏  发于:2013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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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虽锋利……”许久之后,他开了口,自言自语一般低低道,“只可惜,却已然不容得掌控了……”

魏征立在他身侧,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他一字一句道:“那便……断其锋罢。”

李建成闻言抬起眼看他,二人对视片刻,各自不言,于对方的心思却是洞察如镜。

许久,李建成轻笑出声,淡淡道:“先生说笑了。”

“还请殿下恕罪,”魏征亦是笑了,拱手道,“不知殿下心中已有决断,臣方才斗胆,乱语胡言了。”

李建成看了看他,面上仍是挂着平静的笑,却不再多言。

******

李世民自打回京之后,朝上朝下,竟是一连三日不见踪影。

李建成心下存疑,直至第三日方才向李渊问及,李渊道:“世民连日征战,说是疲惫非常,朕便准了他三日的假,教他好好歇息一番。”

李建成低低地“嗯”了一声,又听李渊道:“他一人顶住压力,带着全军同宋金刚对峙,耗过一整个寒冬,而后更是一昼夜二百余里地强行,追击逃军……世民心志如此,倒教朕亦是不得不唏嘘感慨。”

李建成顿了顿,轻轻笑道:“世民已远非昔时那般冲动稚嫩,今日……当真已能独挡一面了。”

李渊赞许地点点头,道:“建成,讨伐王世充一事,已然迫在眉睫,朕有意派世民领兵,你以为如何?”

虽是问询,实则若非心内早已做了决断,依李渊之性,又怎会开这个口?故李建成闻言,只是拱手道:“满朝之中,除却世民,却还有何人可堪此任?”

“建成当真是心胸广博之人,”李渊徐徐颔首,道,“朕只你一心平突厥,朕上次不曾让你带兵伐那刘武周,你心下定是颇有些怪朕的罢。”

“不敢,”李建成垂首道,“建成全听父皇旨意。”

“实则你将功补过之心,朕心下了然。”李渊叹道,“只是建成你需记自己太子之身,储君之位,已远非当日。国之根本无可动摇,却是不可轻易离京的。”

“儿臣明白。”李建成慢慢道。

“罢了,你且去罢。”李渊摆摆手,“若得了空子,便替朕去看看世民罢。”

“是。”李建成颔首应下,很快拱手退出。

离了武德殿,他在原地静立了片刻,低低叹息一声,终是往秦王府而去。

秦王府这几日虽已闭门谢客,然而下人深知秦王同太子交情深厚,见李建成来了,便也不敢阻拦,只道秦王正独自在房中,不知是睡是醒。

李建成随口问了几句,方知李世民自打回京以来,便抛开诸多杂事,可谓全然心无挂碍地休养了三日。

缺粮少米地熬过一整个寒冬……一昼夜二百里强行……这半年来,应当真是耗尽了心力罢。

脑中思量着,人已然走到门边,轻轻扣了扣。

里内半晌没有回应,李建成略一迟疑,终是将门推了开来。

尽管动作极轻,然而“吱呀”的一声,却仍是惊醒了斜倚在床头的人。李世民睁开朦胧的眼,隐约便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正朝自己走来。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然而一动,散布周身的书卷蓦地被牵动,当即散落了一地。

李建成弯腰记将书卷一一捡起,见皆是兵法一类的书籍,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理好,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大哥……”李世民此时已全然清醒过来,看清了面前的人,然而开口唤了一声,声音却仍有几分沙哑。

李建成走回他床边坐下,笑道:“听说……世民睡了三日?”

李世民闻言微赧,正欲开口,搭在被衾上的手背却被对方轻轻覆住,微凉的触感袭来,不知为何,心内却蓦地温暖异常。

“世民,当真是辛苦了。”

李世民闻言,本能地想要将对方的手反手握住,然而迟疑之下,却是从对方的掌心里将手抽出。

他无法容忍,自己心内对这人的依恋。

“有劳大哥挂怀了。”他笑笑道,“既是带兵打仗,自然要做好拿命相抵的准备。”至于自己赌命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却不愿让这人知晓。

李建成神色稍一讶异,却也很快恢复如常。他平静地笑了笑,道:“世民意气如此,大哥着实欣慰。”

一言落下,不知为何,二人一时竟是无话。

李建成可以感到,不知不觉间,对方心中已然藏了太多无法窥测的东西。

他已非昔日,那个对自己全无戒备的李世民了。

李建成心中暗暗自嘲。

实则这一日,对自己又有何讶异可言?纵是他再一次对自己拉开长弓,也该是在意料之中的罢。

念及此,他无声地笑了笑,不再执念,只是站起身,道:“世民好生歇息罢,大哥不再打扰了。”说罢转身朝门边走去。

“大哥……”半晌之后,身后响起李世民的低唤。

李建成回过身去,道:“世民还有何事?”

“大哥……”李世民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有一事,你可否……亲口告诉世民?”

李建成慢慢道:“何事?”

“刘文静……”李世民神色分外凝重,然而却终是脱不去游移之色,半晌之后,他叹了口气,自嘲地笑道,“人已入土,我又何必这般执念。”

终是没能问出口。

李建成定定地着他,面色逐渐变得平静如水。听闻对方后半句话,他不着痕迹地笑了笑,道:“世民记得,刘文静一心为你便是。”

李世民闻言一怔,而抬眼之时,对方却已然推门而出。

李建成掩上了房门,步入院中忽然顿住步子。

——世民,果真一切……便是因了此事么?

实则李世民虽不曾问出,然而话中之意,他却已全然明白。

垂眼摇摇头,却很快轻笑出声。

原来除了刘文静,却到底也不能改变什么。

怪只怪自己当日一时心软,怪只怪自己不曾狠下心来,将那利剑……毁得彻底。

心口忽地便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李建成身子一僵,本能地伸手去摸索怀中的药。然而指尖一滑,那瓷瓶便脱手坠地,滚至脚边。

李建成匆忙蹲下身子去捡,然而即将触到瓷瓶时,一只手却从旁伸出,将他夺了去。

抬眼望去,李世民一身素白的里衣,此刻蹲着身子,竟已然在自己面前。

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神色平静之中竟透着几分冷峻之感。却不知他何时下了床,何时开了门,何时来到这院中……而自己方才在院中的情形,他究竟又看去了多少。

“世民……”李建成极力想要平复下来,可是心口的剧痛却是他无法掩饰无法伪装的,他只能能本地伸出手,朝对方手中的瓷瓶探去。

李世民不避不闪,任他对方同自己的手,一并颤抖着握在掌中。

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建成,看眼中的人,不可抑制地流出着脆弱和无助。

一瞬间,心动到无法自抑。

看惯了李建成平素冷静淡漠,甚至拒人千里的样子。故此刻对方如此的神情,太过轻易地便击溃了李世民心内的种种防线。

他早便如此,爱极了对方脆弱的神态。

李世民忽地松开手,任手中瓷瓶再次掉落,却是反手扣住李建成的腕子,将对方一把拉直近前。

另一只手已然扣住对方的侧颈,倾身而上,狠狠地吻了过去。

第四十四章

唇齿间的触碰,久违却熟悉,瞬间点燃心底所有的欲望。李世民不断地探询着,深入着,一瞬间只觉纵是将这人拆骨入腹,亦是不能满足。

李建成本能地想要避退,然而被对方一手擒住侧颈,一手扣在后腰,死死地锁在怀中。气力之大,教人动弹不得。

然而胸口的疼痛仍在继续着。李建成想要强迫自己平复下心绪,恢复起神智,然而那阵阵撕裂一般的痛楚,搅得脑中一团乱麻,根本无从冷静。

周身的颤抖抑制不住,李建成明白,这终究还是自己的软肋。

“大哥……大哥……”一吻尽后,李世民的唇齿已然顺着面颊耳际徐徐下滑,在颈窝处辗转流连,口中模糊不清的低唤,在情欲的浸染之下,已是沙哑无比。

“世民……药……”李建成终于哑声开了口,极力不愿让自己的声音也跟着颤抖。

李世民恍若未闻,一手已徐徐探入他衣底。

李建成无力反抗,一手死死揪住襟口的位置,人却是越抖越厉害。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旁人看见自己这副孱弱之态。更何况,这人是李世民,更何况,在此情此境下。

趁着李世民意乱情迷之际,他忽然一把将人推开,展眼寻觅那落在地上的瓷瓶。

瓷瓶躺在李世民身后一步之内的草丛内,白皙剔透,分外明显。

李建成顾不得许多,仓皇着几步上前,然而下一刻却被人从后拦腰揽住。身子一脱力,便徐徐地跪了下去。

李世民顺着他的动作,亦是在他身后跪下,脸却是埋在对方的丝发之中,沉迷一般地轻轻嗅着。

感受到对方不断颤抖着的背脊,他拨开乱发,开始一点点亲吻那白皙如玉的后颈。

长久以来的压抑和伪装终是遮掩不住,内心那头叫做欲望的兽怒吼而出,瞬间将所有理智啃食殆尽。他胡乱地拉扯着对方的衣衫,要用最原始最本能的办法,将面前的人,据为己有。

而勉强维持着揪住衣襟的动作的李建成,已然有些支持不住了。疼痛已然填满了心头脑海,朦胧间松了手,他任对方扯尽了衣衫,甚至无力顾及对方在身后愈发肆意的动作,只能听之任之,一点点俯身扑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恐惧的,却不知这恐惧,究竟紧紧只因这痛楚,还是……玄武门前,始作俑者的一箭穿心。

一箭穿心。

这痛楚,当真如影随形地伴着他,教他一刻也忘不掉。想忘,也忘不掉。

恍然间,李建成想要笑一笑,却如何也挑不起嘴角。

院中无人,周遭太过安静。唯有自己身后衣料的摩擦声,低沉粗重的喘息声,交错而绵延,无始无终。

也许是因为心口的疼痛占去了所有的神智,被侵入那一刻的触觉竟也变得模糊不堪,那一次一次地冲撞和占有,分明正发生着,却仿佛同自己相隔甚远……

意识已然模糊到无法自持,李建成五指慢慢抵扣进身侧的泥土里,又徐徐放开。末了,终是放弃般闭了眼。

脑中空白一片,什么也不愿想,什么,也无法去想……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在一切都终止之后,他隐约感到有人扳过自己下颚。紧接着,温热的唇齿贴了上来,却是将什么推了过来。李建成本能地接下,极快地咽了下去,之后,便再无气力。

李世民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对方的侧脸。额上挂着汗水,沾湿了几率黑发。除却身子仍是轻微地颤抖着外,长睫微垂,面色苍白,却是仿若熟睡一般,静若处子。

李世民笑了笑,看着对方的气息逐渐变的平稳,默然地等待着他睁开眼,便仿若等待一朵花开。

方才的疯狂,在身体里还残留着余热。只是这般凝视这脆弱的神情,都足以教人心神激荡。

只可惜,这种神情昙花一现,待到他清醒之时,便再也看不到了罢。

分明是想要克制,到头来,却竟越陷越深。

念及此,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在空中微微顿住,却终是无力地垂下。然而正此时,指尖上却忽然有了触感,李世民猛然抬眼,见李建成不知何时已睁了眼,神色平静地看着自己。

“大哥……”用力握了对方的手,他眼光亮了亮,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李建成慢慢地抽了手,撑着身体坐起身来,将半褪的衣衫拉至肩头。他发冠早已被扯落在地,此时乌发如流水般倾泻而下,隐约地遮住了部分面容,教人看不清眼底神情。

“大哥,世民方才……”李世民默然片刻,开了口,却竟不知如何说下去。他分明是如此渴求着面前的人,分明也曾得到过,然而不知为何,却始终觉得这人离自己太过遥远。哪怕就在自己面前,却仿佛一伸手,就会化作一阵青烟,飘散而去。

然而正迟疑之际,李建成却慢慢地靠近过来,跪在他面前,垂眼看着他。

李世民仰起脸同他对视着,只觉那神情平静,却又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诱惑。

“大哥……”在唤出口的那一刻,他已然伸出手,环上对方的腰。

李建成不闪不避,神情之中亦是没有分毫波澜。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李世民,俯下身子,在他耳畔低声道:“世民方才并未尽兴罢……大哥既已无碍,再陪你一回如何?”

热气喷薄在耳侧,滚烫得近乎灼烧。然而在他开口之前,李建成按住他的肩头,已然落下一个吻来。

方才压下的欲望陡然复苏,理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李世民顷刻忘了方才的话,按住对方,当即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弓起身子,在锁骨前胸落下一串串迫不及待的亲吻。

李建成仰面躺在草地上,感到二人之间变得越来越灼热的温度,唇边慢慢竟带了笑。

他忽然伸手环住对方脖颈,一口咬上对方肩头。李世民微微一怔,在作出反应之前,竟被他一翻身,反压在地面。

李建成跪坐在他腰际,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种捉摸不透的笑意。然后,他低下头,对着李世民已然挺立的欲望,慢慢地坐了下去。

一点点被填满至饱胀,却说不清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李建成额前抖落下一滴汗水,终是抑制不住地闷哼一声。

他垂着头,分明已快埋首在自己的前胸,然而表情隐没在乌发里,却是模糊不堪。

李世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分明隐约地感到对方今日的不同。然而被大哥……主动包覆着的快感,让他已无从思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翻身按住对方,就着身体相连的姿势,再一次取得了主动权。

下身密不可分的紧贴,耳畔近乎灼伤的喘息,将所有欲望逼至顶峰,教人分不清几分真几分假,几分来自自己,几分来自对方……

李建成睁开眼,望着头顶不住晃动的昏暗天幕,又慢慢地闭上。末了,终是不着痕迹地挑起嘴角,露出一个连自己也不解含义的笑来。

******

次日清晨,李建成睁开眼时,李世民闭眼谁在一旁。

挣开对方搭自己身上的臂膀,他不着痕迹地下了床。只觉周身俱是酸痛不已,而昨夜是如何自院中辗转进了屋内,也依然不太记得了。

只是房内散落了一地的衣物,倒确实足以见证昨夜的狂乱。

李建成无声轻笑,一言不发地捡起衣衫,慢慢地穿上。随手取了李世民的发冠发弁,束起长发,他走回床边,默然地看着床上的人。

大抵是半年征战的内耗,此时仍未全然恢复,李世民依旧是侧身而卧的姿势,似是病未有所觉察。

李建成静立了片刻,伸出手,替他拉了拉滑落的被衾。

然后他转身走到门边,轻轻推开。回身看了一眼满室的狼藉,神情平静得近乎冰冷。

随后他垂下眼,慢慢地将这一切掩在门后。

地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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