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之旅(穿越)上——望鱼飞
望鱼飞  发于:2012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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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柔声慢语接话道:“外面都说先生的本子写得好,今天云特意跟着几位爷来听听,果然不错,厚颜开口想

向先生求段曲子,不知先生是否肯赐教?”

太子听他说得客气,冷下脸对我“哼”了一声,明显是在警告我不得扫了他家美人的兴致。

早就对外声明过:这本书不是我写的,是几年前出游得到的手抄本上看来的,还特意说过那抄本被我遗失了。

无论他们是否听说过这段托词,看今天的架势,这个说法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果然,太子不待我开口,已经

不耐烦地摆手决定道:“行了,下去吧,下次把曲子带上。”

历史和现实已经一致表明,和这家伙说不通,说得多了他只会翻脸。

既然他已经把事情定下了,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出了望轩楼,我慢慢走着想曲子的事情,太子是个难缠的,要是不能如他意,到时候不定会怎么整我呢,挨罚

是小,就怕到时候小命都保不住。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偏了路,幸好天色尚早,绕道回去也来得及。

路过一家包子铺时,正遇上摊主打人,他拽着那人象是要往死里打。

要不是围观的有人议论“又来偷包子了”,我还以为这个被打的挖了摊主家祖坟、抢了摊主家女人。

自己正心烦,不想管这种惯偷的闲事,我准备绕道离开。

正在此时,那个挨打的突然挣开摊主向后闪躲,他本来就站得不稳,又被那摊主拉了一把,一下就坐在了我前

面的地上。

摊主上前一步把他按住,一面打一面嘴里吆喝:“你这下贱东西,还敢来大爷这儿,我看你是存心找死。”

路被挡着,我只好停下,地上那人正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死命护着手里早就变形的包子,想必打得久了,他有些

吃不消,嘴里开始发出闷哼声,身体四处扭动着想要躲摊主的拳头。

我恰好看到他的脸,大吃一惊!

伸手挡住摊主要落下的拳头,他下手可真狠,只挨了这一下我就疼得打哆嗦,我揉着胳膊对他道:“包子已经

不能要了,我替他把钱付了,你不许再打。”

摊主见打错了又听说有包子钱拿,就只拽住人停了手,看着我等我掏钱。

围观的却不依不饶地嚷着应该报官。

我不理他们,只看着摊主道:“他不过拿了你两个包子,你已经打了半天,气也出了,怎么还不肯放人?偷包

子不是什么大事儿,真要到了官府,不过是罚些银钱关他几天,可你跟着上衙门就会耽误自己的生意,你要真

的想去,那就去吧。”

摊主想了想,确实是不愿意耽误自己的生意。

我拿出一块银子递过去,“给我拿二十个肉包子,其余的算是补给你的包子钱。”他打人那么狠,除了明抢的

,敢偷的人不会多了,小海冒死来偷的次数绝对有限,这块银子补那些包子绰绰有余。

摊主看到了银子立刻两眼放光,马上换了副笑面孔伸手要来接,我收回手道:“他偷你包子是他不对,但是你

也打了他,现在包子钱还给你,那他的打不是白挨了?”

摊主听了着话立刻变了脸色,还以为我要打回来,悄悄向后退了一步。

“你把他扶起来,跟他道歉,”我把那块银子在他眼前抛了两下,“然后这块银子就归你了。”

听到这个要求,摊主愣住,到底放不下面子,有些犹豫。

我道:“或者你把他抓去衙门,让衙门关他几天,我就用这银子给他买包子送进去,估计银子还没花完他就已

经出来了,剩下的不知道够不够买些鸡鸭鱼肉给他吃。”

我这边说着,摊主已经把人扶了起来,却没人出声说话。

“道歉!”我催他。

毕竟只是市井小贩,在银子面前没那么多讲究,他的犹豫没坚持太久,很快就大声道了歉。

我先接了十个包子,追上那个蹒跚的身影,把手里的包子塞到他怀里,“我帮了你,你也帮我个忙,这么多包

子我拿不了,你帮我拿些。”

他低头站着不吭声,我又回去取剩下的十个包子,回来时,他还站在原地。

我就把他带到离这里远一些的小巷子里,找了个石阶坐下,扭头招呼一旁那个不知所措的人:“坐下。”

他找了个离我较远的地方小心坐下,我将手里的荷叶包着饿包子全部放在一旁的地上,从里面拿出一个递给他

,“给,吃吧。”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接了过去,开始还小口吃着,吃到一半已经变成了狼吞虎咽,我坐过去拍拍他的背

,再递给他一个,“别急,慢慢吃。”

等他吃完两个,我道:“以后跟着我吧。”

他迟疑一下,然后摇头。

我皱眉,“为什么?”

他还是摇头。

“我保你吃饱穿暖,为何不肯?”

他埋头低声道:“我不认得你,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我诧异,可他又分明不愿和我多说,我哼笑道:“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

“你,你认错人了。”

“好吧,小海,就算是我认错了,不过你跟着我就有包子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需要你挨打去换。”

他突然站起来:“我走了。”说着,把怀里抱着的包子连荷叶一起塞进我怀里,转身就要跑。

我一把拽住他衣摆,又用另一只手去拉他胳膊,他默不作声憋红了脸拼命想挣扎开。

把他拉过来看了看他的脸色,我道:“你要一定要走就走吧,不过我刚才忘了,家里今天正好做了包子,这些

拿回去吃不完,不如你都拿走吧。”

这次他没拒绝,恩了声停住,我用外衫将那些包子全裹在一起递给他,他接过后弯腰道:“谢谢先生”,然后

转身跑出了巷子。

他以前都是叫我“师傅”。

这里会叫我“先生”的都是听过我说书或是知道我说书的,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在智茗轩说书的事情,等哪天

他愿意找我,应该知道去哪里找。

25.偷包子的人(二)

看看天色已晚,来不及回莫家吃饭,我掉转方向准备直接去智茗轩。

刚出了巷子,前面突然跳出个人,原来是李三,自从上次见他之后,他果然没再出现。

此时却在这里见到他,而且他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想到这里我不禁皱起了眉。

他对我的反应一点不介意,反而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原来先生认识那小倌。”

“什么小倌?”我不解。

他马上换上一副了然的表情,贼兮兮地对我挤眉道:“行了,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还不放心我?”

怎么听着象是我跟他很熟似的。

他刚才那话难道是说小海?

之前在包子铺前,摊主和围观的人确实在骂小海,当时还以为他们恨小海偷东西才口不择言,莫非事出有因?

我连忙问李三:“你是说我在包子铺救的那个,就是刚刚和我一起坐着吃包子的那个,你说他是小倌?”

李三看着我,疑惑道:“先生真不知道?”

“你说他是小倌,哪家的小倌?”

李三一手叉腰一手搓脖子,歪着脑袋瞅着我只管笑,却不说话。

看他如此,我笑笑转身,装作准备离开,一边说道:“要是不肯说我就去找别人问,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应

该还有其他人知道。”

见我要走,李三急了,赶过来伸手要拉我,我停下侧身避过他的手,站在原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对我的沉默并不在意,嘿嘿笑道:“不是我不肯说,只是想请先生帮个忙。”

他来找我自然是想到齐老板那里听书,其它的我可没能耐帮他。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我道:“我可以帮你和齐老板说说,但肯不肯让你去却要他决定。”

“只要先生肯出面,齐老板一定给你面子。”

“这我保证不了,你想好了,要是觉得划不来可以不说,我另外找人问。”其实我并不想找其他人问,我不想

再从其他人脸上看到提起小海时那明显的轻蔑,今天所经历的,已经够人心痛。

“我说,我说还不成,那个小倌不是哪家院里的,他半年前跟着城东一户姓刘的生意人来的,京里什么好的没

有?那姓刘的没几个月就看上另一个,把这个就赶出去了。梧柳巷子里倒是有些院子想收他,可他死活不肯去

,听说后来在附近找了些零碎活,不过他那样的没什么力气,也找不到好活,可能是吃不饱偷过几回,每次都

被人给抓住打,他还是照偷不误。倒没见偷什么好东西,打可没少挨。这不,今天偷包子又被人打了。”

那他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也不肯跟着我?看这样子等他主动找我是不太可能了,除非是我去找他,“你知不知

道他现在住哪里?”

“听人说好象是在——东门五里外,那片可没有个人能呆的地儿,只原先有座破庙,早就不能住人了,偏偏他

跑去那种地方住。”

“好,今天谢谢你,我会跟齐老板说,有了回话怎么找你?”

“不用找,我每天到点儿就在他家门前待着,他家伙计都认得我,你只要跟老齐说了,伙计会放我进去。”

“我可说过不一定能成。”

李三对这话一点不在意,也不急着离开,跟着我走了一段,说道:“要是不成也没关系,左右先生这书还要说

下去,以后换了别家茶楼先生记得叫我就成。”

他倒看的明白,我确实是一时脱不了身,向齐老板预定等着我去说的茶楼早就来过不知道几趟了,只要他今天

告诉我的是实话,我不会让他白帮忙,自然想办法让他进楼里听一回。

来不及回去,我在路上买了张油饼,边吃边向智茗轩走。

到了地方,我把小豆子叫过来,交代他去趟莫家帮我传个话,告诉大婶他们不用等我吃饭了。

上次留在望轩楼吃饭,到齐老板这里晚了许多,可等着听书的人一个也不见不少,我只得坚持把当天的讲完,

回去时已是繁星满天,莫大叔、莫大婶连同一向早睡的莫秀年全都站在院门口等我,正商量着要莫秀年到智茗

轩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这才想起不曾让人带话给他们。

见我回来他们十分高兴,问了两句知道我吃过晚饭就催我进去睡觉,之前的担心丝毫未向我透露,只随意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心里不由得感到内疚,原来,不知不觉中我还是刻意地和他们保持着距离,这种自我保护的姿态实在很自私。

又过了两天就到了每月的休息时间,我早上随便吃了几口饭,跟大叔说声中午不回来就匆匆出门。

来到东城门,找城门守卫打听出城门外确实有座破小庙,沿着他们指的方向一路走过去,在杂草丛生的荒地里

确实有一座破旧的小庙。

那破庙只剩下半扇庙门,这扇庙门也已经挡不住什么风雨,此时正随着风“吱呀、吱呀”地晃动着,随时等着

下一刻吹来的风把它吹倒。

走进去一看,只有三面墙勉强还在,屋顶则到处是破洞,难怪城门守卫也说这里是连乞丐都嫌弃的地方。

向里面正躺在地上的人快步走去,那人听到声音,撑起身警觉地看着我。

不是小海,我有些失望。

环顾四周,这里实在藏不住人,可以确定只有他一个,只能向他打听了:“请问这里可有一个叫小海的?”

他微眯眼看着我,半晌后才用沙哑的嗓音粗声回道:“这里没这个人。”

李三人虽不好,却也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我,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不肯说。

既然小海现在不在,我就在这里等,反正今天有时间。

四周走了走,在残破的窗台上看到两片干枯的荷叶,上面没有灰,应该是不久前放在这里的。

我故意问道:“上次给他买了几个包子,应该已经吃完了吧?”

身后躺着的人立刻坐了起来,用激动的声音问我:“上次是你给的包子?”

我转过身,对犹疑的他点了点头,“一共买了二十个肉包子,小海吃了两个,他怀里应该还有两个,不过被挤

扁了。”

他艰难地想要站起来,可是没有力气又跌坐回去,我走过去搭了他的脉,“你病得很重,不要乱动,躺着说吧

。”

他不肯躺,反而伸出颤抖的手拉着我问:“你,你真是那个神医师傅?”

我听了一怔,想起当初在难民堆里好象是被他们这么叫的。

当时的人都只管埋头赶路,怎么能把肚子填个半饱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根本不会花精神也那个没力气去管

别的事情;而我则在烦恼着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也不大理会旁人。

那个时候,除了自己身边极近的人,大家对别的人不会在意,也不会去记那些陌生的面孔。

所以,即使知道了他是那个难民堆里的,可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还是一点也想不起他到底是谁,最后还是

他主动告诉我:“当时我把水给你,你拿去给小海喝药。”

“你是那位老伯!”那个把水灌里不多的水贡献出来给小海的老伯。

他笑了,“对,对,就是我。”

26.偷包子的人(三)

虽然只是短短数日,可曾经的难民情谊还是给彼此带来了亲切感,他拉着我的手一直说:“真好,真好。还能

见到你,你一走,小武和小海那两个孩子难受了好几天,尤其是小海,总念叨你。”

“怎么你和小海会到这里?不是说都要回家的吗?”

说起这些,他的神色就暗了下来,眼里渐渐布上一层水气,他低下头抬手擦了擦,发了会儿呆才道:“我家里

当时就没人了,只我一个逃出来,回不回去都一样。哎,只是害了成海这孩子。”

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小海原来姓“成”,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个姓,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没有出声打断老伯的话,他慢慢说道:“那个时候,我在路上生了病,可是没钱看,要是……要是……”

他看我一眼,叹口气移开目光,我想他也许是想说“要是你在就好了”,可是,我不在,在这个假设面前我只

能无力地保持沉默,离开后的情形我不清楚,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过了会儿,他才接着说:“我生病不能跟着赶路,小海就留下来陪我,一路上一直照顾我,有了吃的自己舍不

得吃全都给我,做工挣了点钱就帮我找大夫、抓药。可看了几个大夫一直都不见好,后来好不容易碰到个能看

的,却说我这病需要好药,可……”

他们两个连饭都吃不上,哪里还有钱去买好药?

老伯突然提高声线痛声道:“我宁愿从来没碰见这个大夫。”

我听了一惊,难道是这个大夫?可李三明明说是个生意人。

“我听说药太贵就想着算了,不治了,反正自己已经一把老骨头,也没几天活了。可小海这孩子心善,为了这

事,天天晚上跑到河边偷偷哭。我告诉小海,想在死前吃顿饱饭,第二天小海就出去帮我找吃食。”

这次,胡老伯停了很久,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草根,嘴角抽搐,半天才哽咽道:“你说我咋就那么糊涂,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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