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之旅(穿越)下+番外——望鱼飞
望鱼飞  发于:2012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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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石宽送药,几个护卫里他最热心,看到需要帮忙的总要搭把手,送药的差事更是主动要求。

到了下午,病人突然多起来,症状很相似,都是高烧不止。

我心里渐渐开始不安,这里的情况一直都很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护卫老郑突然来说石宽病倒了,正躺在棚子侧面。

我连忙过去,发现他的脸色呈现不正常的潮红,跟下午那些病人很相似,伸手一摸,果然是额头发烫。

“什么时候开始难受的?”

“中……中午,送完药回来就不舒服了。”

“怎么不早说?”

听出我的责怪,老郑连忙帮他解释道:“以为是小毛病,他想着歇歇一会儿就好了,后来看你一直忙,就没叫

你。”

我问石宽:“下午你跟谁接触过?”

老郑开口答道:“下午我一直在他旁边。”

我连忙转头问老郑:“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什么不舒服?”

“没。”

我松了口气,命令老郑道:“你马上给他把衣服换了,用酒给他洗全身,你自己也要换衣洗手,然后把你们两

个换下的衣服全烧了。”站起来高声喊“田瑞”,手指点过其余几人,“你们几个全部倒酒把手好好洗一遍,

田瑞你监督,不得有丝毫马虎。”

看我面色凝重,他们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老郑等旁边人都散了靠过来问我,“先生,是大病?”

这些人里属老郑沉稳,见过的事而也多,一定是从下午就看出不对了。

我叹口气道:“现在还不确定,你告诉他们几个,不舒服的必须马上告诉我。”

好在那几个都表示自己没什么异状。

我叫来老郑小声交代了几句,走到石宽身边蹲下,“你去送药的时候碰到过谁?发生过什么事情?你仔细想想

讲给我听。”

石宽勉强打起精神,慢慢将送药的经过讲了一遍,我仔细问了他碰到过的每个人,拿纸一一记下。

说完这些他闭了眼准备休息,不一会又突然睁开,告诉我他曾经吃过一名孩童手里的糖豆——他们两个都没有

洗手。

很快,老郑找到县令一起过来。

赵文秉一听可能发生了疫病,大惊失色。

疫病的知识只限于从现代的医书和这里的医书上看到的内容,那些都只是纸上谈兵,而且叙述得并不详细,对

于真正的疫病我从未接触过。

现实中每个人的病症会表现出各种差异,即使是不同的病因也会因为病人的体质、年龄及性别的差异最终表现

出相似的脉象。

中医治疗的问诊辨症讲究精确,所以,古代医书不会断然说出每个病症的细节特征,只笼统地描述下特征,很

多词语都需要大夫凭借自己的的实践知识来应变。

爆发疫病的影响太大,不能随意下结论,这是我一下午诊脉观察加上询问病人生病前后的经历得来的。

赵文秉虽只为官两年,但看他安排事情极有条理,应该是个能够干实事的官员。

果然,他很快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冷静地吩咐差人立刻召集县里所以的大夫赶过来。

那些大夫对我的怀疑对象全部做了复诊,最后大家一致沉默,却也全部面色凝重。

赵文秉一个个看过大夫们的神色,知道是疫病的可能已经十之八九。

他不再犹豫,马上派人对那些灾民进行隔离,大夫们则分头对已经分开的人群一一进行确诊。

忙到半夜,暂时没受到传染的人都先去休息,发病的则是服药后在一个受到严格控制的区域里养病。

由于石宽生病前后接触的人群相对简单,他的怀疑目标要比其他人好找。

我们排除了其他人的可能,最后疑点落在那名孩童身上。

第二天,老郑去把那孩子带到我们面前。

那孩子本来就不舒服,又经过昨天的混乱,猛地见到我们这么多人十分紧张,问了半天也不说话,被问急了也

只是摇摇头躲到石宽病床旁,把那些老大夫急得胡子直打颤。

赵文秉见状跺脚道:“罢了,找别人问,不要耽误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纷纷离去,我还有些不死心,临走前交代石宽单独再问,那孩子对他并不排斥,也许能问出点

什么。

走回人群向其他人询问生病过程,大家七嘴八舌说得乱七八糟,我们一群人听得毫无头绪。

赵文秉决定放弃寻找发病源头,只管先治病。

中午时,赵县令身边有人来报说县里的酒已经用完,此时上报朝廷的文书还在路上走着,回信不知何时才能到

,等待朝廷的援助已经来不急,现在必须自己想办法从别处调运。

之前在路过的镇子我曾订了些烈酒,后来看这里的市面都在正常经营,就没有急着去取,现在正好可以拿来用

看看这里人手不够,我叫来老郑,吩咐他带人去取酒,哪知他听了却不肯,说是出发前老九交代过不许离开我

我想了想,现在病人都已经喝了药休息,这里也不需要这么多大夫了,就决定和老郑他们一起去临镇取酒。

老郑临走前去找石宽打招呼,回来却告诉我石宽问出了一些事情。

我连忙过去,原来那孩子说他曾在东边树林里见过一个人,从孩子的话里判断,那人身上带着伤。

51.陈州救灾(二)

按那孩子说的方向,我们在树林里找到一个人。

那人正昏迷着靠在树上,一眼就能看到他身上腿上未经处理的伤口。

本来我就在奇怪,赵县令的安排还算严密,在用水饮食上都做了防护,不应该突发疫病的。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这人伤口感染后传给了那孩子,孩子带着病菌传进了灾区。

看了看附近没有打斗的痕迹,这人应该是受伤以后逃到这里的,可能因为跑不动才停了下来。

老郑拦着不让我靠前细看,争执间,那人醒来。

猛地看到这么多人,他立刻撑起身子,双眼暴着精光,警觉地看向我们,虽试图向后移动拉开距离,却根本动

不了。

我尽量用平和的口气开口道:“我是大夫,你受了重伤,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治病。”

虽然是和他商量,可即使他不愿意我也会强行诊治。

受了这么多苦他都没放弃,明显是不愿死去,一旦能动他必然会马上离开。

他是病菌携带者,到时候不知道还会传给多少人。就算他最后死掉,如果尸体不好好处理一样会造成严重后果

这里凡是得了疫病的都要被官府强制看押,老郑对我好言相商的态度十分不解,几次张嘴想对那人喊话,最后

还是忍住。

那人半天不出声,我把刚才的话又讲了一遍,还把他可能身患疫病的情况告诉他。

他听完轻笑,情绪已经不像初时那般激动,倒好象根本没被这个坏消息影响到,“你能医治此症?”

“不一定,不过可以试试。”

有的谈就表示他肯接受医治,但是我没有把握能治好他,不过他也是这么多天来我碰到的第一个敢直面这个问

题的人。

对于疫病,史上没有任何一个大夫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灾民区里那些病人心里有怀疑,却没人敢当着大夫的面

质问,他们不敢听到大夫的回答。

他又道:“你不问问我是谁就要给我治病?”

我一向对意志坚强的病人有好感,因为对生命抱有希望的病人通常比其他人更容易医治。

看着面前这个能够坦然面对死亡的人,我不介意实话实说:“在我眼里你只是病人。”

他低头,似在思考,然后抬头道:“我可以让你试,不过我不想见其他人,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在这里。”

他这一身伤果然不简单!

衡量过现在的局势,我道:“我只管医治你的病,其他事情不会参与,也不会和其他人提起这事。”

他向我身后看去,“我相信你,可他们呢?”

“先生帮你你还敢提条件,先生,我们不管他,叫赵大人派几个人来把他拖回去。”

“田瑞你住口!”老郑喝止道:“你忘了九爷交代过一切都听先生的?”然后他又转向我,“先生的吩咐我们

自然会遵守,只是这人来历不明,只怕还背有官司,请先生再考虑考虑。”

那人听了田瑞的话已经变了脸色,此时更是一言不发。

这里可没保外就医的说法,他要是被赵大人带走只有死路一条。

我问老郑:“你们不会说对吧?”

他们几个相互看了几眼,最后都慢慢点了头。

不再多说,我从上风位靠近那人,给他敷药包扎后,拿出带来的药汤给他灌下。

完事后,我给自己做消毒处理,一面告诉他:“我会找时间给你换药,至于汤药就由他们给你送过来。”

他默默点头,低声道:“多谢”。

等我们拉着酒回去时,赵县令从衙内迎出来,“这般时刻还不见你们回来,本县正要派人去找你们。”

我道:“路不熟走叉了。”

至那以后,到了晚上我都会抽空去给那人换药。

本来说好食物由白天送药的人带给他,我去后摸他脉象,知道有人偷工减料,下次再去就会顺便多带些食物给

他。

不是我好心,实在是病人的身体对病情的影响太大,他的病情还在可控范围,如果能早点稳定就不会再传染,

我也不用再分心照顾他。

这样过了十几天,有一天老郑送药回来,悄悄告诉我那人已经不见了,我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之前就猜到一能走他就会离开,昨天晚上去的时候专门给他多带了几瓶汤药和一小瓶

丸药,汤药是经过浓缩的,一瓶是一天的药量,丸药既可应急内服也可磨碎外敷。

这边灾民的情况却非常不乐观,已经死了三个人,是两个年老的和一个小孩。

石宽身体强壮抵抗力好,已经恢复。

其他几个知道他是因为违反了不洗手和乱吃东西的警告,后来都十分小心,没有被传染。

尽管如此,我还是担心他们,想让他们离开,他们却不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粮队那几个也是奉命才会留下

陪着我们。

朝廷那边终于有了消息,先是旨意到达,分派的物资随后也送到了。

我正在登记新运过来的草药数量,老郑悄悄来叫我。

我过去一看,那个愁眉苦脸的家伙不正是老九身边的孙德吗,他怎么来了?

孙德见了我慌忙打千作礼,我上前拉他起身,“是不是老……是不是九爷那里有什么事儿?”不然老九贴身的

孙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摇摇头,“爷在京里好的很,就是听说这里发了疫症担心先生。”

“这里这么多人照顾,我没事儿。”

“可爷担心,非要来看看先生,奴才劝不住,后来还是八爷来府里给劝住的,爷让奴才先来看看。”

“那你现在看到了,我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你回去吧,平常都是你在身边,他离了你一定不习惯。”

孙德跟着我转了半天就是不肯走,最后被我赶急了才道:“那个……那个,要不先生您也回去吧?”

“回去?你们爷是让你来看我还是让你带我回去的?”

他有些垂头丧气,“爷是让奴才来看看先生,是奴才自己想伺候先生才这么说的,这边的事情也忙差不多了,

先生您就跟奴才一道走吧,正好路上可以照应着。”

“我现在不能走,你自己回吧。”

孙德急了,声音里透着哭腔,“先生不走,奴才哪里敢回啊!先生,您就当可怜奴才,让奴才伺候您一回吧。

我笑道:“你是伺候你们爷的,我哪敢让你伺候?”

正说着,赵文秉带人过来,孙德很乖巧地见了礼。

赵文秉道:“这段时间有劳先生了,现在朝廷已经派下人来,先生不如回去歇息歇息。”

一天之内听到两个人跟我说这话,我有些被气到,“这是要赶我走?”

他连忙弯腰施礼道:“不敢,不敢,要不是先生早早发现疫症,这满县百姓恐怕都要染病,到时朝廷怪罪下来

,赵某的乌纱和项上人头定然难保,我谢先生还来不及,如何会赶先生?实在是你家里长辈捎了信来,我不忍

老人为先生担心,不得已才开的口。”

“长辈?”

“我想着先生还不知道这些。”说着,他掏出一封信笺,“这是京里带给我的书信,先生请看。”

我接过那厚厚的一封,落款处写着莫大叔和莫大婶的名字。

莫大叔夫妇大字不认几个,怎么可能写信,还一写就这么多?这信分明是假的,但这话不好说给赵县令,我只

得同意出发离开。

坐在归途的马车里,我看完老九那封皮套皮的信,撩起车窗对外面道:“孙德,要是我不回去你是不是就跟我

待这儿了?”

孙德立刻赶马过来,打起帘布紧张地望着我,“先生,您不是要改主意不回了吧?”

“没有,只是问问。”

兴许是刚刚被吓到了,孙德带着赌气的口气问道:“先生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想了想,“真话。”

“奴才早想过,要是先生不肯回,奴才就把先生绑回去。”

我一愣,哈哈笑道:“看来一开始我就没的选,不过我要是真不回去,你们九爷怎么处置你?”

“怎么处置?这奴才可不知道,不过奴才知道要是这次不能把先生带回去,爷一定自己过来,到了那个时候,

是把先生绑回去也好,是陪着先生待在这里也好,就看爷自己意思了。”

52.灾民变乱民

回去三个月后,突然传来消息说灾民聚众闹事,以往赈灾也常发生这种事,只要闹的不厉害,地方官员就会把

事情压下去。

可这次似乎闹得很凶,已经传到京里惊动了朝廷。

传说是因为难民对重建家园的政策不满,先是地方官灾后没能好好安抚归家的灾民,后来解释政策又一味的强

硬,结果某处官员没处理好就激起了民愤。

那些灾民新愁加旧怨终于闹了起来,慢慢地附近灾民就聚在一起,讨论的事情也从最开始的灾区重建扩大到惩

治贪官上,还有的围了衙门,闹到最后越发不可收拾。

上报朝廷的最初阶段,地方官员有意将此事引导为乱民闹事,朝议时老康把清剿乱民的差事交给了老四。

老四怀揣圣命调兵谴将奔赴灾民较集中的陈州,扛着锄头吃不饱饭的老百姓自然不是朝廷正规军的对手,暴乱

很快就被镇压了。

灾民本来家乡遭灾就够难过了,现在再来这么一出,他们几年内都别想翻身过温饱日子了。

为别人担忧的日子没过多久,我自己就被抓进了大牢,罪名是勾结乱民。

提审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勾结乱民的罪名是有证据的:一个装药丸的小瓶。

只一眼我就看出那瓶子确实是我的,可何时何地送了何人却想不起来。

这种瓶子是成海专门帮我烧的,本身的瓷质没什么特别,只是瓶身上有字母,当时为了区分方便,我写了字母

让成海帮我标的,可每种字母都有几十个小瓶,要一下想起每个瓶子的下落实在困难。

能探监时,老九第一时间来了大牢,他已经打听了事情原委,让我仔细想那瓶子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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