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留东风住(穿越)下+番外——月之旎舞
月之旎舞  发于:2012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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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吧,也许无。”

文瑾眼中露出一丝悲凉,慢慢地开口。“堡主,其实我一直有一句话想问你。你究竟是为什么让我服

下幽冥花?折磨人、玩弄人心,真的是那么一件有趣的事情么?”

第六十六章

“有趣么?”韩琛昂起头望着天空,象是在反问,又仿佛是在自问。

文瑾有些诧异地看向韩琛。

韩琛轻声回答,“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有趣。只不过……人生实在太无聊了,总得找点事情做。”

文瑾刚刚抬起的眸子重又低垂下来。

韩琛坐起身来,嘴角带着一抹轻笑,细细端详起文瑾。“小毓采,你变了很多啊。”他点了点文瑾的

脸颊,“人比以前胖了,话比以前多了,胆子……也比以前大了。以前的你,这种话哪怕在心里翻腾

了千百回,也是不会问出口的。”

“是谁改变了你?”手指缓缓下移到文瑾的胸口,感觉到手掌下心脏的跳动,韩琛淡淡道,“是那个

住在你心里的人么?”

“他改变了你,但也伤了你的心吧。要不然你现在应该急着回到他的身边,而不是跟着我这个危险人

物若无其事地打发时间。”

文瑾身子一震,离韩琛远了些。

“小毓采,要猜你,太容易了。”说着,韩琛又笑了起来。“你一直就是个死心眼的孩子。说吧,他

是怎么让你伤心了。”

见文瑾依旧沉默,韩琛理解地笑道:“放心,我不会把你和那个什么什么人怎么样的。船上就我们两

个人,就当是聊天打发时间吧。”

一个继续沉默,一个仍旧微笑。

过了很久,文瑾才慢慢地开口。“小宁……小宁他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我爷爷死了,因为没有治好

他……可是,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小宁他没有死,死的是爷爷,还有爹。我的家没有了。”

文瑾突然又笑了起来,“不是小宁的错,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无法接受。”

“小毓采,你说的可是真够简洁的啊,不过也算是听明白了。这么说,你们两个原来是仇人啊。”韩

琛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做什么?”文瑾不明白。

“既然有仇,当然是要报仇了。难道你不想把那个叫什么小宁的家伙抓过来暴打一顿,顺便抽筋剥皮

、下下油锅之类的。反正我现在也很无聊,抓个人什么的,刚好可以打发时间。”

“堡主又在戏弄毓采么?”文瑾冷冷道。

“我可没有戏弄你。怎么,你不想报仇啊?”韩琛有些失望的样子,摆摆手。“那就忘记他吧。既然

不能在一起,又不想报仇,那就痛痛快快忘记他吧。当作从来没有遇见这么一个人。”

文瑾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如果能忘记,就好了。

“怎么,你觉得忘记一个人很难么?”韩琛笑了,看向文瑾的目光象看着一个执拗的孩子。“其实并

不难的。只要时间够久,什么都会忘记。你会忘记他,他也会忘记你。到最后,说不定你们两个见了

面都想不起对方是谁了。没有什么,能敌得住时间。”

会这样么?文瑾有些茫然。没有小宁,不再记得小宁。而小宁也不再记得有文瑾这么一个人。

不会的。

那么特殊的存在。

在黑暗中的唯一一道光芒。

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

第一次的动心。

共同走过的路,共同遇见的人。

不会的。就算小宁忘记了自己,他也会一辈子,永远永远记着小宁的。

文瑾笑了,静静地回视着韩琛。“我不想忘记他、我也不会忘记他。我爱他。”

韩琛看了文瑾一会,突然大笑了起来。“小毓采,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他托起文瑾的下颌,半认

真地说道,“毓采,跟我走吧。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不会再伤害你。”

文瑾一惊,本能地扭头,脱离了韩琛的掌握。“堡主……”

“看来是不行么?”韩琛伸伸懒腰,“还是那个薛宁比我更有魅力啊!”

“堡主?!”

“薛宁,有名的少侠嘛,九天前因为杀害朝廷命官,被收押进天牢,正等候三天后的会审。性别男、

年龄二十一岁、身高五尺九寸、嗯……目前已经不是处男了,还有一个名字叫萧宁,是先皇最宠爱的

十三皇子,当今皇上的弟弟,假死遁逃的楚王。我说的没有错吧。”韩琛浑不在意地说着。

“堡主你既然都查出来了,何必还来戏弄毓采。”文瑾挺直了身体,一字一句地说道。

“又生气了?”韩琛笑着,拉起文瑾的手,把他紧握的拳头松开。“不用紧张,我说了不会做什么的

,对那个什么小宁更加不会怎么样了。当然,要是你请我帮忙,自然除外。”

镇定。堡主既然说了,就不会伤害小宁的。镇定。文瑾竭力让自己急促的心跳平静下来。

可是,为什么堡主对小宁的事情这么了解呢?

“还在怀疑啊?薛宁可不止是跟你有关系,跟我的关系也不寻常哦。”韩琛笑道。

文瑾深吸了一口气。“堡主,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毓采听着就是了。”

“小毓采,你可真是没趣,冷冰冰的。不过,你的手在发烫哦、心跳也很快啊。”韩琛挑了挑眉,“

好了,不欺负你了。我和薛宁,从血缘上来算,可是同一个曾祖父的堂兄弟呢。”

“堡主,你说什么?”

“我说啊,我和你那个小宁是堂兄弟哦!怎么,你那个小宁没有告诉你么。”

……

此时,天牢内的薛宁突然觉得心头一揪,痛了起来。

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心上狠狠戳了一下。

“薛公子,您怎么了?”一旁的小内侍见了,慌张地问道。临上京前,老总管交代一定要好好照顾这

位薛公子,他可不能再出差错了。上次薛公子莫名其妙地受伤,他就被足足打了十下板子。

“没事,就是胸口突然疼了一下。”静等那一阵剧痛过去,薛宁把放在胸口上的手放了下来,若无其

事地笑道,“你继续说吧,到底查出了什么?”

“是。自从那天得了公子的吩咐,小林子就开始私下里察访当年文家医馆倒闭的事,因为时间过得太

久,又关系到宫内的人和朝廷官员,所以到现在才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了个明白。”小林子小心

地抬起头,见薛宁正认真听着,并没有对他的拖沓表示不悦,便赶紧接下说。

“十五年前,宫内的十三皇子病重,宫内的御医们束手无策。先皇十分着急,于是广召民间医士入宫

为十三皇子诊治。当时文家医馆在京城声誉极好,又有户部侍郎王咎王大人推荐,文老大夫没几天就

入宫给十三皇子看病了。但是后来十三皇子病逝,皇上大怒,把为十三皇子诊治过的御医都关了起来

。本来这也不关文家的事,但是王大人却怕皇上降罪,先行就把文老大夫关了起来,没几天,人就死

在牢里了。”

“王咎!”薛宁咬了咬牙,接着问道,“文老大夫是怎么死的?难道那个王咎,私自绑人下狱不说,

难道他还敢用刑么?”

小林子也是个机灵的,连忙飞快答道:“小林子有仔细问过当时的牢头和狱卒,他们都说文老大夫没

有受过什么刑,只是他毕竟是上岁数的老人了,受不住牢里的瘴气,加上心里又冤屈,第二天就生起

一场大病,没拖上几天就病死了。”

“后来呢?”

“文老大夫刚过世,皇上就把关着的御医放了,王咎也派人来接文老大夫,可那是文老大夫已经没了

。尸体一抬回文家,文家就闹翻了,老文大夫的儿子——小文大夫当时就拉着王咎要去衙门讨个公道

。王咎恼羞成怒,劝了几次不听,就指使着家奴打了小文大夫一顿,才脱身走了。小文大夫当时就被

打得吐了血,后来又在文老大夫尸身前哭了一天,第二天也过世了。”

“冤枉死了两条人命,难道就没人管了么?”薛宁怒道。

“文家没了当家的男人,只剩下一个妇道人家和三个没成年的孩子,哪里还敢去告状。后来王咎陪了

些烧埋银子,这事就不了了之了。隔了没多久,文夫人就带着孩子离了京城,说是投奔娘家去了。听

文家的邻居说,是王咎放了话出来,不让她们娘几个再在京城待,说是见到了就不客气。”小林子见

薛宁脸上怒气渐盛,声音便不由越来越小了。

“好一个王咎!他现在人呢?”

“回禀公子,那王咎已经死了。”说到这里,小林子终于露出一丝高兴的神色。“也算是恶有恶报,

那王咎原本身体不好,经常心口痛,说是看了好多大夫才寻到文老大夫,把他的病情压住了。等文老

大夫过世,他这病就没人治了,按以前文老大夫开过的方子吃药也不管用。他名声又臭了,有名气有

身份的医生都不肯登他的门,过了半年就死了。现在京城的老人说起这事,还津津乐道呢。有说是文

老大夫往王咎心口上扎针的,让王咎活活痛死的。有说是小文大夫在地府告了王咎,地府派人拘了王

咎走的。”

听到王咎已死,薛宁便象是使出全力挥拳却扑了个空,心中的怒火没有去处,越发憋闷了。但看着小

林子兴奋的模样,他又不好说什么,便夸赞几句,让他离开了。

闷闷地看着空空的手心,想着曾经握过的另一只手,想着那细致的肌肤和微凉的温度,薛宁觉得自己

的心口又痛了起来。不是之前突然而来的剧痛,而是隐隐约约的、一丝一丝的牵扯着,却痛入自己体

内更深的地方。

就为了这样的事情……为了一个官吏的明哲保身、为了权势当道的现实,小瑾就承受了那些原本跟他

远远无关的苦。

能说跟自己毫无关系么?能理直气壮地去跟小瑾说,“小瑾,我是清白无辜的,我们在一起吧。”

说到底,王咎是为了避免父皇的迁怒。而父皇呢,向来仁慈的父皇之所以做出一副雷霆大怒的模样,

是为了保护自己,让后宫虎视眈眈的那些人不至于怀疑他的假死。

怎么办?薛宁犹豫了。小瑾是爱自己的,他知道。但是,有了这样的过去夹在两个人之间,小瑾还能

跟自己在一起吗?即使在一起,他们还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第六十七章

无论薛宁心中如何千头万绪、纷繁杂乱,终究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之外的人和事依旧照常。而在

别人眼中,这位得了上头贵人特别照顾的薛公子也一样照常,除了沉默了一些,笑容少了一些。

牢房高处靠外的墙上有一个不到一尺的小窗,薛宁透过窗上的栏杆看出去,能看到脸盘大小的天空和

些许的树影。薛宁透过小窗往外望的时间越来越多。刚开始是看天,看的久了,就开始看树。

京城的深秋,比南方来的冷、也来的萧索。还不到十一月,墙外的树枝已经是叶片稀疏,只剩下少少

几片暗黄色的叶子。偶尔有风刮过,那几片叶子便在风中摇曳,好像随时都会飘离而去。每次风过之

后,见到没有叶子被吹走,薛宁就会觉得心安些,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叶子留了下来。

但树枝上的叶子仍是越来越少了。

秋天,是离别的季节。

“十三弟,十三弟?”

“啊!”薛宁如梦初醒,向牢门那望去,佑宁帝站在敞开的牢门旁边,正皱着眉头担心地看着他。牢

里其他的人早就已经退下了。

“七哥,你怎么又来了?”薛宁连忙下床,迎上前去。“后天就要开审了,这个时候你可不该来这里

,万一被外人看见了……”

“我能不来么?”佑宁帝摸摸弟弟的额头,“听说你这两天埋头不说话,饭也吃的少了。是哪里不舒

服么,还是在这里憋得难受了?”

“又是谁在胡说了。”薛宁笑着摇摇头。“七哥,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你别担心了。”

“之前没看见你子,我还只有七分担心。现在见了你,看你那幅魂不守舍的模样,我倒是有十分担心

了。”佑宁帝拉着薛宁在床上坐下。“十三,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薛宁靠在兄长肩上,笑道。“哪有,七哥看我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么?”

“像。”佑宁帝没好气地答道。“是为了那个文瑾么?”

“七哥……”薛宁软软地说道,并不意外。

“你啊。你的事情,又有哪一件能瞒得过我。在丰州的时候,你送了一封信来让我留意暗堡,我让人

一查,就知道你身边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本来,我想着你喜欢四处飘荡,能有一个知心的朋友一

路相伴也是不错,而你向来看人的眼光也是不错的,所以也就算是乐见其成了。但我以前不管并不代

表现在不管,光凭他打伤你这一点,我就不可能让他再待在你的身边。”

“七哥!”薛宁一下子坐直身子,惊讶地看着兄长。

“你受伤的缘由,李德顺早就呈了折子上来了。我之前不提,不过是也想弄清楚前因后果罢了。你让

小林子调查的那些事情,也是我让人帮忙的,要不然光凭他一个小小的内侍,能查出什么东西来。但

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伤了你就是不行。”佑宁帝脸上露出少见的坚决。“十三,我没有发海捕通

告已经是念在事有前因,对他施以恩德了。”

“七哥,小瑾他并不是有意伤我的。我知道,他当时只是心慌,一时不能接受我的身份,所以才在慌

乱中打了我一下。再说了,我受的伤也不重。他不会真正伤我的。”薛宁急道。

“不会伤你,让你吐血昏迷还叫不伤你么?十三弟,我知道你重感情,又曾跟他相处数月,同住同行

,所以不会记恨,还想着跟他和好如初。但是你不恨他,并不代表他不恨你。那些死去的文家人可是

他的亲人。十三,难道你还想着和一个恨你、怨你的人相处在一起么么?这样做朋友,就算你不难受

,他也难受。”

……

见弟弟低头沉默,佑宁帝的脸色渐渐缓和,他拍拍薛宁的头。“好好想吧。想通了就好。这也算是你

们没有缘分,注定做不成朋友。”

薛宁依旧低着头,心头翻来覆去只有佑宁帝的那句话。“就算你不难受,他也难受。”

佑宁帝后来又说了什么,薛宁根本就没有听清,只感觉头脑里面乱乱的,根本容不下其他的东西。直

到听见牢门嘎吱一声关上的声音,他才猛然惊醒。

薛宁扑到牢门前,对着正要离开的佑宁帝喊道。“七哥,我想。我还是想。”

“啊?”佑宁帝匆忙转过声,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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