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将军——梁思危
梁思危  发于:2013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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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昭然一呆,随后赶紧转开视线,伸手捂住鼻子。

闻莳失笑:“没流鼻血,你捂什么。”

燕昭然依旧捂着鼻子含糊道:“脱完了,你快下水。”

闻莳道:“礼尚往来,我也帮你吧。”他说完就做,一点不给燕昭然拒绝的机会。

燕昭然忍住想后退的冲动,如一尊石雕伫在原地。面前不到一寸,闻莳微低着头,似香不是香的气味从他皮肤上弥漫到他鼻尖,一时间仿佛烈酒陈香,将人熏得醉了。

闻莳修长的手指轻拨,银亮铠甲便重重落地。他这一双握剑的手,做起脱衣服的事来依然灵巧,几下勾弄,燕昭然的贴身衣物就被褪了个干净。

燕昭然从闻莳凑过来时便有些晕乎,浑身光溜被山里冷风一吹才清醒过来,掩饰般叫道:“好冷!”冲着身旁温泉就跳,水花溅得老高。

“等……”闻莳出声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见燕昭然面色骤变,几下咬唇才止住了惊叫,勉强道:“这水……好烫。”

闻莳忍不住扶额:“笨蛋。”

燕昭然被烫的皮都像掉了一层,苦苦忍耐适应水温。闻莳倒是轻松惬意,坐在岸边往自己身上泼了些水,觉得无碍了才下到潭里。

在马背上颠簸数天,此刻方觉得浑身轻松,燕昭然适应水温后,也是浑身舒爽,趁着山野无人月色幽静,大胆的话便脱口而出:“我上你下,今晚三次,你还记得罢?”

话音刚落,腰侧就被掐了下。原来不知何时闻莳已凑了过来,眼里笑意流转:“这时候你胆子倒大,敢起色心。”

燕昭然壮起胆子道:“我之前这么说的时候,你可没说反对。”

“我为何反对?”闻莳装作惊讶,“我寻块石头垫高,坐在水里,而你坐我身上自己动腰,这种美事,我想不到任何理由反对。”

燕昭然:“……”

闻莳笑得得意,揽住他腰身在唇角落下一吻:“不过,这水不能久泡,再说明日你还要骑一天的马……这三次的账,我也没那么急着算。”

燕昭然第一次这么真心赞同闻莳,飞快点头:“不错不错,我们在这赏月聊天就好。”

“不行。”闻莳一口否决,“好不容易坦诚相对一次,怎能只做这些煞风景的事?”

赏月聊天是煞风景的事?

燕昭然很想这么问,但下一刻,闻莳热烈缠绵的吻便已覆上,堵了一切没说出口的话。

“看到你盔甲穿的整齐,就想亲手把你剥光了……”吻蔓延到耳垂,闻莳咕哝着,“就像现在……”

握住燕昭然肩头的手下滑到胸口,拈住那一小点揉弄。

燕昭然喘着气,身体里的热意从尾椎顺着脊背连到耳垂,差点让他软在温泉里。好在闻莳另一只手牢牢扣着他腰,才没让这丢脸的事儿发生。

不做到最后,让燕昭然放松多了。心里一放松,人就更是大胆,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握住闻莳那物,在手心蹭了蹭。

闻莳舒出一口气,笑道:“只是这样?上一次你可熟练多……”

话音未落,他蓦地瞪眸,难得因惊吓而抽了口气。

——燕昭然竟忽然半跪下去,把脸凑到了他胯下!

“……别勉强,”片刻后闻莳低头,轻声道,“昭然,其实你不必……”

不必刻意讨好我……

燕昭然却不闪不避地抬头对他笑笑,伸出舌头试探地一舔。

温热湿滑的触感一碰即分,闻莳的身躯几不可见地一颤。燕昭然自然感觉到了他的颤动,决心更为坚定,沿着茎身反复舔吻起来。

不知是热还是太过激动,闻莳眼角竟有些发红。他看着燕昭然张口,艰难地咽下自己那物开始竭力吞吐,与胯下坚硬截然相反,心中某个角落已柔的化成了水。

燕昭然第一次做这种事,自然万般生疏,谁也没从中得到舒服。但闻莳不过片刻便要从他嘴里抽出,手指温柔按在他后颈:“好了,吐出来罢。”

燕昭然抬眸,因为喉咙不适,眼中一片湿润水光:“我牙齿磕到你了?”

闻莳摇头,脸上有些扭曲:“不是,我要泄了。”

燕昭然一愣,瞬间面红耳赤:“……怎么这么快?”

闻莳真不知该苦笑还是该皱眉,无奈道:“还不是因为你……罢罢罢,一世英名都毁在你嘴里了。”

燕昭然忍不住想笑,调侃的心思便上来了,不顾闻莳阻挠又是一口含住,模糊道:“就这样泄罢。”

这回就连闻莳也要脸红,恼道:“胡闹什么?吐出来!”

然而要害被口舌缠绕戏弄的感觉止也止不住,燕昭然用力一吸,闻莳便丢脸地丢盔弃甲了。

腥咸的滋味充斥口腔,自是不好受的。然而因此能看到闻莳羞恼脸红的样子,却也值了。燕昭然咕咚一下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了喉咙,站起身,第一次用占上风的笑容看着难得无措的闻莳。

“笑什么!”闻莳凶巴巴的回击,一把握住他的用力搓弄,“你、你,你……”

“我什么?”闻莳用力太重,弄得他其实有些痛,但燕昭然脸上笑容半分未变。

闻莳不答,恶狠狠地捧住他屁股将他捞在了水面上,伏下头去:“你帮我,我也帮你!”

燕昭然猝不及防,差点把头埋进水里,赶紧伸手抓住闻莳肩头平衡上身。就这么一瞬间,身下脆弱就被闻莳一口含住了……

这一刹,燕昭然脑海中恍惚一片——身前做低姿态的真是闻莳吗?那个从小就瞧不起他的师兄?所谓的哥哥?

当日唯恐避之不及,今日视若珍宝般小心呵护。世间种种,一场大梦,谁也料不到起承转合,终曲又是什么。

道理不必深思,荒谬与否也无须在乎,只要此刻手掌下温度是真,手中所捧那颗心是真,那前半生纵是如何艰难坎坷,如今也都转作了无尽的甜意。

“——说我快,你不是比我更快?”闻莳抬头,邪笑着一抹嘴,“我还没舔两下呢。”

燕昭然愤愤咬唇,才被放开双腿就一脚踹过去:“五十步笑百步!”

第二十四章:救兵

“呜——呜——”

苍凉绵长的声音,是战中的号角。

喊杀声、悲泣声、兵刃相交声杂乱成一片,却只有这一声号角,清晰可辨,直击人心。

翰达耶手下第一大将木格伽并未出战,他与翰达耶站在战场后方一处,远望着烽火狼烟中的道成城楼。

“凌玺就要撑不下去了吧。”

说话的是翰达耶,这个尚未正式登基的琉国皇帝如同他麾下男儿一样,有着北方人粗犷的面貌身材。他鹰一样锐利的眼神投在远处城楼上一小点的人影,随即转为了淡淡的不屑。

一旁木格伽道:“末将以为,这凌玺能在我三十万大军攻势之下撑到现在,已然不错。可惜他手中缺兵少粮,今日日落便是他的极限了。”

翰达耶点了点头:“加快攻势,道成必须尽快拿下来。消息说启国的大军已到清泰,我们拿下道成后,不可从窝阔台郡南下,到时候走重熙郡那条路,先别和他们冲撞。”

几句言谈中,似乎拿下道成已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三十万大军,对五万伤兵和一城的老弱妇孺——孰优孰劣?哪怕稚子小儿也分得出。

但凌玺不信!他还是要战,还是要拼!

城中的百姓信他,总问这一仗能不能赢,道成会不会被破——他们问这话的时候,眼里盛满的都是希冀,而他凌玺,就是承载希冀的人。面对那样的目光,他身为将军,怎能把撑不下去了这种话说出口?

他的回答是——别担心,我们会胜。

这句话重复了几十遍,安慰着百姓,也激励着他自己。琉国三十万人又如何?为了这一城的人,他不能输!

而翰达耶果然没了耐心,三十万大军开始一波波地接近城门。石块扔下去了,箭射出去了,毒砂倒出去了,最危急的时刻,他还率人出了城门,与琉国兵士厮杀了半日!

——所以攻城三天,城门至今未破!

旷野上,刚刚暂停了攻势的琉国军队又一次集结,排起阵形。

副将受了伤,被一箭射穿了肩膀。他只是简陋地包扎了伤口,走到凌玺身侧,声音平静道:“将军,我们只剩下不足千余支箭了。”

形势很严峻,局面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希望。但三日三夜的厮杀,却让他的心被冻僵了般,唯有杀敌时能热血沸腾,其余时候,再危急也能漠然以对了。

凌玺沉默了一刻,有些干裂的唇吐出一个字:“等。”

等。这是燕昭然对他求援的急报,回复的唯一一个字。

等什么?等启国的四十万大军能像奇迹一样出现在这里?但不管怎样,凌玺必须得拖着,必须得等着,不论燕昭然指的是什么,他能等多久就要等多久。

敌方整军的速度很快,喊杀声又一次如潮水般侵近。凌玺微微闭眼,复又睁开,眼眸中唯见决然!

既然只有不足千余支箭,那么,有八百便杀八百,有五百便杀五百!

琉国的军队直逼城门而去。他们也奋战了三日,但他们现在很有冲劲。谁都看得出来,守城的人越来越少,守势越来越弱,现在的道成,已经不是铜墙铁壁。轻易便可攻破!

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向城楼上的守军,抬着巨大圆木的士兵们眼看就能冲到城门处,将那两扇门撞开!

“咚咚咚!”

忽然,陌生的战鼓声从不远处传来,琉国士兵们纷纷回头,一望之下尽皆愕然——

蓝天白云之下,一支阵型整齐得当,铠甲亮的刺眼的骑兵声势惊人地向攻城的琉军直冲而来!飘舞在空中的旗帜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字:“启”!

启国的援兵?是那四十万大军到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攻城的节奏一滞,而就是这一滞,启国的骑兵已冲入了攻城的队列里,左突右刺,不过片刻,就让琉国原本整齐的队列散了个七零八落!分散开的士兵们一旦被启国骑兵盯上,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凌玺站在城头,见此情形不由精神一振,大喜道:“援军来了!众将士听令!立刻上马,与我冲出去杀退琉国的狗贼!”

副将惊喜不已,顿时不顾肩上箭伤,第一个随凌玺下了城楼,冲出城门!

凌玺这边是惊喜,而翰达耶这边就只有惊怒了!

“怎么回事,消息说启国大军才至清泰,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此处?”眼看形势不妙,翰达耶又怒又惊,“谁报来的假消息?给我把这人揪出来!”

木格伽一脸凝重,朝启国援兵来的方向望去,旷野上不能登高,视线所限只能看到一群又一群的人头。他缓缓道:“启国大军不可能来得这么快。或许这只是先锋军,人数也许不过两万。”

“两万?”翰达耶冷笑,心中仍是焦急惊怒,“这样的声势,怎么可能不是大军?”

他抬起手,指向已经一面倒的战场。启国骑兵与道成中凌玺的军队汇合,威力又增,将他的攻城军队杀得丢盔弃甲,好不狼狈。

木格伽皱紧眉头,再遥望远方,只见那边源源不绝的仍是有启国援军加入战局,长列的队形望不到尽头。一时之间,他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难道这果真是启国大军?

翰达耶怒道:“撤退!撤退!”木格伽心中摇摆不定,却不敢放手一搏,只好一挥手,下令暂且撤退。

若真是四十万大军赶到,他,赌不起。

琉国大军如潮水一般远离道成而退,这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退到了道成十里之外。

凌玺和援军都没有去追。凌玺得闻翰达耶退了十里,心中大定,随口问身边一个援兵道:“燕将军在何处?”

那骑兵道:“燕将军还在路上,带我们来的是李将军。”

李篆?燕昭然还只在路上?

凌玺稍一思索,面色变了变,道:“先进城罢。”

看似没有尽头的长列援兵终于收拢,凌玺带着苦笑在援军进城的时候稍微数了数,果然,大军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这一番声势惊人逆挽狂澜,他都不信李篆只带了两万人,翰达耶更是不信,所以退兵了。可是这么一数,数字骗不了人,的的确确只有两万。

“凌将军。”

李篆清点完毕,来找凌玺。两人互相一看,都是一笑——身为青年才俊,平日朝堂上互看不顺眼,暗地里没少针锋相对,此刻一人守城一人赶路,都是一身狼狈,反而惺惺相惜,能够坦然一笑置之。

“道成还是大启的道成,凌将军,你辛苦了。”

凌玺莞尔,一拳轻轻捶在李篆肩上:“你小子,这时候还打官腔。”

李篆也笑:“还好来得及时。我们为了赶路,没带多少辎重,但撑到燕将军来还是没问题的。”

凌玺不赞同地摇摇头:“才两万人,你也敢来,依我看实在有些惊险。若翰达耶不肯退,时间一长,你这两万人也要折在这里。这究竟是谁的主意?”

“是燕将军的,”李篆轻描淡写,“他是主将,不能随意涉险,我带兵来救虽然冒险,不过现在看来,这险冒的值得。”

凌玺心下明白。李篆这人有多爱争功,别人或许不清楚,他却是知道的。若不是这次援救很可能能立大功,李篆决不会贸然犯险。

但不论其中过程意图,他们险胜,道成守住了,便什么都不必再说。

当夜,十里外。

“原来真的只有两万……”翰达耶声音漠然,“燕昭然的大军还在路上,李篆只带了两万人来……呵,我堂堂翰达耶,竟然被区区两万人吓得退兵……”

帐篷中取暖的火焰噼里啪啦,木格伽没说话,今日上战场没等在后方的巴萨也没说话。他们都很清楚,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翰达耶低头,火光在他脸上投出一片阴影:“下一步该如何,巴萨?”

“这……”巴萨道,“既然也才多了两万人,我们为何不今夜再去道成,彻底攻下它?”

木格伽是琉国最有名的将领,他武力过人,指挥也是完美无缺滴水不漏;相比之下,巴萨更像一个莽夫,想不到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他的回答,乍听起来是个道理,然而翰达耶冷笑道:“两万人?凌玺能率领五万人和我们对峙三日,现在多了两万人,又带来了之前消耗掉的物资。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夜去攻,结果不是再对峙三日?三日之后,燕昭然的大军就到这里了!”

“让他们出城,这草原上我三十万大军自能将他们消灭干净,但他们不出城,只要城中还有物资,便难以奈何得了他们啊,”翰达耶微微叹气,“今日我下令撤退,给了李篆进城的机会,从那时起,道成就不可能属于我们了。”

这一分析,令翰达耶自己都有些灰心丧气。

他从出生就是万人之上的琉国太子,虽是受尽宠爱,却没有养成纨绔的性子。习文学武虽不全是为了与启国一战,但这一战他也确实准备良久。好不容易手里有了权,他便决定开战……现在看来,这一战开始的太仓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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